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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大学,研究院所,研究生考试成绩陆续公布,只要规定的单科合格,达到入取名额排名范围,就意味考上研究生了。
长沉工业大学机制专业,共录取四名研究生,一班的李一鸣排名第一,连怀枝排名第四。自称姐弟的恋人,双双考上了研究生,顿时轰动了全校。在食堂,无数双眼睛,都看向李一鸣和连怀枝。男同学恨不得生吞了李一鸣,女同学不断地向李一鸣抛送媚眼。
李一鸣急切盼望见到连怀枝。
两天后,又传来冷心州,考上液压所硏究生的消息,机械系又轰动了,考外校也能考上,一米八几的校篮球队主力,长相出类拔萃。长沉工大不多的女同学,更是热血沸腾了。这时温晓当仁不让,走到了前台,阻挡了投向冷心州爱意的洪流。
胡话华前一阵子,一直担心冷、温二人生变,几次问温晓,跟冷心州处得怎样,温晓总是眉飞色舞,讲她跟冷心州在一起的趣事,胡话华略放下心。毕竟,在长沉工大校园,温晓是占有优势地位,而冷心州小毛病挺多,温晓又相对传统。
在传出冷心州考上研究生后,温晓显得比冷心州本人更兴奋。胡话华又找到温晓,想深谈一次,问道他俩有什么打算。让胡话华没有想到,温晓父母来过学校,见到了冷心州,还特别喜欢。这之前,冷心州也把温晓带到家里,一家人对温晓也很喜欢,尤其是冷心州姐姐,刚休完产假,抱着两个多月的小宝宝,和丈夫特意赶回家来,聊不多长时间,姐姐冷慧兰,就和温晓成了好姐妹,温晓对粉嘟嘟、胖乎乎的婴儿,尤其喜爱。在温晓父母,来学校见过冷心州后,冷心州父母,也和温晓父母见到了面。
胡话华大感意外,两三个月期间,由于毕业实习在外,几人不常见面,没想到冷心州和温晓之间,可以说进展神速,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其实,温晓对胡话华,还有所隐瞒,温晓父母在临走前,还希望他们俩,到岁数以后马上结婚。
与冷心州和温晓关系升温相反,李一鸣发现,连怀枝实习回来后,对他的热情有所消减。两人在一起时,连怀枝时常表现的心不在焉。当然,对两人双双考上研究生,还是非常高兴的。
毕业设计和撰写毕业论文,时间都非常紧张,在老师们指导下,大部分同学都是跌跌撞撞跟着做下来,到毕业答辩时,才发现漏洞百出,好在老师们,都帮助同学们把好了关,大的方向性、原则性错误没有发生,同学们都有惊无险,通过了答辩。同学们迎来了最激动的、最难舍的毕业分配时刻,也是决定着,每个人命运的时刻。
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已经考取研究生的同学,显得最轻松。篮球场上,冷心州和李一鸣的欢声笑语,吸引着同学们的目光。连怀枝说身体不舒服,很少加入,倒是温晓,一有空,就拽着胡话华跑来凑着热闹。
很快,机制专业毕业分配各省市名额,很快公布了出来。最让人们感到意外的是,北京只有一个名额。本来大伙都想,北京既然有招生,一般也会有毕业分配名额,早半年毕业的七七级,已经没有名额了。七八级机械制造,在北京招了两名学生,毕业分配,至少会有二个名额。现在同学们,都知道胡话华家庭背景,认为学校还不得为机械系,多争取几个北京分配名额啊,到时候或许能借个光呢。
毕业分配,学校让同学们填报自愿,这是一次摸底过程,只是了解每一个毕业同学的意向。
辅导员张百舍,这两天象吃了枪药一样,不管哪个同学来找他,跟他谈话,希望能分到什么地方,他都跟同学们千篇一律:要服从学校的分配,要顾全大局,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当同学们提出有什么困难时,张百舍总是气急败坏地说:谁家没有困难,每个人都能说出一大堆的困难!不能克服困难的人,还有活着的意义吗?把同学们气得七窍生烟,一股脑地涌向系里,又把系里孙主任,气得火冒三丈。孙主任好言安抚着同学们,又不能当同学们的面,骂张百舍。上次孙主任竞争副校长时,张百舍给那个白副主任,当了一回枪使,使孙主任很难堪,过后孙主任把一双双小鞋,套在了张百舍脚上,也把张百舍好顿收拾。现在,真正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做工作时,张百舍让孙主任彻底失望了。
机制七八级另一个来自北京的,是二班男生郝斌。他找到胡话华,希望二人一起去学校找领导。他了解到,毕业分配的名额,各个学校可以互相调剂,只要一个学校,舍得拿出几个,好城市的分配名额,完全可以和别的学校,换两个北京分配名额。比如,一个学校,可以拿四个天津的分配名额,与别的学校,换两个北京、两个差一点城市名额。很多学校,都愿意换成比较平均的、一个档次城市的分配名额,这样,毕业生的工作比较好做,矛盾较少。
胡话华明确拒绝郝斌提议,并暗示郝斌,他可以回到北京,而自己,并不一定要回北京。郝斌问胡话华道:
“那你是准备去旅吉市吗?旅吉市名额也紧张呀,那个海滨城市,报名的人据说也特别多,你和占金昔,都是从外省考来的,一下子占了别人两个名额,学校不好做工作呢!”
