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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占金昔回到宾馆时,在走廊上,都碰到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姑娘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手脚很麻利,匀称高姚的身材,似乎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头两次碰到姑娘,占金昔只是看了姑娘一眼,双方都没有说话,今天占金昔想要打扫房间,就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看着姑娘在里面收拾房间。
姑娘发现了门口的占金昔,直起身走过来,“你好,我是副楼的服务员,你有什么事情吗?”
占金昔:“我是隔壁房间的,我房间好几天没打扫了。”
姑娘:“好的,等一下,我把这里屋打扫后,就过去。”
占金昔:“哦,这里屋还没打扫呢?你一个人打扫?”
姑娘:“我一个人,很快的……,你要出去吗?那我先给你打吧,回来再打扫里屋。”
占金昔:“我刚回来,不出去。我是想你一个人,那样的大床单,你怎换?”
姑娘:“我可是熟练工,挣着熟练工的钱,名符其实。”
“哈哈哈……”占金昔被逗乐了,“熟练工,做了几年了?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吧?”
“刚调到副楼来,之前在主楼做。我以前在别的宾馆也做过呀!这副楼的客人也真是的……”姑娘把话引向别处。
“副楼客人怎么了,素质低吗?”
占金昔知道副楼都是大套间,而主楼是标准间,正常情况,住副楼的客人素质不该低。
姑娘:“不是素质低,而是太不爱惜钱了。他们说是晚上九点半的飞机,七点打出租离开宾馆。房间超过六点钟,可要收全天房费啊,哪怕六点前走,半天房费,还省好几百元钱呢,在哪不能坐一两个小时。”
姑娘推着吸尘器,好像是要去里屋,看着占金昔说道:“要不要我这个熟练工,给你表演换床单工作?”
占金昔自然不能跟着一个姑娘,在晚上七点多钟,进到别的房间,还是去卧室,“我还是回自己房间,你不着急,到时候你按门铃就行。”
“好的,麻烦你稍等一会,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占金昔回到房间,十几分钟做不什么事情,便打开电视机,正好把新闻联播看完。
新闻联播刚结束,占金昔拿起摇控器想换台,就听到门铃声响,便索性关掉电视,打开了房门。
“打扰了!”说完姑娘开始收拾房间。
占金昔坐在沙发上,看着姑娘忙碌。
姑娘制服很合身,体型上该鼓的鼓,该凸的凸,看着就是一道风景。
占金昔想到妻子胡话华,经常说温晓这般好看,那般漂亮,她若看到眼前这姑娘,会怎么说呢?这姑娘容貌与温晓相当,温晓体型清瘦,而这姑娘……像评书上说的,增一分过肥,减一分太瘦。
姑娘发现占金昔看着她,莞尔一笑,“你这房间是长租的,我们没有房卡,不能打扫卫生,如果你希望打扫,你离开时可以跟前台说一声,前台有一个通用房卡,我们就可以收拾房间了。”
占金昔:“我知道,这房间几天收拾一次就行,我白天也不在这里,只晚上睡个觉。今天这么晚让你打扫房间,给你添麻烦了!”
姑娘:“看你说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占金昔:“你为什么从主楼到副楼,是轮换吗?”
姑娘:“是我要求过来的,这里工资高。”
占金昔:“哦,是这样。那这里应该辛苦一些吧?”
姑娘:“当然,付出和收入成正比。”
占金昔感觉,这个姑娘谈吐还可以,比一般服务员层次高一些。
“你是服务员的小头头吗?是班长,组长,或者称当班经理什么的?”
姑娘:“不是,我在这酒店时间也不长,结婚前在别的酒店工作过,结婚后自己开个修车店,是摩托车三轮车修理店,太辛苦了,在镇上,大都是熟人来修车,欠钱,到时候又收不回来钱,就停了。后来又开饭店,哼……”
占金昔:“也是吃饭赊账,收不回来钱?”
姑娘:“不是,我们吸取教训了,不赊账,是被人给骗了,坑了。我们是小面馆,还做炸鸡。另一家炸鸡店收买了送货的,送的鸡有问题,被人举报,索赔,打官司,输了,赔钱,关门了事。”
占金昔泛起了怜悯之心。可以想象出来,这样标致的老板娘,在面馆里一坐,或在卖炸鸡窗口一站,顾客还不得排队呀?可能还有希望排得久一点,多欣赏一会这个尤物呢。那同行会嫉妒成什么样?
