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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州来到第四阶梯教室,机制一班没在这教室上过课。吴旺财说这里人少,一班经常上课那几个阶梯教室,自习的人一直很多,并告诉冷心州,这个教室只有星期五下午有课,其它日子下午,都没有安排课。吴旺财还说星期五下午,第六阶梯教室人最少,但是要离第三排,靠窗户的位置远一点,因为那个位置,总坐着一位同学,看书时总自言自语,有时,大概是做出一道题时,还兴奋地突然拍一下桌子,吓人一跳。
冷心州走进第四阶梯教室,就看见前面第二排,坐着的吴旺财。正像吴旺财说的,今天下午,第四阶梯教室自习的同学,确实比别的阶梯教室人少很多。冷心州走到吴旺财旁边,吴旺财抬头,看到冷心州点头示意。当看到冷心州手中的书时,示意并拿过来看了一眼,说道:
“流体力学都考完试了,你还在看它的参考书啊?”
冷心州笑着说道:“对这门课感兴趣,上次考试前,这书让别人借走了,没借到,我去了好几次图书馆,这不,刚还回来就让我给借出来了!”
吴旺财一咋舌,说道:“你还有闲工夫,看考过了的课程,目前正在开的课,我还看不过来呢!你在这学吧,我一会去实验室,看看各种机械零件,先把什么人字齿轮、斜齿轮、伞齿轮、蜗轮蜗杆,这些零件认全了,马上开机械制图和零件课了。我跟你们没法比啊,只能笨鸟先飞早入林!”
说完,抓起身边的大棉袄,搭在胳膊上,笑着走了出去。
还没有进入深冬,也没有下雪,吴旺财早早就拿出了棉袄,每天只是披在身上。最冷的天,也是这么一身,不同的是棉袄要穿上,扣子系好。
冷心州从上学第一天,就感觉到吴旺财,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一点也不笨,但他总把自己笨挂在嘴边上,平常不关自己利益的事,从来不问不说,只是黙默默地听着,笑呵呵地看着你,给人一个人畜无害的感觉。冷心州认为,吴旺财这才叫大智若愚。此刻,冷心州想起,胡话华在东山公园对他说的:吴旺财有这种刻苦钻研的劲头,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一想到胡话华,冷心州就心潮起伏不定。马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学习上来。
冷心州了解到,省内一著名液体设备研究所,正在申请招收研究生,估计会比工大晚一年批准,正好是他们这届毕业。
工业大学机制专业,已经获批招收研究生了,七七级的同学,许多在摩拳擦掌,准备一搏。李一鸣已经表示要考研究生。冷心州的父亲,已经托人,了解到这个研究所招研究生时,专业科目,专业基础科目,考试可能要涉及的范围,冷心州已经决定,考研究所的研究生,正有所针对性作着准备。
史础升最近很忙,自从去温晓家的事,被冷心州闹得满城风雨之后,史础升有意回避温晓一段时间,即便是在校园中,他单独遇见了温晓,也看出温晓笑盈盈、有意打声招呼时,史础升也装作视而不见。这种情形,使得温晓很生气,从此也不理会史础升了。
过了一段时间,史础升见他和温晓的风波已平息,同学们不再谈论这件事后,又专门找温晓两次,温晓彻底不理他了!
系里孙主任,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史础升,把学生工作中,许多应该由辅导员做的事情,都交给了史础升来做。史础升能做的,从来不推诿;能当天完成的,从来不拖延。史础升这种做事态度,受到系里老师们的一致好评。
孙主任也有意培养史础升,让他多与学校领导接触。由于史础升,本来就在学校学生会任职,顺理成章,他也常去校办了。
一天,齐副书记同孙主任,聊到机械系工作,孙主任直喊累,抱怨可用的人太少。齐副书记咧了咧嘴,用嘲弄的口气说道:
“你累能怪谁?要把老田派去,给你搭班子当书记,你一百个不愿意,最后搅和的,连佟校长都向你让步。”
孙主任:“老田和我搭班子?你拉倒吧!我宁可累死,也不想被气死。我还是那句话,老田来,我辞职……”
齐副书记:“行,行,都是过去了的事,你还一肩挑,就准备累死吧!属实,在机械系,找不出可以让各方满意的人,来当这个书记,让你培养个新人,都二三年了,你也没有培养个中意的。”
孙主任:“谁说的?我一直在物色好苗子,从头培养!到时候还希望齐书记帮运作。”
齐副书记:“这么说有你满意的人了?提交上来,我先和老佟通通气。”
孙主任:“不急,不急,他现在还是学生,七八级的,学生会的干部,是个好苗子……”
齐副书记哈哈大笑,“老孙,你这一杆子,给我支到猴年马月去了!等他毕业,人家愿不愿意留校,还两说呢!即便是留校,至少还要锻炼个五六年吧?我现在等鸡蛋下锅煮面条,你在那研究公鸡怎么下蛋,哈哈……不笑了,不笑了,什么人,让咱孙主任这么看好?早早就培养革命接班人? ”
孙主任:“机制七八一班的,他叫史础升,这个同学头脑清楚,做事稳当,最大优点是肯主动做事,为领导着想,不怕得罪人,为了系里工作,可以得罪同学们,而又从来不自作主张,就是说,为系里,为领导,推功揽过,坚持原则,还有亲和力,在同学们中威信很高,当然,也得罪了一些同学。老师们评价一致,同学们评价两端。”
齐副书记:“同学们评价,有两面性应该是很正常,只要做工作,干事情,就会得罪少部分人。”
孙主任:“是啊,小史学习成绩又好,又用功,写文章思想、文笔都不错……”
齐副书记抿嘴笑着,“这人好像当秘书不错,孙主任可以储备着,一但成为市长省长,哦小了,成国家领导人……”
“少拿我寻开心,有人帮我,让机械系稳稳当当就行,等到入土那天,把手头这套书完成、出版就可以安心闭眼啦!”
