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細個嗰陣，成日都諗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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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世界各地足協嘅會長，十居其九都係由商人去擔任，而唔係一啲踢波踢得叻嘅人嚟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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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馬伊香保溫泉班主戶賀崎京一的豪宅坐落在澀川郊區，被幽靜山景與湖景包圍，不論來多少次，和賀壽一都總會感嘆此處優雅的景觀，以及其住宅內部的裝修與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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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嚟我慢慢大個，逐漸明白到，足球其實係一門生意：因為佢係呢個世界上最受歡迎嘅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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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各國足協會長嘅職責，就係要幫助嗰個國家嘅足球產業賺錢。或者準確啲嚟講，係要幫班管理層賺錢，然後所謂嘅統籌，亦都係一門巧立名目嘅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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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賀崎京一喝了口玻璃杯中的頂級琴酒，並用眼神示意面前的和賀壽一也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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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滴進些許檸檬汁，將上好琴酒的香味引出，和賀縱是個很少特意這樣享受生活的「粗人」，也能感覺到跟自己平時喝的那些劣質酒精有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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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彩嘅係，類似嘅事好少喺日本發生。」和賀將酒杯放回桌上，小心翼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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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唔係，日本一樣大把，黑暗時期好多，而家亦一樣有好多你睇到嘅、睇唔到嘅利益輸送同操作，只係動作無今次張元柱做得咁大。」戶賀崎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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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不過戶賀崎京一與張元柱有過少量商業來往，大概彼此都知道一些底細和手段，所以今次韓國關於余仁海的這宗新聞一出，他很快便看出了箇中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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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日本足協主席，同張元柱唔同，係一個純純正正嘅足球名宿，佢腦入面淨係得踢波，而且無從商經驗，所以組織以及出去同人交旋等等，其實表現唔係太好。」戶賀崎京一續說道。「太老實嘅人，注定唔會令一切變得太好，上限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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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講韓國足總個副會長，都係一個好普通嘅足球名宿，」和賀壽一答道。「仲以為喺佢幫助之下，韓國足總應該會……實事求是一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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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即係商業……所以有時候，」戶賀崎京一笑著小喝了一口酒。「都係一種政治角力，邊個地方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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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分鐘，首爾鐵塔追成2-2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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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係不愧係今季最受矚目嘅大戰，雙方互不相讓，比賽可以話係張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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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重新在中圈開始之前，兩邊主帥都不約而同地走到場邊招手示意球員靠近，顯然是各自都作出一些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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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說車賢奎表現是好是壞，實際上他也沒犯什麼錯，但顯而易見的是他確實無法凍結余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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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位。」郭白燦輕皺著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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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奉相慶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便回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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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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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場觀眾與旁述一樣發出驚嘆，因為明顯地看到奉相慶跑到車賢奎的位置，然後後者跑到右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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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北FC呢邊睇嚟係決定換奉相慶去左邊嚟Mark余仁海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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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咁樣換位，車賢奎肯定係會有啲……但無辦法，職業足球就係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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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本滄摸著那滿是鬚根的下巴，重新進入常見的球探模式。然而明明他倆走在這球場的聚光燈中央，洪本滄卻絲毫感覺不到其中的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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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數分鐘後，他便證實了自己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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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姜仲昊的指示下，余仁海也換回去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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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站在技術區的郭白燦與包廂內的趙英錫一樣，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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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球員可以頻繁換路，但防守球員不能，不然很容易便導致防線混亂。郭白燦甚至都不敢看向姜仲昊那個方向，因為他知道那個戴著眼鏡的死對頭肯定正竊竊私笑——不用多說，這個場面肯定才是姜仲昊最一開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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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刻意地避開奉相慶對余仁海來說不太好看，但反過來說刻意地避開余仁海，對車賢奎而言也是難看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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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唔使換人？」旁邊的助教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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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其他閘佢一樣用返呢招，一樣係搞到亂晒。」郭白燦搖搖頭。「兩害取其輕，叫奉相慶再轉多次，我寧願逼余仁海去返佢唔熟嘅右路，奉相慶都可以繼續喺右邊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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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丙碩留意到對手助教走到場邊以手勢指示了什麼，姜仲昊似乎已猜到發生什麼而完全沒有表示，但如郭白燦所猜想般，他嘴角邊隱約帶有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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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觀眾看起來或許沒那麼直觀，但從直播角度看，此刻的首爾世界盃競技場內彷如一幅奇異畫卷，四名邊路球員來回交叉地跑著，混亂得猶如街邊的業餘足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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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防守方終究是被動一面，這種幾乎可以用胡鬧來形容的換位方式，令全北FC的中後場一再陷入混亂，致使局勢徹底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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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邊傳失咗，鄭奎凡截到……傳嚟左邊尹仁壽，直線送落去畀宋石徹，壓住起腳！但係俾門將封到，首爾鐵塔再有一次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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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這時顯示出過去五分鐘的數據：首爾鐵塔控球率接近七成五，攻門次數是五比零，然後現在準備開第三次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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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場球迷的歌聲之中，趙英錫黑著臉地放下酒杯，改為拿起電話向張元柱發去短訊，他記得後者此前曾胸有成竹地表示，不管如何都會在這場比賽讓首爾鐵塔及余仁海一敗塗地，而且除了那段訪問外，還準備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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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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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微冷靜下來，暫時遏止住自己氣急敗壞的情緒，且嘗試用商人的角度來思考張元柱的行事風格，不出幾秒，慣常的商戰思維讓一個最顯而易見的方案清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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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喎，踢波……點解我無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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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奎凡斬出角球，然而高空戰是全北FC強項之一，因此儘管落點、位置與戰術都沒有失誤，首爾鐵塔的球員還是沒能在最近這三次角球中爭頂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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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奧登頂走，余仁海喺左邊禁區頂控定，但個位離龍門有少少遠，唔係佢慣常嘅射程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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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最接近他並迎上前的防守球員，正是奉相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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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比賽初段後，兩人再一次在球場上一對一正面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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