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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础升连续两天,都没有见到孙潞潞,是他不敢与孙潞潞见面。史础升躲避着去院办,不去和少去孙潞潞经常去的地方。他想去找齐大山,从小车司机班休息室门口,走了两个来回,史础升都没有看到齐大山在屋里。史础升又不敢去那儿次数太多,因为孙潞潞院办也在那楼内,在小车司机休息室的楼上。
过完春节,没到元宵,史础升就回了学校,孙潞潞和齐大山之间的事情,史础升也懒得关心了。
让史础升百思不解的是:自从把孙潞潞到花园宾馆那天开始,一向对他友善的冬梅,开始冷淡史础升。一开学,冬梅根本不理史础升了。
史础升甚至想,这个冬梅,或许是齐大山派来,专门让他放弃孙潞潞的“间谍”。史础升想,最有可能,是与孙潞潞或与齐大山熟悉的人,在冬梅那里嚼了舌头。其实,史础升还有一点没有想到,就是冬梅那天,看到了他和孙潞潞在一起。
前文说到,冬家在长沉市有亲戚,那天冬梅想去亲戚家,需要坐两趟公交车。坐在两箱公交车,后箱窗边的冬梅,被公交车急刹车闪了个趔趄,随后听到售票员那骂人话,冬梅向窗外看时,见到史础升正抱着孙潞潞。
女孩再无心,男生总缠在身边,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何况这么多人,来找她说史础升的事。
冬梅在前面公交站点,下车往回走,她想看看,史础升和这个女孩,到底什么关系。这个女孩,冬梅敢肯定,在学校见过,但想不起来是哪个系、哪一年级的同学。
冬梅往回走不远,就看到史础升拥着孙潞潞,走了过来。冬梅赶紧折返回身,到附近公交站点,装作在等公交车。
冬梅明明看到史础升,和那个姑娘是准备过马路,现在确是拐弯了,可见两人是散步。说冬梅对史础升一点没动心,也非事实。往往这些事情,对女孩来说,是最敏感的,她是不想过早,和史础升绑在一起,装作若无其事,装作不明白史础升的心意罢了。但她的行动,也有意给了史础升信心。否则,史础升不会这样上心,在孙父生病之前,就想离开孙潞潞,另觅冬梅。
下班时间,公交站点等车的人多,冬梅不显得独单和显眼,再加史础升心思,全在孙潞潞身上,全然没有发现冬梅。而冬梅却发现,史础升拥抱着孙潞潞,手还在大尺度地,抚摸孙潞潞——这绝对是一对恋人,关系很亲密,交往的时间还不会短!是自己误会了史础升,自己一直自作多情了?还是史础升,就是一个滥情之人?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冬梅,跟踪史础升和孙潞潞。最后,冬梅发现,两人进了花园宾馆,并且直接奔客房。
冬梅在6010房门外,站了好一会,彻底相信了同学们传言,对史础升的印象,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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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史础升听说孙主任病了,下课后,史础升想去看看孙主任,冤家路窄,迎面碰到了孙潞潞,躲开是来不及了。
一个多月未见,孙潞潞明显消瘦许多,史础升迎上前,装作异常悲壮的样子,首先压低了声音,向孙潞潞问候道:
“潞潞,你最近好吗?我一直……”
孙潞潞两眼注视史础升,没有停下脚步,同样压低着声音说道:“史础升,你不是个男人!”
