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靈 - 126 代價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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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126 代價

布萊克林涼

Aug 18, 2024

2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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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塊、碎石、間歇的嗚咽、沿著窗簾熊熊燃燒的烈火，若地獄真的存在，肯定就是這副模樣。

格列托呆呆地看著雙手，爪尖還勾著一截腸子。魯迪斯的頭顱滾落他的腳邊。一名女子面色恐懼的哭泣著、發抖著，她的母親抱著父親無頭的身軀，雙眼半開，胸膛被撕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心肺全被扯爛。

「嗚嗚……爸爸、媽媽，不、不要殺我。」

格列托向前踏步，女子驚駭畏縮著，格列托這一腳不小心踢到魯迪斯的頭顱，咚，嚴父的眼死死看著疼愛的女兒。

我……怎麼會失控了？格列托見女子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孔，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又跟燒殺擄掠的海盜有何差別？跟蹂躪安婭故鄉的反抗軍有何差別？

他轉過身，走出硝煙瀰漫的餐廳，獨臂的男子單手按著一具屍體的胸膛，半張臉被陰影遮蓋。

「臭蟲子，我的手好吃嗎？」

「……很鹹。」

「哈，你還有心思開我玩笑，不錯嘛。」

格列托：「他已經死了。」不論是魯迪斯還是史邁利。

「幫我點根菸吧。」席爾咬著一根沾滿血汙的菸，打火機從他手中滑落，格列托走了過去，撿起打火機，點火。

「你殺了魯迪斯，這下沒人會再對那女孩動手了。」

席爾噴出煙霧，咬牙切齒狠聲說道：「除了我之外，他媽的沒有掩護好狙擊手的我、害死史邁利大哥的我，我發誓，追到天涯海角，我都要做掉那個婊子。」席爾斷臂處還在流血，血滴滴落在史邁利冰冷的面龐上。

「……你為什麼，心軟了一下？」席爾沒有全力出手，才給格列托可趁之機，斷了席爾一臂。

席爾冷聲：「沒有下次了。」菸已抽到一半，席爾的殺氣愈發濃重。

「還是罷手吧，讓我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森林也好，高山也好，我不想再和你們有瓜葛。」

席爾恢復吊兒郎當的表情，似笑非笑：「哈，你殺了魯迪斯耶。你還想隱居？你今天會死在這，聽懂了嗎？臭蟲子。老子給你一分鐘回顧過往人生。」席爾仔細瞧著格列托，他身上的大半部位已經蟲化，銳利的口器與帶倒鉤的臂爪，突出的髁骨與肩胛延展出的羽翼，格列托的副作用似乎越來越嚴重，或許不會復原。

「我的存摺還在宿舍裡，你拿去用吧，啊，記得每個月幫我付錢給昆蟲研究社的人。」

席爾哈的一笑：「你還有三十秒，確定要繼續浪費時間？我幹嘛幫死人出錢？」夜色越來越濃，席爾的影子像爆發前的火山，充滿了狂躁的氣勢。

媽的，這個白癡，怎麼跟史邁利大哥一樣？最後想的都是錢？席爾暗暗低咕，他又低頭，輕輕將史邁利的眼皮闔上。血指印沾在史邁利的眼皮上，看起來恐怖可懼，但席爾卻覺得史邁利那張總是雲淡風輕的臉變成這樣實在滑稽，他不禁笑了出來。

「席爾。」

「啊？」

「今天滿月耶。」格列托說完，殘破的羽翼展開，他整個人直衝雲霄，席爾鬼魅的身影向上一彈，單爪一探，彷彿要將整個月亮摘下來一般。

夜幕朝著月亮擠壓，格列托亦向著滿月飛馳而去。

半根菸落在地上，格列托飄然而去：「我走了，咱們別再見面了。」

「格列托！我操你老子的。」席爾怒吼，他披著夜色在空中踏步，卻比不上擁有羽翼的格列托，隨著他的手一揮，夜之利刃在格列托的脊梁上劃出深可見骨、不可抹滅的傷痕，也許那是必須背負一生的烙印，作為背叛的代價，格列托再也不能與軍情局等人笑著見面。