“你们没报案吗?按理说,公安破这样案子并不难。”
姑娘:“难不难我不知道,但有没有搭理我是知道!没死人,没大事,中毒的人三两天就没事了,谁还管这些?另外,公安局,唉不说了,说着没意思。呵呵,你不看我一个人怎么操作吗?”
占金昔不解,“操作什么?”
姑娘咯咯笑起来,“熟练工一个人换床单呀!”
占金昔也笑了起来,“我那不用换,没用几天。”
姑娘:“我过来都好几天了,还没换过,换了吧,我也不能偷懒。”
姑娘看来对工作还挺认真,她没换过,她也知道别人没换过?
“你们几个服务员,我说的副楼?”
姑娘:“就我一个人,有替班。”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住在酒店,一周也休息两天。老板可精明了,看着给我们工资挺高,其实他至少省一个人,连工资带养老保险,省不少钱呢,我们好几个服务员都住在这里。”
占金昔:“老板心挺黑,你们一天等于工作多少个小时?随时有事,随时到场。”
姑娘:“是的,客人什么时候走,我们就随时来收拾房间,这不,隔壁客人一走,我就过来了。”
占金昔:“好几天,我都看到你用吸尘器清扫地毯。”
姑娘:“哦,是吗?哦……闲着没事,多干点呗。”
占金昔:“住在宾馆,那你只有周六,周日才能回家了,家里人不想你吗?”
姑娘:“没啥家里人了,父母得病走了,我又离婚了,宾馆里对我挺好,管吃管住。别人说老板黑,我倒挺感激老板。”
占金昔不言语了,姑娘刚才对公安司法不满,这种情况普遍存在。说烧鸡有问题,有人中毒,但没有产生严重后果,为息事宁人,法院肯定是让商家赔偿了事。至于幕后有什么隐情,有谁会管呢?同学冷心州司机被打,如果欧联不是外资企业,不动用影响力去督促,不把事情搅的天翻地覆,结果会是什么样还很难说。在公安局当个小事情,他们看来,只要不引起群体性事件,不使他们被处分,丢了工作,那么能简单就简单。他们看成的小事,落到人民群众身上,都是天大的事情,很多人因此,就会改变了命运,但愿这姑娘,不会因此仇恨社会。从现在来看,姑娘还是充满阳光,还是积极向上的。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旅吉吗?”
“我叫史翠柳,家不在旅吉,在桥石市。”
姓史,桥石市,占金昔脑中浮现出史础升的身影,是老史家亲戚吗?念头一出,马上自己给否定了。老史老家可不在桥石,只不过在桥石做县委副书记,变为县级市后,又是市委副书记,市长,史姑娘不可能是史础升亲戚。
一想到史础升,学生时代的生活又出现了。为了是不是和史础升交往,他还和胡话华产生过矛盾。胡话华就不看好史础升,现在来看,胡话华是正确的。问题是,大学的史础升,就一定会滑向毁灭吗?
史姑娘在里屋收拾房间,吸尘器声音刺耳,占金昔站起身,来到走廊,乘着这功夫,给胡话华打了个电话,问了孩子大龙情况。最后,胡话华突然说道:
“我要到连枝的电话号码了。”
“联系了吗,她怎么样?”
“是办公室电话,我打过去,她不在办公室,没课就在家里备课呗,我问教研室其他人,她好像没有手机。在大学当老师,手机用处真不大。”
占金昔:“上次长沉工大的催宏宾,给我打电话,还说他的手机,只有孩子的老师给他打,每次都是告孩子的状。呵呵,没咱们大龙省心。”
胡话华:“大龙省心吗?你不带孩子不知道,现在我都后悔,当时让他努点力,逼一下他,大学少年班肯定就走了,还是我怕拔苗助长。告诉你,大龙开始撩逗女孩子了!”
占金昔吃惊道:“啊!他才多大?”
胡话华:“高中生了!现在的孩子,初中就什么都懂了。大龙思想早就开始叛逆了,只是你不知道,没觉察到。你的想法与他一致,他就跟你说,有事也告诉你。像他练跆拳道,学散打,你支持他,他升段位就主动告诉你,我还是从你那听到的呢。他被选为校庆晚会上,年组节目舞蹈的男领舞,你就不知道吧?他当天就兴冲冲地告诉我了。”
占金昔:“哦,咱俩得多通气,小心被这小子给个个击破。有点像我小时候,鬼心眼挺多。”
胡话华哈哈笑了,“你还有自知之明,哎,说连枝,又说回大龙了。我听说连枝再婚了。”
占金昔:“这是好事啊,咱们都没有机会祝贺。”
胡话华:“还祝贺什么呀,又离婚啦!”