史础升呆呆地杵在原地,看着孙潞潞的背景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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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暑假回来,同学们都感觉到了轻松愉快。大学第四个年头,同学们早已适应了大学生活,感到大学生活枯燥无味的,也看到了毕业的署光。相对来说,专业课,好像是比基础课要轻松些,尽管专业课,想得高分不容易,但比基础课要想保证及格,是容易得太多了。
胡话华这个假期,没在旅吉市呆多少天,因为呆在那个家里,感觉到冷冰冰的。爸爸胡士常,已经升任旅吉市市长,官升时间紧,胡话华能见到爸爸、与爸爸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好在强强哥哥,军校放假也回了家,胡话华感到最近的亲人,也就只剩下了强强哥。一奶同胞,动乱年代相依为命。那时,是幼小的胡话华,唯一完全信任和依靠。强强哥一句“小妹别怕,有哥哥我呢!”哪怕强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都会给胡话华几天的力量,可以驱散胡话华心里,集下的多日阴霾。
但是,强强在旅吉家里,仅呆了不到十天就走了,他除了要去北京看爷爷外,在北京他还要去干妈家,也就是上官家。强强和官亚雷,还保持着经常联系,完全不像同父异母哥哥胡建国,那样义愤填膺,无条件站在妹妹一边。强强哥哥,完全融入那些二代子弟之中了,与那帮人几乎三天两头联系,这次在北京,也准备呆十来天。为了与这些人联系方便,强强甚至想住在上官家几天,因为官亚雷也放假,回到了北京。这事,胡话华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强强最后,也只答应妹妹,不在上官家住,但与官亚雷保持来往。理由也很简单:胡家与上官家是世交,有着生死友谊,两家关系不会断,他与官亚雷保持着关系,是延续两家的情谊,更何况,在那个年代,上官家还照顾过他们兄妹俩。
胡话华感觉到,他们兄妹俩的感情,正在疏远,或她正在失去强强哥哥!胡话华知道,强强正在建立,属于他自己的生活方式,等到强强结婚之后,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她与强强哥哥的关系,会怎么样呢?胡话华心里充满了焦虑。
和强强哥一起,到北京看了爷爷后,胡话华回到了学校,因为她接到干妈——白副校长的电话,白副校长调走了,去上海一所大学,任副校长。她爱人那个化工研究院,离上海很近。白副校长要调走这件事,白淑裳早就跟胡话华说了,但胡话华没有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
胡话华匆匆赶回学校,把包往寝室一放,就来到了学校招待所。敲门一进去,见屋里到处堆着书籍,白淑裳正捧着一本书在看呢。看到胡话华进来,放下手中的书说道:
“瞧你这孩子,怎么马上就跑回来了?”
胡话华说道:“调令这么快就下来了,我以为还要等一段时间呢。我回来祝贺干妈夫妻团聚,顺便帮干妈收拾东西!”
白副校长哈哈大笑,说道:“要说收拾东西,我可是最能磨蹭的了!你看,我还没收拾几分钟,刚拿起这本书,就想起这里面的一个观点,好像是有点问题,这不,拿这书又看了两小时。唉,像我这样收拾东西,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呢!”
胡话华说道:“干妈继续看书吧好了,东西我来收拾。”
白副校长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不收拾了,咱娘俩吃饭去!想吃什么?是满族菜还是朝鲜族?”
胡话华说道:“大热得天,吃碗冷面就行了!”
白副校长说道:“那咱们就去平壤饭店,吃米肠、辣白菜和大酱汤。不去朝鲜第一城,那个第一城以狗肉为主,你又不吃狗肉。”
胡话华笑着说道:“我原来一直吃狗肉来着,后来住在上官家,他家邻居养了一条黄狗,名叫嘟嘟,跟我可好了,我经常带着嘟嘟玩,嘟嘟也天天来找我。每当我从外面回来,嘟嘟都要过来,抱着我腿撒娇,后来嘟嘟丢了,应该被人偷走吃肉了,我难过哭了好几天!”
“那个大院里不是有警卫吗,外人还敢进来?”白副校长不解地问道。
胡话华答道:“是文革武斗时期,连大院里都分派了,那有人管?再说了,也不一定就是外面进来人干的。”
白副校长说道:“我家那位,也不吃狗肉,还反对我吃,说吃狗肉是陋习,是人类不文明的表现,他从国外回来,也接受了这种观念。给他说得,我现在基本也不吃狗肉了。哈哈!照顾你们两个的情绪,今后,我也绝不吃狗肉了!”
母女两人边说边向饭店走去。
胡话华在家里、甚至在上官家,养成了食不言的习惯,吃饭时很少说话;但白淑裳不是这样,把吃饭时间,当成交往、甚至是谈工作的时间了。虽然白淑裳出身书香世家,但从小就叛逆的她,根本不受传统礼教的约束。
白淑裳问胡话华道:“你北京去过了吗?”
