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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副校长一开口,齐副书记就怀疑她的动机,猛然间,他想起上班前,侄儿齐大山跟他说的话,莫非……他看向孙主任,见孙主任红着脸,嘴上说道:
“是的,是的,是部队……”
“白校长,看样子,你了解到一些情况啊,你是不是,已经深入到同学们之中了?给我们讲讲,你了解到什么啦?”齐副书记急忙抢断孙主任的说话。
所有的人,都感到诧异,齐刷刷地看向白副校长。
对齐副书记这话,白副校长还是有些意外。略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真要是把孙主任这个老学究,诓了进去,他是丢大脸了,自己也在班子里面,显得人不厚道,没有必要痛打落水狗。想毕说道:
“咋天,胡话华同学找到了我,她耳闻了一些消息,知道学校要处理三名同学,认为此事因她而起,她有责任澄清一些传闻。”白副校长看向孙主任,后者正怔怔地发呆,嘴里喃喃地说:
“她听谁说的,能听到什么?”
由于这时,大家都屏息静气,等待着白副校长往下说,安静的会议室,许多人都听到了孙主任话。气得齐副书记,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一脚。
白副校长没有理孙主任,而是继续说道:“胡话华说:她与官亚雷曾经是恋人,但在上大学的第二天,就分手了。并且在近一年中,互相没有任何联系,连双方家长,都清楚两人分手的事实。在部队军训时,由于发生斗殴事件,她就已经向部队调查人员,明确说了分手事实。我不明白,为什么部队人员,还要向孙主任这么说,把这当作对学校施压理由?胡话华同学也对我说,她与官亚雷分手的理由,是她清晨六点钟去宾馆,发现宾馆的女服务员,身穿内衣内裤,在官亚雷的单人房间里,官亚雷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当然了,胡同学没有把与官分手原因,向部队调查的同志细说。但她表示,如有必要,她可以再去部队说明。”这时,会议室又开始议论起来。
白副校长继续说:“我们不去议论部队上人员,但我们应该,对我们的同学负责。据胡话华的介绍,与刚才孙主任介绍有出入,或者是,胡话华的介绍更完整,更全面。佟校长,各位领导,大家看有没有必要,把三名当事同学叫进来,各位询问原委?”
佟校长道:“不必了,你就说吧。”
白副校长说道:“官亚雷是在篮球场,把纸条交给李一鸣,占金昔与另一个当事人冷心州,恰好在一起,所以第二天,三人才一起去赴的鸿门宴。对方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试想一下,那两个同学如果不跟去,一个占金昔会怎样?李一鸣先动手,但对方说了什么语言,你们不知道吧,我这里学不出口,主要是官亚雷污辱胡话华,不堪入耳。李一鸣打的是官亚雷,第二个动手的,是那个侦察兵出身的特务连副连长,据说是格斗高手。我认为,对方早就安排好了动手,官亚雷目的,本想着激怒占金昔,让占金昔动手,这是一出有预谋的安排。结果也是我们三个同学,被打伤,李一鸣还住院二、三天。大家看看,应该怎么处理好吧!”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了议论,观点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不尽相同,那就是李一鸣不该开除!
孙主任感到很窝火,两头受气。他本不愿意开除李一鸣,他又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使机械系里的人,同意开除李一鸣,现在又将被学校否定。他心里想:是谁把消息透露给胡话华的呢?学生中,只有史础升知道的详细,但明显,史础升与李一鸣不和,不会去告诉胡话华。占金昔只知道个大概,他并不知道开除李一鸣。系里老师的可能性要大一点,能是谁?对,一定是张百舍,能想到找白副校长的人,应该不会是学生。这个张百舍,咱们走着瞧!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嘛。
孙主任心里有气,就要表现出来,我在乎谁?学校不用我,我也能去当我的教授,现在学校正教授,也不是很多!想到此,孙主任那种老学究的酸腐劲,又上来了,说道:
“学校若不同意我们系里意见,那就给我们一个原则意见,我们执行!”
对孙主任这种脾气,在座的大多都了解,也不与他计较。齐副书记看到,这样的情况下,孙主任还不知道转舵,不尽轻轻地摇了摇头。便说道:
“一向办事严谨的孙主任,也像我一样,粗心了一回啊。白校长,你是负责学生和教学,你又很有经验,你看怎么处理为好?”齐副书记把球踢了出来,他脑子飞快转着,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要采取的措施。
白副校长自然也不会客气,因为她知道,这是定调子的时候,前面的人定了调,只要不出大格,后面的人都会跟着走,于是说道:
“我的意见是通报批评,写出深刻的检讨。另外,也可以加一些打扫住宿楼、打扫教室这类的惩罚。总之,不要入学生档案,不留下污点,让同学轻轻松松,走上工作岗位。”
有笑的;有说应该根据三人责任分别处罚的;也有说轻了的,应该给记过处分的。最后,佟校长一锤定音,说道:
“给首先动手的李一鸣记过,可暂时不记入个人档案,毕业前,表现良好就撤销处分,再有违纪行为,直接记大过,进档案,跟本人说清楚。其他两人通报批评。当然,如果部队传来什么新的情况,再根据新情新,作一下调整,不涉及开除处分的,老孙请示白校长后,执行,报备,接正常程序运作。嗯,白校长还提出,罚同学劳动的事,很新颖,以前没有尝试过,可以考虑嘛,目的是为了引以为戒,就交给系里,研究要不要试验了,至于是否向部队通报嘛——”
“我来负责与部队沟通联系吧。”齐副书记主动请缨说道。
佟校长说道:“好的,齐书记勇挑重担。谁还有其他意见吗?……没有?今天就到这里了!”
