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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记办公室,胡话华坐到三人沙发上,李一鸣在她左手单人沙发上坐下。办公室小姑娘倒好水,冲两位领导笑了笑,眼神在李一鸣身上扫过后,便退了出去。
“连续飞行,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吧?”胡话华首先开口,表示对李一鸣的关心。
李一鸣回应道:“在欧洲呆了十天,各国转了一圈,时差倒乱了,我早就适应了这种生活,没什么影响。”
胡话华继续说道:“和老同学搭班子工作,即意外又荣幸。在北京,领导找我谈话时,我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选中我,是考虑我们是同学吗?哈哈,竟然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李一鸣:“真巧,前天在北京,我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胡书记认为问的幼稚,可我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幼稚。这可能就是我与你的差距吧。我签订的是五年合同,希望五年之后,我能够赶上来,没有了这种差距。”
胡话华:“大多数率真并没有必要改变,尤其是向着所谓事故去改变。成熟不是事故,其实保持本性是最好的。这些话题,我们今后有的是时间讨论,目前最要紧的是安顿好生活。 ”
李一鸣:“我的生活已经被你们安顿得非常好,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呢!在美国,我都忘记了自己搬了多少次家,光东西海岸就折腾了两次,搬家对我已经不算什么。我现在想尽快地进入角色,把工作推向正轨。”
胡话华:“工作的事情不用着急。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个大纲,只有一个总体目标,就是要让鸿大与世界名校接轨,让鸿大国际化。”
李一鸣:“太空洞了,没有具体目标,没有具体方向。”
胡话华:“具体目标就是国际排名上升十位以上。另外,就是发表的论文数要求,在各种影响等级的刊物上的要求,还有就是被引用论文数目要求,课题评奖……”
李一鸣:“有培养出来的学生要求吗?优秀校友对母校的感情,校友捐赠,优秀校友对社会公益贡献之类的要求。我认为这些比论文数量,比评奖,甚至比学校排名更重要。”
胡话华摇摇头,不置可否。
李一鸣:“我们是大学,我们最主要、重要的产品是毕业生。我一直关注着国内教育,中小学强调的教书育人的多,大学也说,但实际操作上,对毕业的学生不够重视。”
胡话华:“对毕业生的质量,在社会上的声誉,对社会的贡献程度,这些没法进行量化考核。只能对毕业生的就业率进行考核,有人提出过毕业生进大企业调查,但有人反对,有歧视中小企业之嫌,也不符合鼓励自主创业政策。”
李一鸣:“如果拿出抓论文的精力,钻研排名的热情,对毕业生质量的考核办法,总会有的。”
胡话华:“你来自世界名校,把先进的管理经验带到鸿大吧。”
李一鸣:“在美国,你们找到我时,包括这回在北京谈话,我都反复强调,我的主要经历是在实验室,主持实验室的工作,我的特长也在搞实验。大学经历,主要是兼职教授,学术讲座,管理大学还是头一次,我也想迎接这次挑战,在人生经历上,留下重要一笔。”
胡话华:“这将是我们友好共事的基础,目的明确,目标一致。我们既有同窗共读,似手足之情谊,又有受命时代,千钓重任担于身的现实责任感,争取把鸿大工作做好。”
李一鸣:“胡书记还少说了一种情谊,还有弟弟对姐姐的爱慕之情,姐姐对弟弟帮助之谊。”
胡话华笑一笑,“我可没帮你什么,你是我们班学习上的一面旗帜,在学校时,我还挺崇拜你呢。”
知道胡话华最后一句言不由衷,李一鸣也不揭露,他心中对大学时代有太多回忆,也有太多未解迷雾。
李一鸣刚才提了一句,过去对胡话华的爱慕,胡话华有意跳过这个话题,只回应了第二个话题,李一鸣当然听得出来。但李一鸣太想知道大学同学的近况,尤其是连怀枝的情况。
在李一鸣决定回国工作,特别是接受了鸿大校长的任命后,许多人都劝李一鸣,说回国工作不是好选择,尤其是回国当官从政,会遇到太多问题。仅思想观念的隔阂,就能把人逼到寸步难行,除非你顺应对方的思想,遵从国内为官之道。但那样他们回国有什么意义?两种不同理念建立起来的大学管理制度,碰撞不会仅仅产生火花。但李一鸣还是回来了,他有放不下情怀。
李一鸣:“华华姐,我想就我们两人时,还向上学时那么互相称呼,不知道你同意吗?叫你胡书记我感到很别扭。”
胡话华:“当然同意,自从进入这个办公室,我们两人说话,我没有叫过你一声李校长。听到一声姐,我们距离又拉近了不少,好像又回到学生时代,同学们的形象又出现在眼前。”胡话华有意把话题向同学方面引。
李一鸣:“同学中,华华姐现在和谁来往多,来往密切?”