占金昔:“又离了,为什么?”
胡话华:“告诉我的那人,他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孩子,那人也有孩子,家庭琐事吧,二婚很难磨合成一体的,不像原配。不说了,大龙在那屋喊我呢,挂了。”
占金昔进屋,史姑娘已经收拾完房间。见占金昔进来,就指着那一堆书说道:“那些书籍,用不用我给归弄一下,我怕给你动乱了,没敢去收拾。”
占金昔:“那些不用管它,你收拾完,我马上就给拿乱,一分钟也利整不了。谢谢你!”
史翠柳:“那没事我走了,有什么需要给前台打电话,她们转告我,或者直接拨四个3,我们服务员休息房间喊我。”
占金昔:“好的,前台和四个3。谢谢!”
在门口,史翠柳弯腰,把吸尘器放在工具推车的下层,又把换下床单塞在下面。她弯腰时,露出腰间雪白一条。应该是刚才她干活弯腰幅度太大,里面的衣服已经从裤里抻出。
无意间看到姑娘身体走光,占金昔眼睛来不急躲避,索性就欣赏吧,好在姑娘走光的不是敏感部位。
姑娘直起身,下意识拉了一下衣服,回头冲占金昔一笑,“打扰了!”
占金昔:“谢谢,再见!”
史姑娘:“再见!”
史姑娘帮关好房门,占金昔坐回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看了两眼,眼前一会浮现史姑娘的影子,一会蹦出史础升模糊形象,干脆扔掉书,揉搓起眼睛和面部。
在刚才门房关好后,史翠柳向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头盯了房门五、六秒钟,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好像因为什么下定了决心。她推车到走廊尽头,拐入通向主楼通道。史翠柳停下,从工具车一个小合子里,拿出已静音的手机,往走廊两头看了看,听了听,确信没人,便拨通一个电话。
“喂,我已经和他搭上了,聊了快一个小时,我说的,你们到底答不答应?”
对方:“你想什么呢?好几个月,鸡毛事没做,我们为你花了这么多钱,才把你办到这样,你提这,提那……”
史翠柳:“你们花钱关我屁事,我原来做售货,挣得不比现在少。我不跟你说,找你们头!”
对方:“我就是这头。”
史翠柳:“别装大尾巴狼,就你这样的,哼!你们头就那个叫山子的吧?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给我找他。”
对方:“胆肥呀,敢命令我?”
史翠柳:“我再说一遍,让山子接电话!”
对方:“他不在我旁边。”
史翠柳:“要不你把电话告诉我,要不你让山子给我打电话,我只等一分钟。”
对方:“别给脸不要脸,操你妈的,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老实点,惹翻了老子弄死你!”
史翠柳:“你嘴干净点,我跟狗说不上话,让你主子找我,你告诉他,光脚的不怕穿鞋,我就一条命,欠了一身债,整不死我,我整死你们,就一分钟!”史翠柳果断压了手机红钮。
一分钟过去了,史翠柳手机没有任何动静。快到三分钟时,已调成震动的手机,在手上震动了起来,史翠柳接通了。
“我是山子,老妹,找哥什么事情?”
史翠柳:“山子哥,我已经按你们的吩咐,做了三个月的事情了,刚才又和那人聊了快一个小时,你们该给我报酬了。”
小山子:“妹子,这不符合规矩吧,我们开始不也说好了吗,你拿下这人,不管是照相,录音、录像,哪怕像克林顿那样一条裙子也行,我们收来的你外面的欠条,你那些赔偿,写上收到签上字,都交还给你,再给你五十万,另外,把你妈妈办成保外就医。你要是嫌五十万少,咱还可以再商量。 ”
史翠柳:“那是你们的规矩,我不懂你所说道上的事情,我只知道我干了三个月了,我要你的定钱,这是做生意的规矩,你把我外面的欠账条给我。”
小山子:“定钱没问题,你办到我刚才说的,这些欠债单子都得给你,可你要没办到呢?按做生意要双倍返还吧,你拿什么给我们?再说了,这三个月,你也不是没从我们这拿钱,虽然说是补偿你售货员的损失,可这宾馆服务员也开工资嘛!”
