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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官亚雷回京谈一笔生意,本来他不想带着妻子于倩倩,但于倩倩死哭活闹,一定要跟着来。最后,官亚雷同于倩倩谈好:谈生意时,不要她在场!省得像前二次那样,嘴上没把门,随便乱说话,一次把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另一次把客户吓跑了。
今天官亚雷考虑是发小聚会,跟生意场关系不大,再加近段时间训斥于倩倩过多,为了补偿,便把她也带在身边。
官亚雷他们谈论政坛轶事,于倩倩对这些不感兴趣,便起身闲逛。这个四合院会所,于倩倩来过,正房上次锁着,她趴窗户,看到屋里摆了许多瓷器物品,特别感兴趣。她知道官亚雷曾经卖过一件,得了不少钱,也知道有真假之分,关键看出产年代,古董还看是不是官窑,如果是皇家订制的,那就太值钱了。
她走到正房前,上了台阶,轻拉门,发现没有上锁。她心里一阵狂跳,稍做犹豫,还是迈步进了厅内。
她放眼看去时,她失望了,哪还有什么瓷器呀!里面堆着还没有清理的建筑垃圾,灰尘满地。再向两旁看去,原来正房正在重新装修。
于倩倩失望地想往回走,她一转身,看到了一张似曾熟悉的脸,这人好像见过吧?于倩倩站在屋里并没有出去,看着从角门进来的一对男女。
官亚雷他们在西厢房,已经开了席;东厢房中的人,还在忙碌准备着。
进来的这对男女,停在院中央,好像是分辨要去哪一边。这时,那个男人走到院中央大鱼缸前,饶有兴趣观赏起鱼来。那是一个直径二米的大鱼缸,十几尾体型硕大的泡眼双尾金鱼,摆动着肥胖身躯,在鱼缸里来回游荡。见到有人靠近,金鱼都围拢过来,张着那方型大嘴,吐着那大口水泡,昂着头等待着投食。
“华华,占市长,就等你们两位了!来,在这边。”从东厢房跑出来的华美琴,招呼两人过去。
“大美女,我这副市长现在还是假的呢,更别提市长了。倒是你这个大美人,和鱼缸里的金鱼一样,真真切切惹人喜爱啊!” 占金昔逗趣地回应着。
华美琴:“哟,占市长,你是夸我呢,还是夸金鱼呢?我哪里赶得上你家华华!请进吧,正屋现在重新装修,等下次来,看到的面貌将焕然一新。”
真是胡话华,于倩倩确定了!婚前,她在官亚雷家住着期间,就认识官亚雷这个干妹妹。可能还是她婆婆的小密探,受她婆婆之托,整天监视她和官亚雷两人,大概没少告打她的小报告。最后还把她取而代之,成了官亚雷的女朋友,差一点就成为官亚雷正牌老婆。
看到情敌两口子走进东厢房,于倩倩快步跟上,扒在门上或窗户上的玻璃,挨个窗瞧了瞧,然后跑回了西厢房,坐回了官亚雷身边。
官亚雷一眼都没看于倩倩,只顾和一个穿着暗红色西装的男人说话,好像是于倩倩不存在一般。
于倩倩急着和官亚雷说话,可她又不敢打断官亚雷的谈话,她怕官亚雷给她下不来台,她吃过的亏太多了。
还是穿暗红西装的人,看到了像热锅蚂蚁的于倩倩,向官亚雷做了示意。官亚雷扭头看了一眼于倩倩,鼻子哼了一下,眼皮抬了抬,嘴巴一奴问道:
“你有事吗?”
于倩倩这才扒在官亚雷耳边,小声说道:“你那个干妹妹——胡话华也在这里。”
官亚雷对于倩倩神秘兮兮状态挺反感,正想发作,听到胡话华的名字,马上皱眉问道:“你看到她了,在哪,和什么人在一起?”
于倩倩:“现在就在对面,东厢那一拨,和他对象——就是跟你打过仗的吧?我看到他俩人刚进去,老板娘招呼进去的。”
“哦,他们两口子也在?”官亚雷仍就锁着眉头,转回头问红西服男子道:“老朴,这个会所,是那个叫董二江开的吗?”
