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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都说,大学四年生活中第一年,是最快乐的,也是最想家的,尤其是在第一个学期。几十年后,记得最清楚的事情,也是第一年发生的事情。第二、三年级,如果不是有重大事情发生,诸如搞对象或挂科补考,就很难记住。对长沉工大机制七八一班的同学,也是如此。
冷心州大三上学期一开学,心情别提多烦了。这烦恼,部分来自家里,更准确地说,来自姐姐处的那个对象——那个比姐姐高不了多少,驴长脸架了副近视眼镜,江宁大学七七级学生赵禛。父母为弟弟的学习成绩,报考大学忧心忡忡。
弟弟明年参加高考,按他的成绩,正常发挥,是刚过本科普通院校的录取线,如果学校、专业报的好,或许就能读个本科院校。总之,成绩是悬乎的。
父母让弟弟,一定要考上本科的想法,已经是确定无疑的。如果姐姐不是下乡知青,从农村参加高考,年龄上时不我待,冷心州估计,父母也会让姐姐,一定要考上本科,不会像现在这样,考个师范大专就行了。
姐姐三年师范大专已经毕业,在家等着人事局分配。父亲已经托人打听到了,姐姐分配到一个初中,学校的名气,和位置都不错,离家也近,就等着男朋友明年一毕业就结婚。
对于弟弟考大学的事情,妈妈也背着弟弟与大家商量意见。每有这种事情,那个赵真——也是他的曾用名,后来上学后,一个班有二个赵真,就自己增加个示,变成赵禛。他总是抢着发言,表现自己。什么:参加两次高考,不如高三读两年,以应届毕业生身份,参加高考更有利;什么第一年考走,不如第二年考上个好学校,特别是考个好专业,专业比学校重要,等等狗屁理论。
妈妈还特别欣赏赵禛的观点。每当这时候,就能看出,姐姐一脸得意幸福的表情,两人坐在床边,姐姐手搭在赵禛肩上,整个身子,都靠向他。冷心州感觉到,姐姐冷慧兰,有了这个赵禛后,特别是近一年来,很少接受冷心州的搂抱了,其它与冷心州亲密的动作,更少了。冷心州恨不得替弟弟,上去给赵禛两脚,中学留一年级,那将是多痛苦的事啊!冷心州都上大学两年了,晚上睡觉,还时常梦到高考,或高考前复习的情景!
赵禛和姐姐,还主动承担弟弟的弱项辅导任务。这一点,在冷心州看来,做秀的成份大于实际意义,因为弟弟学校课后,各课老师,都针对学生的情况,办了小范围的辅导班,基本上,弟弟不用找人单独辅导,老师在晚自习,都能把学生的问题,全部解决了。冷心州看来,这个赵禛讨好妈妈,自己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可以住到姐姐房中不说,还使姐姐在妈妈那,获得了巨大信任,还有夜不归宿的绿灯。每次冷心州跟妈妈抱怨,姐昨晚上又没回来时,妈妈总要教训冷心州道:
“你姐姐大了,和她对象在一起,我放心,有能耐,你也给我找一个回来!”这真是偏心,冷心州现在和同学,晚上看夜场电影,妈妈都要问和谁在一起,电影是什么名字。冷心州刚上中学时,就给班上一个最漂亮的女生,写过求爱信,那封信让那个女孩,交给了班主任,老师还把妈妈找到学校来,回到家被妈妈狠狠地训了一顿。这件事情,冷心州还跟李一鸣说过,不过没说女生把信给老师,吹牛说女生还亲了他一下。
冷心州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知道姐姐一结婚,就要和姐夫在一起生活,他们之间才是最亲近的人。但就姐姐那模样,若放在长沉工大,也就温晓可以和姐姐一比。
一想到温晓,冷心州也烦心。其实,连怀枝虽然答应温晓,不与冷心州提,但还是偷偷跟冷心州说了,告诉冷心州还差一把火,让冷心州在百怪山救了温晓后,趁热打铁,向温晓表白。冷心州当时断然拒绝了,认为这样,有点感情绑架的味道。
胡话华也一直给两人,穿线搭桥。但冷心州从温晓眼神中,看到的是若即若离的状态。等温晓溶入他们这个团体后,李一鸣也受连怀枝的鼓动,叫冷心州先下手为强,动作快点,别让人钻了空子。冷心州回答说,温晓和他们这么熟了,又不忍心下手了。
冷心州是怕把温晓吓跑了。
冷心州中学同学、现在七九级艾熊,让冷心州拉进来,过了一段时间,又退出了,冷心州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好几个月后,艾熊才对冷心州说,他看上了温晓,温晓拒绝了他,就不好意思再在一起玩了。冷心州想,现在若跟向温晓明确表白,她若同意还好,若不同意,肯定要退出这他们这玩篮球群,温晓一走,李鼎也不会来了,因为这小子,就是奔温晓来的。胡话华现在玩篮球,如果只是李一鸣和连怀枝两人,或只有李一鸣,她就不去。
冷心州不对温晓表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胡话华,冷心州心里,也喜欢胡话华。
对李一鸣,冷心州拿这小子也没辙,典型的重色轻友。谁提到他和连怀枝的关系,他千篇一律地说:两人就是姐弟关系,不是姐弟恋。李一鸣糊弄跟别人,冷心州不管,跟冷心州也这么说,冷心州认为这小子,有点不地道了。跟别人扯谎,还需要冷心州来帮助打掩护,一转身对冷心州也同样的说辞,他糊弄鬼去啊!不过李一鸣这小子学习没落下,反而把连怀枝的成绩拔上去了。
这次去旅吉胡话华家玩,在海边,冷心州看到,连怀枝和胡话华,两人笑嘻嘻地看着李一鸣在交头接耳。回到家,胡话华说要连怀枝帮忙整理点东西,还把李一鸣也给喊上了楼。马上胡话华又从楼上下来,轻闲悠哉地陪着大家看电视。现在电视好多人家己经买了,包括冷心州家,只不过冷心州家的电视,比胡话华家的屏幕尺寸小了一点。抓别人帮自己干活,自己确无所事事,这不符合胡话华做人风格,更不符合她一贯处事方式。
半个来小时,李一鸣好像刚洗过脸,下楼来了,那才叫春风得意精神爽。又过不到十分钟,连怀枝下来了,虽然连衣裙立立整整,但眉眼透露出幸福和满意,连擦汗都流露着羞涩。
胡话华在替两人打掩护,为他们创造独处空间。
都如此了,就差公开请人吃喜糖了,李一鸣还跟他扯犊子,真不够意思!
