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人建了關住一億人的冷凍庫 - #234 Recover-毒解（下）

#234 Recover-毒解（下）

May 12,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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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麗婭......你有學過這個嗎？」辛克萊特別用了一句俄語來說。跟妲麗婭相處久了，幾句俄語日常對話他還是會的。

他接著在紙上寫了一串文字遞給妲麗婭，妲麗婭臉色驟變，本來蒼白的臉色又變得薄如蟬翼，見不到一點血色。

這正是她家鄉名產啊......

妲麗婭想也沒想過當年她醫學系尚未畢業，在俄羅斯的醫院做過幾個月的實習都沒遇過這......來到冷凍庫基地反而給她遇上了。

她國家的獨裁者最喜歡用神經毒劑殺人了，殺反對派領袖，殺不受政黨控制的寡頭，到了七八年前這招數用得太多，容易給人看穿手腳，獨裁國家這才沒繼續用這生化武器。

「我......我們有解毒劑嗎？」

「一般醫療室不會有，但是我記得Wanheda有講過，所有不見得光的東西......他都有放在某個急救箱後面那層，有毒說不定也有解毒的。

妲麗婭看著看著眼前的少年，總覺得她好像在哪裡見過，於是重新打起十二分精神，攀上走下地找林和晨所說的急救箱是哪一個。

「不......你是說那個急救箱嗎？後面沒有解毒的。沒有......一個都沒有。」妲麗婭矍然停下手腳。

「為什麼？」辛克萊問道。

「全都被盜了。」

「你不記得了嗎？有一次，老教授的姪子來了我們醫療室，拿著鑰匙自己闖進來。當時醫療室只剩下你女朋友卡塔尼娜，她不認得泰瑞，以為拿著鑰匙是Wanheda的人就放了他進來。他除了拿走差點給國王下的那瓶慢性毒，怕自己有天也會被下毒，所以把所有解藥都一併拿走了。」妲麗婭的聲線越發低沉，臉如死灰地道出這殘酷的事實。

「沒......沒有？」辛克萊不信，扔下手頭上的東西去翻，卻發現三個月前他們在冷凍庫基地開展新生活時候的藥瓶，現在已經沒了大半。那片騰出的藥瓶空白，辛克萊多希望是一排排的藥瓶，可惜偏偏就是如此被抽空，留下這麼的一塊空洞，在無數的奢想和假設中，堆疊出一潭陰鬱的沼澤，杜絕了他們身為醫者想拯救無辜者的希望。

他們一路走來殺的人比救的人多，身為人類的篩選者，有時候他們也覺得自己比起白衣天使，更像是死神。

進來冷凍庫基地以後，他們多多少少以為塵埃落定了，無止盡的殺戮結束了，暗自許願要重新執行醫生的天職。

那些在戰役裡面受傷的中東士兵，他們沒有一刻把他們沒有登記在冷凍庫戶口名簿裡面的偷渡者。他們為他們自己的國家賣命，而辛克萊他們作為醫者，也把這些士兵當作平等的人類，能救就救。

對醫者而言，盡力而為總是能舒緩心裡的痛和不安，盡力了，責任在天，不在自己。

但現在，他們卻沒辦法盡力......

辛克萊自知神經毒劑唯一完全解毒方式就是解毒劑，減緩癲癇、抽蓄的藥物只能短暫延長救治時間，儘管如此，他還是把所有能用上的藥物帶到了妲麗婭面前。

「我......我去找泰瑞。」辛克萊交代妲麗婭先看好金南鎮，但金南鎮此時已經完全失去知覺了。

「辛克萊，來不及了吧......」

「來得及，一定還來得及！」辛克萊不想放棄希望，他在L區見到這男孩太多次，不想這男孩就這麼撐不下去。

「門口還有幾十支槍當路障，你能活著出去嗎？」妲麗婭眼裡噙著銀瑩的淚花，卻不由得地說出了事實。

「Wanheda說過的電車難題，你當時的選擇是什麼？我們都選擇了避開自己，撞向另外一個無辜的人，因為我們覺得留著我們自己的命，能創造比一條人命更大的價值。

「我們從第一場篩選，努力活到現在，難道你開始忘了嗎？」

我們每個人都有罪，犯著生存的罪。

辛克萊依然沒有停下往外跑的腳步，不消三秒就穿上防彈衣，久經訓練的他敏捷地給子彈上膛。

「我們呢？我們能撐多久？糧食沒有了，外面的軍隊越來越多，我們子彈也快耗完了。」

「那你也得問過Wanheda才能出去！」妲麗婭喊道，想要叫住辛克萊。兩人的對話從普通溝通，變成了互相嘶吼，夏洛特聽見也氣消膽奪，坐在醫療室另外一面隔山觀虎鬥罷了。

「還問？來不及了。」

來不及，的確來不及。

就在辛克萊打開醫療室玻璃門的剎那。

「——嗶。」

那是心跳停止的聲音。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我很抱歉。」

辛克萊雙膝下跪，跪在那個不復回來的少年床邊。

他多希望他能盡力，可惜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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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Recover-毒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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