听了孙主任对史础升的介绍,齐副书记开始留意史础升。所谓留意,也仅限于对学生会工作指导时。毕竟,离史础升毕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
由于常往校办跑,史础升注意上了孙潞潞,一打听,知道孙潞潞,也是学校教职工子弟,父亲是学校印刷厂的厂长。别看学校印刷厂厂长级别不高,但规模、影响可不小,不但出学校期刊杂志,还负责市里、省里很多出版物的印刷。据说,马上还要升格,变成“长沉工业大学出版社”。孙潞潞的母亲,是学校招待所副主任,有个哥哥现在当警察。史础升看到孙潞潞的模样,就想到佘俏妮,虽然不如俏妮那么漂亮,但身材和气质更优于俏妮,两人长得还有几分相象。
孙潞潞对史础升印象也不错,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学生会的干部,非常主动来接近自己,还明确地表达了,想与自己交朋友的愿望。
孙潞潞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对自己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这跟整个家庭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父母都是思想保守和守旧的人。不然近两年来,对齐大山的穷追猛逼,孙潞潞也不至于都不与理踩。在孙潞潞看来,齐大山本质并不坏,只是胸无大志,小毛病挺多,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
孙潞潞把史础升的出现,讲给了妈妈,妈妈又找机械系的老师,了解了一下史础升,反馈的信息,都是正面的。就这样,史础升开始和孙潞潞约会了。
很快,齐大山就知道,孙潞潞刚刚处了一个对象,整个人都要疯掉了,扬言要找人收拾史础升,这些事史础升还不知道。
孙潞潞处了一个大学生对象,还是一个党员,学生会干部,自己感觉也不错,一天到晚美滋滋的。
这天,孙主任派人,把史础升叫到了办公室。史础升一进门,孙主任说道:“小史啊,这个星期天,我带你去齐书记家,齐书记老岳父八十大寿,最近一直住在齐书记家,齐书记给办个祝寿宴。我已经把你介绍给了齐书记,齐书记一直想见见你,就借这个机会吧!”
“太好了!”史础升有一点点激动,齐副书记,可是工大实力派人物啊,虽然空了一段时间的书记,上面已经派了人,但齐副书记还是掌握实权,经常出头露脸,在全校重要会议上讲话的,那种威武霸气的讲话声音,对史础升,那是高山仰止的。
孙主任的用意,史础升并不知道,但清楚,这一定是自己的机会,一定对自己非常有利。同时,史础升还有一些小担心,咬着牙向孙主任问道:
“孙主任,我应该买点什么礼物带去呢?”
孙主任说道:“什么也不用买!什么也不用带!莫说你现在是一个学生,就是你参加工作了,也不要轻易给齐书记送礼,这一点你要记住!”
史础升轻声对孙主任说道:“孙主任,老人家八十大寿,咱们空手去好吗?”
孙主任说道:“哦,是这样的,你过去以后呢,只在厨房打下手,和需用人的地方帮帮忙,他家那天请了个厨师帮忙,然后你跟厨师一起吃饭。”
史础升心里一阵骂,脸上略过了一丝不易察觉到的失望。马上,史础升又陪着笑脸说道:“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孙主任。那样…孙主任,我用不用头一天,也过去一趟,帮助准备准备?”
孙主任道:“那倒不用,星期天上午八点半,你到教职工生活区校大门口等我。”
“好的”史础升答道。能跟齐副书记挂上钩,史础升还是挺满意的,即便是被“抓了劳工”,但别人想被抓劳工,还没有这个机会呢!这个道理史础升是明白的。
星期天,史础升早早就等在教职工家属院大门口。这种事情,史础升绝对不会迟到,即使是平常,史础升也是做到很守时的。八点半刚过,史础升就看到孙主任,手里拎着一个布口袋,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史础升上前要接过口袋,说道:“孙主任,齐书记家在哪?东西我帮你拿着吧。”
孙主任道:“他家在西塔公园附近。东西我自己拿吧!”
史础升道:“挺远的,骑自行车去吗?”
孙主任道:“坐2路有轨电车,直接到西塔公园。”
孙主任领着史础升,绕过二个街区,找到了2路有轨电车站。史础升对这种电车很看不好,对孙主任说道:
“孙主任,这种电车太落后了,早应该淘汰了吧?”
