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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以后,魏亿清依附康迪,吃、穿、住、行、用,样样不用发愁,也乐得享受这些高级物品。他也打听过,美国博士毕业,在大学、在研究所工作的年收入,除去交税后,也很难达到他目前的生活水平。他慢慢地也找到了心里平衡,更加死心塌地去伺候康迪,想方设法去讨好康迪。
康迪除了满足魏亿清,在美国的物质需求外,也让他时不时,邮寄点东西给国内姐妹亲友,满足一下魏亿清的虚荣。当魏亿清张狂爆棚时,康迪坚决地敲打他,让他夹起尾巴,起码在她面前老老实实;当魏亿清一段时期,表现良好时,还会得到康迪的奖励。
温饱思淫欲。尽管康迪显得比实际岁数年轻,欲望不减,体态保养上乘,但终究岁月无情,自然规律只能增减速度,不能改变方向。本来就花心的魏亿清,正值年轻体壮之际,对康迪日益松弛的皮肤,对康迪无法掩盖皱纹的面容,慢慢也开始厌倦了,与康迪的床笫之欢,也感到味同嚼蜡。
魏亿清开始时不时,偷偷钻入风月场所,以此来满足身心的好奇,又沉浸在背叛康迪的刺激和乐趣之中。
很快,康迪或察觉,或得到密告,就对魏亿清多管齐下,一方面敲打魏亿清、派人跟踪魏亿清,另一方面改变方法,不给魏亿清手中留现金,只让他签支票,拿着她的信用卡副卡,随时查询魏亿清资金去向,和消费场所,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话多则长,无话则短,有事说事,无事则转。放下魏亿清和康迪,这一对没办结婚证、没进教堂的“老妇少夫”不表,单说李一鸣和莎莉,这一对欢喜异国恋人,把回中国探亲的事情,准备好后,就开启了行程。
莎莉对这趟期待已久的旅行,感到特别兴奋,她小学期间,随父母去过欧洲旅行,上大学前,她和同学们一起,去过南美洲旅行。为了和同学们去南美洲,莎莉花光了从小到大,做家务从父母那“挣”到所有零化钱,外加整个暑假期间,打工挣的钱。她从来没有去过亚洲国家,那些国家,尤其是东方的中国,对莎莉是那么神秘。为此,莎莉特意回家,问父母“借”出了一架莱卡相机。
莎莉对李一鸣表示,这趟旅行,她花费的钱,算她向李一鸣“借”的,将来“择机”归还,李一鸣嘲笑莎莉,就知道“借”钱,告诉她:这次旅行所有的费用,都由他负担,因为这是回中国,见他的父母和家人,莎莉是他们家的准儿媳妇。莎莉还想跟李一鸣讲法律什么的,李一鸣不让她说,告诉她,这是中国的风俗,她需要尊重,不然,她未来的公公婆婆,会很生气的,莎莉这才不争辩。专心致志地找介绍中国的资料、研究中国地图,看各种中国风俗文章。
只要涉及到中国,莎莉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拿来看。最让李一鸣哭笑不得的,莎莉竟然拿着,介绍中国清朝的文章,问李一鸣,在中国什么地方,还能见到男人,留着那一根长长的辫子。李一鸣懒得向莎莉过多解释,故作神秘地告诉莎莉,等她到了中国,一切问题都会找到答案。
飞机在中国首都降落时,已经是中国的清晨,莎莉唤醒还在熟睡的李一鸣,说准备下飞机。李一鸣看飞机还在滑行,整个前面的乘客,都没有动呢,就还想眯一会,莎莉就硬把李一鸣弄清醒。前排的一对老年中国夫妇,看着李一鸣和莎莉两人,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来到了中国,莎莉对一切都感到新奇。在候机厅转机时,莎莉几乎要趴在每一侧的玻璃上,向外张望。让她失望的是,这个机场,和她见过所有美国机场,都大同小异,除了看到停机坪和飞机、跑道,就是草坪。
飞机降落在长沉国际机场,来接李一鸣的是三姐和三姐夫。
三姐见到李一鸣,眼泪吧嗒、吧嗒流个不停,李一鸣和三姐夫,劝慰了三姐好长时间,才让三姐止住了眼泪。莎莉也听李一鸣说过,在四个姐姐中,李一鸣与三姐感情最好。她用中文向三姐问过好后,又用英文向三姐夫问好,因为“三姐夫”的中文,李一鸣还没有教过她。
莎莉现在看见李一鸣,和三姐两人见面后的举止,有点疑惑,莎莉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带着不解的问号,坐上了桑塔纳轿车。
这辆车是三姐夫长沉的亲戚,向单位借的,司机自然也是单位的职工。
三姐夫一上车,就问李一鸣,现在累不累,要不要先到他亲戚家,休息一下再走?李一鸣一来,不想麻烦三姐夫家亲戚。二来,也想立即见到父母,自己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父母了。
李一鸣说道:“现在这个时间,应该能赶上那班通勤的火车,再晚点,还有两班长途汽车,不知道这几年改没改点?”
