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這是你第一次對我使用【不知術】。」無面似笑非笑,加入軍情六處之前,奇可將自己的能力隱藏得很好,然而幾次任務下來,他的術的情報不可避免地被無面掌握了。奇可摀住頭,兩管鼻血噴個不停,無面竟在短短數秒內看穿幻術,反過來擊破奇可的精神化身。
無面說完,數道身影向此走來,他們高矮胖瘦不一,有的長相俊美,有的佝僂陰沉,更有還是牙牙學語、剛能走路的嬰孩。「你使用的是情報界最令人恐懼、失控率最高的術,【分身術】。」奇可拭去鼻血,無面果然連拜倫帝國、阿克爾王國都能來去自如。
無面不置可否。
【分身術】流傳極廣,學習的人多,但大多沒辦法突破5級。因為施展【分身術】會將感官與記憶切割成數份,解除靈術時這些感覺與記憶會同時回歸本體的身上,人的大腦與身體無法在短時間內處理這麼多訊息,許多人就這樣發瘋、失控。
娜塔莉亞聽莉莉安說過她處決過好幾名【分身術】的使用者。
「奇可,獲得力量要付出代價的。你覺得現在的你有辦法刺探我?天真。」無面冷笑。「告訴你你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吧,你苦心尋找的麥斯早就死了。」奇可怒吼一聲霍然拔槍,他要使用【怨憎咒詛之槍】!
數道屬於無面的身影忽然飄散,消失不見。隨後奇可的身體浮現了熟悉的融化感,他咬著牙轉頭,果然見到一名冷酷的男子拿槍指著他的腦袋。「想不到【分身術】還能夠變成別人的臉。」奇可看著面前那張自己的臉,萬分恐懼。
「與其花費心思去找一個已死之人,不如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奇可上校,後會有期。」無面的眼神有些浮動,他又說了一句:「盯住桑德的同時,小心庫庫瓦奇。」說罷那張不屬於奇可的奇可面孔溶解於空氣中。
麥斯死了?奇可的腦中一片空白,無面的確給出了答案,卻留下了更多謎團。小奇可認為麥斯是他敬愛的養父、雷洛說麥斯是拜倫情報員、諾姆查驗麥斯的確出生於拜倫,到底誰的說法才是正確的?奇可有一股衝動:不惜一切代價留住無面,獲得更多線索。然而無面已經離去,奇可的精神力亦消耗殆盡了。
到頭來他依然是當年那個無能為力的大男孩,無法改變現狀、無法找到敬愛的人。
⋯⋯
梅林躲在王都郊區的橋下,此橋跨越流經阿克婭的重要運河,有許多船工和流浪者來去。他此番冒著極大的風險前往阿克爾王國,是因為他和高斯對談之後獲得對方的承諾。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便能幫你拖住龐加萊。你想要他的命太不切實際,但其他人就好處理了。」梅林給出情報之後,高斯這樣回答。
若要用一個詞形容梅林,大概會是「如霧一般」的男子,看不透他在想什麼,摸不透他在做什麼。
即便知道他的意圖,他的舉動仍舊神秘。他在等,等那些當年他還在王都時,打過交道的危險傢伙們,梅林需要情報以及安全的藏身所。
然而過了約定的時間,對方沒有出現。一名嬌小的女子吃著零食走了過來,她散發出一股慵懶卻危險的氣息,旁人避之唯恐不及。「你等不到他了,他被我們抓起來啦。」寶妮舔舔手指,這陣子抓了不少人,好累好累,得多吃點補充能量。
「我認得你,王國秘密處理部隊的暗殺手冊裡有你的臉。」寶妮說,而梅林已化作霧氣,寶妮深深吸氣,將周遭霧氣全數吸入胸腔之內,不需要留手,她曉得梅林的危險性。
「小心霧氣有毒。」梅林的聲音自周圍傳來,寶妮吐舌:「好噁心的氣味,都是霧霾。」阿克爾王國的重工業發達,空汙嚴重,寶妮咳了幾聲。
「這位美麗的小姐,當作沒見過我如何?」
寶妮:「不行啊,抓到你有賞金。最近透心涼冰淇淋出新口味,我打算訂一箱吃吃看,好貴的。」梅林無語,這女子竟然因為這種原因而充滿幹勁地工作。
梅林摸著口袋,他應該也買不起號稱世界最奢侈昂貴的食品品牌透心涼的產品。「不知道奇可上校接不接受這種公務支出?」他低喃,寶妮身法一催,人已來到梅林本體眼前,他還來不及想為什麼寶妮能看破【檢定術】的掩蔽,便被寶妮手上堅硬的警棍敲在頭上,鮮血淋漓。
寶妮順勢抬腿,一腳揚起,梅林向後一退,胯下一陣發涼,好陰險的打法。與此同時他拔槍連射,寶妮皺眉嘟囔了句:「鋼鐵跟火藥很難吃耶。」將子彈全數吸入腹中。
呸呸呸呸,子彈被寶妮吐了出來,短暫交手過後,梅林看出寶妮十分棘手,操使的靈術也十分詭異。
「8級,跟她交手沒有好處。」霧氣籠罩住梅林,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莫在此浪費體力與時間。
寶妮喊:「等等啊,透心涼冰淇淋。」梅林邊擦著額頭的血邊跑,他差點滑倒在地,這種奇葩也能晉升8級靈術師?她『心得』寫了什麼?美食日記嗎?
且看回奇可,他帶著疑惑返回使館,接到了一通來自局長秘書的電話。「波爾薩諾上校,請收密件。」對方說道,奇可便前往使館附近的郵筒,從其中取得畫有暗號的信件。
奇可喝著剛買來的奶茶,沒有什麼胃口。「親愛的奇可,你一定要幫幫我。」喬伊的口吻一如既往地欠扁,開篇提到托奇可屢屢立功的福,他買了一張寬敞又舒適的羊皮沙發放在局長室裡,還有一套巨星代言的高爾夫球袋。奇可幾乎忍不住要把信給撕掉,謝謝親愛的上司,怎麼不替自己擋掉軍部的調職壓力?阿克爾王國的空氣真的很糟糕,他的鼻子快受不了了。
「外交廳來了一件案子,需要你和貝克的幫忙;注意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他很聰明,所以才能在那個位子上待這麼久。」
接著喬伊提及了一些往事。「雅可比邦領主的親戚失蹤了,他希望阿克爾王國把人找出來。」
第一次眾國戰爭阿克爾與拜倫兩國相爭,而拉薩緹亞王國則輕易便被擊潰,不僅割地賠款,還派出了貴族與阿克爾王國聯姻,此次失蹤的人就是當時聯姻的後裔——雅可比邦領主的表親。說起領主與表親的關係親不親近,分家近四十年,親肯定是不親的,但作為拉薩緹亞王國最北的領地,雅可比邦直面阿克爾王國的威脅已久,這次事件是個好藉口,不論是配合軍部將私兵向北推進、又或是拉攏阿克爾王國的人,對領主來說有益無害。
有些人認為,凡事不應圍繞著政治而轉;不過有時我們得承認,政治的確位於萬事中心,它引發了我們所能見的、所不能見的絕大多數事件。
這下奇可又接了一份不是暗殺的任務;他得找人,而這也是情報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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