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寢室門前依然是那麼人滿為患。
走廊上為了照明的蠟燭換了又換,清潔機器也無法駛近這個區域,於是一塊塊白色的蠟便凝在了地上無人清理,幾乎都混入了地毯的絨毛裡,剛才差點滑倒了進來送水的小侍衛,一個反應夠快迅速平衡過來,才沒有打翻給國王的水杯。
昨天衝突後完全未見情況有變,反而是王子親衛隊那邊的人越堆越多,堵起幾堵牆圍著內圈的國王親衛。
那十多個國王親衛也不是絕對頑固,一天下來就只剩一半了,進去國王的寢室裝模作樣的請示一下,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脱,離開那個如同人間煉獄的內圈了。
而繼續被圍著的一堆人不但已經絕食了24小時,也開始累得盤坐了下來,吃喝拉撒也全在眾目睽睽之下解決,只拿了幾張報紙和毛巾把那些發臭的排泄物包著。
這招反而挺奏效的,這臭味一出,王子親衛連忙退了幾尺,表示:你們瘋而已,別拖我們下水,我只是打份工,領三金條一個月,沒必要內卷如此吧。你連排泄物都使出了,我們退退便是。
王子親衛隊看這樣子應該是長期作戰了,便從不知哪裡搬來了幾張摺凳,讓他們的隊長——費薩爾坐著。費薩爾是個接近兩百磅的壯碩男人,坐上去那摺凳居然沒斷也是頗新奇了,只見他容光煥發,精神看來不錯。
「昨晚你們玩的不錯吧,今晚把我也加上吧。」其中一個穿著軍裝的矮子,好不容易擠到折凳旁就是為了跟費薩爾說上一句話,把他這個月的一半薪水——一塊半金條呈上。
在這裡,王子不在,克勞德不在,費薩爾就是土皇帝,自然有人來討好。
「好了好了,見你有誠意,今晚10號M06號房。」費薩爾毫不猶豫地就把金條收下,在摺凳下面還藏著七八條金條,都是今天早上別人送他的。
「今晚?今天呢?」那男的似乎有點心急,腦裡不斷浮現那女孩的側臉,都快忍不住了,轉個手又把剩下的半條金條遞給了費薩爾。
「行了行了,你喜歡吧,快去快去。」費薩爾還是照收不誤,心裡想著那女孩子還真是搖錢樹,他那些兄弟都不知道飢渴了多久了。
見威廉跟克勞德兩人來訪,費薩爾才連忙站了起來賣乖。克勞德是指揮官,威廉是工程師,兩個都得罪不得。
「請問……」費薩爾主動走前問克勞德來意。
「請示過殿下了,這是殿下手諭。」克勞德從口袋拿出一捲金燦燦的紙,差點把底下的那團寫著髒話的廢紙抽了出來。
他看見那廢紙團突然囅然一笑,轉過身不讓威廉看到之後,迅速把那紙攤平,放進了自己的錢包裡。
「這邊請,這邊請……那群不要臉,隨地大小便的不趕緊讓開?」費薩爾朝著內圈那群國王親衛呼喊道。
隨著這兩人走進內圈,正準備入內探訪之際,其中兩個戴著鍍金面具的國王親衛卻說要跟進去,必須看著國王不能被害,王子殿下進去探病的時候,他們也有在房門內看著的。
威廉看見這兩個如此盡忠職守的侍衛當然說無妨,克勞德便讓這兩人也一併進去,反正他沒做什麼虛心事。
威廉在門上敲了兩下才緩緩地推開門,在房內走過一條大概兩米長的走廊,先是看見玄關處木架上有一杯沒被喝過的水,之後才發現國王正站在床前伸展著手臂,接著又伸了個懶腰。
這——似乎跟他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啊。
「對不起,睡久了這個時候要起來做做運動,不然會弄假成真,有點後遺症就不好了。」國王看見威廉之後似乎連眉目都舒展了開來,一時間也忘了威廉是英國人,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克勞德,我不想再睡了。那孩子沒死,人贓也俱獲了,這鬧劇……也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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