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港，兩道人影走出廢車回收場，正是打算揪出陸軍高層叛徒的奇可與妮琪兩人。
「這樣真的好嗎？」妮琪問道，奇可這招叫做無中生有，這幾日不斷拜訪地下仲介、賣假證件的商人、中古車商、走私漁船，這些舉動看在有心人眼裡可是危險得很——奇可與妮琪的行為非常可疑，像是要掩護什麼人逃離不夜城一樣。
奇可：「既然要演，就要演得跟真的一樣。」妮琪：「的確，你現在看起來很像貪腐的軍人，里斯中將應該嚴辦你的。」
奇可：「妳說笑話的功力有待加強。」他正了正鴨舌帽，加快步伐。一名瘦高男子在轉角跟了上來，口中念念有詞：「討厭死了、討厭死了。」
奇可：「再吵把你調去外國通訊站。」格列托一臉不爽：「每次都把最危險、最麻煩的任務交給我，也不想想上次被柯西抓個正著，我真的以為要被關在監獄裡到死。」他將一疊偽造文件遞給奇可，奇可塞了數張鈔票給他。
既然要演就要演得跟真的一樣。
「你想跟瓦薩、蘇布里交手？到時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格列托：「哈，要是妮琪少校或賽特上校同行，對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奇可鄙夷地看著格列托，都到軍情二處以及國外混了半年以上，連點政治嗅覺都沒有，白白浪費比利的訓練了。
「不要那樣看我，你們不想在明面上給人一種軍情局靠向陸軍或海軍任一方的感覺對吧？我不是白痴。」格列托嘆氣，把鈔票收進口袋裡。
妮琪：「你懂就好，而且我們也不可能任海陸兩軍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我們可不是他們的部下。要是以後髒活、困難差事都丟給我們辦，可就困擾了。蔬果行前看報紙的、郵筒前投信的，注意這兩個，你可以走了。」
格列托沒有回頭，他過彎時與奇可、妮琪分開，手在電線杆上抹了一下，兩隻小螞蟻登時順桿而下，竄入後方跟蹤者的鞋裡。
接下來就是等待對方露出馬腳了。
另外賽特上校正在陸軍基地拜會軍官們，親自篩選可疑人物，目前傳過來的消息指出，嫌疑人物們的階級相當高，至少都是校級軍官，不排除將領涉案的可能性。
這也許會是雷洛中將叛逃之後，有史以來最高階軍官叛國的案子。
妮琪：「氣質越來越像黑道了，收一收你的殺氣。」妮琪從懷裡拿出鋼杯，裡面有涼爽的奶茶，她挑了挑眉，挑釁似地看著奇可。奇可無奈接過。
「我們會找到羅爾的，他一定還在王國的東南方。」奇可默默喝著飲品，點了點頭。
……
莉莉安代號『短笛』，與納斯達克、羅莎一組，短笛組。
史邁利代號『獵人』，與『女孩』愛麗絲、『鈴鐺』娜塔莉亞一組，獵人組。
席爾代號『老鼠』，與福爾波、可可亞一組，席爾堅持組名要叫鬼影組，理由是聽起來很酷。
短笛小組與獵人小組以車輛移動，死死追著目標不放。而鬼影小組則乘著直升機在天上監控著，同時福爾波派出他的分身駕駛第三部車輛，距離目標極近。
「福爾波，你還可以嗎？」席爾大聲問道，要遠端操縱分身、同時駕駛車輛是件吃力的事情，據說福爾波為此將靈術磨練成遠距離型，專為遠距離偵查打造。以席爾之能也做不到隔著數百公尺精準操縱物體。
「還可以堅持3分鐘左右。」機艙內，福爾波滿頭大汗。
他犧牲了【分身術】其他發展的可能，將能力的範圍、持續時間延伸得極廣極長。
跟蹤監視果然很消耗體力，光是這一周以來瓦薩就換了三個地點，即便有陸軍第十兵團監控小組的輔助，福爾波也必須隨時準備發動【分身術】，務求準確抓出對方的警戒範圍。
「鬼影小組呼叫短笛小組，福爾波解除分身，請接替追蹤。」
「『短笛』收到。」
「這裡是『獵人』。目前還沒有觀察到『狼』的蹤跡，保持待命，重複一遍，目前還沒有觀察到『狼』的蹤跡，保持待命。」『狼』即是第二目標蘇布里與他的同黨。
史邁利放下望遠鏡，饒有興致地說：「妳蠻會開車的。」愛麗絲唉聲嘆氣：「我念警校，還當過交警。」為什麼猜拳會輸啊？
娜塔莉亞：「史邁利大哥，開車就交給我們，你放心鎖定目標。」史邁利呵呵一笑轉頭看向後座的娜塔莉亞，她根本就沒有要開車的意思吧。