冷心州与占金昔的关系,好像蜜月期早已过去,从两人无话不谈,到现在无话可谈。与吴旺财关系,似乎是更热络了一些,但吴旺财除了用功,还是用功。从开始时对功课用功,到现在对报纸、杂志用功。总之,吴旺财就是认为不如别人,自己需要努力,再努力;用功,再用功。
那个比演员还俊俏的李鼎,总是跟这屋的人,若即若离,跟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他好像对温晓很有意思,也不知道对温晓表白过没有,反正就是眼睛总盯着温晓。大伙在一起时,眼睛也不离开温晓。他紧限于眼睛盯着看,不知道是自惭形秽,不敢去表白,还是表白后被拒,自己也毫不介意?接道理,李鼎的外表,配温晓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在这工科院校里,显得女生很精贵而已。
吃完晚饭,冷心州向校正门散步,离正门不远处,有片小树林。这时,看到前面连怀枝和李一鸣,两人手拉手,向校门外走去,每个人另一只上,还拿了一本书,真是啥也不耽误。
现在刚入九月中旬,白天还是很长,冷心州想忘掉烦恼。可是,最难忘掉的,也正是烦恼。 !
“心州,过来走走?”胡话华的声音,从左后方传过来,在冷心州印象中,胡话华不常到这地方来散步。
冷心州道:“华华姐,这么巧,你也在这。”
胡话华道:“吃过饭随便走走,一起走吧?”
冷心州跟着胡话华,看胡话华往校正门方向,领头走去,冷心州感觉到,胡话华应该是有事情要跟他说。
到了校外,周围人很少,也几乎看不到有工大的同学后,胡话华开腔说道:“开学这些天,你注意到温晓有什么变化没有?”
冷心州答道:“没有注意啊!哦,来玩篮球时间少了。”
胡话华又问道:“吃饭时,也没注意她和谁在一起吗?”
冷心州说道:“想起来了,有几次看到……在食堂吃饭时,她和史础升坐在一起。应该是史础升,往温晓身边凑的。因为,一次,我看到温晓先坐在那里,我打好饭准备过去时,发现史础升坐在那里了,所以我就没过去。”
停顿了一会,冷心州继续说道:“华华姐想说,现在史础升在追温晓吗?”
胡话华答道:“史础升确实在追温晓,但不是我今天要说的重点,我想说:如果你认为温晓不错、感觉挺好的话,不要有任何迟疑了。因为,史础升采取的方法,是有点无节操的,下作的方法。”
冷心州感兴趣了,问道:“难道史础升,敢威胁温晓不成?他不怕学校处分,还不怕咱们削他!”
胡话华说道:“别什么时候都想挥拳头!他威胁晓晓到不至于,但利诱却发生了。”
冷心州冷笑一声,不屑地道:“还利诱呢?他有什么可以做资本。”
胡话华也哈哈笑了起来:“他可是党员,学生会干部,哈哈!”
原来,连怀枝发现,一开学,史础升总粘着温晓,自己不好向温晓问,就把这事告诉胡话华,希望胡话华能了解一下。胡话华也闹不清,连怀枝是关心温晓呢,还是关心冷心州,或是,对史础升还有什么惦念。但是,仅凭温晓这两年来,粘着自己的这份近于亲情的感觉,胡话华不希望温晓,与史础升走到一起。在胡话华看来,史础升太市侩、太现实,甚至有点阴损。胡话华很希望,温晓和冷心州能结合,也对两方都试探了一下。另外,还有连怀枝一年前的牵线伏脉,在胡话华看来,两方都有点意思,怎么就没有一方主动点呢?
胡话华曾鼓动冷心州主动点,尤其是从百怪山遇险后,这一年来时间,当温晓融入机制一班,进入他们这帮人后,她催促过冷心州。尽管胡话华自己,也惦记着冷心州,但与建国哥哥深谈后,他经过冷静分析,认为自己和冷心州的可能性不大。
胡话华之所以没做最后的决定,还是由于干妈——白淑赏副校长,她很欣赏冷心州。为了胡话华,一年来,她从侧面,通过任课老师,了解比较了冷、占二人。
开始,胡话华不明白,为什么白副校长,这么看好冷心州,等见到白副校长爱人,那个著名化工专家,胡话华乐了,如果不被病痛折磨,那个化工专家的身型,与冷心州体型类似。或许,早年的化工专家体型,就是今天冷心州的体型吧。
上学期,胡话华就决心,点成冷、温这对鸳鸯谱。每当冷心州,在听从胡话华意见,刚冒出点念头,挑起点火花,就被温晓,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给打消、给浇灭了!温晓怎么就这样没心没肺呢?胡话华不甘心。
昨天晚饭后,在从食堂去宿舍的路上,胡话华拉住温晓,问温晓和史础升的关系,温晓把史础升临开学前,去她家里的事情,与胡话华说了。最后,又把史础升要她靠近党组织,要温晓与他交朋友的话,尽可能的完整,给胡话华复述一遍。
胡话华觉得又可气、又好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温晓说,只能说史础升太无耻了。最后胡话华对温晓说:
“靠近党组织,不是必须亲近某个党员个人,而是要让有共产主义理想的青年,亲近党的集体,自觉地为党的宗旨服务,听党的话。更不能容许个别党员,打着组织的旗号,行个人私利!”