胡话华有意开玩笑,把话题说轻松,“跟谁来往密切?这还用问,当然是老占,占金昔呀,他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不和他联系多,不和他来往密切,那就有问题了。”
李一鸣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当然,我们寝室老大,听说占大哥在旅吉市做领导?”
胡话华:“旅吉市市长,我记得你家在……”
李一鸣:“江宁省青岳县,现在叫青岳市了,原来归旅吉管,现在划归阳口市了,一直是贫困落后地区,现在发展很快,高楼林立,道路宽阔,商业发达。每一次回来,都以为到了别的城市,发现城市年年不一样。如果还归旅吉管,那老占就是我们的父母官了。”
胡话华:“青岳县最早就是阳口的,后来划归旅吉。在旅吉的带动扶持下,经济发展很快,变成小巨人,又划回阳口,现在应该算物归原主吧。你知道谁现在主政阳口吗?”
李一鸣:“不知道,从来没有关心过,嗯,我认识他吗?”
胡话华:“当然认识,我们同学嘛。”
李一鸣脸色骤变,“史础升吗?”
胡话华叹了一口气,“一鸣啊一鸣,你在国外,真得忙得无时间关心同学,还是你有意不去想同学,心里还有什么芥蒂?今天,我们姐弟两个敞开心扉,好好说一说行吗?”
李一鸣:“我从来没有忘记同学,尤其是对我提供过帮助的同学,华华姐,在上海,我出国前借给我钱,我不知道那笔钱在当时,对华华姐算多大数目,但对我确有难以想象的作用,还有许三经理,还钱后再也没听到过他消息,那是我三姐和姐丈代我去还的,连面也没有见到,他让别人代他收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还你钱?”
胡话华:“那算什么,我借你钱时,我就说过,不让你把这当个事情,三十年还、五十年还都无所谓。谁知道你马上就想还,所以我还要向后拖……”
李一鸣:“我明白,姐是想给我钱,怕我不好意思要。我也确实不能要别人的钱,我需要钱时,只能是借,然后必须还清!这是我做人原则。这回好了,天天能见到面了,这钱也不想还了,哈哈……”
胡话华:“我们两个人的事不提了!我赞同你的原则,但不赞成你和任何同学都没有来往,像一直都关心你的冷心州,也疯一样找你的联系方式。”
李一鸣:“刚到美国时,我只与冷心州有联系,以写信为主,偶尔还通过电话。我每次变动地址,都要写信,或者打电话告诉他。只有一次,我结婚前,带着莎莉回中国,退掉租的房子,退掉租用街头的邮箱,把东西放在莎莉租的房子里,结果国内冷心州搬家,去到冷心州父母家,那里动迁,拆得一片狼藉,从那以后,和冷心州断了联系。”
胡话华突然想起,连怀枝说过,在医院见到过李一鸣,“那次你还去了学校,还去医院看望了孙主任,是那次吗?”
李一鸣:“就是那一次,那可是五六年来,我第一回国。在外面,我努力挣每一个美刀,也算计节省每一个美金。”
胡话华歉意笑了一下,“我应该是误会你了,你心里还是有同学的。你被学校处分,第一次回国探亲,还能返回学校,去看望老师。”
李一鸣:“几个月前,我接到冷心州通过杂志社转过来的信,杂志社不给文章作者转信,他耍个滑头,质疑我一篇论文的观点。杂志社只给转读者质疑观点,隐去了联系方式,害得我给杂志编辑发了长长的Email,详细论述我论文中的观点。呵呵,我看得出来,他想用这种方式联系我!华华姐应该有心州的联系方式吧?”