红西装老朴回答道:“是他,董天壮部长的二小子,比我们小二三届吧,雷兄不认识他吗?”
官亚雷:“知道这人,不太熟。”
老朴:“他在东屋也聚了一拨人,要不,过一会我带你过去,互相认识认识?”
官亚雷:“行啊,等过一会吧。”
官亚雷的位置,正面对东厢房,他从窗户里,看着进出东厢房的每一个人,再没有心情与同桌人谈天说地了。
这边,胡话华拉着华美琴的手,两人挤在一个宽敞的单人沙发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佟绣莲看了一眼董二江,见他还在忙着打电话,便走向胡话华和华美琴,嚷嚷道:“两人的情话等桌上再说吧,主客和老板娘躲到一边,其他人都不敢上桌了!”
华美琴笑呵呵对佟绣莲说道:“整个大权都交给你啦,你是总指挥,都听你的!”
佟绣莲道:“那好,我命令你们俩人,赶紧过去,到桌上坐好!”
胡话华:“是,坚决执行命令!”
华美琴:“遵命,大人!”
华美琴挽着胡话华,挤眉弄眼,边做着鬼脸,边走到桌边坐下。看到佟绣莲奔向董二江,便扒在胡话华耳边,小声说道:
“华华,你说绣莲和朵怡,怎么解决问题啊?”
胡话华道:“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接触类似的人,这事我还是听你说的呢,老实说,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搞错了?她们两个过于亲密,你们就误会人家……”
华美琴:“我可不是那种嚼舌头的人!这事我还从绣莲那证实过呢。”
胡话华:“绣莲大大咧咧,说话不考虑分寸,不会是为哄你开心,随口应声吧?”
华美琴:“她满不在乎是真,大大咧咧承认也不假,但那种场合,她绝对是认真的,有意公开她们的关系。”
胡话华:“那你没直接问她,两人怎么解决生理需求?”
华美琴吃吃笑道:“我问她了,她说,嘿嘿,她说:你和董二江怎么解决,我们就怎么解决。这可是她的原话喔。嘿嘿,这不是胡扯蛋呀,她也没那家伙式啊!”
“戚戚什么?小姑娘时两人就粘在一起,好几十年了,这个毛病还不改。”说话的人姓宋,从小就胖乎乎的,小时候叫宋小胖,现在都叫他宋胖子。上次聚会,胡话华努力回想,才想起他大名叫宋行源。
“两人戚戚也不是毛病,是天性!”占金昔的声音,他和黄朵怡几个人也走到桌前。
“哎,我说宋老弟,我了解到,这屋里就数你的买卖做得大,有没有兴趣到旅吉发展,为旅吉人民做点贡献?”占金昔笑着说道。
宋行源道:“我早就看好旅吉了,占市长若早一年半载上任就好了。现在?哼,晚了点,失去不少机会啦。”
占金昔在胡话华身边坐下,向宋行源说道:“机会总是会有的,这个机会错过了,还会有下个机会。城市要建设,经济要发展,老百姓的生活要改善,还愁你这样大老板挣不到钱?”
宋行源正好坐在占金昔对面,好像感觉椅子位置不合适,便欠了欠胖胖的身体,挪动了一下椅子,重新坐好说道:“旅吉那好地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罗,我不想去和某些人抢生意,都是做相同的行业,大部分业务都重合,同业竞争,哼,也没什么意思。”
占金昔:“这话怎么讲?”
“都坐好啦!我先说两句,做为抛砖引玉,”这时,佟绣莲开始说话了。
“我们大家的好姐妹,可爱的小公主胡话华,携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占金昔,结束了近二十载的戍边生涯……”
“唉,唉,你数学谁教的,会不会算数?”宋行源高声打断了佟绣莲的讲话。
“闭嘴,死胖子!我这是语言修饰,近二十年,就是说不到二十年,懂不?”佟绣莲反驳道。
“就是,四舍五入嘛,胖子数学没学好!”有跟着起哄的。
“我就纳闷了,宋胖子这些钱怎么挣来的,敢情跟他做买卖的都是傻子吧?”有帮腔的。
“人家宋胖子想坐东,被莲子和琴子抢先了,这是表达不满呢,干脆,今天坐东的责任,就让给胖子吧,行不,莲子、琴子?”有阴阳怪气说话的。
占金昔与这群人中,大多数都数次接触,也较熟悉了,唯独这个宋行源,占金昔没有印象。但刚才进门打招呼时,宋行源说他们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占金昔实在想不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占金昔歪头小声问胡话华道:“看来,这个宋行源人缘不太好呀,他的发家史有什么问题吗?”