胡话华回答道:“放假先去的北京,在那住了四个夜上。家里强哥回来了,所以呆了十来天,和强强一起,又去了北京,住了二天。”
白淑裳听胡话华说话,感觉到她不太愿意在家呆着,想问鲁茶花现在对她怎样,但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白淑裳问道:
“你爸爸工作很忙吧?”
胡话华道:“嗯,是的,现在回家的时间更晚,有时到下面考察,还住在县里,更别说去省里,北京,外地开会了。”
白副校长说道:“这也难怪,被文革搞得千疮百孔的经济,才恢复几年的时间,沉疴痼疾,积重难返啊!老胡刚当市长,听说掣肘的势力,还不小呢!算了,老胡就知道忙工作,冷落了这么好的女儿。让他忙他的去吧,你跟干妈走吧!你叔还跟我说呢,什么时候,把华华叫家里住一段时间,这次愿意去干妈家住不?”
胡话华高兴道:“当然愿意啦!我也打算这次陪干妈过去,看路上,能不能帮干妈拿个东西,做个什么事情。”
白副校长说道:“东西都由学校给托运,咱娘俩什么都不带,中途下来,登一趟泰山,拜一拜孔老夫子。上一次,我还是二十年前,登上泰山的呢!”
胡话华更高兴了,惊喜说道:“太好了,我还没有爬过泰山呢!呀——”胡话华像个孩子,手舞足蹈。
胡话华说道:“往后,我就和干妈在一起生活!”
白淑裳笑了,“别说傻话,你结婚后,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事业,等你叔走后,我也各地走一走,走不动了,就去养老院。”
“干妈两口子,一定长命百岁的!”
就这样,胡话华与干妈其乐融融,呆在一起一晃就是半个月。这段时间,胡话华与占金昔通过几次电话,占金昔热情、急切地邀请胡话华,去西卅玩,并告诉胡话华家里又分了新房,来西卅玩就住在他家,地方够大。这一点胡话华相信,晨曦机械公司,是国家三线建设的重点军工厂,开始时只重视生产,忽视生活。优先生产,是我们建设的主线条,现在开始生产生活同步,大力补偿生活设施建设。
胡话华与干妈商量后,决定去占金昔家看一看。另一方面,干妈白淑裳副校长,从刚上班的情况,很快进入了正常工作状态,下班回家的时间,也不断向后延迟。胡话华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临走前,白淑裳的爱人、国家著名化工专家古叔叔——新任的化工研究院总工程师,问胡话华:愿不愿意考他们研究院的研究生,并告诉胡话华考试的科目,推荐了几本教材,和这方面的专着。对毕业以后的去向,胡话华还真没有想好,目前也没有考研究生的打算。
去晨曦机械公司,火车到这里专门有一站,原来的地名,现在已经不用了,有了一个新地名,叫朝晨市。机械厂和钢铁公司,两单位名称各用了一个字。后来,这地方又发现了铝矿,多了一个铝合金公司。
胡话华一出车站,就看到了占金昔。
来到西卅省,特别是到了朝晨市,胡话华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山区。原来胡话华见到的山区,包括当兵时,部队野营拉练的大山,与这里一比,小巫都不算,只一个词:不值一提。
有占金昔全天候的陪同,还有不同于北京和旅吉的粗犷的、看不完的风景,暑假很快就要过去了。
胡话华在占家,受到了热情接待。这里有直达北京的火车。胡话华给在北京的胡建国打了个电话,让哥哥帮买了一张北京到旅吉的飞机票,占楚渠又帮胡话华,买了一张从朝晨市到北京的卧铺票。
胡话华临行前一天,占金昔带胡话华,爬上了可以鸟瞰朝晨市的高峰,两人气喘吁吁、兴致盎然。胡话华确实有点喜欢这里,很别致的大山深处的城市。但对这样,单独的城市的建立,有点看法,认为这样人为搬迁工厂,建立城市,从经济上是不合算的,不符合经济规律,得不偿失。占金昔持相反的观点,认为对人烟稀少地方的开发,像这种建立可依托城市,是一种好方法。这样的城市,就像大桥的桥墩一样,可以带动、辐射偏远地区经济发展,还举了巴西和澳大利亚迁都的例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互相借鉴对方的观点,也互相补充对方的漏洞,谈得不亦乐乎。山顶风大,占金昔搂着胡话华,站在上风处为胡话华挡着风。最后风吹得两人实在是受不了,不得不向下走了一段距离。