温晓说:“这些我懂,但我爸妈认为,史大哥为人稳重,是党员、学生会干部,将来工作上会进步很快。”
胡话华道:“那你自己怎么想呢?”
温晓说:“我没有想好!华华姐不来找我,我还想找你呢,让姐帮我出主意。”
胡话华故作生气道:“你自己的终生大事、一辈子的幸福和苦恼问题,你自己该拿主意,我看好的冷心州,你又看不上!”
温晓一晃脑袋,否定地说道:“我从来没有看不上冷心州,都是他对我凶,我委屈着呢,姐不帮我说话,还帮他说话!”说着,真当着胡话华面,把嘴故意一撅,逗得胡话华笑了起来。
胡话华搂住温晓那柳枝腰说道:“那你要我怎样帮你说话?”
温晓忽闪着眼睛说道:“我的要求并不高,让他对我一直客客气气,让我满意就行。”
胡话华一咂嘴,说道:“这要求还不高,一直要让你满意,连我都做不到!”
温晓咯咯地笑道:“那我让华华姐一直都满意!”
胡话华一阵惊悚,温晓这话,怎么听起来不是味道,胡话华吃惊地看着温晓。被胡话华用眼睛这么盯着看,温晓“咯咯”声更高了,笑得前仰后合。随着温晓的笑声,引来了周围一切人的目光。本来嘛,两位美女整天搅在一起,对工业大学这样的工科院校,已经是够乍眼的了,现在其中一位,又出现了疯颠颠的状态。笑够了,温晓最后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我做一个乖乖的小朋友,不淘气,让大姐姐一直满意还不行吗?”
胡话华气得拽着温晓进了宿舍楼。
当胡话华讲完史础升,对温晓那段靠近党组织,要与他这个党员交朋友的话后,冷心州顿时火冒三丈,恨恨地说:
“看我怎么收拾这个屎壳郎!”
胡话华感觉到不妙,忙问道:“你要干什么?又要打架吗?去年的教训还不够吗?”胡话华想到了部队军训时,打架事件。接着叮嘱道:“我的目的,是让你去追温晓,谁让你考上咱们工大呢,你要是考上医学院、师范,就凭你这条件,还不得像皇帝一样啊!”
冷心州逗着胡话华道:“医学院,师范女生,在华华姐面前,也还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你把三千宠爱在晓晓那,还怕拿不下她?”胡话华笑看打断冷心州的话,怕他又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但内心深处,还有一丝丝期盼,希望冷心州再说点啥。
冷心州道:“对温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对屎壳郎该怎样我知道了。”说着,对脚下一颗石子,抬起脚踢得远远的。
胡话华还想嘱咐冷心州,这时冷心州看着前方站住了。对胡话华说道:
“李一鸣和连姐!”
胡话华略有点近视,但平时不用带眼镜,只有上课时,坐在阶梯教室的后面,才戴上眼镜。李一鸣曾经逗胡话华,是为漂亮才不戴眼镜,但胡话华想,让眼睛自己恢复一下,她复习参加高考前,眼睛没有一点问题。
胡话华也站住问道:“我们这是走到哪儿了?”
冷心州答道:“应该是进东山景区了,哦,没走公园那边,绕进东山里了!”冷心州辨别一下方向,然后指着前面一条岔路说道:“从哪条小路,应该能走到公园,然后回学校,这样不走回头路。不知华华姐敢不敢走?”
胡话华看到那条路,虽然略窄点,也不错,好像环境,比他们走的更好,便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么能打架!”说着,就向那条路走去。
冷心州在后面,做了一个鬼脸,跟了上去。
由于看到了李一鸣和连怀枝,冷心州和胡话华的话题,也很自然地转到了他们身上。冷心州道:
“两人手上都拿着书,还革命生产两不误呢!”
胡话华道:“连姐这一年来,成绩进步很大咧,尤其是英语!”
冷心州道:“是啊,不知道,这主要是李一鸣厉害,还是爱情厉害?”
胡话华还想替连怀枝打马虎眼,说道:“连姐和一鸣不都说是姐弟情吗?”
冷心州道:“姐弟情?糊弄鬼呢!在百怪山,李一鸣的相片,根本没拿学校来,他又偷偷回到连姐家,拿着回学校的晃,还让我帮忙打的掩护。这次在你家,两人上楼帮你收拾东西,你倒下楼来看电视,根本没有什么好节目!这掩护打的,真有点此处无银三百两,第二回他俩又上去了,是不是连理由都编不出来了?”
