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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牡丹张静之前,李一鸣只亲密相处,并完全拥有过连怀枝,对这场感情,也全身心投入,算得上轰轰烈烈。他在连怀枝那里,得到过心灵的慰籍,身体的愉悦,情感的满足,甚至是经济上的帮助。连怀枝知性、文静,感情细腻被动,受家庭所左右,做事优柔寡断。张静热情奔放,简单狂野,敢爱敢恨,文化知识程度低,有时张口就污言秽语,不受任何人所左右,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关键是李一鸣,把张静作为了连怀枝的替身,这种替身,在两人情感方面是扭曲的。
李一鸣需要张静,是肉体的感觉和满足,是抚平深深的伤口,需要时间安静的调养;张静对李一鸣,是万般喜爱,是虚荣心的满足,在她朋友面前,要百般展示。李一鸣的研究生身份,成了张静最大的炫耀资本。这多少让李一鸣,感觉不舒服。但桀骜不驯的黑牡丹,表现的对李一鸣俯首贴耳,也是李一鸣除了身体以外,感到的另一项满足。
光阴似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寒假结束开学了。李一鸣家里,只知道他与连怀枝分手后,又处了一个对象,是长沉锅炉厂的。问女孩多大岁数,李一鸣只说比他大一点;问在工厂做什么工作,家庭都有什么人,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等等,李一鸣总是躲躲闪闪,含糊其辞。
这些,都引起了李一鸣父母的警觉。儿子虽然大学毕业,读了研究生,但几个月前,才过的二十岁生日。李一鸣的父母,通过与李一鸣无话不说的三姐,从李一鸣那,要到张静的姓名,打算等机会,再探个究竟。
对于儿子与连怀枝分手,李家没有太在意。本来就是嘛,女孩比儿子大这么多,儿子要很愿意,成了也就认了这儿媳,人品、长相、家庭都可以。也是大学生,还同班,竟然也考上了研究生,比儿子一点也不差。现在黄了,也无所谓,再找一个,虽不说也能是研究生,起码年龄不会差这么多,女孩本科,甚至是专科都行。有得就有失嘛。
李一鸣在张静的鼓励下,又给连怀枝去了一个电话,恰巧是连怀枝接的电话。李一鸣首先问道连父的病情,知道还是那个样子,但由于这次病情恶化,连父长久卧床,心情比开始时更差了些。李一鸣对连怀枝长久不能回学校,表示很遗憾。连怀枝笑着说道:
“同学这么长时间了,突然要比你小一届,以后还得称你为师兄,还真有点接受不了呢!”
李一鸣也笑道:“催宏宾传了姐的话了,我也祝姐幸福。姐永远是姐,弟一辈子也是弟。另外我也告诉姐,我现在已经找了个女朋友,她名字叫张静,在市锅炉厂工作,长得跟姐有点像的!”
连怀枝这边,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高兴的,还是酸楚不舍的,赶紧边擦着泪水边说道:
“太好了,姐为你高兴,到时你把张静带来我见见,你再看看我的……”连怀枝的话戛然而止。她想说:你再看看我的小宝宝,又突然意思到,自己才刚刚知道怀了孕,就到处去宣布也不好,更何况医生还说过,有的怀孕迹象,还不敢说真的怀上了孩子,有假象,需要进一步检查。
李一鸣从电话中,听到了连怀枝那面,有轻轻地抽泣声音,又听到连怀枝说话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连怀枝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切地问道:
“姐,你怎么了?”
连怀枝掩饰自己,说道:“没事,我这里站累了,找个凳子坐下来。哦,现在学校怎么样?”
李一鸣又介绍了一番学校的情况,两人都假装作平静,说了一会,就挂断了电话。
连怀枝刚撂下电话,史础升在另一间屋子里,也挂断了分机。
“长沉锅炉厂张静?”史础升好像在哪里,看到或听到过这个名字,又觉得是自己神精过敏,自己无论是上学和工作,与长沉市锅炉厂,没有任何交集。但史础升对李一鸣是厌烦透了。不用想,连怀枝和李一鸣,这三年中一定没少发生性关系。他多次发现,李一鸣夜不归宿,也把这些,反映给了辅导员张百舍,张百舍也找寝室的室长冷心州,了解情况,都被冷心州帮忙给遮掩过去了。
这三年,史础升一个女伴也没有找到,好不容易找了个孙潞潞,眼见就要得手,还被齐大山这小子给搅黄了。现在孙潞潞为齐家,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给齐副书记的爱人张大夫,乐得合不笼嘴,好像是自己那一对双胞胎女儿,生了孩子一个样。还别说,史础升知道,齐副书记现在,越来越信任他。这跟孙潞潞不断在家里,旁敲侧击地为史础升说好话,不无关系。在齐副书记眼里,不学无术的齐大山,根本没有头脑,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不给你闯祸惹事,已经是万幸了。倒是孙潞潞这个侄媳妇,在长沉工业大学校办公室时,就深得几乎所有校领导的赏识。
其实,齐副书记考虑过,培养孙潞潞,还着手把孙潞潞,从档案室调到了工业局。后续的安排,被张大夫劝止了。