胡话华道:“别乱猜了,我是夫唱妇随,占金昔去哪,我就跟着去哪,哈哈!”
这事在同学们中传开后,占金昔的动向,也受大家的关注。因为西卅省,这次也没有分配名额。同学之间又开始打听比较热门的天津、上海、南京等城市,有多少人报名,再比较一下有多少名额,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报志愿,忙得不亦乐乎。
在大家都在算计的过程中,一个不算大的消息,震动了同学们。史础升向学校提出,希望分配到名额较多的、市容市貌相对不好、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阳口市,把热门的、自己家乡的旅吉市名额,让给其他同学。顿时,在同学之间议论纷纷,赞扬的、怀疑的猜测都不少。
随后,一个真正震撼的惊雷爆响了,占金昔和胡话华,向学校写了一份申请书,要求到边疆去,到大西北去,到祖国最需要的、缺少专业人才的地方去!之所以说“一份”申请书,是两人合写的,在一份申请书上同时签了名。
在同学们窃窃私语过程中,先是系里找两人,落实其真实想法,孙主任甚至对两人说:如果两人,就是希望分配到一起,学校也会有所考虑,现在党中央、团中央,都在要求,解决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两人虽然没有达到,上面规定的大龄青年线,但也接近了。学校会将两人,分配到名额相对充裕、但也不错的城市,因为学校各专业之间,就可以先调剂,然后上报一下就可以。
两人态度坚决,说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来的,孙主任也听出了两人说的差异:占金昔雄心勃勃,大有壮士出征之意;胡话华是全心全意,支持占金昔,宛如鹿车共挽。孙主任又问两人父母,是否知道他们的选择,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随后,学校还不放心,也分别找两人谈话,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占金昔还不失时机,表示自己长期靠近党组织、一直积极要求进步,历来言行一致等等。
冷心州和李一鸣,几乎长在篮球场上了,不管是否烈日高照。因为温晓的自动化专业,毕业分配去向都很适合她。无论是为冷心州,留在长沉市,或者回到家县城所属的旅吉市,从分配名额看,都没有任何问题。连怀枝借口家里有事,请假回家,呆着就不回来了,只等到时回来,照张毕业合影了。吴旺财坚决要求,留在分配名额最多的长沉市,估计达成自愿不会有什么问题。吴旺财被李一鸣,软磨硬扯也弄到了篮球场。
李一鸣在寝室里,对冷心州和吴旺财说:“媳妇(指连怀枝)一回家,憋得实在太难受了!”把吴旺财笑得,前仰后合的。冷心州把这话对温晓一学,羞得温晓追着冷心州打,冷心州笑着,一边躲闪一边叫屈:
“李一鸣说得这话,你来打我干什么?嘻嘻。”
温晓不依不饶,一边追打一边说:“你坏,你故意的!”最后温晓被冷心州束住双手抱在怀中动弹不得,任凭冷心州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上下亲呢,不迎合也不反对。
慢慢地,温晓对冷心州,从羞涩的抗拒,到羞涩的迎合。关键这期间,两人有独处的场所——冷心州家。白天,冷心州父母上班,冷慧兰住在夫家,即便是有时回来,见到温哓要来,也高高兴兴地离开。冷心州的弟弟,经过自己的努力,“幸运”地考取外地,一所冷门本科,冷门专业,让冷心州父母,好一阵高兴。
在冷心州家里,两个俊男靓女,本来就是郎情妾意、情谊绵绵,自然也是蜜里调油,男欢女爱。
胡话华又跑了一趟北京,回到学校时,让温晓来取给她带的果脯,顺便问她和冷心州两人处得怎样?温晓抑制不住心中的幸福喜悦,对胡话华说道:
“华华姐,你以后就别问了,我俩挺好的,该做的事都做了,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说着,拿着果脯羞红了脸,笑嘻嘻跑了出去。
胡话华冲温晓背影喊道:“婚礼提前告诉我,到时看我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温晓哪里还能听见。
胡话华看到温哓那欢快的神情,心里无比的安慰。 “该做的都做了”,难道自己和占金昔,不也是这样吗?胡话华自己也幸福地笑了起来。
洪维和王艳燕两人,找张百舍、找系里,就是要分在一起。当然,最好分配到两人家县城所属的旅吉市。李鼎私下在寝室里,揶揄洪维和王艳燕:天造地设的一对,婚姻之绝唱。
李鼎志向很简单,只要大城市就行。除省会城市,象旅吉这样的城市,包括刚成立,不到二年的四个经济特区,都非常好。不过那四个经济特区,长沉工业大学都没有分配名额。这也难怪,四个经济特区排在前边的深圳,现在还是一个大工地,哪里来的工厂啊。最后,李鼎选了一个南方的大城市。