胡话华:“当然有,会一起给你的,冷心州的女儿就在这个学校!”
李一鸣:“真的啊?太巧了!”
胡话华笑了,心想比这更巧的事还有呢。
胡话华:“有很多巧事,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告诉你,现在主政阳口的是吴旺财。”
李一鸣吃惊地“啊”了一声,“吴旺财?阳口市市长吗?”
胡话华:“市委书记,政府系列中,书记是一把手。”
李一鸣:“对,对,这我知道。但吴旺财能当市委书记?他从政我都没有想到!那,那其他同学干什么呢?冷心州,李鼎,还有,还有连姐姐……”
胡话华终于等到李一鸣谈到连怀枝。
胡话华:“冷心州在长沉一家大的欧资企业,做总经理,也是个很有成就的职业经理人;李鼎在南方大都市,在一家港资企业,好像没什么头衔,但他比总经理权要大,因为他娶了董事长做老婆!”
李一鸣和胡话华都放声大笑。
笑过后,李一鸣知道该说到连怀枝,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胡话华叹了口气,“连姐……,哦,史础升没了,是跳楼自杀。连怀枝堂妹连梅云,你应该认识吧?”
李一鸣:“当然认识,我和连姐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她家里的人,她家的情况,我自然比别人了解。”
胡话华:“史础升因收受贿赂,被他的情妇举报,但真正的原因,是涉嫌谋害连梅云,连怀枝的叔叔倾全力收集证据。一尸两命,连梅云当时怀着史础升的孩子,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哦,那之前,连怀枝与史础升已经离婚了。”
李一鸣:“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胡话华:“两人离婚,是在你第一次回国那当下;连姐随后就从长沉工大调走了。”
李一鸣:“不对啊,我回国那次,在火车上见到连怀雪了,还聊了一会,没有听怀雪说他姐离婚呀!”
胡话华:“可能那时连怀雪不知道姐姐离婚了,连怀枝在医院看到了你,但躲了起来,这是她最近告诉我的,那时她想得最多的就是死,又怕她死了,儿子没人管。”
李一鸣:“其实我到长沉工大,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见连姐,不知道她为什么躲着不见我?是跟史础升闹离婚,不好意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胡话华:“我也问了她,她自己也搞不懂。我想她那时处在崩溃状态,她内心还是想着你的。”
听到这话,李一鸣一阵心酸。但想到莎莉,想到儿女双全,想到幸福的家庭和完美的事业,李一鸣心里坦然了。
李一鸣:“连姐嫁史础升就是错误,她有一百个理由应该离婚!干嘛要崩溃,应该庆贺才对。”
胡话华想,是时候揭开谜底了,连怀枝一再强调,如果李一鸣不关心她,对她是无所谓的态度,就暂时不要揭开儿子身份,等以后连怀枝亲自说,连怀枝不想让胡话华为难,不想让李一鸣觉得胡话华事多,影响李一鸣和胡话华合作关系。
“史础升提出离婚,连怀枝带着儿子净身出户,连怀枝只是希望,史础升暂时替她保密,不想让儿子受到伤害。”
看到李一鸣错愕神态,胡话华继续说道:“史础升握有连怀枝的把柄,他托人给儿子做了亲子DNA鉴定,那时DAN还不这么普及呢,需要有权有关系才能做。结果儿子不是史础升的……”说到这里,胡话华突然停下来,看着李一鸣,给他留下反应时间。
李一鸣何等聪明,马上知道胡话华想要说什么,“你是说……他们的儿子是我的,现在连姐带着我和她的孩子?”