张大夫讲了她的担心,齐副书记看到齐大山那副德性,就打消了这种念头。现在这样,齐大山要想拴稳孙潞璐,都很困难,更别说当孙潞潞起来,齐大山更难够到孙潞潞了,被孙潞潞一脚蹬开,都有可能,甚至是难以避免。
自从当上齐副书记的秘书后,史础升脑海中,也闪现过打孙潞潞的主意。特别是孙潞潞生了孩子、坐完月子,在家里养得白胖的孙潞潞,喂完孩子奶,没有完全遮挡好的那一抹酥胸时,更让史础升心旌荡漾。但史础升知道,他不能去做,仅仅是想想而已。
史础升不甘心。
自从与连怀枝结婚后,连怀枝的叔叔、阳口建设公司的连总,给了史础升想要的资金帮助。在秘书科,乃至整个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史础升都是最大方,最乐于助人的一位,特别是经济上助人。
这些,不但为史础升,建立起良好的人际关系,更由于,史础升几个月来,从不参加下面单位宴请,不收那怕半盒烟的随手礼物,也为史础升赢得廉洁的名声。
别人都羡慕史础升,妻子不但长得漂亮,形体不差,本人更是研究生,在目前个位数的大学入取率,研究生说百里挑一毫不夸张。
这种情况,让别人,怎么能不把史础升高看一眼?可史础升,对连怀枝和李一鸣的曾经交往,仍然不能释怀。当发现连怀枝和李一鸣,还在联系时,更是怒火中烧。
单从偷听到两人的电话内容,史础升还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只能慢慢找机会了。史础升离开连家,乘阳口建设公司的小汽车,回阳口市的路上,摇下车窗,“呸”地狠狠向外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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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鸣的父母,来到了长沉市,住在了二丫头婆婆的妹妹家中。二丫头已经结婚快三年了,头两个多月,刚刚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小子,两家人都乐不颠的。这几年时间,李家都是喜事:自打李一鸣考上大学开始,接下来二丫头结婚,双方家庭、小两口都感到满意;四丫头经过复习、再战高考,终于考上了一所财经专科学校。李家除了李一鸣大学本科,两个姐姐——三丫头上中专、四丫头上了大专。许多人分不清本科、专科和中专,只知道都上了大学。李家自然在当地,变成让人们羡慕的家庭。虽然另外两家邻居,还是时常好、时常吵,背地里说着什么:
“大学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厂里来的大学生,不是一样在车间干活吗?”
听到的人,也知道这是酸劲十足。李一鸣妈妈,也赖得理她们,自己家乐就行了。
再下来,三丫头也找了对象,她是三年制的中专,比李一鸣早一年毕业了,分配到旅吉市一家不出名医院,做了护士。她一直喊自己吃亏了,她念三年是中专,妹妹念三年确是大专。不过她找的对象,还是很好的,是旅吉市哪个局副局长的儿子,标准的副处级干部子弟,让左邻右舍都羡慕不已。
当李一鸣考上研究生后,县纺织厂和轻纺局,以家属院为主,都沸腾了。人们风传李家的各种轶事,也打听着李一鸣的婚姻状况。当得知李一鸣刚刚二十岁时,再看看自家,那与李一鸣年纪相仿,身份确是待业青年的儿女,不觉得叹气摇头。
也有上门提亲的,但听到李一鸣处了对象,也是个研究生时,咋着舌头,遗憾地走了。即便是听李一鸣说道,他与连怀枝断了,李一鸣父母,也没有感到太惋惜。毕竟,在李家父母的眼里,李一鸣不愁没有好对象,原本对连怀枝,比李一鸣大那么多,心中一直有点介意。
这次李一鸣放寒假回家,父母与李一鸣谈到他对象时,李一鸣的躲躲闪闪,引起了父母高度怀疑,以至这次专门来省城,就为调查这个叫张静的女孩。为了保密,在李一鸣四个姐姐中,也只有二姐知道。具体商量和操作,都是李一鸣母亲和亲家母,也就是二丫头的婆婆,二人商定的。
亲家母的妹妹家,在省城啤酒厂家属院内,尽管离市锅炉厂家属院不太远,也就公交车一站地,但双方人员来往并不多。
亲家母的妹妹很热情,不但对李家夫妇照顾周到,还为李家多方找人,打听锅炉厂张静。
李一鸣父母,也一天到晚,泡在锅炉厂院内,跟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大妈,跟那些下棋、打扑克牌的大爷们,聊着家常话,打听着张静的消息和底细。没两天,各方的消息,都反馈到了李一鸣父母这里。
张静的情况,让李一鸣父母大吃一惊,这哪里是正常人家,更不是过日子的女孩啊,简直是一个女魔头。这也难怪,从那些家长里短的大妈嘴里,从那些旧观念根深蒂固的妇女嘴里,对无拘无束、性行为较为随便的张静,能说出什么话来,应该不难想象。
虽然说,社会氛围正在改变,社会性禁锢正在被打破,青年人推崇西方性解放思潮,正在席卷中国大地。同时也使得,年青人的思想,与老年人的思想,发生激烈的碰撞。反而使得老年人,更加反感社会上,宣传那些失足女青年,告别昔日的生活,回归到主流社会生活中来。尽管对张静的宣传,主要集中在,从打架斗殴的魔头,转变为生产能手、技术标兵。但上了点年纪的女人,总是能找到,反感所谓不守妇道女人的理由。 “有那么多正了八经的女人,不宣传,为什么要宣传,那犯过错的女人?”