齐副书记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了市武装部单部长电话。
三天后,齐副书记带队,工业大学各系主任副主任,学生会及学生代表,报社、电台、电视台记者,在市武装部单部长,和其他人员陪同下,浩浩荡荡,来到了工大军训那支部队,为部队送去了十几面各式锦旗。
基本上,工业大学各系和学生会,都制作了锦旗,出动了工大全部三辆轿车,市武装一辆轿车,齐副书记又从工厂,借用了一辆大客车;由武装部单部长,张罗一大群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坐着三辆解放牌大卡车,浩浩荡荡地奔向部队。
在单部长的车上,齐副书记问单部长道:“那面都联系好了吗?”
单部长答道:“放心吧,绝对不会冷场,其他话还得你去说。”
“那是自然了!”齐副书记说道。当锣鼓唢呐声传进车内时,齐副书记又问道:“老兄从那儿,弄了这帮吹吹打打的?”
单部长笑骂道:“妈拉巴子,亏你认识我这么久了,每年新兵入伍,还不都是我,这么吹吹打打送走的吗?我他妈就是干这事的!”
以后几天,报纸,电台和电视台,都登载和播报了我市大学生,军训取得了如何大的成绩,学生们在部队的成长,又如何迅速,以许三为代表的部队教官,怎样深情厚谊地关心、帮助同学们,学生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组织性、纪律性,得到巨大的提高。长沉日报还用通栏大标题: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发表了长篇报道。
在大量歌颂宣传的报道中,蒋副连长和那位小山子,又留在部队几个月,然后光荣退伍。
官亚雷闲了几个月,“被”选送到了军校学习,他本人老大的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但随后社会的发展,使官亚雷认识到了:军校是早晚要去的,早去比晚去要好得多!地方上提干必须要有文凭,社会上流传着“年龄是个宝,文凭少不了”。部队上也变成了要提干,必须要上军校。后来,官亚雷还庆幸,幸亏打了那么一架,不然,也不知道为不上军校,自己要和家里抗到什么时候!
从处理打架事件以后,上官家注意到了,在长沉工业大学,有一位叫齐维强的副书记。
话分两头,单说那天学校校务会,否定了机械系,上报的处理意见后,胡话华在晚饭前,从她干妈白副校长那里,了解到这个情况,立即去占金昔宿舍。
夏天,宿舍门大都开着,胡话华顾不上许多,径直奔向6243宿舍。路过有开着门的宿舍,穿大裤衩、光着上身的男生,看到有穿裙子的女生,从门口经过,立即打着口哨、起着哄,胡话华也不搭理。当来到占金昔他们宿舍,看到门也是开着,只有吴旺财和李鼎在屋里,三个事主都不在。
还好,屋里这两人,下身穿带还算整齐。吴旺财穿着一件的确凉布长裤,李鼎穿着宽松居家松紧带长裤,两人上身都穿着跨栏背心。
两人把胡话华让到屋里坐定,胡话华问另外三人去处,两人都说不知。又问听到传言,学校将如何处理三人吗?两人茫然,吴旺财说道:
“传言是学校将严肃处理,”又说道:“听老大说处理很重很重,还暗示冷心州,最好让家里找一找关系,不然可能会很吃亏。老四还不以为然,说他们三人顶多落个记过处分。还说他们三人,考试从来不作弊,这回就当作弊被抓到了。”说完这话,吴旺财的脸红了起来。
李鼎说道:“老大情绪很低落,昨天熄灯后,一直在床上翻腾,上午后两节课,在大阶梯教室,我看他中间休息就走了,我问他,他说听不进去。”
胡话华兴冲冲的赶过来,就是要把减轻处罚的事情,告诉他们三人,可是找不到人,急得心里痒痒的,真煎熬。忽然胡话华想起,有人说过:惩罚女人,也可以给她一件漂亮的衣服,然后不给她镜子。刚看到时,胡话华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现在想起来,是不是现在自己的感觉,就应该是那样。
虽然刚入夏天不久,但天突然变热,男同学们在宿舍穿得都很少,恨不得只弄一块小布,遮住那一点点地方。胡话华不便久呆,就站起身对吴旺财说道:
“你告诉他们三人,冷心州说得对,顶多就是记过,不用担心。我就为这事,来找他们的!看到占金昔,最好让他去找一下我。”说完起身出去了。
吴旺财又陷入了沉思。
就在胡话华来前半个小时,史础生还告诉他,李一鸣“要完蛋了”,冷心州也差点就到那步。现在胡话华说,顶多是记过,还不用担心,难道她有内幕消息?史础升那可是系里的红人啊。史础升评价过胡话华,说她是个神秘人物。
马上要吃饭了,这三个人跑哪去了?
在一个小饭馆里,占金昔、冷心州和李一鸣三人正喝着酒,占金昔骂着系里、骂着学校。冷心州嘲笑他说道:
“我说老大,别看你今天骂学校,等毕业了后,只要不是张口咱校,闭口母校的说,就行。”
占金昔说道:“我不会,你也不会,老旮瘩更不会!”
