關於靈術還有很多未解之謎,等待著靈術師們去探索。靈術的世界不存在絕對;除了絕對會有副作用之外。
蘭多說得沒錯,奇可馬上就接到了亞貝的指派,前往東方克拉瑪邦,負責緝拿一名殺傷警察的逃犯。
奇可在火車上仔細翻閱過資料,附註裡註明了要求活捉目標。
「格列托.韓森特,靈級別5,擁有操縱昆蟲與製作毒液的複合靈術,很適合執行諜報任務。看來軍情一處還有二處在背後使了不少勁。」格列托原本經營著一家販售昆蟲的小店,資歷清白,為人踏實,看起來並不是個窮凶惡極的人。
「韓森特先生雖然有點奇怪,但不是個壞人。」來自街坊鄰居的證言多半形容他是個有點孤僻、舉止怪異,但專注於自身興趣的人,偶爾也會幫助其餘店家處理一些雜事。
這種人怎麼會殺傷警察?據警察廳的說法,他們在調查一起國際走私案時掌握了線報,循線查緝到格列托經營的店舖,然而格列托拒不配合,襲擊了兩名警察後隨即逃亡。
「格列托在裡面吧,讓我和他談談。」奇可熟門熟路來到偏僻的旅館,這間店不問身分、不管地位,只要付錢就能保障安全,平穩睡上一宿。
「軍官大人,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老闆瞄了奇可一眼,馬上就看出奇可的身分,此地不歡迎軍警人士;畢竟住在這兒的人,多半都惹禍在身。
奇可:「你知道軍人和警察是什麼德性,今天來的是我,出去的仍然是我,下次來的是別人,出去時多帶著幾具屍體也不奇怪。」
老闆聞言眼神變得銳利,奇可的話講得明白,威脅意味十足。
「黑斯特先生,你是過來人,你開這間旅館的原因不就是為了庇護與你有相同遭遇的人嗎?你現在擋著我,是在害格列托。」
「軍官大人,怎麼稱呼您?」
奇可:「波爾薩諾上校。」黑斯特先生冷笑:「原來是軍情局的神祕上校,那我就更不能把人交給您了,您的名聲並不好聽,我憑什麼相信您?」在地下世界裡流傳著一則消息,有一位軍情局人士在背後策畫瓦解拉什爾邦反抗軍,他神出鬼沒,冷酷無情。
「就是因為我的名聲不好聽,你才應該相信我。名聲好聽的軍人都是騙子,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說謊。」
奇可淡淡地說:「在戰場上英勇救援,助受困同袍成功撤退?實際上就是形式不妙,走為上策。擊退邪惡政權,解放城鎮?後山的亂葬崗裡埋的都是平民。你信誰也不該信他們,或者說,你只能相信我,你別無選擇。」
「上校,您似乎對自己的組織頗有怨言。我若非要有選擇呢?」
奇可笑了,怎麼大夥兒都喜歡在他面前談選擇?「黑斯特先生,或許你該先問問格列托,他的意願最為重要。」黑斯特先生默默轉身上樓,過了一會兒,他漠然下樓,指了指裡面,奇可笑笑,大步走入旅館內。
格列托.韓森特坐在房間內,一張臉陰沉無比,他赤裸上身,胸前背後貼著一些貼布,遮掩了瘀青與傷痕。
「不是我做的。」他繼續替自己包紮,看也不看奇可一眼。
奇可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格列托一邊罵一邊包紮,據他所言,大約半年前他的店舖裡來了一名鬧事的客人,破壞了他的許多心血結晶,格列托和客人起了衝突,還鬧上了警察廳,最後花了好一筆錢將損失的幼蟲們買回來。
後續還沒完,這件事過後,幾名格列托的客人從他的店舖購買昆蟲,莫名其妙大病一場,格列托百口莫辯,他還摸不著頭緒,公衛廳的人就通報警察廳。
「他們說我販售的昆蟲來歷不明,有傳染境外未知病毒的風險,我去問時常合作的店家,結果不是關門就是換人經營,你相信他們的鬼話嗎?」他越說越激動,氣得面紅耳赤。
「走私動物我聽過,走私昆蟲倒是第一次耳聞。」
「有些稀有蟲隻很難飼養,動輒數千王國幣,更甚者要價十數萬都有。」
「根據王國律法,走私最輕也可判三年徒刑,何況你還襲警。」