李一鸣的父母决定,坚决阻止李一鸣与张静的交往,说什么,也不能让张静成为自己家的儿媳妇。
父母到了长沉市,让李一鸣大感意外。二姐婆婆的妹妹,李一鸣原来听说过,二姐夫家有这么一门亲戚,但从来不曾见过面,二姐和二姐夫还说过,等孩子大一点后,带着孩子来省城,找上李一鸣,一起来二姐夫这个姨家玩呢。没想到,确是父母首先带他来到这个亲戚家。
父母这次来省城的目的,李一鸣想到了,应该是主要针对张静,或许是想见见张静,了解了解她,问一问家里情况。但他绝对没有想他,父母已经来了几天了。李一鸣还想着告诉张静,见到自己父母怎么说,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要说,什么可以照实说,什么要编着瞎话讲。在与二姐夫亲戚家人寒暄几句后,亲戚都识趣地走开了。
父亲开门见山,对李一鸣说道:“我和你妈已经来了几天了,找了很多人,了解张静这个人,我们绝对不同意,你和她交往,更别说将来和她结婚了。”
李一鸣惊诧看着父母,他们怎么知道张静这个名字的?他马上想起来了,他曾经与三姐,提到过张静的名字,看来父母确实是下了功夫。
李一鸣还抱着侥幸心理,问父母道:“你们都了解她什么事情了?”
母亲就把听到的,已经添油加醋的,张静的过去,给李一鸣复述一遍。总之,张静在这帮人嘴里,一无是处。最后,母亲还说道:
“有一个老姐姐,你应该称大妈的人,就说'听说那个破鞋,还找了个大学生对象,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这么缺心眼,看上了这么个玩意,男孩的父母家人,肯定不知道,男孩缺心眼,男孩的父母,不应该缺心眼!'你听听,人家都是怎么说你的。”
李父又加一句:“人家都不知道,你还是个研究生呢,如果知道你是研究生,那不更笑掉大牙啦!”
李一鸣无语了,他知道,他和张静的关系,不会得到父母的赞同,他与张静的交往,很大程度上因为连怀枝,想找个人来代替连怀枝,想从连怀枝的阴影中走出来,也没想,一定要和张静走到底。等他接触上张静后,发现张静身上,也有很多优点。尤其是第一次和张静约会,二人就发生了性关系,李一鸣感觉有点懵圈,深陷与张静的感情漩涡之中,欲罢不能,欲进不行。
李一鸣想先稳住父母,这是在二姐夫的亲戚家里,和父母吵起来也不好看。于是就说道:
“我也没想和她结婚,就想和她玩玩!等我一毕业就……”
“你这是在玩火!”父亲不满意打断了李一鸣的话,继续说道:“你都这么大了,现在,虽然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但也不能随便出双入对,毫不避嫌。你怎么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将来还怎么再搞对象啦?你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么一个女人勾搭上的?”
李一鸣有点心虚,他和张静认识,虽然很偶然,但确是李一鸣,主动给张静写得求爱信。这事要让父母知道,那还不得骂死他。李一鸣不耐烦地说道:
“我和她是在朋友的聚会时,偶然认识得,你们了解那么细干什么?我不和她来往就得了呗,干嘛那么大惊小怪、大动干戈地跑来,还惊动二姐夫家的亲戚,没那个必要!”
父亲生气地说道:“怎么没那个必要?如果让你们这样发展下去,到时候你上了那个女人的当,和她弄出点啥事来,还不得让人给赖上……”
“能出啥事?人家张静也不是那种人!别把什么人都想得那么坏。”李一鸣不爱听这些话,就打断父亲话说道。
见儿子呛白自己,李一鸣父亲火气有点大,说道:“我吃得盐,比你吃得饭还多,你才出来混了几天,告诉你……”
“你也别说了,儿子已经答应,不和那个女人来往,你还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
李一鸣母亲,见父子俩说得激烈起来,赶紧把话头制止住,然后继续对李一鸣说道:“儿子,那你明天,就去和那个女人说黄了,不处对象了!你们有介绍人没有?可以让介绍去跟她说。”
李一鸣没有想到,父母逼得这么紧,敷衍地说道:“我们没有介绍人,就自由恋爱约上的。跟她黄就行了呗,不用这么着急。再说明天,人家还要上班呢。”李一鸣采取拖延战术。
父亲又发话了:“明天一定要说清楚,要快刀斩乱麻!”
母亲这次,紧紧战在父亲同一战线,帮腔说道:“儿子,人家比你还大几岁呢,你不能耽误人家找对象。明天,就找人家说清楚吧!要不我陪着你去,你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说。”
李一鸣不满地说道:“不用你们插手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张静明天还要上班呢,我会处理,你们赶快回家吧,在人家住时间长了,对二姐、二姐夫都不好。”
父亲说道:“你跟那女人断掉,我们就回家。”
李一鸣无奈地摇摇头。
第二天,李一鸣告诉父母,说他见过了张静,两人已经分手了,让父母赶紧回家吧。
李一鸣回到学校,想安静整理、追赶这两天应付父母,而落下的实验进度。
实验室里,李一鸣正在记录着试件弯曲数据,这时,同寝室的催宏宾来到了实验,对李一鸣喊道:
“喂,伙计,寝室有位大美女,在等着你呢,快回去吧!”