史翠柳:“我不愿意干这服务员,你们给补偿是应该的。你也知道我没有钱,双倍返还你想都别想,我只能是尽力按你们要求去做,能不能达到目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小山子:“这我就没办法了,我们还怕你拿到欠条不做事呢,只能按说好的来。”
史翠柳:“你们不承担风险还要办大事么?我上了他的床,还能少得啊?那可是市长,你们想吃又怕烫,想让我给你们卖命,又不舍得下本钱。对我来说,如果卖,我卖给谁不行?给市长,价能低吗?更何况,我还知道一些事情,他对这也会感兴趣。”
小山子:“我警告你,如果敢出卖我们,就是死,你可掂量掂量。这不是讨价还价的问题,人的身子可以卖,脑子里有些东西不能卖。”
史翠柳:“你不用吓唬我,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为你们做事,就不会出卖你们,但你们条件没给到位,我就不能继续做了,我要你们先把欠债条给我,已经提了快一个月了。我在占市长房间,跟他聊了这么长时间,他对我很感兴趣,这是真的,我是女人,能感觉出来,我刚从他房间出来。你们不答应,我不会再往前走半步。”
小山子:“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市长?他跟你说的?”
史翠柳:“那到不是,客人的信息,从总服务台,从前台的电脑里都能查到。他是长租,虽然不是他经办的,但有长租房目的,客人身份等信息。虽然调客人信息严控,但编个理由让总台的人调出来,那还是不难。”
小山子:“你倒是挺能耐,你敢保证一定能完成任务?”
史翠柳:“不敢把话说死,我刚才说过了,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了。”
小山子:“你是聪明人,给副市长这类人下套,不是我们这样人的生意,我们吃饱没事撑得,去惹有权有势的人?这是我们接的单子,我要对老板说明,你要给我什么样的承诺?”
史翠柳:“我只能尽力去做,其它的你看着办。”
小山子:“那就这么说吧,一是你尽全力,二呢,如果一旦有问题,不成功,你要做一件同样性质的任务,对我们进行补偿。”
史翠柳:“不行,我不能被你们限制住,我做什么都必须自己愿意,我为你们做事,完全看在钱的份上,看在你们能帮我妈的份上,我不受任何人的逼迫。”
小山子:“我们不逼你,肯定是你愿意,看在钱的份上也好,为了其它的目的也好。”
史翠柳:“那也是我能作到的。”
小山子:“那是必须的,翻墙盗宝,暗杀打闷棒,你哪样能干的来?”
史翠柳:“拉倒吧!告诉你,犯法的事我不做,能干的来也不干。那些欠条,单子,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
小山子:“别急嘛,我都说过,我做不了主,我去给你争取。唉,我要给你争取下来,你怎么感谢我,那可是二三十万!”
史翠柳:“你说怎么感谢?”
小山子:“肯定是你能做到的,嘿嘿,陪我睡一次呗!我也是你的朋友……”
史翠柳:“滚蛋,老娘看不上你,不是谁都有资格往老娘身上趴。”
小山子:“不趴你身上也行,嘿嘿,我抱着你干,或者你往我身上趴……”
史翠柳:“闭上你的臭嘴!我警告你,敢动我一下,你那任务就算完成了!”