胡话华小声回答:“没听说过宋胖有出格勾当,都说他做生意谨慎。当然,这帮人发家,少不了权力的帮衬,与其他人都大同小异……喔,你说他人缘啊,他应该是太抠门,从来不设局请人吃饭,起码不常请这帮发小吃饭。”
占金昔:“那就是现用佛现烧香,想喝水现掘井啦?”
胡话华:“那道未必,宋胖人倒挺精明,他或许提前就布好了局,知道他会用到什么人,有用则交。”
占金昔点点头,若有所思,轻轻“喔”了一声。
“别跟宋胖子一般见识,莲姐,都是光屁股一起长大,谁还不了解谁啊?你继续!”董二江把话往回拉,不使大伙扯的太远。
在佟绣莲说过开场白,又让华美琴讲话。华美琴笑着说,她与胡话华两人说得太多了,再说一遍显得重复,便不想说了。大家嚷着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一定要老板娘讲几句。最后,还是老板董二江代表华美琴,说了一大通欢迎胡、占归来,和祝贺二人高升的话。最后,董二江喊道:
“各位,为我们从发小,到如今的友谊,我提议举起手中的杯,喝干杯中的酒,来,干杯!”
“干杯,干了!”一阵吵杂喧闹之声。
“哎,哎,董二哥,有人没给你面子啊,你看看谁没喝酒?”一个尖叫的声音。
董二江往每个人酒杯瞧了一遍,发现了破绽,冲着宋行源喊道:“宋胖子,你杯里是什么东西,酒还是水?”
宋行源赶紧端起杯子说道:“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不行,不行,今天胖子必须喝酒!”
“别有个乌龟壳,就遥哪得瑟,喝点啤酒。”
董二江又喊道:“今天该着了,我这里是会所,有住的地方。睡一觉走也行;车放这里,打的回去也可。还有,把你司机招来,给车开回去也随便你。司机来了,在别的屋里也管饭。”
“对,对,就是不能喝酒耍赖皮!”又是一阵吵嚷声。
交杯换盏,很快就掀起一波喝酒高潮。
占金昔对今天入局的人挺失望,他感觉这帮人都不像很有实力。只有一个女孩,她哥哥的企业,占金昔闻其名。可这个女孩,表现的对家族企业漠不关心,起码不在家族企业的核心层。
其次就是宋胖子的企业了,自己以前虽没听说过,但据别人介绍,应该具有一定规模。可这人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对旅吉那个地方,有一定的顾虑,或者是有什么死对头。
再下来,就是会所老板董二江了,胡话华对他不太看好,认为他没什么能力,完全依仗权力庇护,才能挣一些钱,让他离开能庇护他的势力范围,去陌生地方发展,董二江是万万不肯的。占金昔也不想把这种人,招在自己的身边。以他的实力,占金昔也瞧不上眼。
占金昔思想还在溜号,想着别的问题时,房门被人打开,有三个人走了进来。
胡话华抬头看时,真是什么恶心来什么,走在第二位的正是官亚雷。前面走着穿红西装的人,胡话华恍惚也见过面,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更想不起来他姓甚名谁,走在最后面那个,胡话华认识,是大院里的子弟,叫翟天标,他的妹妹翟盈盈,和胡话华是小学同学,只不过与今天聚会的众人,没有多少来往。
“各位,好久不见了!哟,老板老板娘都在这里,看来这屋才是今天的主会场,我就来主会场敬大家,顺便给大家介绍一个新朋友。”穿红西装姓朴的人首先说道。
“朴老帽,这里哪个人用你介绍?是亚雷兄,还是天标大哥?你不在大院里住着,那里知道我们之间的关……我们之间从小的战斗友谊,哈哈…… ”董二江首先回应。
董二江知道官亚雷与胡话华的关系,他本想与官亚雷套套近乎,可马上想到这种情形下不合适,胡话华肯定会尴尬,特别是占金昔还在场。
在这两伙人中,官亚雷家庭最显赫,从小官亚雷也是个孩子王,身边总围拢着一帮人,董二江对官亚雷是仰视的。由于董二江比官亚雷小几岁,所以官对董是爱搭不理,虽然都认识,但官亚雷没怎么瞧得上董二江。今天若不是胡话华占金昔在场,官亚雷才懒得跨进这个门槛呢。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更好啦,我们敬酒,大家就更给面啦!”朴继续说着。