李一鸣说道:“我已经声明几次了,以后别叫我老旮瘩,怎么就不记住呢!”
占金昔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记住!”
冷心州故显无耐地说:“关键是不叫你老旮瘩,没别的叫呀。”
李一鸣扬了扬脖子,说道:“叫五哥不行喔?”
冷心州拿起一只竹筷子,在李一鸣头顶上,轻敲了一下,说道:“谁都可以当哥,就你没资格。”
随着冷心州筷子,落在李一鸣头上,李一鸣“哎呦”一声,骂道:
“我操,你他妈的,就知道欺负我!”
冷心州待说话,占金昔拦着说道:“以后我们见面,谁也不要欺负老五。”
冷心州道:“还以后见面?我和他对床都是上铺,每天一睁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这张臭脸。这我也忍了,白天眼睛,尽量往姑娘身上看呗,可到晚上睡觉,我闭上眼睛前,最后看到的,还是这张脸,害得我睡不着觉。唉,你和老大换一下铺呗,也让我睡几天好觉?”
李一鸣:“滚!”
占金昔:“两位兄弟,喝酒!”不等二人回应,自己一口喝干了一盅白酒。
冷心州也端起酒盅,说道:“老大,你想多了,不会有球事的,咱三个顶多是记过!”
占金昔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说道:“老四,你不懂,不是错误大小,而是对谁,跟谁作对。今天回去后,就是急…风…暴雨,老五,我记住了,以后只叫你老五,很快就会雨过天晴的。你还年轻,别灰心,待从头,收拾旧山河,喝一盅,来,干了。”
冷心州发现,今天占金昔,主要还是劝李一鸣喝酒。李一鸣的酒量,冷心州很清楚,马上就到位了。想到此,冷心州放下了酒盅。他不明白,占金昔今天怎么这么悲观。
三人回去的很晚,倒不是在饭馆吃了这么久,而是回去走了很久。冷心州虽然清醒着,但是气力不够了。扶住了占金昔,就倒了李一鸣;让他俩手拉手,就一起往地上躺。一路上,李一鸣一遍又一遍,唱着日本电影原文主题曲,别误会,李一鸣不会日语,他唱的是《追捕》主题曲,整首歌一个词,两个字:啦-呀-啦。
占金昔好像是被李一鸣感染,也唱了起来。只不过他唱的是刚看过的电影,《归心似箭》的插曲“雁南飞”。
快到工业大学时,冷心州终于找到了帮手,校篮球队的控球后卫薛震。 冷心州让薛震,搀扶身体较轻的李一鸣,自己搀扶占金昔,进了校园。占金昔一进校园,对着李一鸣醉眼朦胧地说道:
“在学-校-别唱了,一唱就-会,把-人-招来!雁叫声声心欲碎……”李一鸣倒是不唱了,可占金昔自己,没有停下唱雁南飞。冷心州这个气啊,在校园不敢停留,快迅地挪进了宿舍。
“不等今日去,已盼春来归,已盼春来归……”占金昔倒在床上,停止了唱歌。
没办法把李一鸣扶去上铺,暂时躺在吴旺财的下铺。在他们进屋后,本来屋里吴旺财和李鼎,都站了起来,但冷心州知道,李鼎好干净,李一鸣已经一身灰了,所以,冷心州选择了吴旺财的床。
还好,酒醉的两位很快就睡着了。半夜,李一鸣突然叫道:“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啊!”
李鼎赶紧下地开灯,大伙本来就没怎么睡,听到李一鸣的喊声,都哈哈大笑起来,占金昔也醒了,他没有笑,想着难道消息没有传出来吗?那就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机制七八一班,上小班理论力学课前,孙主任、白主任和张百舍来到教室,宣布对李一鸣、冷心州和占金昔三人的处分决定。有两个人大感意外,一个是史础升,另一个就是占金昔。史础升呆呆地看着孙主任,知道是校务会给翻盘定调了,没想这么重举轻放。
昨天没去孙主任那,是个失误。人在不满意时,容易把真时的情况说出来,多数还是主动说;如果稳当了、接受了,再问往往不肯说了。
占金昔意识到,这可能与明话华有关系。当他看向胡话华时,见她正不紧不慢,从书桌里面往外拿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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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复习,准备期末考试。在机制七八一班同学中,吴旺财还是最用功的人,没有之一。但明显,要比上学期轻松很多,因为之前的几次考察科目,吴旺财成绩都不错。拿数学韩老师的话,“功夫不付苦心人”。
由于长沉工业大学的同学,绝大多数来自北方,寒假时天寒地冻,不得出门远行。现在夏天来了,同学们都约定,放假期间互相串门,去对方城市或乡村游玩。
胡话华原来对旅吉市,下辖多少县,没有一点概念,自从父亲到那以后,自己就注意了,还特地找到江宁省地图,仔细看过。知道史础升、李一鸣和洪维,都是旅吉市,或下面县的人,那个在英语提高班,一直缠着她的漂亮小妹妹温晓,也是旅吉市人。在教室里,听到了冷心州与李一鸣商定说:
“我不能陪你回家了,晚一个礼拜去你那玩。”说着晃了晃手中刚接到的信,又说道:“大军要回家探亲!我跟你说过这臭小子的。 ”
李一鸣道:“嗯,我知道,你老打不过人家那个吧?反正我在家,等你是了,能找到地址就行。”
胡话华听着他们说话,想着自己的心事。她想见爸爸,知道爸爸也想见她,但见过几天后,又将怎样呢?爸爸工作非常忙,这是胡话华从小就看到的,有时不等自己醒来,爸爸已经上班了;晚上自己要睡觉了,爸爸还没有回来。那自己整天,都要看着鲁茶花那张脸,听着她,指桑骂槐地数落自己和妈妈?胡话华在家,绝对不会呆上一个礼拜!在家时间短了,爸爸不满意;长了,自己受不了。
胡话华站起身,走出了教室,向阅览室走去。听到身后李一鸣喊自己:
“华华姐!”胡话华停下,李一鸣拿着篮球走了过来。李一鸣看到胡话华穿着连衣裙,便问胡话华道:
“一起打球去啊?我到球场等你,你换身衣服来?”