终于,初步毕业分配方案公布了,学校基本上,都尽量满足同学们的志愿。由于学校工作的仔细,许多同学填写的志愿,虽然没有得到满足,但私下里谈话的意向,在分配时都得到了体现,个别情况除外。最突出的,就是洪维和王艳燕,他两人分配到西北,一个当年大三线建的合金厂,围绕这个合金厂,已经发展形成了一个城市。
洪维和王艳燕找系里、找学校,希望两人能去别处。系里和学校回答:如果两人想在一起,只能去那;否则,两人分不到一起。两人家都属于旅吉地区,除了市里同学外,其他所属县的同学,大多回不去旅吉。
占金昔和胡话华,分配到西疆自治区首府和宁市。这事在同学们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赞扬的有,嘲笑的有,还有的人不以为然,说用不了多长时间,凭胡话华家的背景,肯定能调回到北京,或上海这样的城市工作。
照完班级合影,同学们根据平常交往的远近,三五成群去长沉市著名的、不著名的景点拍照留念。女生胡话华、连怀枝都拿了一架相机,男生占金昔和冷心州各拿了一架相机。冷心州的相机是问姐夫借的,虽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姐夫,但人家两人,把冷心州的小外甥都“造”了出来,包括姐姐在内的全家人,都不把冷心州的感受放在眼里,冷心州也只能这样,该用姐夫的时候,跟姐姐说一声就行。
由于占金昔也拿着相机,胡话华这架相机,基本上被王艳燕借出、拿在洪维手上。连怀枝的相机,也基本上是放在了李一鸣手上。这些相机中,除了连怀枝的是120的以外,其他人拿的都是135相机。
连怀枝回到学校后,李一鸣好一阵喜欢,尽管感到了连怀枝,有点不同以前那样,不极力地迎合、满足他的欲望,但如饥似渴的李一鸣,哪里还顾得上这些细微的变化。
占金昔从商店买回药水,自己冲洗胶卷,冷心州和李一鸣,也对些感兴趣。在李一鸣的唆使下,冷心州又问人,借来了放大机,裁相纸剪,竹镊子,甚至是红灯泡等暗房设备;占金昔买来显影液、定影液和相纸等材料。天黑以后,用吴旺财那个厚红毯子挂在窗户上,遮挡外面路灯和月亮的光线,以占金昔为主,冷心州或李一鸣为助手,开始了自己不但冲胶卷,还洗相片的过程。
被6243寝室热闹氛围感染,同学白天更爱拍照游玩了。
史础升也加入摄影队伍之中,他问齐大山借了一架海欧120相机。没有孙潞潞在中间的阻挡,外加齐副书记对侄子告诫,“多跟人家史础升学”,齐大山跟史础升的关系,也变得比较热络,甚至齐大山还有对史础升有一些小崇拜。齐大山认为孙潞潞,对史础升态度的改变,是叔叔齐副书记,对史础升的赏识带来的。
张小加跟着史础升屁股后面,围着史础升打转,他从冬梅那,第一次碰了软钉子,第二次碰了硬钉子,第三次,就受到了“严厉警告”,他也就再不敢骚扰人家了。
魏亿清象大多数同学一样,选择回家乡市,一个大型的部属企业。别人都是到市人事局报到,他选择的这家企业,可以直接接收报道的大中专学生。按照当地的风俗,他已经结婚,办完了传统的婚礼,但还没有领结婚证,因为按照现在的规定,大中专院校,在校学生不允许结婚。
李一鸣先是给占金昔做帮手,协助冲洗胶卷;后来感觉自己已经学会了,便撇开占金昔,自己来冲胶卷,结果把冷心州照的,有李鼎、吴旺财几个人影的一个胶卷,给弄曝光了。把冷心州气得“哇哇”乱叫,李一鸣笑嘻嘻、轻描淡写说了声:
“对不起啦,明天你们几个,再去重新拍照,再玩一天吧!”把李鼎气得追着李一鸣要收拾他。
就这样,同学们渡过了无忧无虑、毫无压力、舒畅快乐的最后一段大学生活。
这期间,机械系党总支,贴出一则公布:经过长沉工业大学党委批准,占金昔同学为中共预备党员……
许多同学,对这则消息充耳不闻,也有人议论道:去西疆受几年苦,换一个预备党员,不值得。
史础升这一阵子,对占金昔特别客气,一会来找占金昔,请教摄影技术,一会又拿着胶卷,求占金昔帮忙冲洗。还买了不少相纸、药水等材料,求着占金昔给洗相片。自己也汗流浃背地打着下手。总之,好像两人关系不断地升温。
毕业分配最后公布了,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同学们一股脑地去领报到证,还有毕业证和学位证。动作快的同学,马上就收拾行李、购买回家的车票。有的同学互相道别,有的同学已经不见了人影。
温晓毕业分配留在长沉市。冷心州帮着温晓把东西,搬运到了自己家暂时存放,等温晓到工作单位报到后,直接把她的东西,送到单位的独身宿舍去。温晓东西本来就不少,现在胡话华,又把像小电炉子这些用的东西,甚至温晓能穿的衣服都给了温晓。温晓说话也毫不掩饰:她就是奔着能和冷心州在一起,而选择留在长沉市的。张江铃跟温晓打趣说道:
“晓晓,三年以后,冷心州研究生毕业,他要是分配到旅吉市,那咋办呀?你们两家到时候换孩子吗?”