李一鸣说道:“有大美女,你还能离开寝室?别烦我,我的进度要拖期了。”
催宏宾说道:“操,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信誉度吗?反正我告诉你了,你爱信不信!”说完,催宏宾赌气地不理李一鸣,去忙自己的事情。
李一鸣看催宏宾这样,好像是真得,就赔笑说道:“催哥,真有人找我,什么样的人,姓什么?”
催宏宾说道:“你小子,就仗着自己身高长得好,有女人缘,不管在街上和校园里,就是在食堂吃饭,那帮丫头蛋子,眼神都往你身上瞄,我站着你旁边就像空气。你说说,上哪讲理去?怎么的,小白脸就那么招女人喜欢啊?这小白脸的人,就是靠不住,这帮糊涂的丫头蛋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今天来了一个女的找你,先找到研究生楼,去了女生那边,然后再问我们这里,现在还在寝室里等你呢,好像是姓张吧,我就顺嘴问了一句,没往心里去,走这一路上有点忘了,不过和连姐长得有些像,一样地漂亮,区别是……”
李一鸣听催宏宾,那故意给他啰哩啰嗦,讲了一大堆,当听到姓张,和像连怀枝时,知道是张静找上门了。起身对催宏宾说道:
“放了一堆屁,终于放出味了!”说完在催宏宾的骂声送行中,离开了实验室,奔寝室而来。
李一鸣为了让父母快点回家,扯谎说与张静分手了,他想跟张静好好谈一谈。如果是真没有什么办法,让张静被父母接受,也只好两人分手。父母应该前天就回去了,李一鸣要送父母去火车站,父母没同意。这两天,李一鸣也没有约张静,因为他还在犹豫,怎么跟张静说,他甚至还想努力一把,找张静商量一下,编个什么理由,替张静在父母面前,把张静过去的事情给解释一下。
张静看李一鸣这些日子,没有给张静单位打电话找她,约她出来,更没有去她朋友那间屋子找她,张静主动来学校找他来了吧。
李一鸣现在知道,他与张静第一次约会,两人发生关系的房子,是张静一个好姐妹的。这个好姐妹的父亲,是市公安局的一个领导。张静因为什么事情,帮过她这个好姐妹,协助公安局,为这个好姐妹洗刷了罪名,使这个好姐妹,在父亲的运作下,从一个全省都重视的案件中,得以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张静这个姐妹,一般在家里住着,父亲为她要的这所房子,通常都空着。所以也放了一把钥匙,在张静手上,张静可以随便去哪里住。为此,惹得李一鸣说了很多风凉话。这也难怪,李一鸣家一大帮人,挤在那个小套间房子里,单位分房子,由于女孩不算人口,总是排不上分房资格。就这样,李一鸣家,在纺织厂家属院,还算住房条件中等的呢。
李一鸣急匆匆赶回到宿舍,推寝室门进入,果真是张静坐在那等着他。
李一鸣兴冲冲过来,想拥抱张静,但被张静一把推开,李一鸣一怔,再看张静脸色阴沉,眉间带着怒气。李一鸣不明就里,问张静道:
“怎么了,看上去你很不高兴的样子?”
张静阴沉沉地说道:“你父母过来了,不是吗?”
李一鸣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静道:“他们坚决不同意咱俩的关系,要咱俩断了,你也是这个意思吧?”
李一鸣道:“他们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正准备,找你商量怎么办吗?”
张静道:“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去找我了?只让你妈去说就完了?”
李一鸣问道:“我妈妈去找过你了,什么时候?”
张静道:“你还装,不是你让去的吗?你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让我瞧不起你!你手拿开,别碰我!我脏、我贱,配不上你这个研究生,行了吧?那你当初,干嘛要主动给我写信?现在让你妈妈来羞辱我,含沙射影说我是贱人。我原来的事,也没有隐瞒过你。你现在看不上我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黑牡丹还从没有赖上过谁。但谁想耍我,没门!我不管他大学生研究生的,我照样收拾他!”
李一鸣也生了气,你张静这种兴师问罪的样子,我不与你计较也就罢了,你还口口声声来威胁我,我怕你威胁吗?李一鸣对张静说道:
“我整个过程,也没有任何隐瞒你的,跟你约会的当天,我就对你说过:由于你长得像连怀枝,我才给你写的信。接触上了,我认为你不错,才一直跟你交往。我们的关系,我一直没有跟家里说,这一点,我也告诉了你。我家里知道了,不同意也很正常。至于我妈妈去找你,这事我不知道,你要想继续交往,我们就好好商量,下一步怎么办;你若不想交往下去,随你怎么办。有一点你得记住,不许你、不允任何人来威胁我,我从来不怕威胁。”
张静冷笑道:“我长得像你以前的马子,才是你找我的原因。难怪你和你妈、你们全家那么瞧不起我!你原来的马子好,但是人家不要你了,睡在你讨厌人的床上了,你骑不着人家啦!也就是我来收留你吧。”
李一鸣也怒了,对着张静吼道:“我跟你说过多次了,别老是:马子、马子的,我听着不舒服,连怀枝也不是你们那样的人。谈恋爱是两情相悦,我堂堂研究生用得着你来收留,你算哪根葱!”