小山子:“别生气,妹子,你太漂亮了,我是喜欢你。如果我自己能决定的话,什么任务完不完成,我都愿意,哈哈……”
史翠柳:“切,你快点把东西送来。”说完挂断电话。
史翠柳没推车,蹑手蹑脚走到占金昔房门口,停了两三秒钟,她想按门铃,抬起的手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没按下门铃,转身离开了。
占金昔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想起了史础升,模糊中又回到了儿童时代,那个筒子楼里,那个房间,还有那年三十晚上,妈妈从食堂带回来的饺子。那天,右派爸爸,知道妈妈怀上了弟弟。
班上那个叫小芬的女孩,真白真漂亮,老师排座位,真巧,占金昔和她同桌。占金昔上学忘带橡皮,用了小芬的,小芬对占金昔非常友好。
第二天,班上小测验,占金昔撇见小芬做错一道题,就把自己的卷纸,推到桌子一角,让半张卷纸都过了中线,还有意在桌下碰了一下小芬。一会,再看小芬卷纸时,发现她已经改对了答案,这才抽回了卷纸。
第三天,老师给小芬调了座位,占金昔同桌变成了一个黑瘦男孩,这个同桌上课也不听讲,一节课能睡半节课。占金昔找到小芬,问老师什么原因把她调走?小孩很单纯,告诉占金昔,是小芬妈妈找了老师,妈妈不想让女儿跟右派子弟同桌,怕女儿学坏。而现在同桌的父母,是贫下中农,刚刚招到工厂来,让“根红苗正”的同桌,把占金昔带上正路,这也是对占金昔的帮助。
小芬的形象模糊了,被史姑娘取代了。那是一次学农劳动,去大田里拔草。占金昔有意靠着小芬,还有意拔窜垄,帮小芬拔一段。突然地里窜出一条小蛇,小芬吓得“妈呀”一声,脑袋就埋进了占金昔怀中,占金昔紧紧抱住史姑娘形象的小芬。这时听到胡话华“吃吃”地笑声,占金昔想向胡话华解释。突然,看到那不是胡话华,是官亚雷,举着相机,对着他……
占金昔顿时惊醒了,浑身打了冷颤。
占金昔告诫自己,时刻提高警惕。赵怀志告诉他,据刑警队人说,小山子已经不跟踪他了,跟踪他的一伙人,好像去干点别的事,然后就解散了。由于占金昔有交待,如果判不了小山子几年,就不去动他。
现在,小山子带着他的同居女人,开着车已经离开了旅吉,目的地不详,好像警报可以解除,心情可以放松。
不能放松警惕,自己在明处,别人在暗处。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占金昔拿起一看,是父亲的,接通后,占金昔脸色大变,母亲病重。
“老占,华华走时,说这房子可以参加房改,那就劝昔儿买下来吧,怎么说也有个窝啊,要不看他们两个,没有一处自己的房子,你看这房价涨的,这都怎么的呢?”金大夫对老伴,又开始唠叨起儿子的事。
占楚渠正拿着一个塑料密封袋,里面是煎好的汤药,把密封袋放在一个小盆里,然后倒上热水。他听到老伴的话,看着那羸弱的身躯,叹了口气,“你就是操心多,还是瞎操心,不然也不会病。”
占楚渠把药袋拿起来,晃了晃,翻个又放在盒中,“他们怎么就没有房子?我看就数他们的房子多。北京有一套吧?”
金大夫:“那是人家华华爷爷去世时,搬出那个院子,交回那个小楼,国家考虑华华也住哪,照顾了一套房。唉,我看就华华爷爷喜欢华华。”
占楚渠:“甭管国家照不照顾,那是他们的吧?”
金大夫:“现在也不是华华住啊,华华还是住她爸爸家里。即便将来是他们的,又怎么样?房子那么小,别忘了还有大龙,我们的孙子,那可是男孩,结婚娶媳妇,要有婚房的,没有房子,哪个女孩家里,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哪像我当年,嫁过来,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中间就一个人,还是个右派!”
占楚渠:“说孩子呢,你又扯那么远。华华大学里,还有住着一套房子,面积够大了吧?”
金大夫:“那是大学里的公房,连个房产证、土地证都没有,卖也卖不了,只能住着。再说了,他们两个也不能总两地,肯定要到一块去,离开大学,房子不得交回去么?”
占楚渠:“这里不是也有一套吗,面积也不小。”
金大夫:“说的就是这套房子,让昔儿给买下来,变成自己的,有房产证,有土地证,心里就踏实。不然,我总是不放心。”
占楚渠:“说你这病,就是瞎操心来的,你还不承认。孩子们自己过得好好的,你操心;从医院退休了,你还操心。”
金大夫:“我是办了退休手续,可医院还返聘我呢,我还是医院的大大,我还要给患者看病、做手术呢,总不能拿着医院的钱,不给医院干活吧! ”
占楚渠:“谁不让你干活了?但干活总不能像那帮正当年的人,每个月的手术量,跟他们比高低,门诊时间,跟他们比长短。”
金大夫:“我那手术量,不能算我一个人的,都是我指导年轻人做的。”
占楚渠:“关键是你怎么指导,是从头站到尾,时刻紧盯着手术,还是制订完手术方案,放手年轻人去做。你呀,自己没事,也要硬给自己找点事,然后婆婆妈妈的,操不完的心。你说,病不找你,还找谁去?”