胡话华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你观察还挺细!照片的事,我还不知道呢。”
胡话华记得,在旅吉,同学们刚到她家时,她就撞见李一鸣,好像在逼着连怀枝亲热。第二天在海边时,胡话华想提醒一下连怀枝,说防止被别人撞见。但连怀枝羞羞哒哒,跟胡话华讲了一大堆,说李一鸣性欲强,频率高,还说她自己也想。表示,她拿李一鸣没有办法,怕影响李一鸣学习,只好随着他心愿。甚至还还拿李一鸣和史础升比较,说李一鸣在天上,史础升在地上。胡话华从与连怀枝的交谈中,认为不仅是李一鸣的问题,与连怀枝的纵容有关,甚至,连怀枝本身就喜欢。
回到家里,见鲁茶花不在家,就以帮忙整理东西为名,成全李、连鱼水之欢。胡话华陪着看电视之间,也到鲁茶花房间里,仔细听了听,应该是听不到什么动静。这种小二层楼,是日本侵略中国时建的,现在看来,质量还不错,隔音做得也很好。随后,也不考虑鲁茶花是否在家,他俩愿意,就背着其他人,自行上去好了。冷心州只注意到两次,但胡话华知道,李、连二人天天都去了。
胡话华和冷心州,就这样边聊边走,各自想着心事。胡话华有点羡慕连怀枝,敢爱敢做,爱得轰轰烈烈,无束无拘。胡话华感觉到,这条路比那条宽一点的路,幽静得多,两边树木要茂密得多,也曲折得多,还有不少分叉,走得人不少,甚至比那条路人还多。便笑着对冷心州道:
“你还问我敢不敢走这条路,这么多人,我应该是不怕别人,只怕你才对!”
冷心州无奈地说道:“华华姐,你看仔细了,都是什么人在这走,真是的,想在你面前做个好人,都不让啊!我是怕由于我,影响到华华姐的名誉。”
胡话华再回想,见到的人,没有单人,也没有多人一起,都是情侣吊胳膊、搂腰搭肩。再看一看,好像还见有一些人,手上更有亲呢动作。胡话华好像是明白了,问冷心州道:
“这是条什么路?”
冷心州答道:“这路正式名称为东山幽径,是长沉的外滩,老百姓称为爱情小道,还有不好听的别名,今天我们走在这,不好听的就不说了!你没看见,今天咱俩这种距离,都是另类吗?别人都看着呢,肯定说咱俩的关系,属于正在确定时!”
胡话华注意了一下,还真如冷心州所说的,所以就向冷心州身边靠了靠,冷心州就势搂住胡话华的腰。胡话华想躲开,但一想稍亲密点,也无伤大雅,又是这种场合,别显得太矫情。还行,冷心州也就是搂住了腰,没有其它动作。走了一段路程,胡话华真想依偎进冷心州的怀里,但她还是忍住了。
胡话华也想有一个人,可以随时依靠在他的臂膀上,甚至依偎在怀里。像连怀枝那样,做一个小女人,但家庭的背景,阻挡了她按自己意愿行事。家庭中,允许她跳出官场子弟的圈子,自由去选择,已经是算开明的了。她不敢像连怀枝那样,放纵自己的欲望。眼前,搂住自己的这个小伙,高大俊俏,不止一次帮过、救过她,为她和人打架,她很喜欢他。但她没有确定,可以和这个人结婚之前,胡话华不敢放恣。现在,被冷心州搂着,胡话华感觉是幸福的。
很快,冷心州和胡话华,就从东山幽径走了出去,胡话华感觉到时间很快,这还是在绕了路的结果。这段绕道,并非冷心州有意为之,而是冷心州对这里的路不熟悉。
正是在这段绕道中,李一鸣和连怀枝,看到了冷心州和胡话华。
当时,李一鸣和连怀枝,两人躺在一棵粗杨树后面的草地,两人相拥相抱。连怀枝催促李一鸣,天色渐暗,两人该起身往回走了。李一鸣翻身刚从地上爬起来,又马上伏下身子,并将右手食指,竖在嘴中间,示意连怀枝不要出声,连怀枝吓得,大气都不敢喘,马上想着穿好衣服。毕竟,当下两人这种行为,是不被社会认可的。但不这样又能怎样呢?连怀枝手中,有一本盖好叔叔公司公章的介绍信,可以用来宾馆开房间,但没有结婚证,两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去宾馆开房间,也不能总去呀!主要还是冬天,雨天才去宾馆。
当连怀枝,顺着李一鸣的手指看过去,差一点喊出声来,只见冷心州右手,搂着胡话华的腰,从他们俩的眼前,七、八米的地方走了过去。这时,冷心州的左手又从前面抓起了胡话华的左手,胡话华就势,倒向冷心州怀中。
冷心州与胡话华,通过李、连面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冷心州紧紧把胡话华拥抱在怀中,并居高临下,吻了胡话华的额头和面颊。冷心州张嘴想说什么,胡话华抢着说道:
“行了,就此打住吧!”
冷心州道:“咱俩真得不可能吗?是年龄问题?连姐和一鸣差五岁多呢,我们俩只差三岁。”
胡话华的眼泪流了出来,这泪水有一些幸福,更多的是酸楚。胡话华说道:“不是年龄问道,是不合适!姐一两句话,也和你说不清楚。总之,姐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姐。这不是说你不好、不优秀,更不是姐看不上你。说得直白点,是你不适合跟着姐从政!姐也是身不由己。姐现在能为你做的,就是想办法,促成你和晓晓。我感觉她挺愿意你的,不知道到底差在哪儿了!”
冷心州松开了胡话华,两人继续前行。李、连二人,随听不到冷、胡之间说什么,但却把冷、胡之间的动作,看了个清楚。冷、胡之间的动作,好像是专门为李、连二人表演似的。
走入公园,人开始多起来,冷心州就不再搂胡话华的腰了。冷心州懊恼地说道:“自从去年暑假,去连姐家玩,从海滩看到华华姐,我就老想着姐,折磨我已经一年时间了!”
胡话华主动挽起冷心州的胳膊,轻声细语地说道:“真得对不起,姐为这事早就想跟你道歉,一直没有机会说!”
冷心州道:“是老占乱说的吧,这事他做的不地道!”
胡话华道:“他也是无心时,随口一说的,是姐小心眼了!”
冷心州道:“也是亏了姐小心眼,不然怎么能欣赏姐那美景,嘿嘿。”
胡话华道:“不允嘲笑姐!”
