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智堯跟余仁海到達石硤尾運動場時剛好是比賽的下半場，零比二的戰況也絲毫沒讓他倆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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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手可是那支英理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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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與榮依舊一臉冷靜地站在場邊，不時地對球員們用簡單的手勢傳遞指令，雖然失去了球隊靈魂人物司徒俊緯，但英理的陣形、紀律和氣勢看起來並不輸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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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啊！左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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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理的隊長柳柏賢向著前線喊道，球隊很快地將皮球轉移到左路，並由左翼準備發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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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善的右閘依然是何川，此刻的他正一臉慌張地擺出防守姿勢，在K角位附近等待對手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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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境，還真像對陣良橋那時候呢。蕭智堯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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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善最後沒能成功防下這次攻勢，對手的翼鋒直接壓過了何川衝入禁區，迫使李向名補位後傳中得手，將比數改寫至三比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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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理善今年望落似樣咗好多，之前聽講過有唔少唔錯嘅新人睇嚟係真。」蕭智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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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班人望落都好似進步咗唔少，無之前踢得咁亂。」余仁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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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次蕭智堯跟余仁海也沒想過理善有任何贏的機會，他們特意過來這裡，只是想看看李向名踢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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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蕭智堯，他還是想用自己的雙眼再看一次，到底要不要再推阿名一把，擅自將他推到職業足球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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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志誠托著腮的右手食指，偶爾會輕輕地拍打自己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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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這種方式紀錄著李向名在防守上失誤的次數，但基本上這情況不怎麼會出現，更讓他在意的，反而是李向名總是像根木頭一樣站在禁區附近，並不會主動去貼近對手的前鋒以阻礙他們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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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是他去年就有的壞習慣了，即便是那場學界決賽，他也不時會像現在這樣站得遠遠的，讓對方的進攻球員如入無人之境地帶著球到處亂走，但退一步來說，他作為防線的最後一名球員也確實沒有什麼重大失誤，而且攔下對方進攻的次數也相當的多，不然理善早就被英理把龍門轟成蜜蜂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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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志誠若有所思地把身子坐直，雙手自然地垂下在大腿上，似乎是放棄了紀錄失誤這種沒什麼意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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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中堅的種類來說，可以很概括地分為兩種：上搶型和補位型，他們分別的代表人物是沙治奧拉莫斯和雲迪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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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向名便很明顯是後者，他毫無上搶的習慣，甚至經常放任對方的進攻球員持球，將攻勢留待到幾乎最後一刻才設法破壞。可即使是雲迪克這種主要負責補位的中堅，也不可能會讓對方的球員背身輕鬆持球甚至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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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佢有受過正規訓練，或者英理嘅進攻會無咁順利，”蔡與榮朝球員做了一個「放慢節奏」的手勢。“現代足球講求搶佔空間，佢呢種踢法只會令對方踢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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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就是，因為他沒有壓縮對方前鋒的進攻空間，包括安子釗在內的其他中場球員，只能像馬騮搶球一般在英理數名球員之間跑來跑去，發現徒勞無功後才灰頭土臉地回去重組防守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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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理下半場的攻勢依然一浪接一浪，雖然再沒能攻破理善大門，但還是毫無懸念地以三比零勝出了這場比賽，某程度以言比上屆那場決賽輸得更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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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睇？」蕭智堯伸了個懶腰，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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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邊方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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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名嘅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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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佢嘅話應該輸多四五球都唔出奇，但係……」余仁海看著那一臉毫不在意，與其他隊友形成強烈對比的李向名。「而家嘅阿名，我諗我應該可以輕鬆打爆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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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係咁諗……」蕭智堯點了點頭，此刻在球場上的阿名，雖然作為中堅仍有著出色的表現，但是在自己跟余仁海都不斷地力求進步的同時，他依然在原地踏步著。