被董二江称作“朴老帽”的人,大名叫朴松。不知道是父辈级别不够,还是父辈不想在大院中让人看轻了,反正从小不在大院里住,但与大院里的孩子都是同学,同在京城干部子弟学校,长大后也一同开始做生意。大院里的后代,不是做生意,就是从政。这种资源,朴松肯定不会“浪费”掉,借助都是同学关系,朴松也很容易地溶入了这个圈子。
“呀,今天赚到了,这屋里我还有不熟悉的新朋友咧!”当朴松眼睛审视在座人一圈后,把眼睛落在占金昔和胡话华身上。
“老朴,你身上的东西,为什么总是这样与众不同?这么鲜艳的衣服,让我们的女士们,那个、那个情何以堪,啊?还有老官、老翟两位老哥,你们怎么能放任老朴,穿着戏装上街呢?”宋行源首先用朴松的红西装调侃。
朴松也不生气,红色西装是他特意选的,每次餐会、赴饭局,他都要在穿戴上标新立异,目的是让别人记住他,对他有印象。也难怪胡话华,似乎对他有一丝丝模糊不清的印象。
“衣服嘛,有保暖遮体作用足矣,老弟就别苛求我啦。”朴松轻快地化解掉宋行源的攻击,又对宋行源身边的佟绣莲和黄朵怡说道:
“佟小姐和黄小姐,两位大美女今天也出动啦,我说这屋子怎么蓬荜生辉呢,原来是美人映衬的。”
“还有你这鲜艳的衣服增彩。”佟绣莲回应了一句,她更想与走在第三位的翟天标说话、打招呼,那位可是黄朵怡的顶头上司,区教育局一把手。据说他还有步,要升为主管教育的副区长,也是今天会所中,为数不多的从政人员。但朴松和他中间,隔着一个官亚雷,今天她张罗的这饭局,主角还是胡话华,她又不能越过官亚雷,不搭理官亚雷,直接去和翟天标套近乎。
这时,官亚雷向前一步,与朴松并行对着众人,把手中酒杯高高举起说道:“诸位兄弟姐妹们,有缘今天到了同一屋檐下。高兴老板小董还能记得我,让我深感荣幸。本来朴兄说,带我认识一下新朋友,进来一看,全都是老朋友,老相识了。老朴,这里的人我比你熟,你刚才说哪位朋友不熟悉?我帮你介绍介绍。”
官亚雷从屋里人的经历,从朴松的眼神,已经看出他与占、胡夫妇不熟,出于复杂的心理状态,故意对朴松如此说话。
朴松显然不认识胡、占二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便不假思索冲胡、占拱手道:“那位漂亮的女士,我不敢肯定是否见过,那位气宇轩昂的男士,我敢肯定没有打过交道,还请官兄给引见一下,看是何方神仙,今天让我有幸谋面。”朴松也从众人的座位上,看出今天胡话华和占金昔是主角。
朴松的话,正中官亚雷下怀。
“哈哈,你问他们两个呀?没人比我更熟悉的了!胡家大小姐,你不会没听说过吧?那可是我的干妹妹,我妈的好女儿啊!我妈对她可比对我还好呢,那位帅哥正是我妹夫,政坛新星,新任旅吉常务副市长,大大鼎鼎的占金昔。”
即便是再不认识胡、占二人,官亚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该知道是胡氏家族重要成员,更何况朴松不是政坛白丁,他对上官家和胡家的友谊早有耳闻,对官亚雷和胡家女儿的恩怨,也听过那么一嘴。朴松立即表现出如梦方醒状,一拍脑门说道:
“哦,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认出二位,该死,惭愧。唉,胡大小姐,我们好像是见过面吧?我叫朴松,松树的松。”说着,掏出二张自己的名片,走过去,恭敬地递给胡话华和占金昔。
胡话华现在敢肯定,她和这个朴松见过面。由于是官亚雷介绍的她,而官亚雷却没有介绍朴松,胡话华也不想与官亚雷近乎,瞟了一眼名片,冷淡地回应道:
“是朴董事长,幸会,幸会。”说完扭过头去,不再看朴松。
对于这样一个明显慢待行为,朴松并没有显得生气,也没有认为尴尬,依旧站在胡话华和占金昔身边,脸上堆着笑说道:“我想起来了,是财政局的人,给建国书记送行时,我们见过一面。”
经朴松一提,胡话华也想起来了,自己同父异母哥哥胡建国,从京城区委副书记位置,交流到外省任市委副书记,曾经工作过的财政局同事,搞了个小型欢送会,她那时正好在京,建国哥想让她多认识些有实权的人,便拉着她一同去了。看来,眼前这个朴松,原来也在财政部门工作过。
这时,胡话华再不能给朴松脸色看了,便赔笑道:“是呀,是呀,那次我去了,朴董记性真好。刚才朴董一进门,我就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我还真没想起来。”
朴松道:“建国书记欢送会那种场合,我是帮忙张罗事的,轮不到我上前,记不住我很正常。唉,不过才多长时间啊,建国又升任市长了。”