张静也暴怒地说道:“觉得你原来马子好啦,我算哪根葱是吧?那你找她搞破鞋去啊,你找我这根葱干什么!说她大马子你就受不了啦?那有你这种尿性的人,自己马子叫别人抢跑了,一个屁都不敢放;我愿意给你当马子,倒贴让你随便骑,你倒好,耍歪心思来踹我,不敢像个男人,堂堂正正来说,我都看出来了,那个自称你妈的二人,和你一点也不像,真是你妈,也肯定是从垃圾箱把你捡回……”
“闭嘴!”张静那些污言秽语,李一鸣实在听不下去,吼道:“你滚,咱俩结束了,我就是看不上你,要跟你分手!你滚出去!”
张静怔怔地看着李一鸣,咬牙切齿地说道:“姓李的,你想好了,我黑牡丹可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我给你两天时间来找我!”随后张静拉门出去,走在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对李一鸣说道:“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等你两天。”
李一鸣冲着她背影吼道:“不用两天,现在你想做啥就去做啥!”
黑牡丹张静走了,李一鸣陷入了沉思。
李一鸣想到,他与张静,仅仅是人生的一段小插曲,俩人根本就不是同路人,不可能走到一起去。如果早晚要分手,早分手,可能比晚分手好。想到这里,李一鸣释然了,出了一口长气,张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么是谁,去找的张静呢?是自己的母亲吗?张静说两个人去的,那么是谁陪母亲去的,是二姐夫的姨吗?李一鸣和母亲,本来长得就不像,倒是和父亲,长得比较像,张静的话挺好笑。
四天过去,李一鸣也没有等到,张静做什么事情,李一鸣也懒得给父母打电话,不是李一鸣不想问父母,而是觉得打电话,必须打到父母的工作单位,李一鸣也不想让自己的事情,传的满城风雨,闹得尽人皆知。
第五天,机械系孙主任,正在办公室里看着学校的文件,这个文件,是周副校长签署的,也就是与孙主任竞争副校长,胜出的原化工系主任那位。孙主任尽管对周副校长不太感冒,但形势比强,人家现在是副校长,位置在哪儿,正好管着他。
孙主任看完文件,把它放它,回味文件后面深层意思时,门被推开了。
孙主任对没有敲门,就破门而入的催宏宾,不满地看了一眼,还没等孙主任说话,催宏宾就结结巴巴地说道:
“孙主任,刚…刚才…李一鸣被…被警察抓走了!”
孙主任大为不解,安慰催宏宾道:“别着急,慢慢说,李一鸣在哪儿,被警察抓走的?都穿警察服装了吗?”
催宏宾稍稍镇静了一些,做了两次深呼吸说道:“在实验室,我和李一鸣二人在做实验,进来三个,不,进来四个人,三个穿警察服,一个没穿警察制服。进门就喊谁是李一鸣,一鸣答应,他们就给一鸣带走了。我跟着出来,看到他们正把一鸣,往一辆面包车上推,一鸣手把着车门,喊着:你们为什么抓我,不想上车,被那群人,掐着脖子,连打带拽,给塞进车里,拉走了。”
孙主任听到此,大惊失色,在学生面前,还要极力保持冷静。很快,孙主任真得就冷静了下来。
警察一般情况,不会自己到校园里,进行执法抓人,何况找到了实验室。必须有学校保卫科的人领路;没有直接带上手铐,一般也不是什么暴力性案件吧。想到此,孙主任拿起电话,拨通了学校保卫科:
“喂,童科长吗?你们保卫科谁领的警察,到我们实验室,把李一鸣抓走了?”
给警察领路的,正是电话那边,学校保卫科童科长,也就是催宏宾看到的,唯一没穿警察制服的人。童科长干咳了两声,说道:
“你是孙主任吧?是市局刑警队的,李副队长过来办案,把那个叫、叫李什么的……”
孙主任不等他说完,就又问道:“李一鸣犯了什么罪?”
童科长回答道:“据说犯了流氓强奸罪。”
孙主任听到这里,心里有了一点底,这一段时间,年青人搞对象,当男方不愿意时,女方有不少以此威胁男方的。但真正警察抓人判刑的,好像并不多。孙主任又一想,这也不对,像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派出所负责,怎么由市刑警大队出面,这里应该有问题。于是,孙主任说道:
“他们抓人,出示了必要的手续了吗,逮捕证什么的,你看到了吗?”自从七九年刑法出来后,大家都知道警察抓人要出示手续,还要本人签字,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可以随意把人带走了。
童科长毕竟这方面接触较多,这个副队长,他虽然不是十分熟,但也相互认识,也知道对方,深得局长的信任,他也想巴结人家。这次李副队长找他带路,也没有向他出示任何手续。童科长对孙主任这个老资格系主任,还是想尊重的,于是便说道:
“我倒没有看到,他们出示什么手续,应该还没到逮捕这一步吧,现在应该还是首先问话,收集证据阶段。”童科长说得,是多少年来,公安派出所一贯的做法,是多年来公安人员的习惯。
孙主任抓住对方的漏洞,首先发难说道:“有这么问话收集证据的吗?对学生掐脖子、拳打脚踢,从学校把人带走,就不需要手续吗?”
童科长道:“瞎说,人家李队长他们,还是守纪律的,我没有看见,他们殴打我们同学!”