胡话华故作吃惊地说:“你别吓唬我,大太阳底下!晒黑了。你那四哥,校篮球队的呢?”
李一鸣:“他呀,忙着给他师兄写回信,说不马上写,怕师兄走时接不到信。”
胡话华:“不是他师兄要回家了吗?到家见面说呗,还写信干嘛呢?”
李一鸣:“老四这家伙说是礼数,来信必复,切!”
胡话华:“都复习完了吗?可别大意失荆州呀!”
李一鸣:“劳逸结合嘛,学累了活动活动。”
两人边说边笑下了楼,分手走开了。
自从在军训时,发生了斗殴事件后,胡话华与李一鸣,就尽量少接触。她知道李一鸣,是为她而动手,在那种双方力量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为自己出头,要说胡话华没有感动,也不可能。正因为这样,胡话华才有意,与李一鸣拉开距离。
两人分开走了一段距离,胡话华忍不住回头,发现李一鸣正在瞧着自己,马上扭头朝阅览室走去。
李一鸣见胡话华回了一下头,又走了。心里很是失落,感到胡话华对他首先动手,还在生气呢。后来他问过冷心州,为什么他当时能忍,能不首先动手揍那姓官的?冷心州告诉他,说自己早就想动手了,但他认识蒋连副,知道这家伙的厉害,自己根本对付不了,又看出那光头,也不是善茬儿,不用官亚雷动手,这两人就能把我们仨人打趴下。所以冷心州说:“要动手,也得等吴旺财出现。”
李一鸣真想问一问胡话华,对官亚雷说出那种话后,他抽了官亚雷一巴掌,她是怎么想的。但想到,那是揭胡话华伤疤,当面说胡话华,被官亚雷又睡又欺负,那她得多尴尬呀,所以理智阻止了他这样做。
快到篮球场地,看到一个女生斜倚在一颗树干上,好像是哭了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很像连怀枝。
是连怀枝,又不是在哭。李一鸣笑着从树背后,把手中的球掷向树干。
“嘣”的一声,球从树干上弹回,把连怀枝吓了一跳。转头看到李一鸣追上了球,拍了两下,冲她笑着。
连怀枝恼怒道:“臭小子,缺德!吓我一跳!”
李一鸣笑嘻嘻地说:“连姐姐,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本人排忧解难,是女士孤舟,停泊的宁静港湾。”
连怀枝气乐了。真是物换星移,不到一年的功夫,当初看她一眼,都脸红的李一鸣,脱胎换骨,到了敢戏弄她的地步了!连怀枝想上去锤他两拳,但他一跑就打不到,追着打也不好看。就说道:
“吃奶的羊羔子,也能蜕化变质成狼崽子,真有隔世之感!走吧,别烦我,我在树荫下歇一会。”
李一鸣说道:“我还以为连姐姐在这哭呢!”猛然间,李一鸣发现,连怀枝是真得哭过了。
连怀枝装作不屑道:“切,哭也能让你看到呀!”
李一鸣赶紧转换话题:“阳光马上就晒到这里了,看那边,篮球场边上树阴多密呀,过去歇着、打球都行。”
连怀枝朝那边看了一眼,也觉得这里太靠路了,自己现在,也不想进教室里,便说道:“行,过那边,你玩球,我看着。”
李一鸣脱掉外面的灰白衬衣,搭在篮球架子上,只穿跨栏背心,拍着球玩了起来。投了几个篮板球,李一鸣又喊连怀枝上来玩,连怀枝摇了摇头。李一鸣就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篮球场周围,除了有几棵粗壮的梧桐树外,视野很开阔,从图书馆出来去宿舍,通常走的路,就在篮球场的视线中。从教室出来去图书馆,从篮球这一边,也能看到,但距离较远。
不长时间,连怀枝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宿舍那边缓缓而行。就对李一鸣说道:
“来,带姐玩一会,我玩得不好,你将就吧。”说着接过李一鸣的传球,扔了个篮板球。球没进,李一鸣抢到球,连怀枝马上扑上去争夺。两人嬉笑着,玩到了一起。
以前,李一鸣接触连怀枝不多,没有和她玩过篮球,也从没有看到她玩篮球,今天一接触,也认定了她不太会玩篮球,就像她这样的身体接触法,半场球下来,不知道要因犯规,被罚下场几个来回呢。接触就接触吧,难得连姐这么高兴,她刚才好像还哭过了呢。
连怀枝比胡话华胖许多,两人撞到一起,也不感觉到有疼痛感,反而让李一鸣觉得,暄暄绵绵很舒服。
连怀枝不但动作大,嬉笑声音也大,李一鸣也不一味地上篮了,而是多运球,与连怀枝多争抢。
远处,史础升看向这边,看了连怀枝和李一鸣几眼,气鼓鼓地向宿舍走去。
不表李一鸣与连怀枝嬉戏,单说胡话华,来到图书馆阅览室。考试前阅览室人真多,好容易看到一个空位置。待走过来一看,椅子上放着一叠稿低,桌面上还有摊开的书本。胡话华知道这有人,转身想离开。旁边的人向她招一下手,胡话华看是史础升。
史础升对胡话华说道:“坐吧,没人。”
胡话华过来看了看,坐下说道:“为连姐占的吧?”连怀枝比胡话华大了一岁。
史础升说道:“不是的,我和连怀枝分手了,本来我们也没有发展到那一步,都是这帮人乱猜乱讲。”
胡话华问道:“为什么要分手?”