胡话华:“朴董消息挺灵通呀,外面的事情,也知道这么快。”
朴松:“那是啊,建国是我敬佩的老领导,我肯定格外关注,他可是政坛翘楚……”
这时一旁的官亚雷插嘴道:“政坛最耀眼的新星,在你旁边呢,就是马上到旅吉赴任的占金昔,副省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前些年那个《新星》电视连续剧,我看拍早了点,现在要拍,就用占金昔做原型就行。”
对官亚雷这即不像吹捧,又不是挖苦的阴阳怪气腔调,占金昔也没有想好怎么应付。他是讨厌官亚雷的,又知道两家的关系,是不允许自己翻脸的。既然胡话华对朴松由冷转热,自己也可以只对朴松正常,这样也可以把官亚雷凉在一旁。想到此,占金昔对朴松说道:
“朴兄别听这姓官的胡咧咧,他连自己的姓都可以改,什么离谱的话说不出来呢。”占金昔看着朴松名片反面的经营范围,继续说道:
“朴兄从事的行业还不少呢,房地产建设开发,建筑施工,还是甲级资质,市政,桥梁……哦,还有旅游、服务,我们旅吉可是个旅游大市,旅游资源丰富,还有那黄金海岸线,有做不完的文章。”
朴松“嘿嘿"地笑了起来,接下来说的让占金昔大感意外。
“亚雷兄已经在旅吉市,充分布局,旅游房地开发马上就要开始,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占市长一到,这东风一起,亚雷兄大展拳脚,我们也借东风出海,扬帆远航了,呵呵……”
占金昔抬起头,今天第一次注视地看着官亚雷,他感觉到意外,知道自己赴任的“功课”还没有做到位,有一种深深地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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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音,占金昔惊醒,自己睡着期间,小车已经下了高速公路,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旅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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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吉雷声集团一间办公室里,官亚雷把双腿高高举起,身子躺在了宽大的老板椅中,老板台上,只留下一双脚,脚上穿着铮亮的皮鞋。
老板台的对面,站着一个精干的中年人,双手抱在胸前,正在向官亚雷说着话:
“……我了解到的情况就这些,总结起来,姓占的去省里,除了正常开会,就办两件事,一是见过岳奇峰后,见了他同学,应该是为他们那一派,网罗人才,招兵买马;二是跑各部门,为东亚风情街推进扫除障碍。去见顾省长,也是为这两件事。”
“好,好的,我知道了。我说老袁,我这连坐带躺,你在地上站着,知道的是你不愿意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官亚雷慢待你呢,如果突然闯进来个人,看到这副情景,还不得说我官亚雷不是人啊,你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官亚雷说着,身体直了直,可能是感觉撅着难受,便把脚从桌上拿了下来。
那个叫老袁的说道:“一天到晚都坐着,坐累了,在你这就站着解解乏。我还要说,可能你不爱听,我的想法,我们还需要主动点,放下身段,和姓占的讲和,我想姓占的是个聪明人,不会太任性的,他也要考虑胡家和上官家的关系,如果他能与我们联手,那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不能联手,也让他不干涉我们的事。旅吉的事情千头万绪,紧急的公务数不胜数,别老盯着咱们。”
官亚雷明显不耐烦,说道:“讲和?讲什么和,我与他本来就没有发生冲突!他到旅吉后,我们之间还没有接触呢。他也会说:我的哪条措施,是专门针对你的?你说说,这个和怎么讲?”