孙主任在这一点,倒是相信催宏宾的话,马上反驳道:“你没看到吗?那为什么现场的同学,还有站在窗户跟前,那么多同学都看到了,掐脖子,扭胳膊,打到车上,难道这不叫殴打吗?我不是吓唬你,童科长,现在同学们都群情激愤,真要是闹到上街游行的地步,你要负责啊,你没有看到他们的抓人手续,就领着公安局抓走同学。”
童科长一听负责任的话,就不干了,反击说道:“孙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人是公安局抓得,教育学生、管理学生是你们系里的责任。我想公安局,不会随便就抓人吧?是不是你们教育学生方面,出现了问题?”
孙主任说道:“现在是你们领着来抓得人,没有出示任何手续,引起了同学们的愤怒,你现在又不能说明具体的原因,使我们系里,无法给同学们做工作,如果同学们闹到街上,这责任,当然得由你们来负,不行就找校长书记去评评理!”说完,孙主任不等童科再说什么,撂下了电话。
这面童科长气不打一处来,也撂下电话,冲电话机骂了起来:“操你妈的,老不死的东西,倚老卖老,什么玩意儿!”
骂归骂,还真要了解详细内容,自己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对孙主任无所谓,在校长书记面前,可不是好事。想到此,童科长拿起电话,拨了李队长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问明找谁,和对方是谁后,说了句:“稍等。”
过了一会回话道:“对不起,李队长正在办案,不能接电话。”然后就挂断了。
这面童科长气得,又大骂起了李副大队长。
话分两头,在童科长联系刑警队时,孙主任对催宏宾说道:
“我估计,小李就是谈恋爱、找对象不注意,叫女方给粘上了。你和他一个寝室吧,没有看出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催宏宾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回答孙主任的话说道:“我们两个,都忙各自的实验。不过前几天,有一个女孩来学校找李一鸣,是我来实验室,把一鸣喊回去的。听说一鸣和那个女孩,在寝室里还吵了起来,都没有听清楚他们吵什么,但肯定是挺激烈的。那个女孩长得有点像连怀枝。”
李一鸣和连怀枝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后来连怀枝又和史础升结婚,也请过孙主任,孙主任借口有事,没有去。孙主任对自己三个得意学生,引发的三角恋爱,很不满意,尤其是对连怀枝,他认为,主要责任在连怀枝身上。从催宏宾的介绍,孙主任能猜到个大概,孙主任认为,李一鸣问题,应该不会太大,应该是把女孩睡了,又想把人家甩掉。但这种事情,如果扣上了强奸的帽子,那事情就大了。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事情,向不利方向发展,只要咬住了谈恋爱、双方自愿,就没有什么事情。
孙主任脑袋瓜子转了转,对催宏宾暗示到:“你有小李家联系方式吧,这个事情,如果没有人为小李在外面周旋,或许他要吃亏的啊!”
当第二天,李一鸣父母从老家,再次赶到省城,见了孙主任,把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孙主任听后,孙主任直说李一鸣糊涂。
孙主任拿起电话,拔通了佟校长办公室:“校长啊,公安局没有出示任何手续,就在童科长带领下,把我系的研究生李一鸣,给抓走了,我问童科长,他一问三不知,现在李一鸣的家长,到学校问我要人,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好答复家长,不然家长要去找校领导,我怎么能让这些事情,去烦校长呢,是吧?”
电话那头,一把手佟校长说道:“这件事情,老童昨天向我汇报时,我就批评了他,我们学校,不能阻止公安局带走同学,但应该把事情,大概了解清楚,也要维护我们同学的正当权益。不能在同学们中,产生对抗情绪。老孙啊,要疏导同学们的情绪。至于这个被带走的同学,我叫童科长协助你,和你一起去,把情况了解清楚,跟家长讲清楚。另外,对我们的同学,也应该加强爱情观念教育,别相处两天就想着上床,都像什么样子啦!”
孙主任和童科长来到市公安局,知道了李一鸣整个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过表现。
事情开始是张静的闺蜜,找到市公安局作领导的父亲,叙说了张静对象黄了,张静非常难过,想让父亲动用公安局的人,吓唬一下李一鸣,让李一鸣回心转意,如果李一鸣,执意要与张静分手,就以强奸或流氓行为,收拾李一鸣,为张静出气。父亲觉得女儿是孩子气,不答应也不理她,但架不住女儿一再要求,父亲就给女儿讲其中的道理:现在社会上有这么干的,尤其是公安人员的家属及亲戚,但也要分对谁。如果对一般社会上青年,或许管用;对社会渣子,和对优秀的年轻人,不会有好效果的。社会渣子,他们见到的多,粑粑事情也多,一收拾就老实,一转身他们还是老样子,再说啦,谁非要赖上他们呢,?这种人躲他都来不及!优秀的青年人,粑粑事情少,除非是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他强奸和耍流氓,不然好抓不好办。再说了,赖上以后,不长时间又离婚,两败俱伤。
女儿对爸爸说道:“张静处的对象,你别看是个研究生,刚刚二十岁出头,准确地说二十岁半,嘻嘻,小屁孩子,一吓唬他,准保又回张静被窝里,喊妈妈去,哈哈。”
爸爸道:“大姑娘说话,要注意一些。嗯,张静不是比你还大吗?怎么找个这么小的?”