「到底我哋三個一齊代表港隊出場嘅夢想，能唔能夠實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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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仁海沒有回答，而是想了兩秒後，擠出了一個又像是揶揄、又像是失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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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就是阿名最真實的想法吧，蕭智堯心想，畢竟那天晚上，他也表示自己從來沒後悔過，因為他根本不想當一名職業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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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又何必將自己跟老魚的夢想強行加到他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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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志誠走到蔡與榮身旁時，後者仍在與球員們作最後訓話，明明是這樣一場毫無死角的大勝，但該位著名教頭還是很認真盡責地指出各個球員需要改善的地方，甚至還有針對下場比賽的一些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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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橋英文學校的名字傳到他的耳中，而且還伴有伍思明－這個剛正式加入港青的左翼－聽起來這場深水埗區決賽比想像中要吸引，不過兩支隊伍都沒有什麼讓他特別在意的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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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理陣中有兩三名港青成員，其中更有一個正是擔任中堅，但馬志誠卻對他不太感興趣，雖然球技跟意識都不錯，這場作為防守主將也遊刃有餘地零封理善，可怎麼也感覺不到什麼讓人眼前一亮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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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說，如果李向名能有他那樣的意識，那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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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誠，咁得閒嚟睇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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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發呆間，蔡與榮已訓話完畢，在球員們都散去後，滿臉笑容地朝他走來，一副已經知道他來這裡幹什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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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下蔡Sir帶嘅英理面對上屆亞軍會踢成點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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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係想睇對面個中堅啫，」蔡與榮笑道。「聽講你拉唔到佢入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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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佢話唔鍾意練波，所以唔想入。」馬志誠苦笑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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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細路仔係咁㗎啦，練波係辛苦嘅，都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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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Sir你對佢……點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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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蔡與榮抱著胸，回頭稍微朝球場看了一眼。「其實我明你睇中佢啲咩，上年對佢嗰陣，我都應該有類似嘅感覺，但係……我覺得佢係一個好難評價嘅球員。佢嘅優點係位置感好好，唔會立亂失位，高波地波可以截嘅波都能夠截到，甚至可以好冷靜咁送去其他隊友腳下，加上出腳準，的確係一個天生嘅中堅，而缺點就……我諗都唔使我多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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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志誠輕輕點頭，其實理善本學年的學界比賽到此已經結束，沒有了蕭余二人，李向名連會不會到街場去消遣也是未知之數，想再看他「出汗」恐怕也只能留待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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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意見啦，既然佢無心嘅話，再迫佢都無用，咁都係當佢無出現過……可能會好啲，」蔡與榮聳肩道。「香港仲有好多好嘅球員等待緊我哋去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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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係，」馬志誠再次點頭稱是，同時也難掩些許的失望之情。「香港出到余仁海、出到蕭智堯，喺進攻上算係叫做有返啲希望，但係後防始終都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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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訓唔係一時三刻嘅事，而家足總叫做有心搞波，每年學界開咧嗰陣十八區都明顯會有少少足球氣氛湧出嚟，呢幾年大家亦都慢慢咁可以感受到人才輩出，唔係邊度出到嚟余仁海同蕭智堯？仲有司徒呢？」蔡與榮輕輕一笑。「唔需要心急亦唔需要氣餒，作為培育者，只需要做好我哋嘅份內事，然後靜待收成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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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志誠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幾乎是沒日沒夜地練習，才得以如願成為香港代表，披上那件夢寐以求的紅色戰衣，為的只是與港隊一起踢進亞洲盃決賽週，這是他以及全香港無數球迷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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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還有那個令人神往的世界盃，但這可能有點太癡人說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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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到底何時會到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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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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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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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纖細白滑的手在眼前揮動，回過神來的馬君羊朝穆渺渺看了過去，露出了一個尷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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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佢想專心打波囉，咁妳咪由佢去，當無識過佢囉。」穆渺渺順著馬君羊剛才的視線看下去，只見文議謙正專心致志地練習著射三分，附近全是圍觀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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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議謙受到港青青睞並很快成為了主力後補，但卻沒有因此轉投其他學校，理善資源有限，只能讓他在這種環境下作例行練習，不過他本人卻不以為然，說球員本來就是在觀眾的注視下作賽，這些因素並不會對他造成多少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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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下啫。」馬君羊笑了笑，然後回過身來，甩甩頭示意是時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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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日子彷彿還是昨天一般，到現在馬君羊還是盡可能不再經過那個籃球場。