三姐夫道:“你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去我们县的长途汽车,半小时发一趟,有时不等半小时,人坐满就走,高速公路,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李一鸣:“我们县通高速公路啦?”李一鸣感觉到血往上涌,他一直注意着中国的新闻,也从报纸上知道,中国有了高速公路,没想家乡通高速了。
三姐夫:“长沉到旅吉,在我们青岳县有出入口。”
这时司机说道:“你们直接回青岳吗?我给你们送过去就完了嘛!”
三姐说道:“那要多长时间啊,那么远的路,单位用车咋办?”
司机道:“没多长时间,从机场到青岳,走高速一个多小时,到长途汽车站四十多分钟。单位车好几辆呢,这几年单位光买车啦,呵呵!”
三姐道:“那就直接去青岳吧!”
机场路连着高速公路,车很快就拐上了高速公路收费口。上了高速,车内就安静了许多。
三姐在县医院当护士,昨天夜班,今天一早就赶往省城,这时歪在后排座上睡着了。三姐夫坐在司机旁边,小声和司机聊天。莎莉终于有机会问李一鸣,她的疑惑已经快憋不住了。莎莉轻拉身边李一鸣,小声对他说道:
“你现在怎么还没有拥抱你姐姐啊,她没有笑,反而哭了,这也是你们中国的礼节吗?”
李一鸣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莎莉的想法。欧美人分别多年重逢后,大多直呼对方的名字,然后热烈拥抱,甚至还要亲吻,性格多数外向热情;而中国人,通常要内敛很多,表达感情要细腻,要去体会。像这种文化上的差异,一时半会,也跟莎莉解释不清。便笑着对莎莉小声说道:
“中国礼节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拥抱,在姐夫面前拥抱姐姐,我怕姐夫不高兴。”
“是这样啊!”莎莉记住了。
李一鸣回家,轰动了整个纺织厂家属院。甚至整个县城的人,都听说了,不仅仅是因为李一鸣获得博士学位,更是因为李一鸣,带回来一个蓝眼睛、身材绝佳洋娃娃女朋友。莎莉也感觉到,这个小城里的人,对她的好奇心,她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李一鸣的四个姐姐和姐夫都来了,除了四姐没有孩子外,三个外甥外甥女也在场,把一个小套间,挤得水泄不通。尤其三个孩子,一会床上,一会床下,一会里屋,一会外屋,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莎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大家子,感觉特别新鲜。尤其是晚饭时,桌子根本就不够大,四对姐姐和姐夫,都是换班站着和坐着吃饭。三个孩子,吵着非要吃远离自己的那个菜,换到自己面前,也只吃一二口。
吃过晚饭,三姐夫对大家说道:“明天晚上,富华大酒店白金汉宫,我已经订好桌子,为一鸣老弟和莎…莎莉弟妹接风,五点半,都别忘了哦!”
四姐夫道:“三姐夫,桌子能不能坐下?不行换到天山大酒店,那里有能坐下十五六人的包间。”
三姐夫道:“ 没问题,白金汉宫能坐二十人呢!”
李一鸣看众人,有要走的意思,赶紧对莎莉说,莎莉就打开一个包,李一鸣说道:“爸妈,姐姐,姐夫,莎莉回来前,特地给你们挑了礼物,转了两天才把东西挑全呢!”
莎莉首先拿出,给孩子们买的礼物,李一鸣心里暗忖:又白教她了,忘得干干净净!美国孩子都是王,怎么一成年,就成家庭的“弃儿”,不打拼就得饿肚子,回家吃父母的,就让众人瞧不起。这种观念正确,但这个社会是怎么做到的呢,怎么从小为王的淘气包,长大自然就接受,独立生活的观念呢?莎莉已经养成,送礼物从孩子开始的固定思维模式了。
还好,莎莉给孩子们分完礼物后,接下来是给父母送礼物,这让李一鸣多少有了些安慰。
等姐姐姐夫的礼物都送完了,四个大箱子,空了一个半。李一鸣不知道,将有多少人应该送礼物,自己是否有没有考虑到的?像今天从机场接他和莎莉,又把他们送到青岳的司机,李一鸣就送了一份礼物。这是李一鸣第一次回国,但不会是最后一次回国,这些礼数都要考虑周到。
三个姐姐都有自己的住房,只有四姐四姐夫,和四姐的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很快四个姐姐四家人都走了。
父母很快就躺下睡觉了,睡前让在里间的李一鸣和莎莉,也早点休息,毕竟长途旅行很劳累。
由于时差的原因,李一鸣和莎莉反而睡不着了。莎莉要李一鸣陪着她,去外面跑步,锻炼身体,说运动疲乏了,时差就倒过来了。李一鸣说现在已经很疲乏了,根本不想出去。
两人躺了一会,还是睡不着,莎莉问李一鸣道:“我今天拥抱了姐姐,小孩和妈妈,符合你们的礼节吧?”