女儿道:“是那小子主动找张静的,要不静姐,怎么这么难过呢,哭了好几场了,你就帮帮她吧!好歹静姐帮我那么大忙。楼下李叔的侄女,就是男的要黄,李叔把那男的抓起来,教育一番,现在不都结婚要生孩子啦,李叔都能做,你比李叔官大那么多,还……”
爸爸道:“你李叔是刑警队的,可以直接去抓人!你要真想帮张静,可以去找李叔,问有什么办法,应该怎么做。”
女儿高兴了,知道这是爸爸同意了,下一步,就应该是李叔叔出面了。可当她找到楼下李叔叔时,李叔叔确跟她皱着双眉,一脸难办的样子。最后李叔叔开口说道:
“闺女,现在不比以前,在刑法没出来之前,许多事情都好办,现在,一年比一年抓得紧了。我要做这事,也要点理由。这样吧,叔给你出个主意。那个张什么?对张静,不是妇联、团委和街道树的典型吗?让他们谁来找一下我,看看力度怎样,能办的话,叔帮你这个恩人的帮。”
张静找到妇联,把过程一说,妇联一听,对李一鸣非常不满意。我们树立的典型,我们的成绩,不能让你小子给毁了,起码要给这小子点教训。既然张静自己都找好人了,这个顺水人情当然做得。往常有类似的事情,都是当事人不好意思对外说,不好意思去寻求妇联的帮助,现在张静不在乎脸面,妇联当然可以出面,也显示我们做的工作。
张静没有找团市委,是团市委听到消息,主动介入其中的。
李一鸣坚决不服,即使是被揍也咬着牙,说张静主动要求,和他发生性关系。他在连怀枝身上有体验,不愿意、即使不激烈反抗,他的感觉也大不一样,何况张静从来没有不愿意过。
孙主任的到来,使李一鸣少受了不少苦。孙主任打心里,瞧不起公安局这帮人,平时对同学们和颜悦色,但在公安局,孙主任老学究的酸劲上来了,扯着嗓门、咬文嚼字,跟公安局人辩论着,说着公安局人员,不按规章办事。平常有人被公安局抓了去,家属都不敢与公安局起争执,怕对被抓人员不利,怕被报复。可孙主任不是家属,没有家属的顾虑,孙主任更是打着单位的名头,一旁的童科长,由于被校长给批评了,再加也生李队副的气,便不多说,偶尔还给孙主任烧一把火。
公安局的人,本来跟孙主任打着官腔,向外撵孙主任,以为这个主任,不过是来走走过场,有意把李一鸣说的十恶不赦,没想到这一下,就露了馅。因为孙主任从七八届入校不久,就注意到这个岁数小、英语特好的学生,更在研究生考试排名第一后,孙主任特别注意了李一鸣,除了对他和连怀枝——同时入取的研究生,之间理不清、扯不断的关系,表示不满外,没有任何,不喜欢李一鸣的地方。他根本不相信李一鸣会有什么问题。
孙主任咬住抓人要手续,说强奸要证据,否则立即放人。孙主任扬言:光放人还不算完,要带着李一鸣去找市长,找市委书记“评评理”。
公安局这时感到难办了,李一鸣那边,又拿不下口供,张静这边,也拿不出证据。虽然说李一鸣写了一封信,但那信,更像一篇优秀报上文章的读后感,没有任何引诱的意味。再加上张静比李一鸣大那么多,张静失足女青年,和许多男人发生性关系的事实,白纸黑字写在那。叫孙主任一搅和,更向是张静诱骗思想单纯、不谙世事的李一鸣,而后倒打一耙。张静想与李一鸣和好,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公安局现在,见拿不下李一鸣的口供,就向后退,把妇联和团市委推向前面,让孙主任找妇联去,是妇联联系的公安局,抓得人。孙主任才不上公安局的当,坚持公安局是执法单位,是公安局抓的人,现在人也关在公安局。
李一鸣父母,在长沉市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催宏宾安慰着李家父母,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不疼不庠的安慰话:
“从孙主任他们得到的情况来看,几方扛着了。公安局现在,承受的压力最大,它急着解套,开始就没有按程序来,现在骑虎难下,如果市里,给公安局施加点压力,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李一鸣母亲道:“我们上哪认识市里的人去哦。原来认识的连怀枝,家里有点能耐,现在这样,人家还能管咱家小鸣吗?”
催宏宾道:“如果胡话华在这,就好了,她家可都是高干,上通中央,他们几个,还一直在一起打篮球,一鸣有时还和胡话华两人打乒乓球。但她现在远在西疆啊!”
“一鸣可咋办呀!”李一鸣母亲犯愁地说着。
催宏宾说道:“大学跟一鸣一班的,冷心州家是长沉的,好像是父母也在市政府工作,要不找一找他?他们原来关系最好了。”
一句提醒梦中人。大伙开始,翻找李一鸣的电话本,但没有找到电话本,不知道李一鸣夹在什么地方,或许是带在身上,一起进了公安局。
还是催宏宾帮忙,第二天从孙主任办公室,催宏宾给连怀枝家去了个电,说想找冷心州,连怀枝把冷心州家电话,给了催宏宾。
星期六晚上,冷心州一家人正在吃饭,李一鸣母亲,打来了电话。
听完李一鸣母亲的哭诉,冷心州很吃惊。催宏宾又拿过电话,讲了一通,冷心州明白了。以现在的形势,只要李一鸣不松口,公安局是弄不出什么证据的,加上学校的出面,照理李一鸣问题不大
今天姐姐、姐夫带着小外甥回家,弟弟考上外省大学不在家。妈妈刚才抱着外孙去别的屋里走动,好让冷慧兰安心吃饭,只听了个头尾,就问冷心州道:
“什么事情?头里是个女人声,我还以为是晓晓打来的呢,现在是个男的声。”
冷心州道:“前面是李一鸣妈妈,后面男的是催宏宾,也是工大同学,二班的,现在和李一鸣一同读研。”然后,冷心州把事情详细复说一遍,看着父母说道:“能不能帮一帮李一鸣,或者是打听打听消息,让李一鸣父母放心?”