史础升说道:“不为什么,不合适,性格合不来,看问题的方式、方法差别太大了。”
胡话华:“哦,连姐性格多亲和啊!她看问题的方式、方法也从不极端。”说完,又感到在阅览室,说这事不太好,就转个话题说道:“平常你很少到阅览室学习吧?”
“是的,”史础升又说道:“暑假你在什么地方?”
胡话华道:“我要去好几个地方呢。”
史础升说:“我想去北京玩几天,你在北京吗?”
胡话华道:“我在北京只呆二天,然后去木家庄去看哥哥,哥哥军校只放假几天,就要去野营拉练。我返回北京,再呆几天就离开了,在北京事很多,同学同事一大堆要见面,呵呵。真报歉,没有时间陪你玩拉。”
史础升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说道:“没关系,你忙你的。嗯,你父母不在北京吗?”
胡话华道:“他们现在不在北京,我到北京主要看爷爷。”
史础升想问胡话华,父母是不是在旅吉市,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变成了:
“我家在旅吉市,你若去那,我给你当向导!”
胡话华心里一惊,自己没有与任何人说过,要去旅吉。是史础升邀请自己去玩,示好?还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在旅吉?政治圈的人物,知道父亲的人,也能知道爷爷和自己家族。但胡话华还是友好地说道:
“好的,旅吉是海滨城市,一定很漂亮,我还没去过呢。”
于是,史础升拿出一张纸,写上自己家的地址,递给胡话华,胡话华收好。
史础升又拿出一本文学杂志,对胡话华说道:“都说咱班团支部书记,文学修养极高,和我这个班长是天壤之别,今天正好碰上,我该请教一二了!”
胡话华感觉到,史础升是没话找话了,但还是应付道:“谁说的,别听人胡说,我哪有什么文学修养!”
史础升说道:“别谦虚啦,不下十个人说,帮我看看这首词。”说着,就把手中的杂志递到胡话华面前。
胡话华瞥一眼,见是宋代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胡话华对这首短词很熟,知道是一首爱情词,全词是这样: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时史础升说道:“这词里我最喜欢这句,只愿君心似我心,你看呢?”
胡话华没有理会他,而是拿书出来,摊开。想着如果史础继续说,自己该怎么回呢,史础升明显在示爱,一个班的同学,拒绝一定要委婉慎重。
史础升又说:“现在印刷质量太成问题了,毛主席的卜算子咏梅,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郭沫若的卜算子咏梅,都是四十四个字,最后一句都是五个字,这杂志印刷成了六个字,我看是多印了一个'定'字,应该是:只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胡话华看向史础升,发现他颇为得意,知道他确实不懂诗词,真不是为了请教或探讨文学。卜算子这个词牌,通常是四十四个字,以苏轼的卜算子“缺月挂疏桐”那首为正牌。以卜算子为词牌的词,四十四个字到四十六个字都有。对史础升这个人,胡话华是不认可的,自己不会找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既然自己与他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卖弄。于是,胡话华右手食指轻轻往嘴中间一竖,轻声笑道:
“大伙都在学习呢。再说了,学习上,我可不像你那么有底气,你还是饶过我吧。”说完,不再理史础升,自顾地看起了书。
碰了一鼻子灰的史础升,又坐了一会,觉得实在没有意思,便收拾东西,起身跟胡话华说道:
“我必须回宿舍把衣服洗了,昨晚上就泡上了。”
胡话华笑着向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史础升含着气,出了图书馆向宿舍走去。路过篮球场时,史础升看到一个,穿制服短裤的女子,这个身形,史础升太熟悉了。当下,女孩穿制服短裤出外,还比较少见,是连怀枝,那做建筑公司经理的叔叔,去南方时,给她买的港货。穿着短裤、平底皮凉鞋的连怀枝,露出一双雪白的肉腿,与李一鸣有说有笑,互相抢着篮球。明显见连怀枝,不顾犯不犯规,对李一鸣又拉又抱又撞,心底里又升起一团妒火,加快脚步走远了。
难道自己要鸡飞蛋打?史础升不甘心,一定要把胡话华弄到手。到时,凭着那个当副市长的老丈人,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这时,史础升不知道,胡话华还有一个在中央,在全国官场,人人都知道的爷爷呢!