孙主任笑着说道:“这种有轨电车结构简单,运行成本低,载客量大,有不少好处呢!”
史础升说道:“这有轨电车听听框框,噪声这么大,路中央,每条线路两根铁轨多碍事!”
孙主任说道:“有一利也有一弊,有轨电车是用电,省油,产生了噪声污染的同时,确降低了空气污染!”说完,孙主任为自己的抬杠,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时,一辆电车到站停车,孙主任和史础升上车,找到车尾部空座位坐下。车启动后,售票员过来,孙主任拿出一角钱,买了两张五分的车票。史础升在站牌上注意到,西塔公园附近,有两个车站,一个是西塔南路站,另一个是西塔北路站。在西塔南路站以前,标价是5分钱,而到西塔北路站和以后,标价是一角钱。史础升料孙主任,不会像许多人那样,买短乘长,再看孙主任手中的东西,很像是两条烟。车箱中噪声很大,也不便与孙主任交谈,所以史础升和孙主任都不言语。大约七八站,到西塔南路站,孙主任领着史础升下车了。
下车继续向前,走了约半站路程,两人拐入一个居民区。史础升凭着经验,再看这路,几乎一直围绕着西塔公园,知道这地方,应该是比较不错的,外表看,房屋也很好,想着应该快到齐副书记家了,便用心记住地方特征,记住街道名称。
果然,孙主任告诉史础升到了。史础升努力记住楼的标号,楼门的朝向。看到这是一栋四层住宅楼,齐书记家在三楼左手。从孙主任一路不用辨别楼的编号,不用注意楼门位置的情形,史础升知道,孙主任是齐副书记家的常客。史础升一路上,不主动向孙主任问问题,也不主动打听齐副书记家的事情,孙主任说,他就听着;不说,他就默默地跟着走。
孙主任敲了敲门,一位梳着短发,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开了房门,史础升判断,这应该是齐副书记的爱人。这个女人见到孙主任,立刻满脸笑意说道:
“孙主任来了!真谢谢你捧场,老爷子今天的好日子,还打搅了你们,没能在家好好休息,嫂子不会生气吧?真过意不去!”
孙主任呵呵笑着说:“这是哪里的话?老人家高寿身体好,是你们两口子的福份,也是我们大家的心愿!能为老人家祝寿,也是我们大家的荣幸!”
这时,齐书记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喊着说道:“老孙来了,快进屋!”
看到孙主任,把手上的东西,递到自己老伴手中,齐副书记眉毛拧了一下,小声继续说道:“没跟你说别拿东西吗?怎么不听呀?”
孙主任没接齐副书记的话,而是笑盈盈地说道:“齐书记,我把史础升带来了,让你认识认识!”
史础升赶忙上前一步,说道:“齐书记好,我是机制七八一班的史础升,向老爷爷祝寿,看看能不能帮点小忙!”
齐副书记哈哈哈大笑道:“史础升!你们主任可没少提到你,大名鼎鼎的学生会干部,党员学生支部书记!一表人才,有前途,不错!祝寿的话,一会你自己对老爷子说,现在都进屋坐吧。”
从开着的房门,史础升看到,屋里已经有三四个人了,又没有看到老人,觉得自己不便进屋,便跟齐副书记说道:“齐书记,你们请回屋吧,我去厨房帮忙!”
齐副书记夫人说道:“不用你,小-史,你跟着他们进屋说话去,厨房我打下手就行了!”
孙主任说道:“张大夫,就让小史去帮忙吧,你进屋歇一会吧!”史础升从孙主任的说话中,知道了齐副书记的老伴姓张,应该是那个医院的大夫。
史础升说道:“张姨,您进屋,我在厨房帮忙!”说完就要向厨房走。
张大夫说道:“那好吧,小史,大衣脱下来,挂在这里,让你受累啦!”
“没事,我高兴干活!”
史础升进厨房,见已经有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正在忙活。这个厨师,史础升看着有点面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史础升一进来,就观察了这套房子,应该是三室房子,除了刚才齐副书记出来的房间,还有两个房间的门关着。史础升想,那个寿星老,肯定在哪个屋里呆着呢。来的路上,从孙主任主动介绍的情况,知道齐副书记的岳母,已经去世了,齐副书记有一对双胞胎的女儿,刚刚双双考上大学离开了家。
那个厨师抬头,向史础升点头笑了笑,然后把泡好的蘑菇盆,递给史础升,说道:“把这蘑菇挑一挑,洗干净。”
史础升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厨师,是学校食堂的人,好像还是教工食堂那面的一个小头头。马上对那个厨师说道:
“师傅过来了,在学校见过面,但不知道师傅贵姓?”