胡话华没有回答,身体靠在沙发里,心里还隐约出现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李一鸣努力回想当年的情景。其实也不用回忆,那场景,就像录像回放,在李一鸣脑海里无数次回放过。
许久,李一鸣嘟噜一句:“连姐真不该嫁给史础升!”
胡话华:“你不要怪连姐,她也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当时她叔叔,有求于史秘书,而连姐父亲有病,整个家族都由连姐叔叔做主……”
李一鸣:“华华姐,你刚才说史础升害死连梅云,既然梅云怀了他的孩子,他为什么还……”
胡话华:“史础升死了,连梅云也死了,别人说到他们之间的事,也只是猜测。有人说史础升为侵吞连家财产,不过史础升当时还有其他女人,那个第三者家人参与谋害连梅云。”
李一鸣:“华华姐,你见过那孩子吗?”
“嗯,什么?”
李一鸣:“华华姐,你见过我和连姐的孩子吗?”
胡话华心里想笑,这么快就认了有这么个儿子,一点也不怀疑?看来眼前这个校长,还真的信任连怀枝,这一对怎么就没有走到一起呢?
胡话华:“见过,和你上大学时一模一样,可能聪劲也象你,也在读研究生。可我不明白,连姐,你和史础升怎么回事,连姐已经决定离开你……”
李一鸣苦笑了一下,“这还不明白,你们都各奔东西了,我和连姐还是同学,我把她欺负了呗!她没有报警告我,也没有告诉史础升,否则我那次就进监狱了,后来又被抓就是累犯了。”
胡话华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几十年前,班上那个可爱的“老旮瘩”又回来了,胡话华一阵欣慰,今后合作相处应该不难。
胡话华:“我再问什么你别介意,我纯粹是八卦,你不愿意说就换话题。既然你又把连姐夺回来、还占有了,怎么又放手,让史础升再次得手?”
李一鸣一脸无可奈何,“不是我放手,是连姐再也没给我机会,她马上以父亲有病为由,请假回家,再下来就结婚,休学。我当时并不在乎她结没结婚,但随后我又出事,还被学校除名。”
胡话华:“我听说冷心州一直在帮你,查出来学校把你除名,也是史础升从中捣了鬼。你就没有找他商量商量?”
李一鸣:“主要还是自己不成熟,也不知道求助别人,心想开除就开除吧,反正我还有一个本科文凭。”
胡话华:“你若求助一下,情况可能会好很多,最起码分配的工作单位会不一样。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要知道可能真的会帮上你。”
李一鸣:“我出国前,华华姐在上海就说过了,我一直是感激着。我去南方前,参加冷心州的婚礼,史础升也去了,至今我都耿耿于怀。”
胡话华:“肯定不会是冷心州邀请他的,只有可能,是温晓给连姐打了电话,连姐来不了,史础升知道后,代连姐出席。不会因为这事,你就不联系冷心州吧?”
李一鸣:“我没那么小心眼!华华姐,把连姐的电话给我,我回屋就给她打电话,有我那个大儿子的电话吗?一起给我吧。”
胡话华:“我没你那个大儿子的电话,有也不会给你,你自儿问孩子妈要,人家给不给儿子的电话,那就不好说了,淘气以后就跑出国,回来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便宜都让你占了!”
胡话华和李一鸣都笑了起来。
胡话华又说道:“马上就要打电话吗?不先回家和莎莉说一声,先给妻子认个错?”说着胡话华起身去办公桌,找到连怀枝电话,写在一张便笺上。
李一鸣道:“我对莎莉没有任何隐瞒,包括我因为张静,就那个所谓失足女,被学校开除,都给她讲过。”
胡话华:“她对中国当时的情况感到奇怪吧?”
李一鸣:“是的,同时还认为我很有魅力!”
胡话华:“我把冷心州,吴旺财的电话一起写给你。”
李一鸣:“他们的电话不着急,什么时候安定了再打吧,现在只想见到儿子和连姐。”
胡话华:“见到他们你要怎么说?首先道歉,请人家原谅,还有对莎莉,我都替你发愁。”
李一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见面就会说了吧,先得打电话。”
胡话华把便笺递给李一鸣,“冷心州和吴旺财电话也写上了,什么时候想通电话随你,省得你再找我要电话。”
李一鸣:“吴旺财的电话可以先打,一想到冷心州就生气。”
胡话华:“为史础升参加了他的婚礼?你刚才还说不小心眼呢?”
