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該殺了她就沒事了,不是嗎?你現在要繼位才跟我說把人全射殺,在公寓區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這麼殺伐決斷?」金妍正又把矛頭指向泰瑞,當初可是她建議直接把茉雪殺死的,是泰瑞說要留她一命當作籌碼,而老教授也順著他侄子,也沒想到幾個小時之後說要撤退的隊伍突然回頭攻入公寓區,電源被強行截斷。
守門的高壓電閘第一時間失效,軍隊又全數送往了居住大樓,整個公寓區幾乎是不攻自破。泰瑞最後還是堅持要把茉雪一同帶向居住大樓,結果自己卻在後道被俘虜了。金妍正也不知道泰瑞走了什麼狗屁運,林和晨竟心甘情願地把泰瑞放出來,結果就造成了他們兩人消磨的局面。
「你怪我?你當時不也是為了給自己的名聲報仇?覺得不是的話,不如你現在把她殺了。」泰瑞拿下了麥克風,一句狠話推過去揶揄金妍正。金妍正又怎麼會真的動手呢?
兩人還在內訌之際,站在門口的茉雪卻突然說了話。
「這個……我相信這只是個誤會,他們兩位實在是真的太擔心我了才會這麼做,是吧?」茉雪在冷凍庫基地活久了,也漸漸學會了金妍正那套噁心的話術。她笑著嘗試化解尷尬,但金妍正看來卻毫不領情,一把搶過泰瑞的麥克風。
「但對不起茉雪,繼位宣誓已經完成。泰瑞現在按冷凍庫律法第二條來說,已經是我們冷凍庫的總理。」金妍正走在泰瑞面前說道,還搬出了當初老教授編寫的冷凍庫律法,這也是他們最後一道防線了。沒能阻止茉雪進場,只能靠律法強行壓著,就希望台下的人全都遵循律法。
「喔?你認為是泰瑞先完成宣誓的嗎?我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唸了一次宣誓誓詞了,你要不要親自下來聽一下?看時間的話,應該比台上的這位還早吧,我身邊五十位居民也可以作證。」茉雪心裡暗呼無聊,宣誓前宣誓後也可以拿來做證據,這套思維簡直與教室裡面的小孩子搶凳子無異。她要是喜歡,讓葛萊迪絲唸一次宣誓誓詞,莫非葛萊迪絲也能繼位?
「泰瑞是老教授的親人,老教授在臨終之前親口宣布傳位給他的侄子,當我們的總理。」金妍正發現用律法說不過去,便把老教授扯出來,反正死無對證。
「那你要問問看『我們』覺得誰才是總理。我這裡還有老教授生前留下的記憶硬碟,他把記憶都全都存在了這裡。」茉雪剛才來到大禮堂之前,還經過了老教授在居住大樓的辦公室,跟老教授的秘書詩諾見過一次面,秘書把硬碟放到了她手上,算是幫了她一大忙。
居民們大多都看過之前老教授決定繼承人的短片,裡面說得清清楚楚地就是傳位於她,現在又多了硬碟做佐證。一時間居民們便都走到了茉雪那邊,以表支持,只剩下三四十個受過金妍正恩惠的怕開罪她而不敢輕舉妄動。
金妍正見此也只可以幫忙圓場了,往後退了幾步。
泰瑞用苦苦哀求的眼神望著金妍正求她繼續,金妍正卻知道再下去場面會很難看,這一仗絕對是茉雪贏了。
「我們……還有一招是吧?」泰瑞回頭,低頭望著大禮堂的地板若有所思,那地板明明沒有寫字,卻如天書告訴了他們最後一招。
他們最終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得不到,便摧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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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妍正不服氣地把她帶到了老教授的辦公室,全程臉如鐵青,害茉雪也不敢說話了。
老教授位於居住大樓的辦公室其實是臨時徵用了E區的畫廊而改造,只是放了從101室搬過來了一些重要設備,但還是畫廊的格局。辦公桌前掛著一幅星夜和蒙羅麗莎,都是從各國拿回來的真品,從此保護在冷凍庫基地裡,留下以前的人類曾經存活過的不爭歷史。
牆壁用了歐式古典的玫瑰花紋,漫著一股玫瑰芳香,就連桌面也擺了三朵真玫瑰。
即使過了剛才大禮堂的那關,她還是有點難以想像,從今天開始,她就是這裡的新主人。
老教授恍惚還坐在搖椅上,對著她呢喃。
「而你,是凝聚巴別塔的人。你,是這裏未來的主人。」
但這裡根本不是巴別塔。
這裡不過是個權力鬥爭的修羅場。
坐在那椅子上,就真的能管治冷凍庫了嗎?老教授留給她的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爛攤子——公寓區和H-N區落入中東人手上、威廉不再歸順老教授權力……
她不過是換了個位置,繼續做兩邊之間的磨心而已。
茉雪對著這畫廊怔了一怔,金妍正也準備關上門就走了,她才回過神來記得自己剛才想問金妍正什麼。
「對了,金妍正,老教授他在?」茉雪試探性地用韓語問道,根據茉雪的不正式調查,對於普通人來說,短期內轉換語言比較容易不經意說出真話。尤其茉雪聽過金妍正每次說上韓語的時候,幾乎都是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例如與金南鎮吵架又或者罵著金妍美。
「茉雪小姐,你是說你想要那條屍體嗎?」金妍正回頭望過茉雪,談及這樣的話題,此時的微笑更顯陰森。
雖然茉雪不是法醫,看了也沒什麼用,但畢竟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也不知道那條屍體在哪,他侄子陪他走過最後一程的,你……去問問吧。」金妍正難得暗嘆了一聲,看語氣也不像是刻意瞞著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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