李一鸣说道:“很好,你也可以拥抱爸爸!”
莎莉不解又问道:“当妈妈的面吗?你不是说妈妈会生气吗?”
李一鸣被她气乐了,那是长辈!中国风俗上,辈份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应该怎么跟她说呢?哎,慢慢来吧。
莎莉又问道:“你们这片社区路的对面房子,怎么都拆了?你和姐姐、姐夫还在那里说了很多话,你们说什么?”
李一鸣告诉莎莉说道:“那里动迁了。动迁嘛,就是房子太旧了,拆掉盖更高的楼,更大的房子,让里面布局更合理……”
“像卫生间在外面,不是在家里,半公共卫生间要改变吧?”莎莉对几家合用卫生间,合用厨房特别不能理解。
李一鸣道:“那是一定的。新房子会极大改善条件,人们都希望动迁。我们这个院子,最多还有两个月,就要拆迁了!”
莎莉又遗憾地说道:“你不是说,你在这里出生的吗?拆了就看不到了呀,多可惜!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就为在拆掉之前,回来再看一下?喔,我们要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这么有意义的地方!”
李一鸣想跟她解释,他出生在医院,但从出生就住在这里,但莎莉已经紧紧搂了过来,好像是很想的样子。哎,这个美国姑娘,也不分什么地方,也不嫌累!但很快,李一鸣自己也想了起来,翻身跨在莎莉身上……
第二天白天,李一鸣的叔叔家,姑姑家,舅舅家,姨妈家的人,又陆续来看李一鸣,又是一天的折腾。
晚上,李一鸣带着莎莉,来到富华酒店,服务员把两人领到白金汉宫,里面爸爸妈妈和三姐一家人到了。
五点半,大姐带着孩子到了。莎莉瞧了瞧李一鸣,好像是在问:时间已经到了,怎么有少一半的人迟到呢?见李一鸣并没有与回应她的意思,仍旧与三姐夫聊得什欢,莎莉也就不再把这放心上了。
时间到了六点钟,十五个人才陆续到齐,有说孩子放学晚了,有说通勤车阻车,最晚到的大姐夫说下班晚了。
威严坐定,李爸爸一本正经开始讲演了,首先回顾了祖上,远在大清之前,李家人丁兴旺,据说还带有点帝王血统。大清时代闯关东,几乎全家族的人都来了。那时村上的地已经都集中在三两家手上了,本来地就少,又加上沿海闹海盗抢劫,渔民上岸,又增加了陆上资源的紧张。在黑土地江东刚刚扎下根,沙皇俄国就打了过来,占了新的家园,家族又开始迁徙,越走家族越散,越走人越少,几经辗转,又来到此地。
在说得上的祖先中,李家出过一位进士,拿李爸爸的话是“赐进士出身”,然后不忘加上“赐,就是皇上发的、给的,状元、榜眼、探花,然后就是赐进士,后面还有赐同进士出身。在李爸爸话语中,让人认为,祖上获得过科举考试第四名。多年以后,有了网络,李一鸣查到,科举考试从第四名到第一百名左右都是“赐进士出身”。但不管怎样,后面还有一档“赐同进士出身”,仅仅是进士,就够李爸爸炫耀一生了。
李一鸣这些已听过无数遍,为了不让莎莉太孤单,李爸爸前面说一句,李一鸣给莎莉翻译一句,莎莉听得津津有味。
抚今追惜,李爸爸终于说到了当下,只听李爸爸道:“如今,咱家一鸣,虽然还不及祖先那种,皇上赐进士出身,但也是获得了博士,也算是光宗耀祖。这里除了我和你妈妈外,你也应该感谢你四个姐姐……”接着又说了一通姐姐的好话。
这时,李一鸣也不给莎莉翻译了,莎莉正听到兴头上,几次眼巴巴地瞧着李一鸣,李一鸣视而不见。
李爸爸最后又说道:“一鸣呀,获得博士,仅仅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啊,可不能松懈啊,我们家这一代人、你们这一代人,目前还没有读研究生的,只有你获了一个洋博士,大家都看着,羡慕着,可不能再像上回,弄出什么事情!”
“行了,行了,怎么又扯到那件事情上来了,”大姐不满意爸爸,又说到弟弟在长沉工大,研究生被除名之事,不想让爸爸继续说下去,说道:“我们都饿了!”然后又用眼睛看着三姐,三姐会意,对妈妈说道:
“爸爸说过了,该妈妈说啦!”