冷心州道:“我真不明白,姐这样家庭怎么回事。中国古代有联姻结交盟友,有合亲避免分裂,向对方示好的,近代欧洲也有王室通婚,进行联盟的,现在官场,嗯,从政,是不是也讲究门当户对?”
胡话华道:“门当户对自古就存在。古时可以有三妻四妾,但你看名望人家的正妻、帝王家的后宫皇后,都非普通人家出身,要地位相当。你应该也读过红楼梦,那里面的四大家族联姻,互相帮衬照顾,刻画得多深刻呀!现在,许多家庭虽然不讲门当户对,但不能融入那里面,就得被边缘化。如果本身个性、特质不适合进入政圈,强行拉拔起来,对他本人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你现在,可能听不懂姐话的意思,将来你就会明白,姐不会骗你,也没有必要哄你。”
冷心州道:“史础升适合从政吧?”
胡话华严肃地说:“永远不要向他学!史础升格调太低,走不远,甚至很容易走偏、走歪。”
冷心州又问道:“老占呢,他适合从政吗?”
胡话华说道:“他具有这方面的素质,做事沉稳,进取心强,也能团结身边的人,也有一定组织、领导才能,但缺少点魄力,或者说是煽动力。”
冷心州道:“看来我只能和吴旺财处于同一水平了!”
胡话华道:“不能妄自菲薄,你的优点相当多的,也不是不适合从政,我纠正一下刚才表述的混乱,只是不适合我的情况。你过于刚硬,疾恶如仇,不愿受委屈,表现出宁折不弯,是优点也是缺点。政治上,不存在为朋友两肋插刀,政治上有盟友,结盟要看价值的。呵呵,我不说了,别把我这么纯洁的小弟弟,带得市侩了。”胡话华原是轻挽着冷心州,现在紧紧地挽着,身体也靠向了冷心州。胡话华继续说道:
“吴旺财千万不要小看了他!他做事有一股狠劲,持之以恒,全身心的投入。现在说某个人想当官,就说他是官迷。迷,就是去想,去思考、探索和琢磨,这种人就能当官。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用心去做某件事情,就能成功,从政也是这样的,所以吴旺财,有非常突出的特质!”
冷心州又坏坏地笑着说:“我去告诉吴旺财,让他赶紧来追华华姐,我就说华华姐一直夸你,对你很有意思呢!”
胡话华用手,狠狠地在冷心州腰拧了一下,冷心州一咧嘴,但忍住没有叫出声。胡话华得意一笑,她知道自己手上用的力度。冷心州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对胡话华说道:
“估计那个地方,要青一个礼拜!”
胡话华说道:“所以让你记住,至少一个礼拜以上。”胡话华又揉了揉掐的地方,继续说道:“许多事情姐也不懂,只是看到和听到了一点皮毛,更多的,要靠社会实践活动,实践出真知嘛!”
冷心州道:“真理的标准的讨论,也有近两年了吧,当时《参考消息》就分析说这是政治斗争,我们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后来美国之音一直报道,慢慢地我们才明白过来,在寝室讨论时,老占看得,确实是比我们更强一些,政治挺复杂的。”
胡话华说道:“准确说这是路线斗争,是社会实践活动,和教条主义的斗争。应该已经有两年多了,是《光明日报》前年五月份,那篇文章开始的,这关系到中国的前进方向问题,没有这个问题的讨论,也没有改革开放了。”
冷心州又问道:“华华姐,你说我们以后,不接触政治可以吗?”
胡话华道:“这不是说孩子话了吗?人在社会中生存,怎么能不接触政治?不过,今后不会像以前那样,几年就搞一次政治运动,因为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条路是正确的,两年的实践已经证明了嘛!”
冷心州说道:“是啊,物质丰富了,除了粮票,其它票都要取消光了,粮票不知道会不会取消,反正现在有的饭馆,不用粮票也卖。”
胡话华道:“粮票也有取消的迹象,以后买东西,只要流通的货币就行了!”
冷心州道:“我们家也买电视机了,是换的外汇券,然后在友谊商店买的。那外汇券会取消吗?”
胡话华道:“这个不好说,因为这涉及到外汇管理,和外汇兑换,我认为如果人民币,与别的国家货币,可以自由兑换,或接近自由兑换,外汇券也就没什么用了。现在外汇券,不仅是友谊商店买东西用,外国人来中国,把带的外汇换成人民币,同时得到外汇兑换券,走时,把没用完的人民币,按剩余的兑换券,就是外汇券,再兑换回外汇。”
冷心州道:“如果自由兑换了,外汇兑换券也就没意义了,对吧?”
胡话华:“你很聪明,我对这些也不懂,我想是这样的。”
冷心州道:“还说你不懂?我姐姐跟你同岁,知道得赶不上我的一半,不过她一直夸华华姐来着,还说谁要娶了华华姐,那就像贾宝玉同时娶了三个人,娶了十二钗中三钗,林妹妹的才气,宝姐姐的贤淑,还有一个,华华姐姐猜猜是谁?”
胡话华也来了兴趣,回答道:“不会是凤姐吧,我可是即没有那泼辣,也没有那能干,现在还不太会做饭,更不如凤姐那样漂亮,嗯,充其数,是个窝窝囊囊的迎春。”
冷心州道:“不对,往情调高上猜!”
胡话华道:“妙玉吗?喝一杯茶也要等好几年,洁癖的过分!”
冷心州道:“也不对,是秦可卿,娶了你,也娶了秦可卿的情调。”
胡话华哈哈地笑了,说道:“你姐姐真会形容,我就跟她单独接触十多分钟,她能了解我多少,你哄我吧?”