原本,胡话华还不想与占金昔明确关系,这次过来,也只想看一看,玩一玩。她对占金昔,还有一点点顾虑,感到占金昔有一种深藏着的、叫人捉摸不透的潜质,不像冷心州,让人一眼可以看到心底。
胡话华也说不好,占金昔这种没有暴露出的潜质,对她来说,是优点还是缺点。
冷心州和李一鸣,只要接触上,看一看他们的眼睛,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眼神清澈透明,让人觉得放心。
胡话华理智上,想再与占金昔保持点距离,但架不住占金昔紧追不放,不给胡话华一点喘息时间。胡话华最终“投降”了,想着人无完人,占金昔对人藏三分的性格,也不一定对他的妻子,就是坏事。当占金昔知道胡话华在上海,就说她正好在南方,离得近,“顺”路来玩一玩,反复邀请她,让胡话华感觉盛情难却,便答应了,她也想看看,占金昔的家庭成员。
占金昔也感觉到,胡话华认可了他的家庭人员,便对胡话华,进入了身体接触的进攻了。
胡话华的防线一放松,两人的关系迅猛发展。对肌肤之亲,胡话华自然不会太抗拒。何况,占金昔比起冷心州,要守规矩得多,不像冷心州,直捣敏感部位的“接触”。
有时,胡话华自己反思,她迟迟不明确接受占金昔,是不是受了冷心州的影响?内心深处,还惦记着冷心州,被他那外表形象吸引,那形象对大多数女孩子,有太强的吸引力了。原来胡话华认为,自己是对占金昔,还有某种程度的不放心。
在山上避风处,胡话华问占金昔道:“放假这段时间,你与冷心州通过电话没有?”
占金昔说道:“刚回到家时,我给他打过一次,你来这里的前两天,他给我来过电话,都没说什么事。”
胡话华说道:“那阵子,二年级刚开学时,咱们这一群人多活跃,在篮球场上真乍眼!”
占金昔道:“你也学会'乍眼'了,是入乡随俗,还是语言本身,具有的生命力?”
胡话华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言达意,用最少的用词,表达出最深邃的含义。”
占金昔道:“不和你争论了,今天咱俩争论的够多了!你那个漂亮的小尾巴呢,怎么很少跟着你了,你甩掉她了?”
胡话华知道,占金昔调侃她和温晓的关系。刚才还说不争论,话锋一转,又想要挑衅。胡话华说道:“你想她吗?我可没有能耐,为你牵线搭桥,是她不来找我了,保不准,她看上了哪个男生,她不算我的尾巴,我只能算她的绿叶。”
占金昔道:“别这么带有攻击性,好吗?我这一片绿叶,扶你一朵红花!我只是不明白,温晓对冷心州有意见,怎么和我们大家,都不往来了?我们和她不在一个班,不往来,也正常,怎么和你也疏远了?”
胡话华道:“你们都是跟着吃瓜落儿,冷心州在宿舍闹腾,那些话,是我告诉冷心州的。温晓把史础升到她家说得话,告诉我,我是想撮合他们俩人,就告诉冷心州,谁知冷心州,来了这么一手。他是太讨厌史础升了!最早是连姐,想撮合温晓和冷心州,我是跟进的。”
占金昔道:“我看史础升,并非那么让人讨厌,对史础升也应该一分为二。他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刻苦认真,做事严谨,缺点是有点自私。可谁没有自私的成份呢?只是程度有差别吧。”
胡话华道:“你说得都对,我想补充一点,史础升做事没有原则,只有利益算计,这一点是所有缺点之首。看透其人,就不可与之为伍,这样的人也走不远!”
占金昔略有所思。
胡话华又问道:“好像现在冷心州与李一鸣,也不经常在一起了,是吧?”
占金昔笑了,“是李一鸣没功夫理冷心州,现在李一鸣和连怀枝,两人形影相随,早把其他所有人排除在外了!”
胡话华感慨地说道:“连姐的成绩越来越好了,看来谈恋爱不耽误学习!”