“免贵姓张。”厨师笑着答道。
这时,齐副书记的老伴进到厨房来,看到史础升已经干上活了,就把自己身上的围裙摘下来,帮史础升系上。然后对厨师说道:
“一会大山来了,让大山给你打下手,让小史进屋歇着。”说完,齐副书记老伴就进屋了。
史础升听到大山,打了一个激灵,他从孙潞潞嘴中知道,有齐大山这么一个人,是齐副书记的侄子,工业大学的小车司机,也知道他追孙潞潞已经二、三年了。但这个齐大山长得什么样、是谁,史础升还没有对上号。从孙潞潞吹嘘她自己的魅力时,史础升知道,齐大山应该长得还不错,有纨绔子弟之高傲自大特质;从孙潞潞不屑的样子,史础升猜想,这个齐大山,应该是没有什么知识水平,或层次很低的人。原来想齐副书记的侄子,应该不会经常在叔叔家呆着,即便是来往密切,因为是婶婶父亲过生日,这时候也不一定能来。没想到这个齐大山,还真让史础升碰到了。从张大夫和厨师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史础升看出,他们的关系应该较密切。便试探套厨师的话说道:
“张师傅,我不用进屋,我就在厨房帮你忙,也向你好好学习一下厨艺!”
厨师道:“齐大山来了,啥都干不了,在厨房呆不上十分钟,就得走。他一走,我还得进屋去找你!”
史础升道:“哦,那齐大山是齐书记的……”
“是齐书记的侄子,校办的小车司机。”厨师说完,便不在言语了。这些史础升是知道的,但别人不说,史础升也不好再深问,他摸不准这个张厨师,到底是齐副书记那方面的人。
干了一会活,陆陆续续,有人敲门进来,有史础升认识的,本校别的系主任或系书记,也有史础升不认识的,看上去非常面生,应该不是工业大学的,起码不是各系的领导。在稍有点空闲时,史础升问厨师道:
“张师傅,老寿星在家吗?怎么没有看到给老爷子祝寿啊?”
厨师指了指一扇紧闭的房门,对史础升说道:“在屋里呢!自从齐书记岳母去世后,齐书记两口子,就把老爷子接过来住在一起了,已经好几年了。”
史础升道:“能看出来,齐书记对岳父非常好,齐书记家庭非常和睦,真让人羡慕啊!”
厨师道:“那是啊,在咱们工业大学,都出了名的!”
这时,大门被钥匙,从外面打开,动静挺大,史础升做了留意,因为他知道,齐副书记双胞胎女儿,都在外地上大学,齐副书记和老伴都在家,莫非那个齐大山,也有齐副书记家的房门钥匙?
用钥匙开门进来的,正是齐大山。当齐大山走进了厨房,见到了史础升后,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工大学生会史副主席吗?真是冤家路窄啊!”
没有打过任何交道,齐大山认得自己,史础升还是有的意外。他抬头看着齐大山,感到有点失望,看上去,齐大山比他想象中要猥琐许多,除了身高还行以外,整个人,在史础升看来,就是丑陋和恶心。齐大山穿着大衣,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样子。
史础升自信满满、笑意盎然冲着齐大山说道:“你是-齐大山?好像我们两个,没有打过交道吧?”
齐大山凶相毕露,强挤出奸笑全无,说道:“别鸡巴装逼,你把孙潞潞搞到手,谁不知道?今天跑这来想干嘛?”
史础升还是那份自信的笑,说道:“哦,孙潞潞是吧?我的确认识孙潞潞,也见过几次面,在一起聊过,但她从来也没提到过你呀!”
齐大山真生气了,想扑过去打史础升,但他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说道:“真能装逼,都能叫上你爷爷的大名,还说孙潞潞没提过我!”
史础升看向厨师,仍然笑着说道:“是齐书记的夫人,张大夫提到的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存在呢。不信你问张师傅!”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厨师,明白了原委。他也知道,齐大山一直追孙潞潞,没想到孙潞潞,和这个史础升搞上了。现在史础升将了他一下,他没办法不出声了,于是对齐大山说道:
“你婶让你在厨房帮忙,让小史进屋聊天去呢!”
齐大山一瞪眼说道:“凭什么?让这小子进屋聊天,他算什么身份,谁请来的?”这时齐大山,才想起史础升今天的身份来。
厨师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机械系孙主任带来的。”
齐大山再混,也明白了,史础升今天是客人身份,也怪自己不长脑子,厨师如果要带帮手,也应该是从食堂找人,没有找毫无关系学生的道理。齐大山的气焰灭了一半,梗着脖子说道:
“我马上还有事呢,嗯,我还得去接人,一会我还要去送人,让这小子给你帮忙吧!”说完转身想离开。
厨师说道:“你走,不和你叔说一声吗?”
齐大山说道:“我一会就回来,你帮我说一声。”说完就出去了。
厨师看着齐大山的背影,对史础升说道:“齐书记有一个儿子,前些年夭折了,可能是太想儿子了吧,也可能是可怜大山,父亲走得早,齐书记把大山,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有些方面,比对自己家的两个女儿都好,你别跟那混蛋一般见识!其实大山那孩子,本质也不坏,也挺爱交朋友的,没准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呢。”
史础升表现得很无奈,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里确感到非常悲哀。来时的种种憧憬,都随着齐大山的出现,而化为乌有。
快到中午时,齐大山果然回来了。期间,齐副书记老伴出来两次,没有看到齐大山,也不问,可能压根没有指望齐大山,能来帮忙。
齐大山看着史础升的背影,说了几句“大学生算个鸡巴毛啊"、“大学生该窝囊,照样窝囊废”等等,反正是酸不溜丢的话,史础升也懒得去理他,专心做手上的活。
这时,齐副书记夫妇两人出来,向齐大山一招手,随后就进了老人呆的那个房间。
齐大山冲着厨师小声喊道:“快点,开始了!”说完也往那边走去。
厨师也赶忙摘下圈裙,跟着过去。史础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走了过去。到了门口,齐大山拦住了史础升,说道:
“有你什么事?你又算哪根葱!”