温晓把下巴一扬,跟着话题说道:“换孩子咱家就合适了,用一个丫那,换一个小子!”
张江铃呵呵笑着说道:“你家愿意要小子,我跟你家换,我用两个小子换你,你来咱家做儿媳妇。”
胡话华想起以前,大伙跟张江铃说到孩子时开的玩笑,便说到:“张姐,难道你真的生了七八个孩子?换出去两个儿子,家里还有儿子要娶媳妇。 ”
张江铃哈哈大笑起来。
吴旺财也分配在长沉市,报道时间和温晓一样,都是一个月后,所以东西打包好,也要存放在冷心州家。冷心州用自行车给温晓往家驮东西时,是吴旺财帮的忙,力气活没让温晓动手,现在用自己车驮吴旺财的东西,冷心州直皱眉。因为占金昔许多东西,也给了吴旺财,还有李鼎带不走的东西,也让吴旺财捡去了几件。李一鸣对别人留下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所以吴旺财,可以放心的挑选和留下。冷心州看着这一堆东西,对吴旺财说道:
“我靠,老二,你的东西不能扔掉点呀?你看看,这个垫子,旧的像什么样子了?还有这些书,我看看这都是什么书,哎呀,怎么还有中学书,扔了!哪有地方放你这些破烂。”说着把吴旺财不少东西扔到了一边。
吴旺财看着冷心州,笑骂到:“你他妈的重色轻友,给你的'晓晓'搬东西时,”说晓晓时是拿腔拿调,故意学着冷心州温柔的口气,“那种热情,'没事没事能放下',给我送东西,你他妈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冷心州一瞪眼说道:“你还能跟晓晓比,她是我媳妇,陪我睡觉,你是啥?想跟她一样也行,要不,你趴在床上,也让我……”
吴旺财一脚踢向冷心州,后者早有防备,赶紧躲开,屋里传出一阵笑声。
李一鸣和连怀枝,不用领报到证明,学校专门拿出二间教室,存放考上本校研究生同学的东西,非贵重物品,都可以放在那。
李一鸣帮连怀枝,把东西搬完后,连怀枝就急匆匆往家赶,因为最近父亲身体又不太好。李一鸣想陪连怀枝一起回去,连怀枝没同意,说他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冷心州和李一鸣,把除洪维外的所有同学,都送走了,洪维和王艳燕还在学校等着,看到最后,高校毕业生分配,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调换,这是学校,给他们俩人的一点点希望。
最终结果,是外省一个县,有两个毕业分配名额可以调剂。
洪维和王艳燕,找老师们请教去哪儿好,老师们的观点大致相同:去原来的西北那个合金公司。因为那个合金公司,是部属企业,从职业发展角度来看,是非常好的选择。大西北城市好像是艰苦一点,但现在生活设施,发展的也不是很差。不好的是离家太远了,风沙大。但只要是外地、外省,和家人一年能见几次面呢?最后,洪、王二人,还是选择了去西北那个合金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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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洪维和王艳燕,从火车上下来,发现火车站前冷冷清清,只有两栋五六层高的楼,其中一栋楼有大招牌,是个宾馆;另一栋楼没有放高处招牌,不知道做什么用。火车站前周围,有几所不超过二层的小房子,有小饭店、小旅馆,还有小件寄存处。
两人找到汽车站,一打听才知道,去合金公司的汽车,已经发走了。由于火车的晚点,洪维和王艳燕,没有赶上这班汽车。
下一班汽车,要二个小时以后。据说,汽车也要开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合金公司,等洪维和王艳燕到那里后,肯定过了下班时间。
洪维懊恼地嘟哝了一句:“这破火车也太慢了,还叫快车呢。”
王艳燕眼泪含在眼圈中,带点哭腔调问道:“现在怎么办啊?”
洪维知道自己必须坚强,他就是王艳燕的依靠。洪维说道:“先找个旅馆住下来,避免来回折腾,明天,先看看托运的行李到没到。”
王艳燕说道:“行李不是随车走吗?怎么刚才我们问的结果是:最快要明天?”
洪维道:“这一段,看似我们从北京上车,一直到现在才下车,但谁知道我们后面的行李车,做过几次偏组倒运呢。上次我叔叔从西卅,随车托运的行李,三天以后才到呢。”
二人来到附近一个平房小院落,从门口牌子知道,是一间小旅店。两人拿出大中专学生,毕业分配报到证明,用这个就可以顶介绍信了。对面的女服务员,正听着小半导体收音机,里面传来扬天荣讲评书,是那种特有的沙哑声音。服务员显得不耐烦,接过了二人的报道证,问道:
“开几间房?”
“一间”洪维答道。
服务员一伸手:“结婚证拿来。”
洪维道:“她是的我未婚妻,准备报道后,在单位开结婚介绍信。我们刚毕业,户口没有转回到家,直接转到工作单位了,街道上,无法开结婚介绍信,只能到工作单位上,再开结婚介绍信。”洪维极力向服务员解释着。
服务员眼睛向下一抹,说道:“没有结婚证,肯定不能住一起,这是规定!”