金大夫:“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挤兑我。你自己不也是这个样子吗?让你带几个年轻人,给年轻人把把关,看你关把的,跟个年轻人似的,比没退休时,在办公室呆的时间还长。你的徒弟都是总工了,年轻人喊你一声:师爷怎么啦?看把你难受的,还嫌人家把你喊老了,自己还装年轻呢。”
占楚渠:“我发挥余热,是因为我身体好,不像你是硬撑着,结果撑不住了吧!自己还是个大夫,治不了自己的病,那你多注意点也行啊! ”
金大夫:“我也不是这科的医生,术业有专攻,这还不懂吗?让你去搞计算机,你也干不了么。老东西,总拿我身体说事。你别讲了,到这里给儿子找麻烦,我心里本来就不痛快。儿子都当正市长了,工作这么忙,还要他为我这病操心。我说不过来,你们大伙劝我过来,这下倒好,我病好了,非典来了,家也回不去了。”
占楚渠:“还不来?就你们那医院的水平,比这不差远了?看这中药,人家都给煎好,一次一袋的封好,到时候从冰箱里拿出来,热水汤一下,马上就可以喝,多方便。”
金大夫:“这些都是表面现象,医院的专家,设备,服务,价格,诊疗等综合起来都好,才能说医院好呢。我自己认为,规范化体制建设,是医院基础的建设。”
占楚渠:“我不懂医院,但从笨理分析,就能判断一二。旅吉这样的大城市,医院建设肯定比山沟沟里好。看病,当然就要过来。”
金大夫:“北京的医院更好,中药还直接做成颗粒呢,你为什么不去北京?”
占楚渠:“你这是抬杠,去北京多麻烦,没有人照顾,这里不是有昔儿么!”
金大夫:“还是呀,给昔儿找麻烦,耽误他工作,一年了,给我请保姆,花了不少钱。我也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干嘛要这样!”
占楚渠:“你可别唠叨这些了,自打你来就唠叨,现在病治得差不多了,吃点中药调养调养,我们也该回去了。按孩子们说得,退休不能退而不休,回去我们俩人,都不要上班了。”
金大夫:“现在中药也不用吃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占楚渠从盆里拿出中药,擦干沾到外面的水珠,用剪刀剪了个小口,递给老伴,“光顾说话,热的太久了,以后还是用微波炉热吧。”
金大夫:“用微波炉热,还要先倒到碗里,还要洗碗,麻烦。原来还想去华华那里帮忙呢,现在过去就是添麻烦。”
占楚渠:“还想那些干什么?华华说:我们保重好身体,就对他们的帮忙。”
金大夫:“我不是考虑大龙马上要考大学吗,华华一个人,又带孩子又工作,也不请一个保姆,我不放心嘛!”
占楚渠:“就你爱操心,瞎操心!华华不是说过么,培养大龙的独立能力。再说,附中离家这么近,安全性没问题。”
金大夫:“我就是不放心。这次为了我,华华带大龙又过来一趟,说回去的车厢里,就三个人,她们娘两,外加一个列车员。我真担心大龙乱跑,乱摸,乱动,这个该死的非典疫情!”
占楚渠:“娘儿两到家了,你就放心吧,真是的!”
占楚渠拿起一本书,看起书来,不再理老伴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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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子斜倚在沙发里,正在和官亚雷通电话,旁边那个同居女人,在给他捏着脚。官亚雷在办公室老板椅中,脚依旧搭在老板台上。
“山子,你确定没有被跟踪吗?”
小山子:“我这回异常小心,出门确认没有盯梢,我才去办正经事,一但发现异常,我们立即停止任何行动。再说,现在非典说得这么严重,警察也怕死,都不出来了。”
官亚雷:“靠,姓占这小子,还真如愿当市长了。我就不信,他能永远走狗屎运?”
小山子:“我的想法,真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可以周密计划,让别人干,一个人出点意外是常有的事,这都几年了,还在这件事耗着呢。行了,电话中也不说这些。”
官亚雷:“那个女的怎么样,还在宾馆吗?”