史础升尴尬地杵在原地,愤怒地看着齐大山。齐大山得意地看了一眼史础升,随着厨师进了房间。在门开的时候,史础升看到,齐副书记夫妇,正双双跪在地上,向一位端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叩头呢。
史础升知道,这是家里人,给老人拜寿。那这个张姓厨师……哎呀,史础升用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真笨呀,齐副书记老伴就姓张嘛!史础升为自己反应慢,而深深自责,为什么一进门,就以为人家齐副书记,是以权谋私,白用食堂的工作人员呢?人家要用的话,用一个人,和用两个人,有什么区别?那用自己是为什么?是孙主任找自己来的不假,但很明显,孙主任是跟齐副书记打过招呼了。想到这,史础升心里一阵激动,原来自己想着,与学校和系里领导搞好关系,毕业分配时,选择余地要大一些。看来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看来这个齐大山,还不能太得罪他。妈的了,这个齐大山怎么不去死啊!一想到齐大山,史础升牙就痒痒的,恨不得一口把这小子给吞下去。
史础升正想着,就见老人的那房间门开了,齐副书记和夫人张大夫出来,又进了刚才有客人的那个房间。紧接着,厨师和齐大山,也从老人的房间出来,齐大山怀中,还抱着一个鞋盒子,厨师手中却空空。
史础升知道,按照当地习惯,儿子辈给老人叩头拜寿,老人不用给礼物,如果是孙子辈来叩头,老人多少应该给点东西。原来是准备一些糖果、点心之类的东西,现在,特别是经过文革,年青人已经很少给老年人叩头了,如果还有家庭,孙儿辈为老人们跪地叩头,老人们都是非常开心,也是背地里一个炫耀的资本。当然,为孙子辈准备的礼物,也会很丰厚和贵重的。
齐大山拿鞋到厨房,有意地摆弄着鞋,把鞋穿在了脚上。史础升看到,是一双棕色褶棱边、青年式牛皮鞋。史础升分析,或许是张大夫给买的,因为现在老人买皮鞋,大多买类似三接头,那种传统、结实耐穿样式的,而不是齐大山手中,这种美观、时髦样式。看来,这个齐大山,确实像张厨师说得那样,齐副书记把他当成儿子看待了。从张厨师没有得到礼物来看,应该比齐大山高了一辈。
史础升分析的不错,张厨师是张大夫的堂弟。史础升与张厨师没有利害冲突,想必以前,也不会有得罪张厨师的地方,对他做到尊重,和不卑不亢即可;但对齐大山这小子还真难办了。看着齐大山试鞋,史础升努力表现友好地说道:
“鞋是牛皮的吧,样式真好看,挺时髦的。”
齐大山白了史础升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给我姥爷叩头得来的,他专门为我挑选的,能不好吗?你别瞧了,赶紧干你的活吧,都快开饭了!”
齐大山的态度,仍然不友好,但也有所缓和。史础升也不生气,仍然故装羡慕地说道:“你姥爷对你真好!”
齐大山说道:“我姥爷当然要对我好了,不对我好,还能对你好啊?”
这时,齐副书记老伴,张大夫出来看了一下准备情况,问自己堂弟道:“十分钟后开席可以吗?”
张厨师道:“没有问题,凉菜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端上去,热菜马上开炒,按二桌同时开准备的,最后上鱼。”
张大夫说道:“好的,我让屋里摆桌子了,还有二位客人,一到就开始吧!”说完就进了屋。
时间不长,又有人敲门了,还不等史础升去开门,张大夫从屋里出来,把门打开了,史础升注意到,是工业大学一把手佟校长。在佟校长进门后,屋里的噪动声音还没平息,又响起了敲门声。这回进来的人,史础升不认识,但屋里的孙主任认识,还打过一次交道。正是前文书提到过的,由齐副书记请去,帮助处理军训时,学生与部队人员打架事件,市武装部单部长,今天穿便装。
单部长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叫道:“大伙都到了,我来晚了,恕罪、恕罪!哎,我说佟校长,低头捡到钱没有?老远就看到,你低头进了楼,我一直向你招手也不理我。”
“人家佟校长故意不理你的,让你最后一个到,好罚酒三杯!”有人打趣道。
单部长道:“喝酒啊?谁怕谁呀,来啊!我说让我找个地方,给老爷子办祝寿宴,老齐非要在家里办,我说老齐,准备了什么酒?够不够喝的?”
