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望向林和晨,他正舉著那朵剛插在口袋的玫瑰,那花莖對著茉雪的頸。
在短短的一秒裡,花莖裡的針頭隨著花莖上的刺移動伸到了茉雪的頸裡。
那瞬間,茉雪在眼神錯過他臉龐時,恍惚是看到她最熟悉的人又再次戴上了那個她不熟悉的白色威尼斯面具,變得冷酷無情,變成一個她不認識的人。
那一下插得快而狠,玫瑰花冠上的豔紅花瓣搖搖欲墜,卻依然沒有掉落。
「求求你,千萬不要動,不要跟我做對抗。」林和晨雖然話顫抖著,拿著玫瑰花的手卻沒抖過。
林和晨也許預想過茉雪會掙扎,要是茉雪亂動,他那針位置動了可就危險了。所以到了房門前還故意聊多了點話降低茉雪的注意力,就讓茉雪反應不過來,果不其然成功了。
茉雪只是感覺到自己頸一陣麻,頭上面的傷突然一點也不痛了,緊接著就是一陣頭暈目眩,手腳也完全沒力推開林和晨。
「對不起茉雪,但這關不關都是一樣的,你沒有做錯,頂多做錯的就是我......」林和晨仍嘗試解釋。
「對不起茉雪,你不應該相信我的......你沒告訴我生日,我卻自己猜出來了。你跟我說剛過了,我就想到會不會是十月。然後妲莉婭跟我說你被擄走的那段時間,金妍正剛好就說過那是你的生日......沒想到真的是你。」
「這是我想到唯一一個可以補救的方法,只有這麽做起碼我們這五百人能活著,起碼我們人類可以存活一部分,起碼我們能繼續生存,再修補我們的關係。」
「我真的很愛你......」林和晨說到這裡,自己也不禁落下兩行淚,連忙用手抹了抹。
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矛盾非常,但也的確是實話。
林和晨鬆開了玫瑰花之後,趕緊扶著她到她床頭那電箱前,那電箱掛著當初林和晨送她的威尼斯面具,面具底下正好就是瞳孔辨識的螢幕。
林和晨趕緊推開那面具,用力地把茉雪的臉按到那螢幕前。他只想著自己要在茉雪閉上眼睛之前過這瞳孔辨識,無論茉雪怎麼尖叫喊痛,他也沒停過,也沒顧忌過她的舊傷。
林和晨的眼淚也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說完全不心痛是假的,但他知道他必須要做。也許這就是他的身體裡的獸性吧,要做的事可是會不擇手段的完成。
最後,電箱的門開了,茉雪的麻醉針也開始起效了。
被林和晨放下的茉雪無力地攤在床上,掙扎時流的眼淚順著兩行淚痕滑落。
林和晨打開那威廉整天掛在口上的1011機房,對準上面亮著紅燈的幾個總電制按了下去。那幾個燈隨即滅了,林和晨也接著打了一通電話給威廉讓他們趕緊維修。
「對不起,茉雪,有些事情我的確應該跟你解釋還有溝通,但是同時我有責任讓你抱著希望活著——儘管這是個騙案。」
茉雪側著頭,再也沒聽到他的話。
但林和晨還是依然說著——正因為她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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