可能看到洪维和王艳燕,两人本份,不像流氓;又可能对大学生,有一种敬仰之心,服务员稍柔和了一些,继续说道:
“我这也是为你们好,公安局如果查房,男女在一起的,如果没有结婚证,肯定拘留。上个月,一对已经结婚的夫妻,就是忘了带结婚证,来我们这住宿没同意,就住在另一家旅馆,站前就我们两家旅馆。派出所来了就把人扣了起来,给单位打电话,单位派人,拿着介绍信,才把人取了出来!附近再就是站前宾馆,没结婚证更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时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对洪、王二人说:“你们分到合金厂……呃,现在改名叫合金公司了,那你们直接到公司多好啊!公司也有招待所,还有宾馆。”
连怀枝说道:“火车晚点,我们没赶上这班汽车,下班汽车到公司,公司已经下班了。另外,我们托运的行李没取到,想明天取完行李,再去合金公司。”
那人道:“行李如果没随车到,一般明天也到不了,三四天差不多吧。到合金公司,住在他们的招待所,都能给报销,管他开几个房间呢,最后也不是你们花钱。”
洪维掏出烟,递给那人一根,并为他点着,然后自己点上一根。洪维问道:“到合金公司的公交车站点,离招待所多远,终点是合金公司吗?”
那人猛吸一口烟,然后放下夹烟的手,说道:“车的终点是农贸市场,去招待所,在终点站下车;前一站,是合金公司家属院,车站在东、西家属院中间路上;再前一站就是合金公司了,去公司机关和工厂车间,在这一站下车,宾馆在公司机关旁边。宾馆住宿条件,比招待所好多了,那是开会用的,或者是关系单位的领导来,才可以入住。你俩就说第一天不知道,就住宾馆,第二天去公司报道也方便,对不对?”
洪维道:“太谢谢你了,那我们一会吃完饭就过去,火车晚点太多,还没吃午饭呢。”
旅馆服务员说道:“现在这时候,饭店都关了,只能吃拉面。”
王艳燕道:“拉面就挺好的,谢谢啦!”
那个中年男人,随洪、王二人出来,把拉面馆位置指给二人,随口说道:“那个公司不错,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太操蛋,合金公司直接进山沟沟里了。当年,怎么把工厂建在这里。我就来合金公司办事,坐明天一早的车回去,这地方车也少,荒凉无比。他们的独身宿舍,离招待所不远,听说房间还是挺宽裕的,但住进去,肯定有人告诉你们,晚上别出门。”
王艳燕道:“这地方还有坏人吗?”
那人道:“有啊,土匪强盗,专门抢年轻姑娘!”
“啊!”王艳燕吃惊地说道:“现在还有土匪强盗?”
“哈哈哈,”那人大笑,说道:“开玩笑呢,别说现在没有土匪强盗,就是过去也没有,土匪强盗在这抢谁去呀,荒无人烟,不得把土匪强盗自己饿死啦!是有狼,山沟沟里就是狼多一点,以前是有大的狼群,现在狼群小多了,如果一两个人碰到狼群,那还是挺危险的。”
吃拉面时,洪维看到王艳燕,汪然欲涕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不忍。她这样,都是为了跟我在一起啊!如果不是为了我,王艳燕可能此时,正在旅吉市的海边,吹着海风,欣赏着海面上,那漂荡的几只小渔船呢。看着、想着,洪维的鼻子也一酸,强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吃完了拉面,两人拎着手中的提包,来到了去合金公司的专线车站。时间还早,只有他们俩人在等车。虽然这里离火车站不远,但举目望去,还是显得特别荒凉,不比海滨大城市旅吉,也不和省会城市长沉比,就是跟洪维和王艳燕,两人家所在的县城,都是无法相比的。洪维搂过王艳燕轻声地说道:
“燕子,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哇”的一声,王艳燕哭出了声,洪维也忍不住哭了。两人紧紧地相拥着,抱头痛哭。
吴旺财比报到证上要求的时间,提前了五天,来到了长沉市人事局调配科报到。他已经知道了,人事局将给他分配到长沉东风机械厂。这个厂有大量的中层干部,毕业于长沉工业大学,这原来是一个军工厂,现在却变成以生产民品为主、军品辅之的工厂了。
这个工厂,是吴旺财他们生产队,独臂王支书的老首长,原先工作过的。老首长从朝鲜回国不久,就穿着军装,来到这个工厂当领导。一直干到吴旺财上大学后,才进了干休所。王支书曾经带着吴旺财,去过老首长家,并极力夸赞吴旺财。老首长对抗美援朝战场上,救过自己命、还为此失去一条手臂的警卫员,也是照顾有加。几次想把王支书弄到城里来,都被王支书拒绝了。这次王支书,又极力向他推荐吴旺财,把吴旺财说成一朵花,好像离开了吴旺财,或者是吴旺财没有受到重用,中国将会有多么大的损失似的。王支书很少求老首长办事情,尤其是关系到个人的事情,几乎没有向老首长张过口,所以这个吴旺财,还必须关照一下。
王支书还跟老首长说:现在农村正在实行取消公社,改回乡镇;生产大队也正准备改回村,不然就要陪着吴旺财,一起过来。另外,老首长也见过吴旺财,觉得这个敦敦实实的小伙子,也很不错。所以,老首长出面,把吴旺财要到了长沉东风机械厂。
调配科一名女工作人员,拿着吴旺财的报到证,看了一眼日期,对吴旺财说道:“还没到报到日期啊,你怎么提前了?”
