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借一步說話吧。」金南鎮看見五六雙水靈靈的眼睛注視著他們兩人,而他們兩人又在聊一些他們不懂的話題。一想到這裡,金南鎮便覺得不怎麼妥當。
他看了看茉雪,然後走到了大堂裡面的其中一個角落,剛好就在後樓梯間的旁邊。
那離長椅有一兩米之遙,不是太遠,但這距離總算夠消磨那些孩子的好奇心。
「老師,請問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金南鎮的開場白算是彬彬有禮,他像個懵懂無知的少年,向老師請教著問題,「該不是火警吧?」
「就是火警。」茉雪不想透露太多給金南鎮,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火警會有這麼多浴血的死傷者?那是什麼怪火啊!」金南鎮的話語寸寸逼近,還帶著酸言酸語,恍惚打破沙鍋也要問到底。
「金南鎮……」茉雪略帶怒氣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但她馬上想到她這樣的語氣真的和金妍正沒什麼差別,於是便馬上緩和了自己的語氣,「你很想知道,但對不起,我不能透露太多。」
「火警聲響起的時候,你馬上就安排了我們離開課室。火警聲雖然在二十三分響起,但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火警發生在何處,火警可以發生在居住大樓的任何一處——按理說我們應該留在原地,先看火警發生地點,但你卻在火警聲響起的那個瞬間就決意離開課室,恍惚是能預知火警就發生在離我們不遠的L區一樣。請問老師,這是為何?」
想不到看似斯文的金南鎮在跟她熟絡了之後,也是開始囂張了起來。不過,他也沒說錯,這事情的確乍看之下也覺得很蹺蹊。她也的確差點犯錯,在訊息發出之前便差點走到了大堂。要是被閉路電視看到的話,她和夏洛特就有點難解釋了。幸好,她懸崖勒馬,在走到大堂之前停了下來,看到火警位置的訊息才繼續走到樓梯間。
茉雪扶了扶額頭,還在想解釋的詞藻,「這事情不是你想像中這麼簡單。」
「你是怕我會跟姊姊說吧?放心,我跟全世界人說,我也不會跟她說。」
「不是……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了。」茉雪對這個好奇少年有點無奈。
此時,他們緊靠著的後樓梯門卻突然冒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頭。
那是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孩,皮膚無比白皙,就像冰天雪地出來的娃娃一樣。
茉雪記得,這女孩好像曾經在醫療室附近出現。
她用手背敲了敲樓梯門上的玻璃片,舉出了一個「okay」的手勢,不等她反應過來,接著又一股煙地往身後的樓梯衝了下去。
茉雪疑惑了一稍,卻意識到這應該是林和晨派過來通風報信的自己人,不能被閉路電視捕捉到身影,只能待在門後傳遞訊號,身上很可能還有別的任務,故此也不能久留。
「老師啊……你事前就知道今天會發生火警?所以說……到底現在發生了什麼?」金南鎮挑眉,再次質問,「為什麼我們會突然沒辦法在群組裡聊天?」
金南鎮還有絕大部分的居民都還不知道中東人的事情,大家都被老教授蒙在鼓裡了,就連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都還是懵懂無知。
「我們都不是該管這件事情的人,我不是,你更加不是。」茉雪語氣十分強硬。
金南鎮想了想,既然茉雪不願意說,他繼續逼問也只是為了滿足他內心的一點點的好奇心。如此,還是不要繼續問下去,傷害兩人之間的關係好了。
正當兩人之間氣氛鬧得很僵的時候,金妍美卻從長椅那邊半跑半撲地過了來,「哥哥,我們在這裡等著什麼?」
「剛才教室附近著火了,我們來這邊避一避。你們再等等,好不好?你們再玩玩。」金南鎮蹲在地上,以達到跟他妹妹同樣的高度。他又摸了摸金妍美烏黑的頭髮,臉龐上勾勒出一個淺淡的笑意。
「好……我們差一個人玩躲迷藏,哥哥你也要來!」茉雪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金妍美手裏還拿著頭頂縫了幾針的玩偶兔。
「蛤,我嗎?我會很容易被發現吧。」金南鎮苦笑道。他這樣的身高,在小孩子之間應該像是巨人吧。
「哥哥要來玩!」爛漫的笑容、童稚的笑聲,一點也看不出眾人是剛從火警聲逃出來,甚至有點像是剛到遊樂場的一群孩子。恰好,他們走到E區的時候便沒有任何一點火警聲了,給他們的感覺就是一片歌舞昇平,結果那群孩子把火警都拋諸腦後。
他們秉持著「能玩就先玩」的大道理,無論在任何場合,能玩就絕不放過。
茉雪見狀也不想制止了,畢竟他們在這裡玩著還算是安全,分散一下他們注意力,讓他們不要好奇現況還比較有利她和夏洛特兩人。
「好好好……陪你玩。」轉眼間,金南鎮就被他妹妹拉了過去,往走廊的方向走。
但這個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從他獲得手機那天到現在,手機只響過兩次。平時發訊息都不會響,但單是今天便響了兩次。第一次是剛發生火警的時候,系統通知火警位置。
而第二次……竟是把第一次的消息徹底推翻,完全顛覆大家的想像。
系統傳送的消息說在L、M、N區發生了嚴重的傳染病傳播,而剛才的火警鐘聲,是有人嘗試逃離那些隔離區域製造混亂而成的。訊息裡還嚴厲警告所有居民,一個月內不能前往這三個區域。
金南鎮、夏洛特同時看得一頭霧水,面面相覷。就連茉雪也摸不透老教授這次又是哪招穩定民心的玩意。
「這又是哪個故事……」茉雪獨自對著牆壁咕噥道。
但無論老教授如何掩飾,茉雪心中清楚,屬於冷凍庫的苦難才剛剛開始,但這,也是他們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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