看着史础升走过去,连头也不回,连怀枝心中,又泛起了强烈的失落感。她对李一鸣道:
“你自己玩吧,我累了!”
李一鸣说道:“这样拼抢球,很容易就累的。华华姐打球,就从来不紧逼拼抢,也不容易犯规。连姐姐,我先教你正确投篮姿式吧?”
连怀枝怀疑,史础升是去追胡话华。
那天,系里孙主任来班上,公布对军训斗殴人的处分决定后,第二天,连怀枝问史础升,怎么与他的信息,出入这么大,史础升惊羡地对她说道:
“胡话华的老爸,是旅吉市副市长!找白副校长说了句话,校里开会,就推翻了系里意见。这上哪说理去?”
连怀枝说道:“系里本来就处理太重了,尤其是还开除了李一鸣。”
史础升感慨道:“胡话华隐藏得真深!”
从那后,连怀枝与史础升的关系,急转直下。
平常在寝室里,胡、连二人,应该说胡话华与任何人,从来都不谈论情感之事,别人忍不住跟她说,她也只是听着,偶尔解劝或鼓励别人几句,消遣的时间,就是捧一本唐诗宋词,或杂志看看,爱打篮球和乒乓球,专与同学一起玩。温晓是她的小跟屁虫。
连怀枝这两天,在宿舍里,也没有发现胡话华有任何异常。
除了胡话华外,如果史础升说,她们寝室谁的父亲,是什么人,哪怕公开说出,甩了她连怀枝,去追除胡话华外的任何人,连怀枝都可以,去问一问那个人。而对胡话华,连怀枝确很难张口问。因为连怀枝听说,任何男生向她示好,胡话华一概拒绝了。
眼前这个李一鸣,原来经常跟胡话华在一起。连怀枝好想跟他说一说,问一问。于是,连怀枝对李一鸣说道:
“你现在要是没事,陪姐到校外走一走?”
李一鸣道:“好的,我没事,等我把篮球送回教室。”
连怀枝道:“你去送吧,我出校正门,往左顺路向前走。”
李一鸣拍着球,来到教学楼下,碰上准备去教室的张小加,就叫道:
“张哥,帮把球带回教室。”说着就把球撇了过去。
张小加不太玩篮球,脱手没接住球,边捡球边说道:“还不抓紧看书学习,告诉你,这回不及格的话,那个打架处分,兴许不给你撤消!你还美呢。”再直腰抬头看时,李一鸣已经跑远了。
李一鸣没出校大门,就赶上了连怀枝。
李一鸣问连怀枝道:“连姐姐,你想往哪走?”
连怀枝:“往东山公园吧,那全是树阴,能凉快点。”
李一鸣:“那得注意点时间,别赶不上吃晚饭。”
连怀枝:“哪能那么长时间!还能把整个山转遍啊!”
李一鸣说道:“连姐今天想出来散散心嘛?”
连怀枝没回答,而是问道:“你华华姐,前面那个部队的人,叫什么呢”
李一鸣答道:“官亚雷。”
连怀枝:“在医院你说,官亚雷污辱胡话华,所以你动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嗯,不是扇脸巴子上,而是…”李一鸣用手,在自己脸上比划着说:“这样,满脸花!”说着,自己笑起来。
连怀枝道:“打得很过隐吗?”
李一鸣道:“是啊!不过咱屋老四,就是冷心州说我,这先发制人的机会,让我白瞎了。他说应该用拳头,一拳把他打得,十秒钟失去战斗力,打人耳光子,只是为羞辱人。呵呵。”
连怀枝继续说:“官亚雷说胡话华什么,让你这么受不了?”
李一鸣道:“我说不出口,反正很难听。”
连怀枝道:“还说不出口,无非就是,他睡了胡话华这类的话呗,对吧?”
李一鸣喃喃地说:“差不多吧,反正很难听!”
连怀枝道:“那你就动手?他们俩怎么就没先动手呢?你很喜欢你华华姐?”
李一鸣道:“嗯,喜欢!我也喜欢连姐你呀,嗯,姐姐我都喜欢,哈哈。”
连怀枝道:“你姐我可没人喜欢,没人要了。”
……
说着之间,两人就来到东山公园。公园里面有动物园,观赏鱼园,和玻璃花窑,也有山有湖,后面就是东山,一坐城市中的山。
公园进门需要买门票的。如果从后面的东山绕道而进,则可以省门票。但白天从东山进入公园的小路上,不时有工作人员看守,允许从公园出,不能从外面进,除非保留有公园,当天的门票票根。
连怀枝拿出二角钱,买了两张门票。
李一鸣说道:“连姐想进东山走,还是逛公园?”
连怀枝道:“当然走东山,凉快啊!”
李一鸣道:“那就不用买票,绕过公园走进山里。”
连怀枝道:“不是怕晚饭赶不上了吗?”
进了公园,李一鸣说:“我和冷心州来公园从来不买票。”
连怀枝不解问道:“他认识人吗?”
李一鸣道:“哪儿啊,我俩翻墙,呵呵。”
连怀枝道:“我可不会爬墙头,谁跟着你们翻墙。”
李一鸣撇开公园的话题,接前面话题说道:“连姐陪我在医院时,就说没人要,还不是这么多人抢啊!”