占金昔道:“也说明爱的力量是伟大的!”说着楼过胡话华,两人缠绵缱绻、心头撞鹿。
正当两人调风弄月时,突然天空中传来闷雷炸响。两人惊呼:“不好,要下雨!”说吧,急匆匆向山下跑去。
占金昔想照顾胡话华,在前面引着路,遇到石头、裸露小沙石,山水冲的较深水沟时,都要提醒一下胡话华。后来占金昔发现,胡话华身手敏捷程度,并不次于他,再看胡话华,浑身散发着健康和活力。
当占金昔知道,前面路好走一些后,让胡话华走到了前面,他想欣赏胡话华那矫健身影,越看越喜欢。哼,那个冷心州,还说胡话华没胸没屁股,眼睛都不知道是怎么长得!这么诱人的身体,真得以后就会属于我占金昔了吗?
下山,两人的速度放不开,没等到山下,雨就落了下来。占金昔气得直叫唤:“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傍晚前后有雷阵雨,现在才几点啊,预报得太不准了!”
两人都知道,雷雨天不能在山上停留,不停地向山下跑,等到山下,衣服已经湿透了。胡话华气喘吁吁,对占金昔说道:“现在天气预报技术,往往都是大范围的区或,局部,尤其是山区,经常不准。”
占金昔附和说道:“是啊,经常天气预报说什么'局部地区雨量偏大''局部地区有冰雹',那要是有特殊行动,比如有军事上行动,必须要求准确就难办了。”
胡话华道:“部队都有自己的气象观测站,比如火箭发射都有气象部队,就连随师行动的多管火箭炮兵,都有自己的雷达气象车。”
两人在山脚下,实在没法走了,因为再往前,是一片开阔地,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两人就在山脚下,一棵茂密榕树下,再次紧紧拥抱在一起。这次搂抱,不光是为了肌肤之亲,更是为了互相温暖。
胡话华问占金昔,是否有考研究生的打算,并向占金昔介绍,白副校长的爱人古叔,和她说的,那个研究院招研究生之事。还听说,现在这些研究院所,可能都想搬回大城市。古叔他们的化工研究院,肯定要搬回上海了。
占金昔坦诚地向胡话华说道:“我不想考研究生了。”看了一眼胡话华,见她没有什么惊呀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也不想从事专业技术工作。”
胡话华笑着说道:“那你想干什么?读了四年大学,总不能说转行就转行,让专业白读了吧?”
占金昔道:“当然不能由着自己来啊,国家也不会允许的,四年培养一名大学生,要花费多少钱啊!但做管理工作,也需要技术!只是我不想陷在专业里打转转。”
胡话华明白占金昔的意思,笑着说道:“想当官呀?这种想法,在如今'科学的春天'里,有点标新立异拉。”
“好多人都有,”占金昔说道:“不说史础升,就是吴旺财都有这种想法,甚至包括李鼎,都说过,自己搞技术不够聪明。”
胡话华说道:“吴旺财这一年来与冷心州一直走得很近啊,知道冷心州有什么打算吗?他想不想考研究生?”
又是说到冷心州,占金昔早就看出,胡话华对冷心州,有一种惜爱的眼光,特别是第一年暑假,他们一群人,去连怀枝家玩、去了百怪山之后,冷心州说道胡话华,也不像以前那样,赞美一通,而是斟酌着用词。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劝占金昔对胡话华先下手为强了。占金昔明显感到,冷心州是喜欢上了胡话华,这也曾给占金昔,造成了非常强烈的紧迫感。
现在,自己即将抱得美人归。占金昔告诉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防犯美人得而复失。现在应该是转移话题,不能让胡话华总想着冷心州。于是,占金昔说道:
“没听冷心州说要考研究生。哎,你和白校长原来就认识吧,这次是住在白校长家吗?”
胡话华说道:“还记得第一次放寒假,你去北京时,骑得那辆自行车吗?它就是白校长的。当时和我们家是邻居,住东厢房。上次你们在部队,跟官亚雷他们打架,刚开始据说处理非常重,尤其是李一鸣。不得已,我找白校长,把整个过程,详细给她介绍了,据说在校务会上,正是白校长极力反对,才是你们这样的处理结果。”
胡话华没有对占金昔说,她认白淑裳干妈,她认为,现在还不是无保留,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占金昔的时候。
占金昔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史础升说,是你父亲出面找得白校长,好像是他听系里孙主任说的,没想到你自己,就把这事情办好了。你准备考那研究院的研究生吗?”