老袁:“你与他虽然没有直接冲突,但他做事处处给我们设障碍,每一步都是阻碍我们企业发展。说他是无心的,鬼都不会相信!他肯定会说我们企业的不是,听着就完了嘛。再不,给他表个态:我们虚心接受批评,回来该干嘛还干嘛。或者需要改的改,不想改的就不改。”
官亚雷:“你说得轻巧,把我们拉到和别人同一水平,还挣什么钱?一起拼实力,拼价格,还是拼他们下面所说的……那个,那个什么?哦,精细化管理,对,就是这个词。大伙都拼个你死我活,谁也别想挣钱。”
老袁:“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们和姓占的和好,正是为了我们能发挥优势,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干涉我们使用手段,像他没来旅吉以前那样,和别人不同,我们凭着人脉关系来挣钱。”
“哈、哈、哈……”官亚雷放声大笑,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不过呢,说到手段,我有我的手段,有我的方法,你不要过问了,你发挥你优势,把情报工作给我作好就行,告诉下面,各负其责,把企业弄正常了,管理顺了,怎么对付姓占的,由我来操作。”
老袁:“与姓占的沟通、和好,不仅仅是我的意见,也是老太太的想法。”
官亚雷摆摆手说道:“我知道,老太太电话没少说,拜托,你就别烦我了。你也了解我的,若不是老太太对你有指示,你反复提这件事,我也早就发火了。”
老袁:“那好吧!不过,不过做什么事情,还要把上官与胡家的关系,考虑进去,不能把关系闹到不可收拾,这是老太太反复交待的,不可触及的底线。”
官亚雷压着火,脸上赔着笑,挥了挥手,示意老袁离开,同时嘴上也下了逐客令:“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没事就去研究你那什么——千喜年电脑日期的事,像你说的,到了2000年,我们的电脑别把它当成1900年了,那玩笑可就开大去了。”
老袁摇着头,走了出去,到了门外,老袁深深地叹了口气。
刚关上门,办公室侧面墙就开了道缝,官亚雷说道:“出来吧,在里面也不好好呆着,什么时候,养成扒门缝偷听的习惯?你可变了不少啊!”
门大开,小山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还是一样的光头,就是人老了许多。
“都听清楚了?”官亚雷问道。
“听清楚了,都是老熟人,山不转水转,不是冤家不聚头!”
“当年打架的时候,是你揍的占金昔,还是蒋波揍的他?”
“我揍得他呗!蒋连副对阵那人个大,也是个练家。”小山子回答道。然后小山子眨巴一下嘴,嘻嘻笑了两声,继续说道:
“我和这姓占的,算是死磕上了!过去了二十年,人家当了副市长,还是排名第一常务副市长,我这个揍他的人,自始至终还是个保镖,身上还有一堆抖落不清的事情,上哪儿说理去!”
官亚雷:“在特区打死人的事,现在还没有了解吗?”
小山子:“死人的事哪有个完!只不过把我和蒋连副摘除了,被抓进去两个兄弟,判得也不重,主要责任都推给另外两个兄弟,负案在逃,呵呵。”
官亚雷:“他两个藏起来,还是出国了?”
小山子:“在东南亚,当雇佣兵,专干杀人的勾当。我当时也想走,被蒋连副拦了一下,他说我岁数有点大,就别去玩那命了。不然,我现在也在外潇洒着呢。”
官亚雷:“刀尖上舔血,肯定不容易,蒋波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也不成家,有没有人照顾你生活?”