李爸爸不满意说道:“我还没说完呢!”
李一鸣赶紧说道:“爸爸说的我都知道了,我谨遵教诲,希望再听到妈妈的训斥!”
四姐是四个丫头中,最得爸爸宠爱的一个,原来只有她能打断、阻止爸爸说话。现在由于三姐夫家里条件比较好,各路亲戚能量挺大,也帮过李家,和李家亲戚很多忙,像今天的家宴,就是三姐三姐夫出钱和张罗,但情感上,四姐还是强势的,于是四姐说道:
“爸爸上课超时,已经压堂了,该下一节课,妈妈主讲,妈妈说吧!”小学老师毕竟是老师,说出话就与课堂有关联。
二姐也早已听厌爸爸讲的“历史”,五姊妹中,就她和大姐没有文凭,两个妹妹不管大专也好,中专也罢,毕竟还是有学历的,对不知道大学和大专区别的人来说,都是上大学,毕业都算国家干部。说大姐恢复高考时,年龄已大,而她是真真正正的什么也没有考上呀。所以,她是最不愿听爸爸那套,什么祖上进士,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之类话的人。二姐在妈妈旁边,极力催促妈妈说话。
一鸣妈这两天见到儿子,真是百感交集。自从李一鸣考上大学后,作为母亲就随着儿子的事情,没有平静过几天:头半年还好,左邻右舍、单位同事都羡慕她。不到一年,就听说儿子在学校学军时,与部队上的人打架,还差点被学校开除,得了一个什么记过处分。大学二年级,儿子在学校处了对象,她就开始为儿子操心,她不是为儿子处对象这事本身操心,而是怕儿子因为处对象,闹出点什么事情,犯了校规,儿子本来已经被处分过了,再犯错还不得被开除啊!
再后来,看到儿子,处对象什么都挺好,刚放心几天,就知道儿子瞒着他们,原来那个对象的年龄,比儿子大了五六岁,那不是跟她家二丫头,岁数差不多,甚至还要大一点吗?这怎么是好哟!说了几次,又写了几次信都没有用,正好赶上一次放假,儿子把对象连怀枝领到家来,当见到连怀枝后,感觉除了年龄,与儿子不相配以外,其它方面都无可挑剔,配她家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打听到连家家境异常好,也就默许同意了。更听三丫头说,弟弟与连怀枝,白天在家都有床笫之欢,晚上说是送连怀枝回桥石县,实乃在宾馆开房共宿。又开始担心儿子和准儿媳妇,别被人家耻笑,逢人谈起儿子,就声称有对象,同班同学自由恋爱,毕业就结婚。
紧接着好事不断,儿子和准儿媳,双双考上研究生,不说这事轰动整个县城吧,也轰动了半个县城。还什么媳妇比儿子大,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们也找个研究生儿媳妇看看!
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就听说儿子对象黄了!黄了就黄了吧,反正原来也嫌岁数大过。儿子高高帅帅,又是研究生,还愁没有对象啊?
那段日子,来李家提亲的人,虽说不上络绎不绝、门庭若市,也算得上踏破门槛,洋洋盈耳了。还当李家谦逊以迎、暗里以琢时,传来儿子又“私订终生”,找了一个同样岁数很大的“失足女”。
这样的女人,李家万万不能同意的,不仅李家爸爸妈妈不同意,四个姐姐也群起激昂,纷纷献出棒打鸳鸯之策。最后,母亲和三姐夫亲戚,虽成功拆开李一鸣和张静,也让李一鸣付出了惨痛代价。
好在儿子争气,南方特区一闯,直接出国留学。如今,又衣锦还乡,获得个洋博士回来。不仅如此,又带回一个洋准儿媳妇。李一鸣以前在县城里,引起的震动刚平息,现在更大的震撼又来了。
李妈妈对准儿媳妇,身材、长相、年龄都超满意,就是对莎莉的美国人身份有担心:都说外国人,结婚离婚是家常便饭,这轰动完县城,真结婚后再离婚,那不又得让人们议论个几年啊,他们李家这些年,在县里不干别的了,专门给人家创造茶余饭后的话题,为人家创造“下酒菜”。
今天下午来吃饭前,楼上的郑妈,在门口指着邻居家的门,悄悄告诉李妈说:“这家里的,在外讲你家儿媳妇呢!”
李妈妈能想到邻居说什么事情,感到特别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别说儿子还没结婚,即便是已经结婚,这些话好说不好听啊!