胡话华道:“我不想考研究生!说心里话,我不喜欢这个专业。当时之所以报这个专业,完全因为看重长沉工大,与军工企业的关系,是官亚雷母亲说,官亚雷可以到哪个基地,一直穿着军装。我在基地,可以不穿军装,搞技术工作。哼,我当时真幼稚。”
这个胡话华,不长时间,第二次提到官亚雷!占金昔想起军训时,官亚雷污辱胡话华那番话来,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水,浑身感觉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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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话华回到学校时,已经过了规定返校最后时间,她迟到了一天,原因是胡话华,等在北戴河开会的父亲回家。
父亲回家后,在父亲的书房,胡话华郑重其事,把她与占金昔处对象的事,告诉了胡士常。父亲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把占金昔名字,和晨曦机械制造公司,像是很随意地写在了纸上。然后父亲说道:
“我没有什么意见,新时代的青年人,婚姻大事,理应自己做主。你们俩人都是大学生,有知识,我想会处理好的。另外,上官家因素,你也不用考虑太多。”
胡话华听父亲的说话,也养成抓重点的习惯,这番话,头尾是重点,有两层含义:一是同意,二是不用管官亚雷和上官家。毕竟,到目前,还没有传出,官亚雷有正式未婚妻的消息,还是那个于倩倩,两人人依旧是不明不白。就像两人离婚后,谁先再婚,是吸引人们眼球的,尽管可能双方早就有了男伴、女伴。
在胡话华的心理,此刻才感到了幸福的甜蜜,有一种名花有主的感觉。但她心底里,又涌起丝丝情愫,这种感觉时隐时现。胡话华也恨自己不够坚定,她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冷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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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话华在学校看到,冷心州和温晓,与上学期都依然如故,借着回学校,带着一堆吃得东西,又招来温晓,甚至是主动讨好她,就像刚上学时,温晓粘着自己那样,跟着温晓一起出入。温晓表现得异常高兴,与胡话华的关系,又再次迅速回暖。但只要说道她与冷心州,温晓又变得左顾而言他,即不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好像对冷心州很有好感,就是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胡话华又让占金昔去劝冷心州,回馈的话是:
“冷心州没有问题,还是喜欢温晓,也找过温晓,但温晓对冷心州,是礼貌加冷淡。”
胡话华还是不死心,约出冷心州和温晓两人吃饭,连占金昔都没叫上。结果两人都来了,跟胡话华有说有笑,冷心州跟胡话华,还是如从前那样,搞点小小的恶作剧,但是冷心州和温晓之间,还是缺乏互动。胡话华有点灰心气泄了,加上现在占金昔那边,挤占了胡话华大部分闲暇时光。在冷心州和温晓关系上,胡话华也懒得分散精力了。一切还是那样,按照既定好的轨迹进行着。
都说大学同学之间谈恋爱,第四年就是可有可无的收尾时间,就好像体育比赛的垃圾时间一样,在那熬着到点。因为同学之间看上眼的,三年时间早就对上了。哥若有心,总能逢机遘会,妹若有意,早已目挑心招。
连怀枝和李一鸣的姐弟恋,早已不再是半遮半掩,而是不需要灯泡,不希望打扰的郎情妾意。占金昔和胡话华,也在低调中公开了雨意云情。
冷心州和吴旺财,变成了自习室的铁哥们。
温晓那让许多男生着迷的双眼,时不时在校园、食堂搜索着胡话华、甚至是占金昔的身影。原来她是胡话华的小尾巴,现在,成了同学们,找到胡话华和占金昔的导航播报台。谁要想找到胡话华,从图书馆的阅览室没找到,就来问温晓,温晓总能说出胡话华在哪,或是和占金昔两人去哪儿了。
史础升自从没有追到冬梅以后,好像也心灰意冷,没有再把目标瞄准其他人。
从齐大山那里,史础升知道,齐大山与孙潞潞,正在筹备结婚事项,婚房已经重新粉刷,正在打家具。依照孙潞潞妈妈建议,齐大山妈妈,找了孙家亲戚老家的许半仙,给推算了齐大山和孙潞潞,结婚登记日期和婚礼日期。齐大山最后对史础升说道:
“史哥,婚礼你一定要来哦,你可是我们的大媒人!”