冷心州道:“架不住我回家老说呀,她真是这么说的!”胡话华验证了李一鸣说的,冷心州背后一直夸赞她,那一定是真的了。
胡话华又说道:“你姐姐长得真漂亮。她才配得上十二钗呢,我要是导演,拍红楼梦,一定要你姐姐演薛宝钗。嗯,你姐姐现在好吗?毕业了吧?”
冷心州答道:“嗯,毕业了,分配到咱市十五中当老师,现在不怎么搭理我了,整天围着那小子转,准备那小子一毕业,就结婚呢。”然后,又恨恨地说道:“现在还经常夜不归宿了,那小子还常来我家,睡在姐姐屋里。”
胡话华:“别那小子,小子的,他是你姐夫,要好好相处。”
胡话华又往冷心州身边靠了靠,说道:“人家都要结婚了,还与自家兄弟,像咱俩这样粘湖,那像什么话了!咱们俩这个样子,也只能是一次,下次独处时不能这样了!”
冷心州道:“哦,那就不急着回去,在那边长椅上,坐一会吧,反正天黑了,没有人能认出咱俩!”
胡话华同意道:“认出了也不怕!”
冷心州道:“对,大不了就嫁给我!”
对冷心州这半真半假的话,胡话华没有做什么回应,她在享受这种气氛。九月上、中旬,北方的天气,白天可能是秋老虎肆虐,太阳落山后,天也很凉了。如果是走路,不会感觉到凉,如果坐下不动,凉气就逼上了身。冷心州又把胡话华搂在怀中,胡话华就随着冷心州的意,只要他手不过分,也不进行阻止。
最后,还是胡话华停下了心猿意马,她可不想象连怀枝那样,红娘没当成,把自已倒搭了进去。因为,连怀枝不止一次地对胡话华讲:本来想用李一鸣,气气史础升,没想到,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了李一鸣,给得那才叫彻底!
胡话华道:“以后我有弟弟了。”说完,自己都想笑,好像这话,自己对李一鸣也说过。
冷心州像是赌气地说道:“那我就换姐姐!”
胡话华说道:“不是换,而是多了一个姐姐,现在有两个姐姐了,不然你那个姐姐,听到该多伤心啊!”
虽然胡话华,与冷慧兰接触,也就十多分钟时间,但胡话华认为,冷慧兰是个善良、没有什么心机的女孩,但聪明、有思想。不然,也不会想着给建国哥哥介绍。
胡话华好像意思到了什么,便问道:“你是不是对这个姐夫,有点不满意?认为配不上你姐,还是其它什么?”胡话华知道冷心州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所以想到冷心州一定是不喜欢那个人。
冷心州说道:“肯定是不满意,不喜欢了,但说不清为什么,但我姐、我妈满意,我看他对我姐也很好,我也只能这样了!”
胡话华看到冷心州不想谈这事,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淡淡说道:“那样呀,做到不使你姐为难就行!到我那一天,也别使我这个做姐姐为难,好吗?”胡话华说的很煽情,冷心州明白,自己和胡话华这种关系,对胡话华算什么啊,只是表现出胡话华,重视两人的这份情谊吧了。的确,两人这份感情,深于普通同学之情。
一阵凉风吹来,冷心州和胡话华,抱得更紧了。
还是胡话华打破沉默,说道:“晓晓的心思很重的,不知道我这种感觉对不对?别人都说她没心没肺,做事大咧,像小女人对男孩咬尖,我感觉确不是这样。”
冷心州道:“太任性,我不喜欢,好像她不是任性。”
胡话华说道:“她和我在一起时,从来不任性。或许是独生女的原故,怕父母将来养老有问题?”
冷心州不以为然地说:“谁找了温晓,照顾她父母,还不是应该的啊!到时候推着自行车多跑几趟医院呗,或者是上下楼,多背几趟,病在床上多守几天。总之,人家就这一个女儿,女婿理应该都担当起来。”
胡话华知道,冷心州是一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人,温晓要跟了冷心州,这些大明大义的事情,不用担心;她担心的是温晓父母的想法。毕竟,就这一个女儿,又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肯定心境很高,温晓或许担心,冷心州与老人将来关系不睦,影响到一起生活。于是对冷心州说道:
“有些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主要在双方关系、相处和睦上;有些事情又要比你想象的简单得多,如老人们的上下楼,还有交通问题,甚至将来,我们都能够开上自己的小汽车。”
冷心州笑了,说道:“华华姐,你太敢想了吧?我爸妈工资,在同学们中算高的,两人加起来不到一百八十元,一辆小汽车好几十万元,嘿嘿,咱们高数,考得都不错吧,哦,这不属于高数了,小学生就能算明白,要多少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上小汽车?即使将来收入增加了,我也不认为,我能有自己的小汽车!”
胡话华道:“现在许多国家,小汽车,就像中国的自行车一样,就是一个交通工具。”
冷心州争辩道:“但中国人多啊,把中国的自行车,都换成小汽车?哇,要了命了!”
冷心州觉得,怀中抱着的,他一直敬佩的姐姐,现在变得太幼稚可爱了,忍不住亲了一口。这一亲,把胡话华又拉回了两人的现实中。
胡话华突然说道:“你现在应该着手,准备考研究生。”胡话华转换了话题,冷心州一时没有跟上胡话华的思维,愣愣地看着胡话华。
“明年工大,我们专业肯定开始招研究生,姐的意思,你应该做这方面的准备,依你的能力,应该有把握考上的。”胡话华又说道。
冷心州问道:“不是说,我们专业招研究生没批吗?”
胡话华肯定地说:“已经批准了!”这是胡话华从白副校长那里听说的。
冷心州说道:“我不想考工大的研究生,总在一个学校,有点腻烦,我想换个学校,或者是研究院,姐看怎么样呢?”