李妈妈张嘴刚说出一句:“老旮瘩,从你上大学开始,这些年,你没少让全家人挂心啊!”说完语言哽咽,有点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二姐赶紧轻拍妈妈,这时吵闹的孩子们,看到姥姥要哭,也停止了嬉戏,不解的看着姥姥?大姐的孩子,相对年龄比较大,明的事理多,绕过中间隔着的姥爷,来到姥姥身边安慰她,拿着酒店提供的湿手帕,帮姥姥擦眼泪。
李妈妈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和莎莉也是缘分,两人能走到一起,也不容易,隔着一万好几千公里呢。哎,儿大不由娘喔,这回对你姐姐她们,也是好事,你比她们都好了,也不用她们拿钱、不用她们照顾你了,以后各自都好好生活……”
三姐历来心直口快,对爸爸妈妈重男轻女,最敢发表意见。以前,对父母重男轻女是消极抵抗,大了以后,对父母、尤其是对母亲的重男轻女,就积极回击表达不满了。但由于三姐性格好,人长得漂亮,有一帮包括男孩子在内的朋友,能经常罩着低年级的李一鸣,所以李一鸣反而跟三姐比较好。
妈妈的话音未落,三姐开腔了:“一鸣要生活不如我们,我们就必须拿钱给他,一鸣生活比我们好,那就各过各的,重男轻女偏心眼!”
这话要撂以前,妈妈就会说:我就偏心眼,怎么的吧!但现在不一样了,三姑娘找了个好女婿,女婿特别宠三姑娘,女婿家族人丁兴旺,还特别抱团,大大小小在各地,都混了个角色,经常是李家和李妈妈娘家,都有求于女婿家族。三女婿虽也大专毕业,但在单位受领导重视,负责采购工作。以前家庭在饭店会餐,也是三女婿付钱开发票。妈妈也曾问过三姑娘,像这样聚餐,应该妈妈和爸爸出钱,不能谁张罗,谁出钱,但三姑娘告诉她,三女婿可以找给他们供货的单位报销。
看到三姑娘发难,李妈妈回应说道:“你们都是姐姐嘛,一鸣最小,家家都关照最小的呀!”
四姐马上插嘴说道:“一鸣现在好啦,不用帮了,现在我最小,姐姐们可要帮我哦。”
妈妈被逗乐了,大姐冲四姐道:“闭嘴吧,没你什么事。妈妈说完了,该我说的——开吃,动筷子,孩子都饿了。”
“开始,开始……”
“来,来,来,大伙举杯,第一杯欢迎一鸣老弟!”
一阵交杯换盏,宴会开始,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顿饭一吃就没完没了。八点前,三个孩子在妈妈的陪伴下,不情愿的回家了;八点半,李爸爸李妈妈离席回家,临走前,叮嘱几个女婿要早点结束,别影响休息。
父母走后,四个姐夫继续打着“酒官司”,为谁多喝了、谁又少喝了嚷嚷不停,四姐陪着莎莉说话,李一鸣充当着翻译角色。而莎莉,主要还是被四个姐夫那边吸引,好奇这一家人,为什么能因喝酒吵翻了天。
莎莉问李一鸣:“酒喝多少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别人要管着,要干涉喝多少?”
李一鸣知道,莎莉又问了一个大问题,但还想简单回答她,看能不能暂时蒙混过关,便回答道:“因为别人喝了,你要是少喝,别人会认为你看不起他,这是风俗习惯。”
不说风俗习惯还好,李一鸣用了个不太准确的词,使莎莉兴致更高,紧盯继续问道:“如果我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怎么办?难道是对所有的人都看不起吗?”
李一鸣知道没有蒙混过关,就对莎莉说道:“如果身体不舒服,要少喝酒,最好在开始喝酒前,提出声明。”
莎莉疑惑道:“身体好不好,舒服不舒服,是我的隐私,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李一鸣无言以对。
莎莉又担心说道:“他们会不会因为喝酒相互打架?”
李一鸣笑道:“他们会联合起来,跟外面人打架,不会因为喝酒之间打架。但喝酒这么吵吵闹闹的,很容易喝醉,这种习惯应该改一改。在美国街头,我也经常看见醉鬼呀,醉鬼各国都有,不足为奇。”
莎莉争辩道:“美国醉鬼,都是自己想喝酒,自己喜好喝酒,他喝醉了,只能归结他自己,醉后出了自己伤害,伤害他人,都由他自己承担责任,愿不得别人。像这种喝醉,出了问题怎么办?”
李一鸣这才知道,莎莉真正思考的是什么问题。美国孩子,从小就受到严格的法律教育,亲人之间,也有着严明的法律界限。一遇不合自己意愿,首先想到法律,看对方犯法没有,自己能不能打官司。法律意识强,而亲情意识淡,但这是必然的吗,只有二分法吗?