史础升又问了一下,齐副书记的情况。齐副书记仍然称做齐副书记,只不过现在是阳口市市委副书记。从齐大山眉飞色舞的描述来看,史础升认为,齐大山并不太了解齐副书记现在的情况,也就没有兴趣与齐大山多聊了。
史础升找孙主任,请示学生会的工作,孙主任心情烦躁,对史础升说,叫他自己看着办,有时还左顾而言他,根本就不在状态。史础升大感意外,一打听才知道原委。
原来,齐副书记、白副校长调走之后,部里派来了一个副书记。副校长的位置,就由工业大学内部提拔顶替。按照资历、能力、学术建树,在几个大系,职能处中进行初选,还要民主评议。当然,学校主要领导的好恶,占了很大的比重,只不过这一条,在文件里没有,评议时不能明说,但是谁都知道。
最后,集中在机械系孙主任,化工系周主任两人之间,进行“决赛”。化工系的刘书记,平时与周主任好像水火不容,互相拆台与攻讦。可到了关键时刻,人家确是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不仅民主评议超棒,就是这段时间,化工系的工作,也做的风生水起,所有事情都井井有条;反观机械系,平常好像铁板一块,关键时刻捅刀子。说孙主任独断专行,不民主,说孙主任压制其他同志。尤其是张百舍,在白副主任等人挑唆下,联系个别违纪被处分的同学,考试不及格同学,联名向学校写信,要求撤换孙主任,说孙主任管理混乱,不关心同学等等。
化工系周主任那边,是团结向上推,机械系孙主任这边,是内哄向下拉,高下立判,使得按资历,学术建树,都领先的孙主任,在副校长提拔的比拼中,败下阵来。能在众多的候选人中,冲到最后的竞争者,都是领导中意的人,谁上也无所谓,这样周主任就作为副校长人选,上报到了部里待批准确认。
孙主任知道,那条所谓独断专行“罪状”,就是说他系主任兼系书记,白副主任想当书记的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这也不怪孙主任,是个别校领导,不喜欢白副主任工作中行事风格,还有认为白副主任,提得太快了。白副主任,是孙主任一手提上来的,自己所以占着书记的位置,也想给白副主任留着,以避免学校派进来人。结果变成了这样。孙主任别提多憋屈,但形式比人强,只得认了!
史础升听到这些,自己静静地想了一整天,想如果自己是孙主任,应该咋办,化工系的操作,无疑是正确的,关键时刻抛弃前嫌,团结一致。那么原来周主任和刘胖子,真得像表现得那样,不和睦吗?起码周、刘这种斗嘴,没有影响到工作。按孙主任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得罪白副主任是可能的,白副主任,也不是那种轻易就忘恩负义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些猫腻呢?史础升有个大胆猜测:周主任方面,或许跟白副主任做了某种交易!
想归想,要想验证,就不是史础升能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化工系周主任与孙主任形象差不多,都是不善玩弄权术的,是学究型人物,而化工系书记刘胖子,绝对是一个挟势弄权的人。
史础升想对孙主任,说出自己想到的,但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孙主任要想翻盘,几乎是没有可能,若化工系那帮人,知道自己给孙主任出谋划策,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好处,更何况,周主任马上就要变为周副校长了。
后来事情的发展,白副主任调到学生处任副处长,尽管级别没变,那可是让人羡慕的职位啊。因为学生处,直接管理着学生毕业分配。现今,直接决定学生一辈子命运。再后来,学生处老处长退休,白副处长顺利转正,去掉了“副”字。这些已经是史础升毕业以后的事情了,这里一并做一下交待。
张百舍,还是辅导员张百舍,他一直讨厌孙主任,理由很简单:就是孙主任,这个一介酸腐学究,总也瞧不上文化低的张百舍,甚至在系大会上,对张百舍不屑一顾。在白副主任两顿酒饭,和暗示指点之下,张百舍冲锋陷阵,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过从那以后,一直到孙主任退休,其日子更加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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