小山子:“操,她在宾馆可滋润了,没客人,不干活,没家没口的,欠债也没了,管吃管住,我们的钱白花了。那个人父母过来,政府安排了住房,他与父母同住,谁知道他妈的,两个老家伙一住就不走了。”
官亚雷:“我们必须做这样的准备,那家伙不回宾馆了;即便是住宾馆,也不一定住原来那家。他能安排反跟踪,就知道有人跟踪,会更谨慎。我们小看他了,这几年被他玩了。你说得对,要换个思路,这些见面谈。”
这时官亚雷办公室侧面墙,突然开了一道门,走出一个着装露透的姑娘。原来那个装修的墙上,藏着一个暗门。
姑娘岁数很小,看上去也就是个中学生。姑娘来到官亚雷身边,想把身子挤进官亚雷老板椅中,官亚雷另一只手,在姑娘敏感部位捏了一下,又示意姑娘回去。姑娘乖巧地照做,走回暗门里,关上了门。
“那个宾馆娘们怎么办,不管她了?白花那么多钱!”小山子还一直掂记史翠柳。
官亚雷:“该花的钱已经花了,没有收获就算投资失败呗。”
小山子:“大哥,那你就收你身边得了,你不是后来离远撇见过一次吗,长得确实不懒。”
官亚雷:“山子,我发现你变了,嗜血狼变成了色狼,这可不好,丢掉了本性。”
小山子:“大哥批评的对,不过,你一直不让我尝血腥味,本性不改变也很难。”
官亚雷:“那这样,见面谈。老地方现在还开吗?”
小山子:“非典一来就关了,还没开呢。去滨海公园吧,古炮台上观景平台见面,怎么样?”
官亚雷:“行,下午二点。你注意,别让人跟踪了。”
小山子:“放心吧,大哥,我是干什么的!”
官亚雷:“别大意!”说着挂断电话。
小山子也收了电话,“操,打猎的,让鹰啄了一回眼,这仇一定要报!”
那女人:“你要出去啊?”
小山子:“嗯。”
女人:“回来吃午饭吗?”
小山子:“吃完饭走。”
女人高兴了,“我马上做饭!”说着起去了厨房。
小山子望着这粗壮的背影,思忖:自己的嗜血,是让眼前的女人磨没的吗?
这个叫小珍的女人,是官亚雷塞给他的,小山子原以为是来监视自己,可观察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凭小山子的能力,知道这个女人没受过什么训练,原来就是一个村姑,现在是一个家庭妇女。模样不错,就是身体粗壮,不符合大众审美标准,但符合小山子口味。
听话,没脾气,能干身体好,骑着舒服,看着顺眼。小山子也不需要带出门,更不需要见什么人,看家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符合小山子全部要求。
自从手机开始普及,小山子试图联系原来的兄弟,特别是去当雇佣兵的兄弟。
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联系上了,原来两个只弟先到东南亚,后又去南亚,先为贩毒武装集团当兵,随着当地政府,对这种集团打击力度加大,两人又到南亚,加入了地方武装部队。
问了两人的近况,比小山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刚开始,两人还想方设法托人,往家里寄点捎点钱。现在,家里好像不需要了,基本上断了联系。
小山子自告奋勇,带着小珍,开车去到两人家看过,留下些钱和不少东西,把两人弄得感激涕零。同时,也打消了小山子去投奔两人的想法,死心塌地为官亚雷干事。
小山子想找回他俩,或其中一个,干掉占金昔,结束这种猫鼠游戏,可官亚雷就是不同意。最近,随着占金昔当了市长,小山子发现,官亚雷也着急了,有点沉不住气了,所以再次提建议。
官亚雷松了口,小山子想必须趁热打铁,让官亚雷同意他的计划,速战速决,或者生米做成熟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完成后,拿着巨款、带着小珍走人。不在这里,需要看着官亚雷脸色行事。
尽管官亚雷在钱上,并没有亏待过小山子,但占金昔事久拖无结果,还被人反跟踪,甚至还被人戏弄,官亚雷越来越显得不耐烦,经常发火。小山子对此也强忍着,早就想结束这种状态。
小珍真是做家务的好手,很快饭就做好了。
饭菜端上桌,摆好碗筷,才来喊小山子洗手。
原来小珍是不喊小山子洗手的,自从非典型肺炎暴发,从电视里的告诫,还知道了洗手方法,小珍就逼着小山子,按照电视上教的,手掌、手被,手指,不揉搓一分半钟,不会用水洗手。小山子若显得不耐烦,小珍还百般哄着他,再搓一搓手,像极一个妈妈哄着自己的宝宝。家里洗手的肥皂,也换成了按压瓶装的洗手液。
小珍拉着小山子洗过手后,乘小山子擦手功夫,马上来到饭桌旁,帮小山子盛上饭,摆在他座位上。然后,再盛自己的饭。
小山子走过来坐下,端起饭碗不声不响地吃了起来。
大概是长期养成的习惯,小山子吃得很快,撂下碗筷,看了一下,还有一段时间,便去擦了擦脸,坐在沙发上,想着跟官亚雷谈话内容。
小珍这时也吃完饭,收拾桌子,洗碗洗筷刷锅,忙活一圈,小珍做完家务,拎着小山子的旅游鞋,又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要帮小山子穿鞋。
小山子拉起小珍,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今天不穿这双,穿皮鞋。”
小珍道:“嗯,去见人呀,我再去给你把皮鞋擦一擦,上点鞋油。”
小山子:“不用了,那双鞋上次回来就擦过了。”然后搂着小珍那结实的腰板,“如果我离开这里,你跟我走不?”