连怀枝道:“谁抢我了,都抢你华华姐去了!”
李一鸣道:“连姐姐,你今天说得都是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又走了一会,两人穿过了公园里的玻璃花窑,再往前到湖边,穿过一架小桥,沿湖边一条小道,有一排成荫柳树,顺小道走几分钟,就拐入了进山的小路。
往山里走人就少了。连怀枝又说话了:
“你知道打架,因为你首先动手,系里上报学校,准备给你什么处分吗?”
李一鸣:“不知道!不过听咱屋老大说,是很重的。”
连怀枝道:“开除学籍。”
李一鸣吃了一惊,停下了脚步,看着连怀枝说道:“你别吓唬我哦,这怎么可能呢?”
连怀枝说道:“你感谢你华华姐吧!是她父亲,找的新来的白副校长,才给你改成现在的记过,还不入档案。”
李一鸣道:“华华姐有父亲?我还以为她是孤儿呢,就一、二个哥哥。”
“哪个人没有父亲?你说话真新鲜。”连怀枝说道,“你为什么说她是孤儿?”
李一鸣说道:“她从来不提父母,有一次她帮我补衣服,我问她:怎么什么事都会做呢,她回答说:没娘的孩子,什么事不得自己做啊。所以,我以为她是唐山孤儿呢!”
连怀枝说:“她哪是孤儿,他爸爸是你们市的副市长!”
李一鸣道:“我们市?我家在县城……旅吉市啊?”
连怀枝道:“对啊,要不人家怎么能认识校长,把你们三人处分,都降档了呢!”
李一鸣突然意识什么,说道:“连姐姐,是史础升改去追华华姐,你难过了,才哭的吧?”
连怀枝不吱声,眼泪又流了出来。李一鸣看了她一眼,只顾嘻嘻地傻笑。
一会儿,连怀枝的难过减轻了一些,看着还有笑意的李一鸣,气得用手在他脸上拧了一下。马上就想起在医院里,自己把李一鸣拧得直叫的事,好像现在他又疼了似的,马上用手轻揉拧的那地方。
李一鸣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说:“我皮糙肉厚,连姐掐我,就像蚊子咬一样,手上软绵绵的,还挺舒服!”
连怀枝气得挥拳打李一鸣,后者躲开,连怀枝拳落空。连怀枝道:
“你华华姐被人欺负,你动手打那欺负她的人;我被人欺负了,你跟着别人欺负我!哼,以后别叫我姐姐了。”
从今天连怀枝的表现,和先前,她反复问官亚雷说了什么,李一鸣猜到,可能是史础升睡完连怀枝,现在又甩了她,改去追胡话华,心底里怒火中燃。如果史础升在眼前,李一鸣真能狠揍他一顿。
但在连怀枝面前,李一鸣还要装作非常开心的样子,笑着说道:“这么大的好事当然高兴了!”
连怀枝:“还好事?哼,你心里根本没有姐!”
李一鸣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史础升那副德行,根本配不上你!”
连怀枝道:“人家都不要我、找市长女儿去了!”
李一鸣不屑地说:“华华姐能要他?别开玩笑了。史础升等着碰一鼻子灰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华华姐聪明着呢,哪像你,这么傻!”
连怀枝:“我是挺傻的!”
李一鸣:“就是嘛,你离开他是大好事!另外嘛,对我也是好事呀,我不是也有机会了吗?嘻嘻。”说完,李一鸣向旁挪了半步,使自己与连怀枝的距离,比她手臂长一点,防止连怀枝打他。
连怀枝没有打李一鸣,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要是你再大几岁,姐还真想嫁给你!”
想着胡话华也说他小,李一鸣有点气恼了,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气恼的时候。便说道:
“我就喜欢姐姐,”看到很寂静的山间小路,自己又加了一句:“还喜欢保护姐姐!”
连怀枝被逗乐了,笑着说道:“还保护姐姐呢,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哈哈。”
李一鸣见被揭了短,不好意思了,便套用电影《南征北战》中一句台词说道:
“钧座,不是我们无能,而是共军太强大了!”
连怀枝情绪大好,冲李一鸣似命令道:“过来,让我看看这个男子汉。”
李一鸣靠近,连怀枝挽起李一鸣的手臂。由于出过汗,李一鸣感到连怀枝手臂晾晾的,看上去白白的,摸起来非常有肉感。
在家里,李一鸣也与姐姐们打闹过。如果自己在哪个姐姐身上,什么地方摸一把,定会遭到猛烈的反击。胡话华的皮肤也很白,平常从来也不跟自己拉手接触;打篮球时,自己也经常拍到、抓到过胡话华手臂,让李一鸣感觉到,那是紧绷着的肌肉感觉。现在,连怀枝的手臂,让李一鸣感到松软、柔滑,销魂蚀骨。李一鸣忍不住用手摸抹轻揉着。
连怀枝没有理会他。
连怀枝之所以找李一鸣,让他陪着出来走一走,:一是正好赶上了李一鸣,知道李一鸣、冷心州与史础升有矛盾。看到史础升从图书馆出来,想史础升可能去找胡话华,便拉着李一鸣,就为了气气史础升。二是,谁都知道,李一鸣跟女生说话就红脸,都把他当小孩,跟他在一起,别人也不会多想,安全。大概胡话华跟李一鸣在一起,也是这么想的吧。本来嘛,李一鸣比自己小了五六岁,在她眼中,就是小孩子。现在李一鸣,愿意摆弄自己的手臂,就让他玩好了,自己想着心事,也就不理李一鸣了。
走了一段时间,连怀枝又感到有点累了。平时,连怀枝就缺乏锻炼,加上天热、身材稍胖,连续两天没睡好觉,又刚刚哭过,好乏啊!