李一鸣:“我不是为这事生他气。”
胡话华:“那还为什么?”
李一鸣:“在学校时,我们都以为华华姐和冷心州好,心州在追华华姐,我一想,我也比不过冷心州,只好退出了。”
胡话华摇头说道:“你还嫌事少啊!”
胡话华和李一鸣同时大笑起来。笑声中,胡话华把李一鸣送出门外。
吴旺财意外地接到了李一鸣电话,这才知道他已经回国工作,担任了鸿远大学校长。李一鸣也说对吴旺财从政,还是家乡父母官感到意外,互相诉说同学之情,感叹世事沧桑。两人还介绍各自发展历程,谈论生活艰辛和不易。
吴旺财实在太忙,有一个准备谈话区委书记,他让秘书小隋改了时间,即便这样,吴旺财后面还要主持个会议,不得不停止与李一鸣的通话。
吴旺财散会后,又给李一鸣办公室打了电话,但没人接。
吴旺财笑了笑,到底是从国外回来的,到点就下班。如果李一鸣在家里,吴旺财又不好打这个电话。有些话,当着李一鸣妻子不好聊。
想一想,吴旺财拨通了冷心州电话:
“喂,心州老弟,你接到李一鸣电话没有?”
冷心州:“今天他给我来个电话,看来走马上任几天时间,这小子就熟悉了情况,一切工作都走向了正规。”
吴旺财:“你没感到意外?看来你早就知道李一鸣的情况。”
冷心州:“几天之前,我女儿首先打电话告诉我,说她们学校新校长是李一鸣,新党委书记是胡话华阿姨,她在操场上还遇到了胡姨,还是胡姨首先认出了她。”
吴旺财哈哈大笑,“我忘了诗雅就是鸿远大学学生,这也难怪,女儿长得太像妈妈了,别说胡话华能认出诗雅,走在大街上,就是我也能认出诗雅,太有特征了。一鸣今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实属意外,这些就不说了,但那个云天是李一鸣的儿子,这让我大吃一惊,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同学之中,还会出现小说中情景。”
冷心州:“我也觉得太鸡血了,这小子给史础升做到绝了,连儿子都给史础升造了假。人死为大,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史础升太坏,你看他把一鸣整得,这就叫报应。”
吴旺财:“你这说得啥报应?一鸣留种在先,老史坏一鸣在后,呵呵,不说报应了,但我没想通,一鸣为什么主动告诉我们这事,瞒着我们不行吗?”
冷心州:“可能真不行!晓晓听到这狗血剧情,马上就给胡话华去电话落实,得到结果不但真实,还扩展了剧情。我先问你,你最后见到云天是那一年?”
吴旺财:“我不记哪一年了,反正是他挺小的时候,我还逗他,叫他连云天,你说我这嘴,真欠揍,听说这孩子真改姓了,叫连云天。现在是不是又该改名了,叫李云天,呵呵!”
冷心州:“反正是云天很小的时候,对吧?”
吴旺财:“嗯,是的!”