有那麼一剎那，格列托想要回過頭來，對著席爾說聲謝謝與再見，但他忍住了，也忍住痛入骨髓的刀傷。

羽化，飛仙者，格列托。

人生不能重來，他只能繼續往前，【蟲來】。

……

月下，黑影，斷臂人，氣絕者，一把精心保養的步槍，以及未熄的菸蒂。

他想起了小時候，童年時期對於父母總是懷著無可抵抗的恐懼與無力。

散落滿地的酒瓶、扎入妹妹臉蛋與手腳的玻璃碎片、斷掉的木椅腳、寫著老師評語「可造之材」的學校成績單，以及哭泣聲、咆嘯聲。

菸灰缸裡塞滿菸蒂，他滿臉是血，或許這個男人從來不愛家，不愛兒子與女兒。

打翻的湯、沾到灰塵的乾澀麵包，那是他和妹妹的晚餐。

他不要再看到家人受到傷害，他不要再弱小無力。

長大以後，他從沒忘記過往的苦難，卻選擇樂觀以對，總帶著笑容，說得好聽是樂觀豁達，說得難聽點就是吊兒郎當。

他變得成熟，也變得強悍、可靠。

直到當初在北境，差點被烤熟；直到在征服城，被炸得遍體鱗傷，他都沒有退縮與挫敗。

在南方的海上，他終於知道自己的概念名為『庇護』。

可他想『庇護』之人、敬愛且崇拜的對象已經嚥氣，身體變得冰冷地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他想道：原來我什麼也沒改變，我還是一樣無能為力。

啊……啊啊，多麼可笑，我太過自以為是了，以為我能夠保護所有人，不須捨棄任何重要的事物與信念。

他想著想著又想笑，而天上的滿月已經漸漸被烏雲遮蔽，猶如巨獸張口吞月，天光闇，月隱人無影。

「席爾老弟，要從小小的身體裡榨出極強的力量，想也知道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他想起史邁利老哥的忠告。

「靈術是把雙面刃，一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那麼我應該怎麼做呢？不付出代價，卻又奢求著力量，最後面對的結果就是失去。

他失去了敬重的大哥、想要效仿的前輩與楷模，也失去了右手。

格列托，沒有下一次了。他低聲呢喃，傷處發痛，內心也在隱隱作痛：自責與懊悔不斷啃噬著他的內心。

他低聲問著大哥，他到底該如何是好，這次史邁利無語以對。

他：「史邁利老哥，你好歹也回個話吧，就算是胡言亂語也好，你不是挺愛和我鬥嘴的嗎？平時嘴巴動得比機關槍還快，現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太窩囊了吧，他媽的，史邁利老哥。」史邁利依舊默然。

黑夜籠罩整片天空，月亮的善與美全數隱去。

席爾猶如黑洞，能量與光線皆墜入其中，再也無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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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011 靈術師的激戰

#15 013 陰謀與陽謀

#17 015 北境炙陽

#18 016 往事如夢

#20 018 其父其女

#22 020 上位者們

#23 021 日常工作

#24 人物（一）

#25 022 新的任務

#26 023 8級與9級

#27 024 初來乍到

#29 026 風雨欲來

#30 靈術（一）

#31 027 雷洛的過往

#32 028 黑夜、子彈與刀鋒

#33 029 雷洛與麥斯

#38 034 彼此的覺悟

#39 035 異鄉人之死

#40 036 背叛、合作、利用

#41 037 軍心各異

#42 038 要死一起死

#43 039 雷洛之怨憎

#44 040 矛與刀

#45 041 暗藏的心思

#46 042 明褒暗貶

#47 人物（二）

#48 043 關於靈術

#49 044 開弓沒有回頭箭

#50 045 話裡藏刀

#51 046 這也是情報工作

#52 047 人在哪兒

#55 050 引蛇出洞

#57 052 代號常客，代號紳士

#59 054 又見，聖女與護衛

#61 056 餌名梅林

#63 058 真理符文

#64 059 檢定術的完善

#65 060 就定位

#67 062 缺失的最後一片拼圖

#68 063 大海雄圖

#71 066 錯向與目標

#75 070 過往夢魘

#76 靈術（二）

#77 人物（三）

#80 073 說謊者們

#81 074 記憶它總是

#82 075 意外來得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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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078 同等骯髒的你我

#86 079 殺人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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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081 停止了計算

#89 靈術（三）

#90 082 情報與智慧的對決

#91 083 心狠手辣之輩

#92 084 彼此的預判

#93 085 昔日舊友

#96 088 天才迦羅瓦

#97 089 惡意悄至

#99 091 國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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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113 愛恨交織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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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130 長大後的孩子

#140 131 越過界限

#141 132 再次成為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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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134 生死路

#144 135 母親

#145 136 得償夙願

#146 137 最後一面

#147 138 只是孩子的大人

#148 139 天降援軍

#149 140 活下去

#150 141 似夢非夢

#151 142 被遺忘的時光

#152 人物（終局）

#153 靈術（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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