“管你够!今天只是几个好朋友,借个理头聚一聚,在外办太张扬!”齐副书记的声音。
“孙主任也来了,上次喝酒,你可直喊不行喔,这两年行了呗!哈哈。”单部长的调侃声。
“老单,你小子今天小心点,老孙今天可带帮手了!”齐副书记的话。
“今天把老单整倒,别让他小看了我们工大!”史础升听这声音,应该是佟校长在说话。
这时,张大夫出来让上菜,并端着凉菜亲自进屋,史础升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自己向屋里端菜。这时,齐大山抢着端着菜进屋,史础升也就不再纠结,只管帮着张厨师的忙,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又是一阵吵杂声,应该是齐副书记,把老寿星请到桌子上来了。看来宴席正式开始了,齐大山显得很兴奋的样子,不停催促着菜快点,嘴上有时还咕噜着说道:
“可以了吧,再炒就老了!”
张厨师没好气地说:“大山,要不下个菜,你来炒?”
一句话,把齐大山说得不吱声了。
等最后一道菜,糖醋鲤鱼端上去后,齐大山显得不淡定了,因为他看到,主桌旁边那张桌子旁,还留有一把空椅子,他希望那是给他留的座位,他在等着他婶婶或者是叔叔,喊他上桌呢。看着张厨师又准备好了两个菜,端到了两个堂妹房间,齐大山对史础升说道:
“去吃饭啊,还等着上席呀?那里面没有你的位置喔,呵呵。”
还没待史础升说什么,张大夫从屋里走出来,对齐大山说道:“大山,你和你舅舅,在你妹妹那房间吃饭吧。小史,赶紧过来上桌!我以为你早过来了呢。 ”又对张厨师埋怨道:“我不是说,让大山替下小史,让小史进屋吗?哎,也怨我,出来一看小史这么能干,就想让小史多帮你一会功夫,但也不能耽误他上桌吃饭啊!”说完,动手帮史础升解下围裙,拉着史础升就往屋里走。
史础升跟着进屋,嘴上还一直说:“我在那屋吃就行了。”
张大夫哪容史础升再去那屋,拉着史础升按在那张空椅子上,对桌上的人说道:“你们这桌不热闹啊,缺少个青年人冲锋陷阵。这个小史,非要跑到厨房去帮忙。”
这桌领头的,就是孙主任,还有化工系的周主任、刘书记也在这桌。两个主任都不能喝酒,已经被众人逼得没法,手捂住酒盅口,说什么也不让别人倒酒了。这可是刚刚开席不久啊!史础升估计,这帮人在敬过老寿星之后,顶多相互喝了二、三盅酒。
史础升在桌上是小字辈,一上桌不敢张扬,别人简单与史础升客气两句之后,就不太搭理他了。
史础升下乡时,也经常喝酒,都是老乡家,自己酿造的杂粮酒。有地爪酒,高粱酒,还有玉米酒,更有几种粮食混合酿造的。这些酒最大的特点,是酒精度数不统一,忽高忽低。有一阵子,县上曾经下了红头文件,不允许农民酿酒,因为酿酒,要消耗大量粮食。但很多人还偷偷的酿造,为了偷偷地拿出去卖,好换点零花钱。开始那些卖酒的人,还被以“偷机倒把”罪批斗,甚至被公安关入监狱,但也挡不住人们偷偷酿造和贩卖。后来,由于粮食相对充裕,慢慢地,也不干涉农民酿酒和贩卖了。粉碎“四人帮”之后,尤其是近几年,还开始鼓励农民致富了。史础升作为下乡青年一员,当然和大伙一起买酒喝,或者是被乡亲请到家里喝酒。突然,史础升发现自己还挺能喝的。酒是粮食做,又吃了很多菜,当然不能喝吐了,所以人们都很克制,很少喝吐。到底自己能喝多少洒,史础升也不知道。
史础升上桌后,细心观察这两桌的形势,尤其留心主桌的动静。因为房间摆了两桌,已经没有走路的地方了,所以那一桌不管什么动静,史础升都掌握着。
由于史础升一直低调躲着,这桌人,又大多是长辈,也没有人起头,要史础升喝酒。
史础升感觉时候差不多了,见老寿星已经有了倦意,就端起酒杯,来到老人家面前,向老人一鞠躬说道:“大爷,我叫史础升,是工业大学的学生,今天在座的,好像只有我一个工大学生,我就作为学生,表达一下我们孙辈的心声:今天有幸,能来为您老人家祝寿,让我倍感荣耀。看到您老身体健康,神采奕奕,让我这孙辈倍感激动。常言道:人生的幸福是健康。您老的健康,是齐书记张大夫的福分,也是我们大家的福分。使我们大家,也可以共享这个福分,我祝您老,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同时祝大家的父母都长命百岁,身体安康,家家美满,福寿无疆!”
史础升话音刚落,满屋人都叫好。这时,化工系书记刘胖子说道:“小史啊,你在这里,是代表工大的同学们啊,你可不能耍滑头,要酒喝!”