冷心州:“华华姐告诉晓晓,她几个月前看到过云天,就是一个小李一鸣!所以连姐要离开,不见咱们同学。”
吴旺财:“哦,你是说连姐怕同学看出来,怕大家议论她和孩子,所以从长沉调走了。”
冷心州:“应该是这样,但主要怕伤害到云天,加上孩子改姓,这也是一个敏感的事情。”
吴旺财:“我在阳口,听到老史生前太多的负面传闻……”
这时候,吴旺财手机铃响带震动起来。吴旺财看了一眼屏幕显示,是史翠柳打来的。
自从知道史翠柳跟过史础升,吴旺财就开始厌恶这个女人,打定主意和史翠柳分手。前段时间,史翠柳缠着他要登记,幸亏没和她结婚登记,不然粘在身上甩不掉了。目前阶段,吴旺财暂时不能跟史翠柳提出分手,他怕史翠柳闹他,因为史翠柳多少掌握他的一些把柄。
吴旺财回忆反思:先前,他看到史翠柳,为人处事品味不低,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礼义廉耻,在吴旺财面前装得很到位,不贪财不爱慕虚荣,照顾吴旺财尽心尽力,对吴旺财父母,不是女儿胜似女儿。使吴旺财放松了警惕,收点别人赠送的礼品、钱物,并不瞒她,甚至让她帮转送到长沉、老家存放。这样,也使史翠柳跟旺家他们变熟悉。
半个月前,旺家告诉旺财,说吴召晓探听到,史翠柳找人打听十来公斤重,满绿翡翠的价格。吴旺财不以为然,但旺家提醒他那尊观音像。这才引起吴旺财的警觉。
那尊观音像是一个投资公司老板送的,那老板被非法集资调查,如果罪名成立,不仅老板要坐牢,他投资的正待IPO的两家公司的股份,恐怕也要清零,正是王侯与阶下囚,龙王与乞丐之间的生死拔河。老板找到吴旺财,旺财二话不说,以保护本地著名企业为由,动员一切力量,包括指使人作假证手段,让这老板仅以违规罚款而过关。那老板对吴旺财感激涕零,由于现金用于退还集资款,两家IPO又需用大把的钱,于是老板就用这个玉观音做礼物,酬谢当时的“吴市长”。
吴旺财并不懂缅玉的价格,不要说缅甸翡翠,是玉吴旺财就不感兴趣,那不就是一块石头,还能当饭吃吗?吴旺财并不当回事就收了下来。后来老板又送了几回东西,吴旺财坚决不收。老板又通过关系,找到史翠柳,买了一套房子落在史翠柳名下,这算是史翠柳帮吴旺财收受了钱财。后来,旺家告诉旺财,说那个玉观音,据说是大师的扛把子之作,光那块原料,千万元都下不来,若在拍卖会上,二千万,三千万都是它。
冷心州听到吴旺财电话铃声不断,知道领导工作忙,“要不咱吴书记先处理公务,等有时间再聊李一鸣的儿子?”
吴旺财让史翠柳电话,搅得心神不宁,也没有谈论其它事情之心,便回应道:“那好吧,我不像你,工作以外的时间,资本家从来不找。我这个书记,看着挺风光,实际上就是一个使唤丫鬟。我们哪天再聊。另外,你告诉你姐夫,阳口这边工厂用的流动资金贷款,我已经跟工行林行长打过招呼了,他说不用把基本账户转过去也行。”
冷心州:“好的,我一会就告诉他。你老兄这么多年,从长沉到阳口,尽心尽力地帮助他,我们全家都念着你的好,尤其是我姐,老跟我说,看看你那需要什么帮忙,想尽一份力。”
吴旺财:“大姐太客气了,你们一家也不必想太多,你姐夫到我的地盘投资,那也是看得起我吴旺财,都是互相帮助,你们发财我也有成绩,大姐就谢谢她!”
冷心州:“对了,我姐上次说,看到你女儿了,长得像妈妈,越来越漂亮,如果她有什么事情,你不便出面,可以让我姐我姐夫出面。”
吴旺财:“是不是她妈妈又出什么坏水了,她们娘俩找你们干什么,你们一定要告诉我,我那个前妻,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经常两面三刀,好占小便宜,都是我那前丈母娘调教出来的。”
冷心州:“你别这么说人家,尤其是你女儿,还有一半你的遗传基因呢!”
吴旺财满脸不屑,“你要说智力方面,遗传占一半因素,这个我相信;为人处世、道德水准,完全是教育出来的。那孩子考个三本,也成为她妈妈敲诈勒索我由头。到处说我不管孩子,孩子没钱上大学,不还从你姐你姐夫那拿过钱吗?其实我早让旺家把钱送过去了。平常,我也没有少给她娘俩钱呀!”