吴旺财涨红了脸,谄笑说道:“在家里呆着闹心,想早点工作,熟悉情况。”
吴旺财已经做好准备,可能人家让他再等五天,他本子上,不仅记着冷心州家的电话,长沉市同学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他大多记下了。现在天也不算冷,实在不行,到冷心州家取件行李,在火车站就可呆几晚上;吴旺财还看好一个澡堂,晚上可洗澡睡觉,但白天必须离开。他认为,冷心州会收留他几日的,但吴旺财想,尽量不要去打扰人家,倒不是在意冷心州父母,而是想必冷心州很忙,他要围着温晓转。
吴旺财确实想早点报到,早点上班。之所以要提前五天,还有一个原因,是赶在上半月报到。因为他听别人说:上半月上班的,开整月工资;下半月上班的,开半个月工资。大学毕业生,第一年实习期每月四十六元,半个月就二十多元,最坏的情况下,住澡堂一天五毛钱,这风险和收益,吴旺财认为是合算的。更不用说提前报到,对别的新分配同学来说,就算“老人”了,没个准,什么事情就占了先机呢。
女工作人员,并没有马上让吴旺财回去,而是按学校,翻了一下报到学生名册,找到了吴旺财的名字,冲吴旺财笑了一下,说道:
“你分配在长沉东风机械厂,先稍等一下,我请示一下领导看怎么办,毕竟提前报到,还关系到别的事情呢。”
这个办公室是一个套间,两间屋子都开了门,也看不出哪一个是外间,哪一个是里间,但吴旺财从外面进来时,注意到这一间,门上挂了“干部调配科”的牌子,那一间门上,没有任何牌子。
注视着这个大姐,进了另一间屋子,吴旺财心里想:还是大机关的人,素质高啊!从进门开始,对自己都是和颜悦色,没有让人不舒服感觉。
这个女工作人员,来到另一间屋子,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张科长,有一个提前报到的,长沉工大的学生,分配在东风机械厂。”
张科长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一眼对方递过来的名册,和吴旺财的报到证。一般报到参加工作的学生,只有拖后的,很少有提前的。
提前来报到的人,家在本市还好说,如果家在外地,如果不接收,那可没地方呆了。人事局一般,也不给提前分配下去,尽管分配方案早已经做好、通过了,但你知道人家接收单位,准备好了吗?比如宿舍没准备好,你让学生在哪住着?
可是,当张科长看到吴旺财的名字,以及东风机械厂时,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翻自己的笔记本。呃,找到了,是他!自己的笔记本前几页,写有这么一行字:长沉工大机械制造,吴旺财,东风机械厂,李。
这个人,是东风机械厂人事科李科长,给他打的电话,说他们厂想要这个人,其本人,也很想去东风机械厂工作。长沉东风机械厂,这次分配名额挺多,又不是什么热门单位,自己和李科长两人,工作中打交道颇多,互有相求,这么一个顺水人情做得很值。至于提前报到嘛,你们自己要的人,自己的关系,与我何干。张科长抬头,对女工作人员不紧不慢说道:
“这个人就开单,分配了吧。”
吴旺财马不停蹄,来到了东风机械厂,连中午饭都没有吃。下午刚上班,吴旺财就敲响了人事科的门。进去后,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瞧着吴旺财,看着吴旺财递过来的分配证明单,一边示意吴旺财坐下,一边哈哈笑了起来:
“你就是吴旺财啊,大名鼎鼎,老书记为你,都打过两次电话了。我姓李,人事科科长。今年我们厂分来了三十名大学生,一半将安排在设计处工作,你暂时还没有安排,正好你提前了几天来了,老书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谈一下。”李科长七吃咔嚓,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把选择权交给了吴旺财。
吴旺财回应道:“李科长,我对咱们东风机械厂,情况也不了解,只是上大学时,来咱厂走马观花,实习了一天半时间。我自己没有什么想法,服从组织上安排。我体格好,不怕吃苦,也愿意到艰苦岗位工作,特别是一线车间。”
听了吴旺财的话,李科长有点吃惊,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吴旺财。李科长本来想:能请动老书记,二次亲自给他这个人事科长打电话的人,不说对机械厂怎么了解吧,那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做什么。最有可能,留在机关哪个部门。但李科长除了接到老书记的电话外,没有其他的领导,跟他谈到吴旺财。李科长还想,这两天就找书记汇报一下,讨个口风。所以,安排新入厂大学生工作会议开过后,李科长做安排方案时,有意把吴旺财挂起来,没有安排。
李科长摸不清吴旺财真实想法,但他不是善于绕弯子的人。便问吴旺财道:“你为什么想去一线、想去生产车间?把你真实想法告诉我,让我对老书记,也要有个交待。”