话音刚落,冷心州姐夫就开腔说道:“团市委我可以打听到消息,但办不了什么事,认识的人只是小沙了米子,胆还小。”
“那也行了!”冷心州也没有指望,这个满脑子生意经的姐夫,能办什么大事情,他知道爸爸在公安局,有很好的关系,妈妈现在的计生委,与妇联更是人员互通,经常往来。冷心州开口说道:
“爸,能不能找找公安的人,让李一鸣快点出来,在里面时间长了,保不准让人屈打成招呢。”
冷心州父亲皱着眉头说道:“我星期一可以打个电话,不过你们年轻人,不但找对象要慎重,就是和什么人来往,都应该特别注意,不能什么样人都交往。尤其是你,小州,我一直说你,不能过早谈恋爱,还是学生阶段,心智都不成熟,李一鸣不就是个教训吗,今天看这个好,明天看那个……”
“行了,行了,小州找得这个就不错!州啊,晓晓明天还过来吃饭吧?”妈妈打断爸爸对冷心州的教训,把话题岔开了。
冷心州道:“她没说不来,就是正常来呗!妈,你也帮一鸣向市妇联,了解了解情况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一鸣。”冷心州直接给妈妈布置上了任务。
妈妈说道:“你对别人的事情,怎么这么关心?”然后又对爸爸:“晓晓的工作,你也要上点心。就让儿媳妇,在那烟熏火燎的工厂里呆着吗? ”
爸爸说道:“什么烟熏火燎呀,她是在工厂的技术处设计室,跟我们下面的城建设计院一样,只是偶尔要下工地上。城建设计院,也要去现场施工服务啊。”
妈妈道:“那可差多了,反正我看晓晓那就是工厂。”
爸爸说道:“我已经跟城建院张院长说好,接收没问题,关键是机械厂那边放人。”
妈妈道:“这不是废话吗,现在大学生那不要?张院长这不是顺水人情吗?他要真想办事,就得主动联系机械厂,跟人家交换条件……”
爸爸说道:“还用你讲,这些我知道,关键我们与机械厂,不是一个系统,联系少。”
妈妈又对冷心州说道:“你下个月,也够岁数了,要不先登记啦,上次和晓晓家人见面时,她妈妈也说过……”
冷心州打断妈妈说话道:“你说得啥呀,两个将够岁数就结婚,不让人家笑话啊?再说对你影响也不好嘛,你一个搞计划生育的,儿子还早婚,嘻嘻。”
妈妈道:“不用管这些,结婚,承诺先不要孩子就没事。唉,我是怕晓晓跑了,漂亮女大学生,多少人盯着呢!真要让别人撬走了,你哭去吧。”
冷心州打趣到:“你对你儿子,怎么这么没信心啊,好歹我还是研究生呢。别跑题了,说帮一鸣吧,我最好的同学喔,妈?”
“行,我也要星期一,才能联系人家。明天你也可以早点去接晓晓,两人出外玩,中午回来吃饭。”妈妈答应了,但还是忘不了温晓的话题。
姐夫在一旁凑趣说道:“州要拿出点专劲,要把晓晓牢牢地粘住。光'生米做成了熟饭'还不行,要趁热打铁。这一点要像我学,当时,我就把生米做成了熟饭之后……哎呦!”
冷慧兰吃完饭,过来想从母亲手中接孩子喂奶,见丈夫嘴上要跑火车,从后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最后,不知道是哪方面,起了主要作用,或是综合因素,起了作用,李一鸣没有被起诉放了出来。有一点肯定是起了作用:张静也不是,非要把李一鸣送入监狱。她也知道,她与李一鸣差距太大,不是一路人,只是感情上不能接受,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接受。
最后,只有团市委还不依不饶,非要严厉处理李一鸣不可。什么新时期大学生、研究生的败类,道德败坏的典型;资产阶级爱情观、恋爱观的充分表现;此风在青年学生中不可长,如果不严肃处理,将给青年学生,起到一个极坏的榜样云云。几家部门,有一个共同观点,就是李一鸣,破坏了各方树立起,失足女青年转变榜样——张静的形象。
最后,对李一鸣的处理是:取消研究生学籍,按本科毕业生再分配。
冷心州对团市委,为什么这么揪着李一鸣不放,非要致他于死地,而百思不解。从姐夫那得到的信息是:团市委副书记王波单,坚持并坚决,要求长沉工业大学处理李一鸣。这个王副书记,原来是高校自治联合会的头头。冷心州联想到,长沉工大,后来进入长沉高治联的是史础升。
想到此,冷心州打了个寒颤,紧锁眉头,嘴里默念道:“团市委,团市委,可能是他捣的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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