胡话华说道:“好是好,多接触不同的老师,不同的学校氛围,肯定对你有好处。但是,首先要能考上!想考上外校研究生,要知道他们学的什么,和考的什么,更要早做准备。可以让家里人和同学帮忙!”
两人回到学校时,教学楼已经快要熄灯了。冷心州与胡话华分手时,问胡话华,下次可否还以姐弟身份,出来聊天,胡话华笑而不答,只是说,让冷心州多想想温晓的事。
冷心州回到宿舍,见李一鸣看着他笑,问李一鸣傻笑什么?李一鸣也不答话,只是笑。冷心州懒得去搭理李一鸣,只想知道,史础升在不在房间里。这时门开了,张小加笑嘻嘻进来,手中还拿了一个大茶缸。
张小加说道:“咱屋今天我负责打开水,我给忘了。你们屋今天打了几暖瓶开水,少我就倒一茶缸,多我就拎一暖瓶走!”
今天寝室李鼎负责打水,他接着张小加话说道:“拿走一瓶吧,我中午吃饭打了两壶,晚上也打了两壶,刚才看,半壶都没用到。”
吴旺财说道:“天也不凉,干嘛非要喝热水。”
张小加说道:“别人都没事,就魏亿清,晚上要用开水冲奶粉。”!
占金昔开玩笑说道:“回去数落数落魏亿清,干嘛这么没出息,一辈子都吃奶啊?”
大伙都笑了。由于两个房间敞开了房门,冷心州听到了史础升和别人说话声音。便放大声音对张小加说道:
“那个党棍喝水不?"
张小加哪里听得懂,这没头没脑的问话,愣在那里,看着冷心州,等待着冷心州的下文。
冷心州呵呵地笑着,大声说道:“你不知道啊,那我给你讲讲!”冷心州拉开了电台里说评书的架势,放开声量继续说道:
“话说这回暑假,有一个机械系的党员,好像也是学生会的领——导,来到了电气自动化系女生——温晓的家,来干什么呢?这还用问吗,来追温晓的呗!”这时李鼎听的有点不耐烦,凑上前来说道:
“别拿腔拿调的,快点说吧,谁去温晓家了,干了舍?”
冷心州说道:“正常追也没什么,有几个人对温晓不动心的。”然后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又高声说道:“我是党员,又是学生党支部书记,学生会主席,你要靠近组织,要和我交朋友。你就是党啊,你就混入共产党内的臭虫!”
到这时,大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是谁了。李鼎第一个说话:“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这么恶心人啊!”李鼎也故意扯着嗓门喊道,他是真生气了。
李一鸣也开腔说道:“老四,这是真的啊,那太缺德了!机制二班,机械工程,也有党员,你没听错了!”李一鸣也故意把声音放得很高。
冷心州道:“谁有臭狗屎的那名头,你没看见,一开学,屎壳郎就把温晓粘上了?”
李鼎说道:“现在两人吃饭总在一起,是靠这种方法弄一起的啊?”
这时洪维扒在门边,向屋里张望,原来是他在史础升屋里,两人交谈,听到这吵嚷着,又见史础升脸已经铁青了,仔细一听好像与温晓有关。其实,洪维去史础升房间聊天,也是因为好奇,史础升近来与温晓的关系。还没等洪维问出口,这边就吵嚷起来了。洪维对史础升说道:
“不会小加去要杯水,跟人吵起来了吧?不像,什么党员去温晓家…,走,看看去!”
洪维在门口,听到好像是说史础升,回头看时,发现史础升没有跟出来。便在门口冲屋里喊道:“干什么,干什么?怎回事!”
冷心州道:“在说一个党棍呢,共产党队伍中的败类!这个败类用党员的身份,利诱不懂事的温晓!”
这时,许多同学,都来到走廊看热闹,张小加赶紧回去告诉史础升。这边冷心州看同学多了,更来劲了,把史础升到温晓家那些话,又说了一遍。不仅仅胡话华对他说的,冷心州都说了出来,就是胡话华没有说的,冷心州想当然,也给编了出来。
史础升在房间里,听到冷心州这些添油加醋的话,实在忍不住,从房间里冲出来,对冷心州说道:
“冷心州,你在这胡话八道!你说谁呢?”
冷心州笑呵呵地说:“说得就是你呀!就是你放假,打着学生会家访的名义,去温晓家招摇撞骗啊,还说你是党员,代表组织,跟你交朋友,就是靠近党组织啊!”
史础升气得浑身乱颤,声音也有些变调:“我没说过这些话,你这是诽谤,你懂不懂?”
冷心州说道:“你还敢说,这些话你没说过?温晓是不会撒谎的!你到人家干什么去了?学校让你去女同学那家访了吗?还跨了系,机械系你又去谁家了?敢做不敢当啊,孬种!”
史础升气得七窍生烟,喊到:“你放屁!我上哪去,干什么还用向你汇报啊?你算那根葱?!”史础升不敢当众撒谎,说学校让去家访等等,因为别的班也有学生会的干部、党员,史础升怕被人当众给戳穿了。
冷心州也提高嗓门,比史础升音量更高说道:“你上哪去是你的自由,我揭露你肮脏的行为,也是我的自由,敢做就别怕人说!”
史础升有点平静下来,说道:“有理不在声高,你喊什么?!”
冷心州还是高声地喊道:“我声高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你干了什么。我声高,是为了让你那肮脏的事,大伙知道,声小了,别人能听到吗?”
史础升真想冲上去,跟冷心州干一架,但他知道,自己的人缘没有冷心州好,即便是一对一,自己都打不过冷心州,动手自己肯定吃亏。于是便说道:
“冷心州,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明天咱们到系里说理去!”说完,在别人的推拉下回了房间。
冷心州冲史础升喊道:“好哇,正好让系里知道,你干的那些缺德事呢!”