最后这顿饭,吃到十点钟才散了,让莎莉感到有趣的是:四个连襟,完全没有了“酒官司”时的吵闹,相互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亲密无间,难舍难分。她相信了李一鸣说的,“他们只会联合起来,与外人打架,内部之间不会打架”的话。
众人安排好各自回家,都没有喝多,县城又不大,好像三姐夫选酒店时,就考虑了离各家的距离都不远。没人打车走,其它该骑自行车的骑车,该走路的走路。
李一鸣和莎莉走路回去,众人都说怕李一鸣离家久,城里道路变化大,担心他俩找不回去,想送他们。李一鸣就说出这条路,向前走到中山路上,再右拐,向东走七八百米,就到纺织厂大院正门。众人这才各自散去回家。
李一鸣牵着莎莉的手,摇摇荡荡在月色下行走,寒意末尽的北方夜晚,路上的行人寥寥。月明星稀,明亮的月光中,莎莉更加妩媚,让李一鸣心潮澎湃,把莎莉搂于怀中,相拥而行。
尽管月光明亮,可与两人匆匆相遇而过,或同行超越的人们,根本注意不到莎莉的外国人面孔,所以没人注意李一鸣和莎莉。
莎莉也感觉到,李一鸣身体上的变化,在中山路两侧,开满梨花的树下,有意停了下来。月光衬着雪白的梨花,衬印着莎莉那醉人的身形,不时被风吹落的花瓣,洒了莎莉一头一肩,把李一鸣看呆了。
“好美啊!”李一鸣发出感慨的赞叹。
莎莉好像有意撩逗李一鸣,每棵树下都要摆一摆姿势,扭一扭身腰,把李一鸣逗得火烧火燎,欲望爆棚。李一鸣真想立即扑上去,如饿虎扑食把莎莉吞下占有;但这是路边,县城主要干道边,不是长沉工业大学旁边的西山公园,在那人员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的西山,即便是有人,也是出双入对的情侣恋人,李一鸣在那里,多次如饿虎般占有连怀枝。
李一鸣强忍欲望,想催促莎莉快点回家,可李一鸣越急,莎莉越不急。最后,李一鸣也不再催促莎莉回家,好饭不怕晚,索性就陪着莎莉,在这里玩到尽兴。
李一鸣折了树枝,给莎莉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上面插满花枝,洒满花瓣。
李一鸣手中,拿一枝开满梨花的树枝,单漆下跪,深情地拉着莎莉的手说道:“亲爱的,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来完成对你的承诺,我爱你,不论富贵与贫穷,不论疾病、困苦,都与你不离不弃,一生相伴,直至死亡!”
莎莉怔了怔,瞪大了眼睛,抽手捧住了李一鸣的脸庞,阴阳顿挫、一板一眼地说道:“杰森,你是认真的吗?”
李一鸣道:“当然,明天我就去买婚戒,买个你喜欢的!”李一鸣早就想向莎莉求婚了,只是作为中国人,受中华文化所熏陶,为了对父母亲的尊重,必须把莎莉带回家,与父母见过面,才能履行正式的婚姻程序。
莎莉也跪下,手捧着李一鸣的脸,再次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你是正式向我求婚吗?”
李一鸣道:“亲爱的莎莉,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你愿意吗?”
莎莉也抓住李一鸣的手,激动地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妻子!爱你、忠诚于你,不论贫穷、疾病、困苦,都不离不弃,都一生相随,直至死亡。 ”说完紧紧地抱住李一鸣,眼泪流了出来。
李一鸣抱住莎莉,轻声说道:“亲爱的,在这里,不一定能买到钻石戒指,这是小县城,都是黄金的,如果没有合适的,我们就去省城买,估计那里能有卖的,不能委屈你。”
莎莉抹一把眼流,也轻声地说道:“杰森,不要买结婚戒指,现在不要买结婚戒指,你刚刚毕业,还是个助理教授,我还在读大学,等三年以后,那时候我也完成了学业,你这么优秀也会晋级的,我们生活宽裕了,那时你送戒指给我,作为我们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我现在就预订着。这事你一定要听我的,无论我们在中国或在美国办结婚都行,我完全听你的。”
李一鸣道:“如果我们草率结婚,那会委屈你,我心不好受。”
莎莉道:“我们没有草率呀,我们在一起生活都大半年了,嗯,都快十个月了,我们越来越相爱了。”
李一鸣道:“你误会了我的话,我是说我们结婚,我要为你准备好很多礼物,中国叫聘礼,起码要有婚戒,还要有住的房子,起码租一套像样一点的房子,作为我们的婚房,还有……”
莎莉带着泪水“咯咯”地笑了起来:“真有趣,这是你们的婚姻习俗吗?我真万幸,没有爱上一个印度人,不然嫁妆我都准备不起。你就是上帝送给我的最好礼物。”
“喂,小孩,不允折树枝,我找你们学校去!”正当两人亲亲我我之际,一声沉闷的喊声传了过来。
李一鸣站起身来,拉起莎莉,向黑暗处跑去。
莎莉看到路灯下,一个骑自行车的人,一只脚还掂在地上,好像一只胳膊上还绑着带子,正冲着她和杰森叫喊着什么。李一鸣拉着她跑,她也就跟着跑了起来,边跑她还边问李一鸣道:
“杰森,那是个什么人,他在说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跑?”