格列托:「我簡直是史上最愚蠢的靈術師,即將因為飼養昆蟲而入獄。」他語帶懊惱。奇可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格列托,你並不笨,就像你說的,那種鬼話誰會相信?我直說了吧,這不是巧合,你被人設計了。」
手法簡單粗暴,但是暗地裡策畫的人只是需要一個藉口而已。
「我平時就待在我的店舖裡,不然就是去森林抓蟲,我得罪誰了?」格列托不滿地看著奇可,奇可想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格列托瞪大眼睛,雙目幾乎要噴出怒火。
「跟我走吧,我保證你不需要進監獄。」軍情局的手段一貫如此陰險,尤其軍情一處與二處更是其中佼佼者。
「跟你走,然後做你們的走狗?我死都不要。」格列托冷哼,他停下包紮的雙手,氣息變得森然危險。牆角爬出一隻又一隻體型略大的螞蟻,奇可分不清種類,只覺牠們看上去兇悍又好鬥,大概不好對付。
老實說,如果是一照面就動手的話,奇可或許會輸給格列托;儘管他的靈級別比對方高了三個等級。
「你讓我在這間旅館待太久了,格列托。」奇可的【不知術】早已發動。格列托忽然覺得精神一陣恍惚,迷迷糊糊之間,他記起自己還有事要做,從包包裡拿出了紙跟筆,記下代辦事項。奇可起身,將紙張抽走。
紙上寫著:同意軍情局之邀,格列托.韓森特。奇可走了一會兒後,格列托才回過神來,他愣愣看著仍握著筆的手,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而角落的嗜血螞蟻們還在等待著主人的命令。
……
【不知術】,顧名思義,是使對方在不知不覺間中招的靈術。奇可能夠在自己接觸過的人事物上留下無形的標記分子,並且傳染、散播給其他人,沾染標記越多的人,越容易被奇可種下心理暗示與幻術。
除了物理接觸之外,聲音、視線、氣味也是奇可施術的手段,他可以透過聽覺、視覺、觸覺、嗅覺、味覺等五感入侵對方的精神世界。
黑斯特先生正是此次發動【不知術】的媒介。
格列托毫無還手之力,正如奇可所說,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結果都是一樣的。奇可將紙收入懷中,彈掉停在衣袖上的幾隻不起眼的小蟲,格列托很聰明,只可惜奇可技高一籌。
憑著這張紙,格列托還能說不嗎?奇可一點也不擔心格列托會跑,他相信過不久格列托就會主動向警察廳、軍情局報到。
軍情局的局長室內,喬伊.拉乎局長翹著腳看著報紙,嘴裡叼著菸斗,呼呼吐出煙霧。他的得力部下——軍情二處的比利戴著墨鏡,一語不發地坐在沙發上。
「比利,這種事你自己幹不就好了?幹嘛叫奇可幫你處理?」喬伊慵懶地伸了伸懶腰,他一向不過問招募眼線和人手這種事情。
比利:「當上副處長後,他似乎太沒緊張感了。拉什爾邦那點破事他也要管。他以為我們是什麼慈善機構嗎?趁這次機會讓他反省一下也好,何況他自己就是個冷酷無情的騙子。」
「你對他太嚴格了。」
「喬伊老大,是你太寵他了。抱持著猶豫和同情心幹這行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放心,他是最明白這個道理的人,所以別人才說他冷酷無情,陰險狡詐。」喬伊放下菸斗,有些得意地笑著。奇可屢建奇功,受益最多的人自然是身為上司的喬伊,看到局內那些高層們吃癟的樣子,讓喬伊愉悅無比。
「喬伊老大,還有另一件事,軍情一處的氣氛最近很緊張,在阿克爾王國、拜倫帝國、海藍聯盟和其他小國設立的通訊站動作頻頻。該不會是……」
喬伊:「比利,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了。至於奇可,你可以稍微刺激他一下,但別太過頭了。」比利沉默片刻後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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