最開始的那一兩個禮拜，她幾乎每天都在睡前哭個不停，也因為搞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為什麼被甩的，穆渺渺還斬釘截鐵地說他肯定是有新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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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卻是，這段時間裡一直沒有他戀愛的消息，連校外的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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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我只係輸咗畀籃球。」離去的時候，馬君羊回頭看了學校的球場一眼，喃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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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都唔明，班男仔點解會咁專心咁落力去做一樣嘢，打機又係，打波又係，好似打少一陣會死咁。」穆渺渺看著她，像是沒好氣地聳肩道。「又或者係鍾意埋啲咩動畫啊，砌模型啊，都讀中二中三啦，都仲係成個細路仔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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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呢，係一個非常勤力嘅人，呢種勤力並唔係淨係指佢好畀心機去練波咁簡單，」馬君羊突然把話題轉到不知哪裡去。「佢會喺上緊堂嗰陣偷偷地喺檯底睇英文書學英文，我開頭都諗唔明究竟佢點解要咁做……但當見到佢喺日本好似踢波踢得幾順利嘅時候，我突然諗－佢會唔會係已經考慮到自己日後有機會去歐洲踢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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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歐洲踢波……？」穆渺渺怔了一怔，彷彿在想一件不怎麼可能的事情。「吓佢啱啱先去到日本咋喎，咁快就諗到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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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係我估啫，但係……真係咁亦都唔出奇，」馬君羊笑了笑。「有時候啲男仔諗嘅嘢，我哋女仔係唔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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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智堯一行三人經過嘉頓一路沿著青山道回去，他們的話題還是離不開剛才這場比賽，李向名當然也不介意被他們揶揄取笑，說什麼「戇鳩鳩成碌杉咁」、「成日喺度得個睇字累到球隊輸波」、「作為球隊核心應該要自己一個扭晒入埋波先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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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哋唔喺度，你放學仲會唔會出去踢波？」蕭智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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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無……可能一個月都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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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嘅話，以後我哋入港隊你真係要喺觀眾席睇我哋㗎啦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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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玩啦，我連電視都未必開嚟睇啦，叫我入場睇。」李向名一臉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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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係咪真係唔會諗住試下同我哋一齊踢職業？而家轉軚仲嚟得切。」蕭智堯看著他，將語氣沉了下來，完全不像是平常半開玩笑的那種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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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係無興趣，」李向名想也沒想便搖頭答道。「反而我比較想知，你兩個係咪真係立定心要做職業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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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啊，我又讀唔成書，講真除咗踢波之外乜都唔識。」余仁海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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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成績算好少少啦，喺香港踢波真係好難搵到食㗎喎，就算畀你真係歷史性咁踢到J2，其實人工都係麻麻㗎咋，職業生涯又咁短，退役之後仲要諗做咩好。」李向名看向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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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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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意識到眼前青山道的景色是十幾年前的模樣，讓蕭智堯有點感慨歲月變化的痕跡，想起已經成為大人、一步一步地邁向三十歲大關的自己，每天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做著毫無前途的工作，不知道人生的意義到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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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重新回到這裡了，這個問題根本沒什麼考慮的必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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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路對面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從轉角處闖入視線，蕭智堯的視線穿過一輛輛呼嘯而過的車影望向她，想起來已經多久沒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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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妳下次搵仔，唔好再搵啲咩好專心打波或者係……之類嗰啲啦，講真我哋女仔拍拖，都係想另一半錫下我哋關心下我哋啫，佢鍾意對住另一樣嘢多過對住自己，咁有乜謂先？」穆渺渺用手指捲著自己的頭髮，漫不經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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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君羊正想回答之際，馬路對面一個男生的身影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此刻剛好，他也正往此處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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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唔知點樣同你哋解釋好，但係對我嚟講，我最大嘅夢想就係同你哋兩個一齊著住港隊嘅波衫，去為香港爭取榮譽，」蕭智堯回過頭來看著李向名，輕輕笑道。「足球係我最熱愛嘅嘢，我願意為佢付出我嘅所有－就算最後失敗咗一事無成，就算畀我再揀多一百次，我嘅答案都會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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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唔覺得……」馬君羊把視線拉了回來，露出彷彿只能從她臉上才能看到的爽朗笑容。「專心忘我咁去做自己熱愛嘅事物嘅男仔，好似特別吸引咁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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穋渺渺露出了一個像是無法理解的表情，兩人繼續往欽州街方向走去，片刻過後，馬君羊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但那一行三人的身影早已遠去得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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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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