小山子:“不要那玩意,累赘。生活自己照顾自己呗,到时候想了,找个窑子,放松放松,咱们也不进那高档场所,就找那些只办事,办完就离开的地方,花不了几个钱。”
官亚雷:“找一个娘们照顾你,那样办事也方便点,不用结婚,还不耽误你在外快活,人、钱都包在我身上,我给你的钱,你在外面尽管花,我们一起潇洒走一回,现在就走。”
小山子:“上哪去?”
官亚雷:“先找个地方潇洒一下,然后吃饭、泡澡、按摩,晚上再给你找个娘们陪着,换不同的先体验几天,感觉哪个合你口味,跟大哥说一声,我叫人帮你解决安顿好,你再从宾馆搬出来。”
小山子:“这些事着什么急?先说正事吧,怎么对付姓占的,你有方案没有?”
官亚雷:“对付那小子不用急,食色,性也。先解决我们自身需要,再慢慢对付他。”
小山子:“我是个急性子,心里装着没办完的事,玩不踏实,要不大哥先给透露一点?”
官亚雷:“行啊,就是让你牵头,负责把那小子盯死了,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还有男女乱七八糟事情。我就不信,正当年的岁数,老婆不在身边,他能干净呢?再说了,老婆年老色衰,看到年轻漂亮的,他能不动心?除非他不是男人!”
小山子:“他要是下面不好使呢?”
官亚雷:“操,他不好使也让它好使,总之要抓到他把柄。”
小山子:“那他妈的给他灌春药,让他那玩意硬起来!”
官亚雷:“只要他找女人,就得需要钱,跟着一系列事情呢,哈哈……”
小山子:“想不到这还是持久战呢。办这件事,人不需要太多,多了容易走漏消息;三四个有跟踪经验的就够了,需一辆小汽车,最好再加一辆摩托,因为姓官的出门就上车。”
官亚雷:“多少人由你定,我这里只能出一个司机。这个人你放心,虽然没当过兵,但做过公安,能力还是有的,地面上也熟,给你做助手。汽车肯定要配,摩托车现在几辆都行,听说市里要限制摩托车,到时候再说,配两辆汽车也行,长期用出租车也可以,只是怕走漏消息。另外,每人拿一个移动电话,方便联系。除了姓占的,将来也可能盯其他人,暂时还不用管别人,你这是我的秘密部队。”
小山子:“挺好,另外,再找份姓占的身边人名单,情况介绍,姓占的谨慎,他身边人不一定谨慎,好下手,如能发展成我们的人,那就省事了。 ”
官亚雷:“好的,需要什么只管说。我只与你联系,你不方便时,才联系老蔡,就是你那个助手、司机;我不方便时,你可以联系老乔,就是去机场接你的那人。除此之外,你和公司任何人都不要接触,你找来的人,也不要提到我,提到我们公司。”
小山子:“那是自然,我懂道上的规矩。什么时候让我见老蔡?”
官亚雷:“不急,不急,还是那句话,食色,性也。为了保密,我就不为你设宴接风洗尘。现在你出这院,向东走三百米,有一个咖啡馆,那里即有咖啡也有茶,你在那等我一会。我打几个电话,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哎,老袁肯定给我妈妈去电话了,我还要安抚一下老太太,老太太啰哩啰嗦,还不知道说多长时间呢。”
小山子:“好的,我这就过去。”
小山子走后,官亚雷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大哥,对他即将升任南方某省宣传部长,表示了祝贺。官亚雷知道大哥很忙,简单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接着给北京的朴松打了电话,询问了合作生意的进展情况。最后,才把电话打给了自己母亲。
等到和母亲结束通话,离小山子出门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就在官亚雷出门前,自己那诺基亚手机响了。官亚雷喜欢那金属壳手机,小巧玲珑,声音高而尖锐,在舞厅都不会因吵杂,而漏接重要的电话。
官亚雷瞧了一眼手机显示,笑着接了电话。
“丽丽,想你老公了呗?”