连怀枝找了离路边不太远、杂草藤条较少的一小块空地,拉着李一鸣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连怀枝想静静地歇一会,但一静下来,又想起史础升,不免又有点伤感起来。
李一鸣看出,连怀枝的情绪变化,从连怀枝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从另一面搂着连怀枝的腋下。又有一种肉感遍布手、胳膊和胸前,李一鸣说道:
“等屎壳郎被华华姐踢回来,你还要他吗?”
“屎壳郎?”连怀枝马上明白了,说道:“别给人家起这种外号,不好听?”
李一鸣道:“这可别赖我,是冷心州起的,就我和他两人在一起,才说这个外号。你是第三个听到的。”看连怀枝不说话,知道她还是放不下史础升,就笑着说道:
“找他还真不如找我!”
连怀枝笑道:“找你?你懂啥呀!”说完,自己也觉得这话,怎么理解都可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一鸣当然也听出这话的漏洞,说道:“我啥都懂,”说着,半真半假,在连怀枝脸上亲了一下,另一只手放在了连怀枝的胸上。连怀枝上身里面,穿的是紧身胸衣,外面是短袖宽松套头上衣。感觉到李一鸣手上,也用了力来摸胸,抽出自己的手来,狠狠砸向李一鸣手臂。李一鸣手臂是软的,根本就没用力,只是五根手指头用了点力。手臂一下子,被连怀枝打得垂了下来,由于两人并排坐着,正好落在连怀枝左腿内侧,连怀枝穿的是短裤,两腿正好夹着李一鸣几个手指头。李一鸣笑着,又没有要把手拿走的意思,嘴上还说:
“是你帮我把手放这的!”
连怀枝又气又恼,使足力气,巴掌拍向李一鸣手背,只听到非常清脆“啪”一声响,连怀枝感到左腿内侧,和自己的右手火辣辣的。李一鸣的左手已经撤走,连怀枝自己给自己腿上一巴掌!
连怀枝把李一鸣,往旁边一推,转过身来,想站起来。就在连怀枝还没有完全站直身时,一个东西,贴着连怀枝右脚面,一闪而过,带起一串树叶的“沙沙”声。
“蛇!”连怀枝骨颤肉惊的一声叫,便扑向眼前的唯一依靠,李一鸣也毛骨悚然,但还是把连怀枝接到怀里,往自己身后一带。左脚顺势,在连怀枝撤到自己身后的路上,一脚踩下,一脚、二脚,感觉没有踩到蛇,再顺着声音看过去。远处,一个小脑袋,正瞪着绿豆一样的眼睛,瞧着他们。
“土拨鼠”李一鸣放声大笑。连怀枝脚一软,呜呜地哭了起来,李一鸣赶紧托住她又坐了下来。
连怀枝边哭边说:“不允欺负我,欺负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李一鸣有点慌:“不哭不哭,这回你打我,我不躲了!”
连怀枝整个上半身,都瘫在李一鸣怀中,李一鸣能听到连怀枝胸口,“嘭”、“嘭”的跳声。
连怀枝真得吓坏了,趴在李一鸣怀中,任凭他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连怀枝有气无力说道:
“扶住我,让我休息一会。”
对李一鸣来说,这哪是扶啊,整整地把连怀枝抱拥在怀中。
又经过这一番折腾,连怀枝再也不想动弹了。眼前这个,自己拿当小孩的小同学,关键时刻,还是可以信赖的。
……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连怀枝醒来了,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的李一鸣,见他右手紧紧拥抱着自己,手掌还轻捂住,自己暴露出的胳膊,左手拿着一根带叶子树枝,来回晃动,驱赶着蚊子。连怀枝感觉到脚被绑住了,心里一惊,双脚本能向外挣,开了。这一惊,全醒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一鸣把衬衫脱下来,裹在自己的双腿上,即保暖又防蚊虫。连怀枝不好意思,拿起衣服,要帮李一鸣穿上。穿着跨栏背心的李一鸣,双肩和颈后把连怀枝吓了一跳,只见一排红包叠落着,连怀枝心痛地摸了摸,说道:
“你不知道蚊子咬啊?”
李一鸣笑道:“怕蚊子把你咬醒了,光注意前面的蚊子了,不成想,它们从侧面、后面偷袭我。”
连怀枝伸了伸腰脚,由于长久一个姿势,感到有点酸痛。看一表,叫道:
“我说天怎么这么暗了,我睡了这么长时间啊!你就么一直……”她想说一直抱着我,但话没有说出来,眼泪快下来了。
李一鸣晃了晃脑袋道:“是啊,我就这么一直欺负你,谁让你睡得这么死性呢!快离开这里吧,晚上蚊子更多。”
俩人回到了路上,往回走去。这时,早已过了学校晚饭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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