冷心州:“也可能是看到你官越做越大,她们没借到多少光,心里不平衡吧!”
吴旺财:“有这种因素,每次给送钱,她们都冷言冷语,旺家形容,好像是欠她娘俩八百吊似的。气得旺家再也不亲自去了,派手下送,现在就直接打卡里了,连话都不说了。”
冷心州:“有时不是钱多钱少,而是关心重视程度问题,说白了就是感情问题。你若有空,可以亲自把钱给女儿,那样她的感觉能好一些。”
吴旺财:“你说的也是,但我真的没有时间管这些烂事。”
冷心州:“可以让我姐,让晓晓过去嘛,她们出面可能更好交流一些。”
吴旺财:“家里的破事,怎好麻烦大姐和弟妹,以后有什么大事情,再麻烦你们吧,我还要接别的电话,下班也不得清闲半刻。”
撂了冷心州电话,吴旺财并不急着给史翠柳回电话,他思考着怎样应对她。
史翠柳的最高目的是嫁给他,希望保持现有关系,然后按步骤催婚、逼婚。而自己现在绝对不会与她结婚,最好马上断了联系,求其次也是暂时稳住她,等时机有利时甩掉她。这样双方就不可能有目的“公约数”。
吴旺财要做的,就是让史翠柳放弃不切实际幻想,但不想过分刺激她。
吴旺财也考虑过原谅史翠柳,且不说她还算年轻的岁数,依然姣好的容貌,成熟傲人的身材,就是两人这段日子的感情,都使吴旺财难以割舍。毕竟,依附史础升是她的过去,是与自己交往之前。与自己交往之后,史翠柳向他坦白了有个儿子,并告诉吴旺财,官亚雷也不清楚她有儿子。吴旺财对此丝毫没在意:一个企业老板,不可能那么了解员工家庭情况,即便是想穿针引线,做红娘,也会有没问到之处。但史翠柳跟过史础升,让吴旺财着实感到隔应。
史翠柳从旅吉警方放回后,吴旺财通过关系,想方设法了解其中情况,知道旅吉警方找史翠柳的原因。吴旺财即知道官亚雷奸淫过史翠柳,还知道史翠柳曾被利诱,作为官亚雷的工具,曾计划色诱占金昔。
吴旺财像吃了只苍蝇,吞了只蟑螂,他开始厌恶史翠柳,让他残存的对史翠柳一点点好感,消失地无影无踪。
给史翠柳一些钱,让她闭嘴,让她离开自己,这是唯一可以的选择。史翠柳是个聪明人,她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只是不知史翠柳的胃口有多大?
不等吴旺财给史翠柳回电话,史翠柳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哥哥,我打了那么多电话,还发了那么多短信,你一个也没有回,让我很伤心!”史翠柳一上来,就打感情牌。
吴旺财仍用前几次的方法,坚决不为所动,也不刺激和激怒对方,“小柳啊,我没有接电话,没回短信,确实是太忙了。你的意思我也懂得,但我的态度也对你讲了多次,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冷静,到时候还想相处,我们再见面!”
史翠柳:“哥,你说的意见,我也可以考虑,但我们见一次面不行吗?我不奢望你还能踏进我的家——我们曾经的家,在其它地点见面也行,由你来选见面地点。有些话,见面才能说清楚,见面才能说透彻。”
吴旺财:“见了面无非还是这几句话,电话中已经说了无数遍了,见面有何益处,徒增烦恼而已。我说得对不,小柳?”
史翠柳:“哥,我能听出你对我的厌烦,你说话中再也不称我为'妹妹','妹子',改成'小柳',我理解你,不怪你,只怪我走错路,只怪我卑微,不配做你妹子。不过我家里还有你的东西,你什么时候去取一下,好吗?”
吴旺财:“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可以扔掉,或者你打包放在一边,或许……”
史翠柳:“哥,还让我一直叫你哥吧,我改不过来口了。哥,我接受现实,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但能告诉我,你不和我见面的真实原因吗?难道哥怕小妹不成?”