自从送胡话华大学报到那天,在省冶金宾馆认识了赵丽丽,两人滚了床单,谁知过了二十年,这个女人自己还没有玩腻,这对官亚雷来说,简直就是奇迹。这期间,身边的美女换了无数荐,包括洋妞都经历了多少个,但这个丽丽,始终占着边缘的位置。别人说,没结婚能保持这么长时间,只有那女人为他生了孩子才行,可丽丽情况就是这样,她并没有孩子,容颜早已色衰,但官亚雷还是愿意去她哪,哪怕是不骑她,只小坐一会。
“一直想着你呀,只不过知道你忙,没有给你打电话,不想打扰你罢。在办公室?东亚风情街项目拿到手没?”丽丽说道。
官亚雷:“刚从办公室出来,马上去会见一个客人。你在哪,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丽丽:“没听到什么,我在家,旅吉的家里。昨天从阳口过来的,你有空过来吗?我让小珍给你准备点爱吃的。”
官亚雷:“今天不行,我这就要陪客人,要不,明天、后天什么时候,再去吃饭,你在旅吉能住几天?”
丽丽:“最近几天不会走,什么时候来我这,看你方便,你还要把于倩倩安顿好,不像我就一个人,什么时候时间都是自己的。”
官亚雷:“倩倩嘛,倩倩好办,唉,要不这样,你和倩倩一起陪我吃饭吧,你两个也不是没见过面。”
丽丽:“这哪行啊!我分得清主从尊婢,何况人家倩倩为你生了两个孩子呢,你那个超生的,罚了不少钱吧?”
官亚雷:“罚什么,谁敢来罚我?我打断他的腿!再说了,我生的第二个,也没有正式宣布呀,属于偷偷摸摸生的,凭关系上的户口,现在户口还没跟我们在一起呢,不过想转到一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丽丽:“还是你行,有关系啊,我家的保姆跟了我十年,对我忠心耿耿,上次我洗澡煤气中毒,若不是她,我可能都没命了。我一直想帮她转为城市户口,两年了,还没办成。”
官亚雷:“保姆?就是你平常留在旅吉,帮你看家的那个吧,叫什么来的?好像你不想用她了。”
丽丽:“就是她,叫小珍。我不是不想用她了,而是阳口那边有两个,都是我妈妈老家的远亲,我妈就说那两个做菜合口味,我也没办法,就想帮小珍解决城市户口,让她自己在城里能找份工作,一个离婚的乡下女人,回老家要受歧视的。”
官亚雷:“小珍生过孩子吧?”
丽丽:“有一个儿子,归男方,她见都见不到,真可怜。你有关系没有,能帮她转为城市户口?”
官亚雷:“户口的事交给我,你把她也给我,我负责她的生活,就这样决定了!”
丽丽吃吃地笑了起来,调侃道:“当然是你决定啦,你问我要什么我敢不给吗?不过,小珍虽说长得不赖,可还没达到你的标准吧?呵呵,你什么时候换的口味,喜欢上了村姑,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学生啦?下次当我的面,别让我吃太多的醋就行!再问一声,你是认真的吗,我可去牵线喽,呵呵。”
官亚雷也放声笑了起来:“哈哈,你想到哪去了?是为我原先一个兄弟,曾经为我打架离开的部队,现在还单身一人,让小珍先陪我兄弟一段时间再说。”
丽丽高兴叫道:“那好呀,你那兄弟多大岁数,现在干什么?到时候能不能娶了小珍?你那兄弟脾气怎样?你也能看出来,小珍可老实了,家务活做的没说的……”
官亚雷:“行了行了,问题一大堆,啰嗦起来没完没了。你今天就可以跟小珍谈,准备这两天就搬过去。记住,告诉小珍,少打听我兄弟工作上的事情,其它的看两人缘分吧。”
丽丽嘻嘻笑道:“你放心吧,小珍嘴巴严着呢!我这就安排好,随时听候你召唤。嗯,我再说一句,别嫌我多嘴。陪客人时少喝点酒,这样岁数身体不能折腾了,另外,另外就是玩时注意点安全,现在各种病都有……呵呵。”
官亚雷也笑道:“知道了,你就明说呗,玩时戴上套套,哈哈!”
丽丽装作嗔怒道:“不理你了,说得难听死了!”
官亚雷:“不说了,我马上就要到。跟你说了几句话,我还真想去你那里了。”
丽丽:“那就来呗,我等着你。”
官亚雷又一阵大笑,收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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