小珍一怔,“你要走?”
小山子:“不一定,也可能走。”
小珍:“只要你不嫌弃咱结过婚,生过孩子,你上哪,我跟你到哪儿!”
小山子:“你好不容易得到城镇户口,跟着我就没什么用了,还有你家人,就更看不到你儿子了。”
小珍:“现在我也看不到,当时丽丽姐帮我打官司,要求探视权,官司打完了,儿子也被那个男人带走了,我照样看不到。”
小山子:“他在南方做什么来着?”
小珍:“在服装厂当车间主任,他学过几天裁缝,到那打工不久,就和一个女工好上了。离婚时,他让我表舅跟我说,儿子跟着他有好日子过,我信了,就没争儿子。没跟你之前,我想过去看儿子,也去南边打工,后来听说要办暂住证什么的,没有暂住证要遣返,我就没敢去。”
小山子无奈摇一摇头,小珍这种农村女人,现在也不多了。
小山子:“我想办法把你儿子夺回来。”
小珍:“怎么夺?”
小山子想得是找一帮黑社会人,整体围着那人,让那人知难而退,最后同意儿子和母亲生活,起码可以跟母亲生活一段时间。但不能对小珍说实话,他做的事,不能让小珍知道。
“给他钱呗!”小山子应付道。
“给他钱干嘛!过几年孩子大了,自然会找他亲妈,我要有钱,将来给儿子,也不给那个陈世美。”小珍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想要孩子吗?我给你生一个,我们两人的孩子!刚跟你那时候,丽丽姐说你不想结婚,我不敢跟你提这事,孩子我可以自己带,你结不结婚都行。我想,那是你的种,你人这么好,肯定不会亏待孩子。”
小山子从事的工作,都是刀尖上舔血,出生入死的事情,不想结婚,是不想受到牵绊,至于孩子,那更是遥远的事情。
小山子掰过小珍,端详着,这女人皮肤是粗糙些,但眉眼和脸形是漂亮的,皮肤也是挺白的。以后一辈子,就跟这个女人生活了。
原来做保镖,做打手,也得过不少钱。有钱后的一段时间,几乎天天去风月场所,还必须天天换不同的女人。从没想过把那个女人带在身边,更不想成家。
小珍被小山子看得有点发懵,不知所措,“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男人都希望留后的,我不是安有什么坏心……”
“你要为我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姓我们陈家的姓,暂时不结婚,我不会抛弃你们的,不结婚是怕连累你们,我要为你们攒够钱。”说完,小山子把小珍抱在怀里。
小珍也紧紧抱着小山子,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好好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很快,我就把你送到我老家去,等我办完大事,就生孩子,运气好的话,过几年,我们也可以结婚。”
说完,小山子推开小珍,大有将土出征的豪迈,向门口走去。
小珍如梦方醒,赶紧跑过去,从鞋柜里拿出小山子的皮鞋,又拿过一块擦鞋软布,麻利地擦了遍鞋表面。小山子蹬好鞋,小珍马上蹲下帮小山子系鞋带,“以后别买系带的鞋了,多麻烦!”
系完鞋带,小珍站起身,深情地望着小山子。
小山子毅然打开房门,信心饱满,雄赳赳、气昂昂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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