李一鸣心想,如果我们不跑,明天全县都会传遍,那个带洋妞回来睡觉的什么博士,折花被园林管理员抓个正着。
李一鸣拉着莎莉跑了,留下的园林处聘的临时打更人员,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树枝,用脚抿一抿地上的花瓣,他不能让明天早上,过来巡查的领导看到有人折树枝,不然又该被罚款了。树枝他要扔到远远的垃圾桶里,他拉一拉,胳膊上写有“管理员”字样的红袖章,自言自语道:
“妈的了,以为是二个小屁孩,没想到是两个坐着的大人,哎,大人还折花,没素质,真他妈闲得没事干。”
远处,李一鸣和莎莉慢下来,继续向家走,没走直路,绕了道,县城的变化太大,李一鸣领着莎莉真走丢了。
莎莉还在关心那个管理员,问李一鸣:“那个人是警察吗,如果白天,他会向我们开枪吗?”
李一鸣告诉莎莉:“中国的警察,平常执勤是不允许带枪的,只有在执行一定的任务时,才可以带枪。因为中国民众,不允许拥有枪枝,所以警察平常,不会像美国那样,受到对方持枪的威胁。刚才那人也不是警察,只能是个保安,不允许人们折树枝。”
多绕了几条街,多用了十分、二十分钟,李一鸣把莎莉领回了家,李家爸妈见儿子总算回来了,放心躺下休息。
李一鸣帮莎莉,打好水端进屋,擦了擦身子,自己又洗了洗,两个床上再续前情,跳过这个小插曲,接续前面的恩爱,巫山云雨自不必细说。
年轻倒时差也快,两三天李一鸣就倒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两天,李一鸣中学、小学的那些小伙伴们见面。言语中,拿李一鸣带回个洋妞开着玩笑。
星期天上午,莎莉说要去跑步,李一鸣想陪着去,妈妈用眼神制止李一鸣,暗示找他有话说。
莎莉独自一人,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精精神神出了门。李妈妈拉着一鸣坐下,好像是很难张口的样子。
稍停片刻,李妈妈叹口气说道:“儿啊,我知道你和莎莉很好,你喜欢她,娘也喜欢她,但是她太引人注意了,我和你爸爸,出门都让人指指点点。”
李一鸣:“他们愿意说啥就说啥呗,不用去搭理他们。对了,我和莎莉马上就结婚了,莎莉打电话,问需要什么手续,我走前办好。”
李妈妈说道:“那我和你爸,攒下的这点钱你带走吧,就这点啦,我也不好意问你姐姐她们要了,你一个月的工资,比她合起来的一年还多,虽说美国物价……”
“妈-,我不能拿你们一分钱,也先别跟姐姐们说我要结婚,她们知道了,还要给我拿钱表示,中国钱在美国不经花。你们的钱,留着养老吧,等姐姐们的孩子大了,我能帮的还会帮一把。”李一鸣打断了妈妈说话。
妈妈又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我是说眼下的事。唉-”
李一鸣坐直了身体,看着妈妈说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样,你说吧,只要是不反对我和莎莉结婚,我什么都听你的。”
李妈妈说道:“我和你爸都不反对,你的姐姐们,也都喜欢莎莉,我也看出莎莉心地很好,为人善良,是个好女孩,只是,只是有点不太注意。要不,要不你俩个住到宾馆行不?”
李一鸣愣住了,看着妈妈问:“为什么?”
妈妈摇头说道:“她晚上动静太大了,让邻居一直讲闲话。”
李一鸣终于明白妈妈说什么了,放声大笑,边笑边说:“好像这也不能怪莎莉一个人,我也有份。”
妈妈:“你还笑,你不知道邻居怎么讲究你们两个,我都没法学!”
李一鸣:“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要去理他们,那点点事谁不懂啊!”
妈妈:“我和你爸这老脸受不了!”