冷心州继续在走廊里,向新从房间里出来的同学,讲着史础升到温晓家所说的话。
几乎全校同学,都认识温晓,尤其是机械系的同学,看到温晓经常跟一班同学,在篮球场玩,早就眼馋得,眼珠子都要崩出来了。这两天又看到史础升,围绕着温晓转,早就气不过。现在,看到一班自己内斗,高兴得不得了,又一听史础升用这种不堪手段,勾搭上的温晓,就跟着起哄。史础升在房间里,再也不出来了。
史础升到底没有敢找系里,他自己也知道,这话说出去难听,他现在为恐被系里知道。
很快,这件事情,就在同学中传开了,多嘴好事的人,跑去问温晓。温晓大感意外,因为这件事情,她只告诉了胡话华。温晓找到了胡话华,好一阵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胡话华左一声道歉,右一个解释,最后胡话华气恼地说道:
“走,咱俩找这臭小子算账去!”
温晓道:“我不去,我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他了!”
胡话华把冷心州,约到校外一个避静处,冷心州这次老实多了,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没敢对胡话华有任何言语的挑斗,和动作的冒犯。胡话华劈头盖脸地说道:
“你怎么这么混,我是想让你抓紧去追温晓,你倒好,跑去找史础升打架去了”
冷心州自知理亏,晃动着脑袋解释道:“我没有想找他打架,只想阻止他纠缠温晓!”
胡话华道:“你是温晓什么人,你掺和他们俩的事,现在温晓生气了,起了反效果了,你看怎么办吧?”
冷心州道:“那姐帮我解释一下呗!”
胡话华道:“我帮你解释?怎么帮,如何解释?你自己找温晓解释吧!”
冷心州说道:“现在温晓已经不理我了,早上在教学楼门口,我遇她跟她打招呼,她瞪我一眼,没理我。”
胡话华道:“这下知道惹麻烦了吧?温晓现在也不理我了,你看咋办?”
冷心州道:“这样啊?那我也没办法了,只是姐若能跟她说话时,替我向她道歉!”
胡话华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道歉说什么?”
冷心州道:“道歉就说对不起呗,还能说什么?又不是解释什么事情。要说后悔,哼,我从来不后悔!现在给我机会,我还去骂那个屎壳郎!”
胡话华不满意道:“你还要去骂?你目的是什么?是想要温晓,还是羞辱史础升?本来,自从百怪山你救了晓晓以后,你处在多有利位置啊,只要再加把火,你和晓晓就能成,叫你趁热打铁,你不听,去骂人倒积极!”
冷心州道:“我目的就一个,温晓不找史础升就行。温晓找谁是她的自由,像你说的,我又不是温晓的什么人。但温晓找史础升,就把自己给坑了!我得不到温晓,也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至于说百怪山我救了她,就用这个做筹码,去得到人家,这是感情绑架,与史础升,那是百步和五十步的差别,我干不出来。”
冷心州讲这番话,虽然是语调平缓,没有任何慷慨激昂的情绪,但胡话华还是挺认可冷心州。有些人对自己喜欢的人,如果自己得不到,就希望他(她)找一个非常差的人,最好一辈子得不到幸福、过得凄凄惨惨才好。另外,也感到冷心州做事不乘人之危,有君子风范。胡话华想,冷心州对温晓那么绅士,对自己怎么总愿意搂搂抱抱。但仔细想想,冷心州对自己的行为,不也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喜欢的吗?想到此,胡话华也气恼地说:
“都清高,都绅士,把我夹在当中,我也不讨那个没趣了,我啥也不管了。你觉得应该道歉的话,自己去好了,我也不用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说完,撇下冷心州,独自一人走了。
胡话华想着冷心州,能过来哄一哄她,拉住她,连道歉连温存求她,但冷心州没动弹,也没有理她,这使得胡话华真得生了气!借此也不和冷心州说话了。
温晓开始不搭理冷心州了,也不参加这帮人的篮球活动。温晓不来了,李鼎也见不到人影了。胡话华也不愿意跟冷心州玩,只有李一鸣和连怀枝时,胡话华还不愿意当电灯泡,占金昔张啰了两回,看大家都没兴趣,也就算了。
温晓尽管不理冷心州,但对胡话华还是一如既往的依恋着,在胡话华说了两次好话,解释了两次之后,温晓又变成胡话华的小跟班了。
史础升再也没有去找温晓,因为他不敢了,同学们都在传,他到温晓家的那点事,已经演义出了好几个版本了,他想避嫌。
冷心州这一手简单粗暴,但特别管用。从表面上,史础升和温晓不来往了。冷心州好像达到了目的,一天到晚,只剩下了学习。因为他不学习也没事可做,胡话华不理他,温晓不理他,李一鸣心思全在连怀枝身上。连、李二人更如胶似漆了。占金昔对胡话华的进攻,更一波紧似一波,冷心州彻底落单了。
这种孤单的日子,冷心州好像也挺享受。自嘲道,看书用功,向吴旺财学习,可以打发掉一切闲暇时间,他也真这么做的。现在吴旺财,成了冷心州的知音,两人甚至一起约着去阶梯教室。
胡话华对冷心州,毕竟没有真正的意见,而是碍于温晓的面子,不好与冷心州热络,想着冷心州会像以前那样,来哄着自己,粘糊着自己。没想到冷心州,真得就疏远了自己,一连几个月,只是点头打个招呼。直到胡话华回趟北京,为大伙带了一堆好吃的,才把冷心州哄得姐长、姐短的,但总感不如以前。
这时,占金昔与胡话华的关系,正迅猛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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