吴旺财嘿嘿笑了,红着脸说道:“我没有其它想法,只是感觉年青人,要多学一点东西,多干一点事情,这样可能进步会快一点。当然,一切前提,都是服从组织安排。 ”
李科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性格直爽,但反应并不迟钝,头脑中,马上把吴旺财,定义为很有野心那类人。年轻气盛、初出茅庐,希望以后,别变成目空一切和夜郎自大就好。不管怎样,年青人的热情,还是应该鼓励,李科长随口说了几句赞扬的话,他在想怎么安排吴旺财。
吴旺财自己提出,想去生产车间,这样解决了李科长一大麻烦事。如果吴旺财想去生产处,还好办点,如果提出去设备原料处,那就难办了。他一个小小的人事科长,可办不了这件事了。随着企业的升格,厂里主要科室,都由科变为处,如生产处、计划处、销售处等等。设备原料处,是把原来的设备科,和原料科合并而成立的,是专门负责采购设备和原材料的,现在搞物质采购供应的,越来越吃香了。没有升格为处的科室,只剩下四个了,劳资科和人事科,这两个难兄难弟,一个管工人,一个管干部。还有就是后勤科和厂办公室了。办公室主任一直由厂长助理兼着,人家早就是处级了。
李科长边拿电话,边对吴旺财说道:“你去三车间吧,那是成套设备的集成车间,主任和书记都是老同志,老书记也很欣赏他们。”李科长话的意思是,这个车间的主任书记,是吴旺财后面靠山的人,买老书记的面子,只要老书记有交待,三车间的主任书记都能办,不会发生掣肘的事情。
李科长拔了两个号码,意思到当着吴旺财的面,真不好说到老书记的交待,他也确实不知道,吴旺财和老书记到底是什么关系。于是放下电话,对吴旺财说道:
“你稍等一会。”起身向外走去。刚走两步,又回身把手中的一份文件类的东西,随手放在桌边出去了。
吴旺财在屋内没事干,顺手拿起李科长放在桌边的“文件”,原来这是分配到长沉东风机械厂,大中专学生名单。里面栏中有姓名,性别,年龄,毕业学校,专业,最后有拟安排去向和备注。
好奇心,驱使吴旺财快速看了起来,在自己的名字前两位,吴旺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温晓。再看过去,温晓分配到了设计处。
吴旺财有点懊恼了,刚才李科长都说了,许多人分在了设计处,看来也有心也让自己去设计处,或许设计处比较好,或许还有更好的地方,自己怎么就不多了解一下呢?
吴旺财想去车间、想去一线,纯粹是听人家说,车间里的补贴多,保健等级高。车间里肯定是甲字保健,可能还有高温费、污染费等等,发的手套、劳保鞋、劳动服都比机关多,这些如果省下来,都可以卖钱的。上次来这个厂实习时,就知道车间发皮手套,机关发线手套,拿出厂门,一副皮手套卖的价格,赶上了两三副线手套的价钱。但吴旺财还是愿意,和温晓呆在一起,尽管他知道,他与温晓之间,根本不可能发展成恋人关系。
吴旺财不敢看久了,赶紧把名单放回原处,等着李科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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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去报道的人,不只是吴旺财,史础升也提前报到了,而且时间更早。史础生直接分配到市委机关,进了秘书科。在秘书科已经传开了,说齐副书记的秘书米伟,要外放了,具体派到哪,那就众说纷纭了:有说县的,有说市里某局的,更有说企业的,反正,按通常的做法,下去会掌握实权,算熬出了头。而众口一词,接替米伟做齐副书记秘书的人,是新来的史础升。
史础升刚上班不久,又与连总相遇了。
一天,齐副书记下去考察,米伟也跟着齐副书记走了,连总来找齐副书记,吃了闭门羹,就来秘书科打听。正看到史础在做实习计划。
原来,市直机关,对新分来的大学生,必须在基层实习半年以上,各个单位,都为分来的新人,制定了实习计划,准备报到上班,马上让这些人,去基层锻炼半年。
史础升由于提前上班,办公室领导,就让史础升自己做个实习计划,秘书科、直至市委办公室,今年只有史础升一人大学新生。秘书科与经委、计委不同,没有所属的企业,对人家没有直接约束力,没有垂直业务关系,与那些诸如工业局、冶金局、轻纺局就更不可比了。
连总来到秘书科,别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多少闲心,与连总聊天,打个招呼,回答完问题,就都走开了,只有史础升陪着连总说话。
连、史双方,浮文套语,相互吹捧了几句。连总夸史础升年青有为、前途无量;史础升谦虚地说,自己什么也不懂,希望连总多多帮助等等。总之,虚与委蛇应付。史础升这方面,哪里是连总的对手,两个回合下来,史础升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史础升便转移话题说道:
“连总说的栋梁之材,我哪里够得上!连枝这样的研究生,才能算栋梁之材。看我现在,为一个实习单位还犯愁呢?”
