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人建了關住一億人的冷凍庫 - #101 Process-茶

#101 Process-茶

Nov 4,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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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怪我那天沒幫你一把吧。」老教授隨手拎起一杯投出陣陣幽香的茶，整理了一下喉嚨。

想不到他這個美國人也會喝茶，也不知道他從哪得來這東方人的東西。

金妍正納悶著茶的事情，便瞄向了那桌上的簇新茶杯。那杯邊滿綴小巧茜紅玫瑰，白底紅花金邊。杯底的瓷碟來頭匪淺，淺藍色的淡靄在一片象牙白中若隱若現，似輕靈冰雪，又像碧蝶空中翩韆。

這分明就是英式的茶，但她盤算著這時間，說下午茶也還早得很……

據老教授的習慣，平常該是喝咖啡的，這茶出現得實在稀奇。但看到那沙發上剛被拆封的墨綠色禮盒，剛好能放進一套茶具，就連上面的塑膠袋都還沒有拆個完整，她思忖再三，估量是個新禮物，於是又覺得不稀奇了。

「怎麼了？你是在生氣嗎？生氣我自己跑掉了嗎？」老教授看她眼光迷離，便繼續追問。

「沒……沒有。這……本來就是我的家事，也不應該讓你來操心。」金妍正猶豫片刻，心底話欲言又止，姍姍答道。

「沒有生氣就好，送你個東西。」老教授也沒有再糾結在金南鎮當天的話，沒有責難，語氣異常平靜，就像是意料之中一般。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掌大的遙控器，摩挲了片刻，看見遙控器上有一個格子黯淡了下來，心中有點驚異，但又像沒看到一般，隨即把遙控器交到金妍正手裏。

那遙控器的螢幕上佈滿密密麻麻的格子，唯獨中間有一格突兀的熄了，不像是故障，卻是道不出的奇怪。

老教授剛剛應該是有注意到的，但竟然沒有多作解釋，她便不好問。

「這是……？」金妍正向老教授投向了震詫的目光。

「先給你這個遙控器，下次……下次便告訴你他們在哪。」老教授露出了不厚道的笑容，送出了東西，笑得卻像是收到了瑰鑠的珍寶。

這遙控器是給金妍正的一個謎題，送人東西，他卻不解釋用途，要受贈者自己先猜猜。

這正是他琢磨人心的方法，多年如斯，未曾變更。

「話說回來，那件事情，你做得怎樣了？」老教授悠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平靜的氣息、隨性的坐姿，讓人一點都看不出老態龍鍾的他是在談一些世界大事，更看不出他掌管的冷凍庫此時正處於危急存亡之秋。

站在對面的金妍正卻心中自喜著，老教授總算是在她面前卸下那威嚴和尊榮了。

也就是說，她和老教授之間的距離終於變近了，這可是老教授開始信任她的預兆。

但正當她打算匯報她的調查結果時，她卻稍稍猶豫了。

她絕對不是不敢說，也不是沒有調查清楚。

而是，她要仔細想想，講完這調查結果之後的延伸問題。

例如，好端端的人，怎麼會在冷凍櫃裡面憑空消失？這算是誰的鍋？

「不見了？」沙發上的老教授率先打破沉默，主動森然問道。

「是的。」金妍正一句簡單的答道，不敢再發一言，只怕老教授會動怒。

因為她知道，這是老教授其中一個制衡中東人的籌碼。失去了這個彌足輕重的砝碼，要扳回一局，就得拿出別的秘密工具了。

101號房中此刻杳然無聲，哪怕是平時最常聽見的老教授倒水聲也銷聲匿跡。空氣中沒有奏著任何音樂，凝結的氛圍中也尋覓不到任何破碎、隱約的節奏，但偏偏是這樣，才像是暴風雨的前夕，狂暴前的寧靜，狂想曲前的休止符。

寂靜，卻最令人心悸不安，就像是渺遠的那天，暗忽的公寓區會議室，聽不見、卻恍惚存在的槍聲。

但這次，沒有玻璃杯破裂的聲音，沒有老人的暴怒，也沒有讓人直冒冷汗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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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Process-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