吴旺财:“我一个大男人,能怕什么?我不想见面,除了见了以后没话说外,还怕引起双方的伤感,毕竟我们之前相处的挺融洽。是吧,妹子?”
史翠柳:“这话我相信,单凭你这一声'妹子',我就相信哥是真情流露。哥,你不想和我见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是怕我给哥设陷阱吗?哥应该了解小妹,如果不把小妹逼到墙角,我是不会去害人的。”
听到这话,吴旺财实在忍耐不住,冲口而出说道:“你不会害人吗?占金昔,旅吉那个占市长,他逼你没有,你不是照样参与陷害他吗?我和史础升是同班同学,这你早就知道,可我和占市长也是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寝室的,你知道吗?你还和官亚雷,你左一个情人,又一个情人,左一个陷阱,右一个阴谋,尽针对我所熟悉的人,针对我交往的人,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史翠柳:“你还真是怕我害你,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可以把心掏给你。你去调查我,我没意见,但为什么不全面了解情况,我若参与陷害占市长,旅吉公安局能放了我吗?既然你和占市长是同学,你可以给他打电话,问问我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问问我对他做过坏事吗?是,官亚雷收买我,要利用我对付占市长,那仅是他的想法。对于我,你知道整天被人追着要债有多难吗?有家不敢回,不能回,包括孩子,所有的家人不能见,难道我能放弃搏一次的机会吗?官亚雷不是也想收买你吗?谁能左右他怎么想,关键要看我做了什么。”
稍做停顿,史翠柳继续说道:“至于史础升,开始我只把他当哥哥,毕竟都姓史。那时我十几、还不到二十岁,我懂什么?单位领导为讨好史础升,极力把我推到前面,好送史础升一个顺水人情。你认为那个年龄的小姑娘,能抗拒的了吗?我给史础升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到今天,我没有在任何场合说他一句坏话,不管别人怎么说他,我始终把他当哥哥,当我生命中有过的、爱过的最重要人之一。为了史础升,我妈妈至今还在监狱,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
“你不用说了,我确实没时间听你唠叨这些,虽然到下班时间,但我有一堆文件要处理。现在我肯定接受不了你,要冷静一段时间。你愿意等,就等一段时间,不愿意等,那就分手。要分手,那就谈分手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很忙,电话里也不便说。”对于史翠柳没完没了的辩解、讲叙、自我开脱,吴旺财实在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她。
史翠柳:“我有幻想,但没那么蠢,再等一段时间结果也一样,那就按你说的,谈分手吧!”
吴旺财心里一阵狂喜,但他不想在电话中说,谁知道史翠柳录没录音,这个女人不简单。另外,吴旺财也不想亲自出面,他拉不下脸与史翠柳讨价还价。
“妹子,我刚才说了,现在我真的很忙。再说,电话中也不是说这事的地方。你先想一想,把你的想法考虑周全,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也想一想,乘着哥还在阳口,只要哥能做到的,哥都会尽力帮你解决。但哥先打个招呼,妹子可不能狮子开大口啊,必须在哥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要求。”吴旺财一半真心一半假意地说着。
如果这不是电话,吴旺财将看到史翠柳那张不屑的面容。
史翠柳道:“我不用考虑什么,也没有要办的事情,你肯定能轻轻松松打发我,不过,我为你……”
“妹子,咱们不在电话中说这事行不?你要是着急,明天我给旺家打个电话,让他去找你。或者你等我三五天,我把手头急事处理完。”吴旺财打断史翠柳的话,他根本不相信史翠柳能轻易打发,这事抻一抻,也可以抑制史翠柳的欲望。
史翠柳似乎明白吴旺财的担心,“你是怕我坑你吧?只要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情谊,我是不会害你的,尤其是我爱的、爱过的人!”说完,史翠柳首先收了电话。
吴旺财摇摇头,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意,这个女人所作所为,和婊子有多大区别呢?
还没等吴旺财想好接下来做什么,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吴旺财真懒得去接电话,难道是刚才史翠柳手机没电了,换了一块电池?吴旺财从桌上拿起手机,电话不是史翠柳,而是自己女儿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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