连总道:“干脆到我们单位去吧,想真实习,想走过场……,”连总看了一眼周围,又说道:“哦,要吃饭了,去食堂吃饭,咱爷俩边吃边聊。”
史础升道:“到我们机关了,我请连总。”说着也起身,跟着连总,向外走。
连总并没有到机关食堂吃饭,而是拉着史础升出来,上了他的车,来到一家不大、却特别讲究的饭店,请史础升吃了饭。
吃饭期间,连总也主动提到,连怀枝与史础升之间的关系,说从连怀枝那知道,妻侄王连给史础升写信,去学校还找了史础升胡闹。他为此还专门去了一趟旅吉,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王连。尽管王连说的,与连怀枝说的,有一些出入,但基本事实还是有的,像给史础升写信威胁,败坏连怀枝名誉,并纠集一帮地痞流氓去学校,最后因为打架,被警察抓了几个人。这时,史础升才知道,王连为什么露了一面,就不见踪影。从连总的话里,史础升嗅到了,连家有感谢他,保护了连怀枝的味道。连总也确实对史础升,表达了他的感谢之意。
连总还给史础升讲:他若真想实习,就给他安排一个位置,让史础升有职有权,真正得到锻炼,如果有什么事,不来也没人管,到时候,实习鉴定,史础升怎么写都行。实习期间,还可以给史础升做一番宣传,让他比其他人更有特色,更优秀。
史础升喜不自禁,两人一拍即合。
随后,史础升在阳口市,建设公司真得有职有权,一呆就是三个月。期间,电视台还被请来,专门做了一期节日,史础升作为提出改革方案,锐意进取的人,露脸了半分钟。
史础升被连总的能力所折服,为连总预计的收入而震撼。米伟几个月前,称连家或许将成为百万元户,在史础升看来,实现起来毫无悬念,或许不久的将来,连家应该是五百万户的水平!那将是什么概念?那可是五百个“万元户”啊!从连总对连怀枝的关怀程度,那个连怀枝,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是个“万元户”了!我靠,怪不得李一鸣那小子,这几年显得那么富裕。
经过三个月的观察,连总认为,史础升是个当官的料。给他一个钢筋班组,他能把班组调配得有模有样。当然,不涉及生产技术,班组上面有技术员在指导。让他当一个施工队副队长,连总还有意做了安排,把原来两个队长支走三天。最后看到史础升,在技术员和几个班组长的协助下,整个工地井井有条。把史础升又安排到了机电安装队,史础升更是如鱼得水,根本看不出是一个管理新手。连总想到齐副书记,这么器重史础升,马上认定,史础升前途不可限量。
史础升刚刚实习三个多月,文件规定是半年,也就刚刚过一半时,史础升接到了米伟的电话,让史础升收拾收拾,马上过机关来,并明确告诉史础升,他的实习结束了。
连总也打听到,米伟到八角县当副县长。
连总为史础升,设了一顿盛大的欢送宴会,把三个月来,与史础升一块工作过的小头头脑脑,都叫过来,为史础升送行。席间,这一群小头目,对史础升百般殷勤、频频劝酒。连总不知史础升的酒量,看到史础升来者不拒,也就对部下放松了约束,等他发现不好后,已经晚了,史础升明显喝多了。
连总把起哄的手下人,呵斥到一旁,想让人把史础升,送回到住宿的机关宿舍,但史础升死死地拉住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着说:他犯了一个后悔一生的错误,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拱手让给了别人,说他一辈子,再也不想找对象等等。
连总听出其中的门道,留下了司机和两个心腹,让他们在门外等着,叫其他人散席离开。这群人大多还没有吃饱,见领导让散席,赶紧猛吃两口。这个夹起两片梅菜扣肉,放嘴里,那个用筷子插个狮子头硬往嘴里塞,还有的干脆去外面,截住还没端上桌的包子,包了两个走了。
屋里连总问史础升道:“小史,你是不是还想着连枝?想和连枝重新合好?”
史础升趴在桌上,呜呜咽咽地说:“我重来也没…从开始也没想和枝…分开,当时就是想冷静冷静,结果被…被别人…乘虚而入,我后悔啊!”
连总说道:“我还是看好你,我去我哥那,和哥嫂、还有连枝说一说,你也努把力,我们把连枝给抢回来,好吧!”
史础升耍着酒疯,高声叫喊:“我要和枝结婚,现在就结,永远不分开,我要把枝当祖宗供起来!”
史础升折腾好一阵子,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史础升已经这样,送回市委机关宿舍,让人看到不好,连总便从门外叫来人,让他在酒店里开了房间,就地把史础升安置好。
当连总的司机和另外两人,把史础升扶到床上,盖上被子,关好房门,下楼向等在大堂的连总报告时,史础升从床上坐了起来,现在他确实身体难受。这是因为整个筵席期间,他除了喝酒,也没有吃太多的东西,看来,今晚又将是难熬的一夜了。
史础升摸出烟,他一般都揣两盒烟,一合有过滤嘴,一盒不带过滤嘴。他点燃一根不带过滤嘴的烟,深深地抽了起来,考虑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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