李一鸣:“你可以气她们,说这样我才能抱上孙子啊!”李一鸣这时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妈妈站起来,甩手在李一鸣肩膀上打了一下,转身走开时说道:“别没羞没臊的,告诉你:要么去宾馆住着,要么告诉你媳妇,声音小一点!”出门前,妈妈听到背后李一鸣说道:
“别在意,又不说你,哈哈。”
看着妈妈出去,李一鸣也考虑着不怪妈妈受不了,她肯定听得最清楚,邻居倒不一定听得很清楚,但邻居一谈论,妈妈肯定心虚。也是,莎莉一满意就哼哼,一兴奋就叫个不停。干脆,带她出去玩吧,冷心州、吴旺财也要见的,还有学校孙主任。
李一鸣有意带着莎莉,坐一坐中国的火车,想让莎莉体会那人挤人的感觉,但李一鸣失算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即不是通勤高峰时段,也不是学校放假时期,一个平常日子平常时段。
第一站,李一鸣带着莎莉,来到了百怪山,奇山怪石,还有那百怪的民间传说,让莎莉兴致盎然。看到莎莉的兴奋状态,李一鸣突然又兴奋不起来了,他此时想起了连怀枝,不知道她到底过得怎么样?
当天晚上,李一鸣和莎莉住在了桥石县,李一鸣很怕与莎莉一起开房时,宾馆要他们两个出示结婚证,以前都必须有结婚证,男女才能住到一起的。还好,宾馆服务员,只用两人的护照做了登记,并没有要求出示结婚证。李一鸣感觉到,国内在这方面确实比从前,有很大变化。
第二天,从桥石,坐火车往长沉市。车上的人,比第一天多了许多,但还是比李一鸣想象和记忆,少了很多人。由于莎莉的缘故,李一鸣必定成为人们眼光的焦点。只要莎莉不感到不舒服,李一鸣是无所谓的。
火车车箱,一边是三人座位,另一边是两人座位,中间是过道,李一鸣和莎莉的座位,在两人那一侧。对面,靠窗坐着一位老太太,她旁边是一位中年男子。
莎莉要坐到靠窗户,她想看看窗外的景色。
李一鸣坐下后,就跟对面的中年男子攀谈起来。李一鸣开口说道:“大哥,这趟车是通勤车吧?人比以前,好像少了很多啊。”
中年男人道:“我每个礼拜都坐这趟车,车上的人一直这么多呀。”
李一鸣摇头说道:“我记得以前,这过道人都站满了,挤都挤不过去,现在你看,前面车箱还有空位置呢。”
那人笑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哪年坐的,能有个四五年了吧?”
李一鸣点点头说道:“有个七八年了。”
那人道:“我说么,现在桥石到长沉,除了火车外,还有长途汽车,汽车到长沉两个站点,一个长途汽车总站,一个汽车东站。人家长途汽车,都是空调大巴,航空座椅,二十分钟一趟,随到随走,不像火车,还有严格发车时间。”
李一鸣:“火车快点吧?还安全。”
那人:“火车快啥呀?高速公路一通,汽车比火车快多啦!”
李一鸣回来时,坐车走过高速,知道高速在桥石有出入口,点头道:“对,对,长途汽车一上高速,那跑得比火车快多了。火车还有这么多人坐,也不错了。”
那人:“火车票价,比汽车便宜嘛,如果火车不便宜,谁还坐火车!”
一会儿,那人笑着冲莎莉那边一扬下巴,问李一鸣:“那位是……?”
李一鸣一笑,“我媳妇!”
谁知道这几天,莎莉学会了几个中国词汇,知道李一鸣与人在谈论她,歪头冲李一鸣瞪一眼,筋鼻子、用不太准确的发音说道:“我媳妇,我老婆,我学生。”把周围的人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她会说中文吗?”
李一鸣:“不会,可能最近天天听这几个词,记住了。”
那人:“哪国人,国内认识的,还是国外认识的?”国人好打听人家私事的形为,充分体现了出来。
李一鸣道:“美国人,我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她不也说了嘛,现在是我的学生了。”
这时,过道对面的一个年轻人,冲李一鸣说道:“哥们,厉害呀,留学毕业当老师不说,还来了个师生恋,划拉个女学生。你在中国,就得被学校处分,说不定要被学校开除!哈哈。”
李一鸣对他的话挺反感,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那个年轻人,不知道李一鸣意思,以为李一鸣不相信他说的话,就又说道:“是真的,我弟弟高中时候,他们的一个男老师,教体育的,和一个女同学谈恋爱,学校领导找谈话也不听,到底被学校开除了。”
李一鸣笑一笑,没有应承他的话,他的思绪,回到长沉工业大学,回到研究生被开除那时候,想是不是应该去见见孙主任,人家为保他李一鸣,跟学校吵,跟公安局硬杠,顶妇联,抗团市委,为他也得罪了不少人啊。
李一鸣到美国后,曾经给孙主任去过一封信,但没有得到回信。按年龄,孙主任应该已经退休了,但作为教授,不知道能不能留用?应该去看看孙主任,李一鸣做了决定。
从李一鸣与莎莉一上车,就被一双眼睛注意了,她在李一鸣的身后隔了一排,一直注意李一鸣,听他与人的谈话,听到李一鸣已经结婚,恨得咬牙切齿。看李一鸣与其他人不说话了,便站起身来,向李一鸣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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