史础升老老实实,把手中一盅酒喝下了,但刘胖子,并没有打算放过史础升的意思。今天看到史础升,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倒不是刘胖子书记,对史础升有什么意见,而是对孙主任不满意——凭什么就你带来个学生,化工系主任、书记都是齐副书记的人,算是齐副书记线上的大本营,要出人帮忙,也应该是我们化工系出!就算你孙主任想到了,找来人帮忙,符合齐副书记心愿,但也不能允许学生上桌来呀。齐副书记的侄子,像他的儿子一样对待,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连齐大山都没上桌,你孙主任多个啥?更可气的是,那个化工系主任,处处还维护孙主任,胳膊肘往外拐!
看着史础升喝了一盅,刘胖子认为史础升没有多少酒量,刚才你小子就说,不能喝酒来着。刘胖子接着说道:“小史,你年轻不懂规矩,敬酒要连敬三杯的。”
史础升接着说道:“今天是爷爷的大好日子,我遵照刘书记的指示,连喝三杯。祝爷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完又连喝了两盅。史础升心里已经有数了,这种白酒度数,比下乡时农民家自酿的白酒,酒精度要低一些。虽然白酒的牌子史础升不懂得,但酒一入口,史础升分得清度数高低。
刘胖子见史础升,连喝了三盅之后,脸色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知道这小子酒量一定不低,心里已经有几分忌惮。但仗着自己的身分,他还是不想轻易放过史础升。刘胖子说道:
“小史,刚才我们敬老寿星时,你们孙主任只喝了半盅,你应该给你们主任补上,别给机械系丢脸!”刘胖子的话有明显的挑衅性,孙主任脸色变得难看了。
齐副书记虽然在与佟校长,武装部单部长说着话,但耳朵是竖着,听着这面的情况。
史础升看到刘胖子得寸进尺,快速地眼光扫了一下孙主任,又扫了一下齐副书记,脑子飞快地转着,觉得自己应该反击,这不仅仅是关系到自己,还关系到自己领导——孙主任的颜面。于是,史础升说道:
“我们孙主任,和您刘书记喝了多少酒,我没有看到,作为一个小字辈,也没有资格去评论,不过刘书记要纠结,机械系是否差了半盅酒的话,我可以借着爷爷他老人家,大好日子的酒,敬刘书记一盅,刘书记只喝半盅就行,可以吗?”
孙主任的脸色微露笑容,化工系周主任确哈哈大笑,说道:“胖子,你可不能给我们化工系丢脸,接招吧!”刘胖子心里一阵骂,还化工系呢,你他妈的才是化工系主任,但他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他们俩人不和谐。
这时桌上有人说话道:“这多不公平,小史刚连喝三盅,老刘应该也喝一杯!”
还有人说道:“机械系这是给化工系找回半盅酒啊,有理有节,哈哈。”
在大家的笑声中,刘胖子用半盅酒与史础升倒满酒的酒盅碰了杯,喝干了。
刘胖子又转换一个话题,继续向史础升进攻说道:“小史啊,你口口声声喊爷爷,今天是你爷爷八十大岁,你做孙子的,是不是应该给爷爷磕个头?”
史础升说道:“做孙子给爷爷磕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磕头这事,爷爷能不能接受,是今天磕还是以后磕啊?这都得爷爷说了算,你说了不算啊!”史础升这一杠,刘胖子还真来了精神,非要让孙主任作证。
孙主任道:“老刘,你有点德形好不好?”
刘胖子不理孙主任,又去跟老寿星去说。史础升看着老人家满脸倦意,对刘胖子说着什么哼哼哈哈,知道刘胖子认真了。于是又对刘胖子说道:
“刘书记,我要给老人家磕头祝寿,你也要有所表示,不能光是我表现吧?”
周主任又高声叫道:“对对,小史磕三个头,胖子磕一个,照顾他太胖了,哈哈!”
刘胖子恨不得扑上去,踹他搭档两脚。看到大家都起哄,不得已回应到:“我喝酒呀,我再干一盅!”
“那个小酒盅那行?”众人反对道。这时有人拿来一个玻璃茶杯,说道:“这个,喝一杯。”
史础升一看那杯子,料定刘胖子肯定喝不了,那这个事情就黄掉了。刚才,史础升在心里盘算过了,在这里给老人家磕头、祝寿,传出去也无所谓,眼前这些人,更不会说什么,可以说是开玩笑,杠到这种地步了。最主要的是,可以大大拉近与齐副书记家的感情,从什么方面来说,都是合适的。于是,史础升说道:
“刘书记,你手中的那个酒盅要连喝三盅!”
这时,张大夫进屋了,她刚才去那屋,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弟和齐大山,又去父亲屋把被褥整理了一下,准备回来,扶老爸回屋休息。看到这种情形就阻拦说道:
“老刘,别闹了,小史第一次来家,你怎么欺负人家!”