史邁利經驗豐富，這一周的追蹤以來他察覺到：瓦薩跟蘇布里雖然站在同一艘船上，但很明顯蘇布里只想把瓦薩當成誘餌。如果是我的話，就會把瓦薩當成誘餌，反過來鎖定直升機，搶機走人，臨走前再用反坦克火箭，連同軍方來人一起炸了。莉莉安打算怎麼應對？只管瓦薩，放棄追殺蘇布里，還是要一網打盡？
我聽說她的靈術是家族繼承靈術，和娜塔莉亞一樣。上回沒參與到王都阿克婭的行動真可惜，真想瞧瞧號稱全能輔助型靈術師的實力。
我能瞞過她，執行塔普上將的指令嗎？史邁利想著，腦中閃過奇可與賽特兩人彷彿看破一切的表情。
「鬼影小組呼叫短笛小組，發現兩輛不明車輛快速接近中，四點鐘方向。」可可亞上士喊道：「車子疑似經過改裝，車上有重型火力存在的可能。」
史邁利凝神：「六點鐘方向，發現一輛車輛，疑似目標『狼』。」對方的反咬相當迅捷，在這種情況下與之交鋒，莉莉安會承擔極高的風險。
「短笛小組撤離中。請獵人小組、鬼影小組向前掩護。」莉莉安當機立斷，她打算慢慢把目標磨死，才不會傻傻跟對方硬碰硬。
……
他重回克拉瑪邦的省會海瑟城。
敏銳的嗅覺使他感覺得出王國各大軍部風聲鶴唳，不過現下柯西已回到首都莫利克奈，他也不必再擔心強敵來襲。
現在是幾點？五點嗎？唔，拜倫空軍還在空襲，聽說拉格朗日親上戰線了，說不定會和黎曼交手。我的任務是盯著利姆跟他的部下……咦？拉格朗日……不是死了十幾年了嗎？頭好痛，該死，過度使用靈術了。
不快點回家的話，奇可又會嘮叨的，唉，做貨運的掙的錢少，看來要多兼幾分差才能送他去皇家理工大學念書，現在的學費太貴了。
不對、不對！我人在阿克婭，『常客』這小子，八成就是拉格朗日的弟子庫庫瓦奇，無妨，我的目標只是『假設』，或者傅立葉手上的『波動』。
他摀著頭腦，臉部如纖維斷裂的紙片片片剝落。
我是誰？羅爾……麥斯……紳士……小丑……無面？
他倒在了街上，如同遊民街友們，在夏夜的風中躺倒在垃圾堆裡，好心人用紙箱蓋住他的身子，他在睡夢中低喃了一句謝謝。他夢到很久以前的事。
皮爾森：「在帝都的水溝裡，我們發現『禮帽』的屍體。和他單線聯絡的兩名間諜滯留帝都。」皮爾森推了推眼鏡，軍情一處的處境相當艱難。
他：「又是『餘煙』幹的？」皮爾森點頭：「『禮帽』是被勒死的，手腳有掙扎所留下來的傷痕。」
皮爾森有些猶豫地問：「那兩個人怎麼辦？」
他：「知道名字嗎？」
皮爾森搖頭：「代號而已，只有『禮帽』才知道如何聯絡，一個叫『懷錶』，一個叫『鏡片』。羅爾先生，『禮帽』的眼光獨到，是否嘗試聯繫他曾經的部屬？」
他：「不用，進了利姆的視野裡，這兩人沒有用處了，丟掉。」最近國情廳動作頻頻，王國內部不少軍方人士被他們策反，交出了關鍵情報，幸好軍情局及時攔截，並發出大量假情報，可從各種情況來判斷，利姆的爪牙已深入王國，要剪除他的眼線非常困難。
「羅爾先生，柯西副局長把人手都調去戰線，大衛中將正在組織新的一波反攻。除了『分身』與『小刀』、『幽靈』、『多重』、『禮帽』之外，軍情一處在拜倫帝都的小組死傷殆盡。」當時『小刀』勒貝格與『多重』富比尼都是軍情一處駐帝都的外勤。
羅爾：「這不是挺多的嗎？『禮帽』死了，這組廢了。柯西和大衛的事情我知道，我會處理。」
然而羅爾沒能阻止群情激憤的王國民眾，沒能阻止殺紅了眼的大衛，生化毒氣在戰場上奪走了無數軍民的生命，不管是年輕、握槍不標準的士兵，還是認真過活、無辜的平民。
利姆於是發狠，刺殺數名重要軍官，甚至暗中策反了時任陸軍參謀部雷洛中將，導致一場死傷慘重的大撤退發生。
柯西：「有辦法對付利姆嗎？」戰敗前夕，兩人都很凝重；黎曼多次掩護軍隊撤退，遍體鱗傷的他逼不得已使用了真理符文，踏上了9級領域——畢生都得與失去自我抗爭。
羅爾：「很難。我想去一趟帝都，會一會『餘煙』跟『凋零』。」
躺在垃圾堆中的他打了個噴嚏，翻過身繼續昏睡：原來我叫做羅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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