刘胖子说道:“我没欺负他,嫂子。老爷子都答应了,让小史磕头!”又对史础升说道:“你磕三个头,我喝三盅酒,快来吧,老爷子已经同意你磕头了! ”
史础升看了一眼老寿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懂了刘胖子的话,眼睛有些迟钝,但是满脸微笑地看着大伙。史础升又对刘胖子说道:
“刘书记,我磕六个头,你是不是喝六盅酒?”惹得大伙又是一阵笑。
刘胖子道:“少废话了,来磕头!嘿嘿,来,让开点地方!”说着帮老人家转了一下椅子,又把老人面前的地方,让了出来。
张大夫一看老父亲,也显得挺高兴、挺有兴致,再看自己丈夫没吱声,想到这拨人,都是丈夫的手下,也就不加以阻拦了。
史础升大大方方上前,冲老人家道:“祝爷爷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跪地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来,笑看着刘胖子。
众人起哄,要刘胖子立即喝酒,刘胖子喝了一盅,直咧嘴。周主任站在旁边,拎着酒瓶子,随时准备着给刘胖子倒酒。
第二盅喝下去,刘胖子想耍赖皮,大伙不依不饶。史础升喊道:“刘书记,吃点菜再喝吧!”众人还是不同意。
刘胖子懒皮的对史础升说道:“史兄弟,第三盅你帮忙喝下去吧?”连称呼都改了,遭到众人一致嘲笑。
史础升笑着说道:“刘书记的酒我不能帮喝,我可以陪着刘书记喝一盅。”就这样,刘书记第三盅酒,和史础升又碰了一下,两人一起喝了下去。
大伙热热闹闹继续吃喝玩闹。
散席后,史础升又要帮忙,收拾碗筷、锅碟,张大夫姐弟都不用他帮忙。张大夫还说,让史础升送刘书记回家,说刘书记的家,也在学校家属院里,都是一条道,让史础升扶着上楼进屋。史础升便放下手中的碟子,过来搀扶满脸通红,有些摇晃的刘胖子。
来到了楼下,看到齐大山已经把车,停到了楼门口。这时佟校长说有事,已经提前离开了,史础升不知道,佟校长是否带了车。
齐大山拉开了车门,史础升扶着刘胖子,上了后排座,齐大山关好车门,对已经绕到另一侧,正准备上车的史础升说道:
“不用你送了,我送上楼去。”然后又招呼孙主任、周主任道:“孙叔,周叔,上车我送你们一起走。”
周主任上了车,孙主任说愿意走一走,随后孙主任径直离开了,史础升快步跟上,与孙主任一起走了。身后,齐大山又招呼别人上车。
在公交站等车时,一辆轿车停在旁边,单部长摇下车窗,喊孙主任和史础升上车,孙主任扬手笑着谢绝了。
晚上,史础升按照与孙潞潞的约定,在家属院校大门外,大约三百米远的一个路口,等着孙潞潞,今天孙潞潞明显迟到了。
与孙潞潞交往这么长时间了,史础升还没能得手,颇感气恼。每次看到连怀枝和李一鸣在一起,史础升心里都恨恨的,想把李一鸣撕碎,把连怀枝抢回来,发泄一番。
又等了一段时间,孙潞潞还没有来。看来,孙潞潞今天是爽约了,这是两人交往以来,孙潞潞第一次放他鸽子。
史础升不尽产生了遐想:一会认为,是孙潞潞一开始,就没有真心跟他交往,不然,怎么一直拒绝他呢?一会又否定刚才的想法,觉得孙潞潞对他,还是倾心的,他自信不用多久,他就能将孙潞潞搞到手;一会又认为,齐大山从中作梗,阻拦了孙潞潞赴约……
在寝室,史础升看到了斜对面寝室,冷心州正在房间学习,马上又感觉到,是冷心州出了什么坏主意,阻止了孙潞潞来赴约。史础升在煎熬中渡过了一夜。
第二天,史础升仍就没有等到孙潞潞。
第三天,中间下课,史础升跑到院办公室门口,假装路过并向屋里张望,没有看到孙潞潞,却看到了齐大山坐在里面。史础升又不情愿地走开了。
暂且不表史础升的焦若蚂蚁状态,单表那天,众人为齐副书记丈人祝寿离开后,张大夫同堂弟张厨师一起,收拾完屋子和厨房,送走堂弟后,对丈夫说道:
“维维,你真想用那个史础升吗?” 齐副书记的小名字叫维维。
齐副书记把妻子拉过来,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如果到那边工作,没有一帮自己的人,哪行啊!我想了,到那边现搜罗人马,倒不如提前培养和物色几个,尤其是身边的几个人。”
张大夫说道:“到时候你能带得去吗?尤其是像姓史的,这样还没毕业的人。”
齐副书记道:“都是小沙了米子,那边是没人注意的。关键是大将不好找啊,有能力的人,不一定和你一条心喔!”
张大夫道:“你要培养自己的人,还是小沙了米子,干脆培养大山和少言,都是自家人。”少言就是那个张厨师。
妇人之见,齐副书记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妻子,是齐副书记原来邻居家的外甥女,经常来邻居家玩,甚至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齐家特别看好这个小女孩。由于张大夫比齐副书记小太多,所以齐副书记总是让着妻子。齐副书记有点倦乏,就对妻子说道:
“现在还要努力,能不能去成,还是两说呢,我估计还有一段时间,像你说的,小史还未毕业,这些都不着急。”
史础升还在找孙潞潞。他去孙潞潞家去找过,但家锁门没有人,又不想去问别人,因为史础升,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孙潞潞之间的关系。直到又过了两天,孙潞潞主动来找到了史础升,两人才见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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