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人建了關住一億人的冷凍庫 - #41 Recall-莫與茉

#41 Recall-莫與茉

May 10,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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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被送到孤兒院之後，她有半個月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只是躲在自己的棉被裡看漫畫、小說。

那痛在心底的黑暗，讓她暗自許誓，要成為一個不像媽媽的人。

不能為明滅的愛情，放棄自己擁有的權力。

不能為一時之怒，意氣用事。

這個世界的人想要她變得如何，她便會是如何。

活著，她心裡想著她一定要活著。起碼一定要比母親痛恨的莫家活得長。

第一件事情，她以母親為誡，告訴自己不能輕易地去愛。

第二件事情，她告訴自己要演好自己的角色。

第三件事情，她把自己名字裡骯髒的姓氏——「莫」改走，反正那絕情的一家人沒當她母親是家人，自然也不會當她是家人。

但今天，她卻突然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

那聲音在暗黑的廚房中氤氳，留下一波波纏綿婉轉的迴聲。

「雪雪，你......長大了。」一把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在漆黑一團裡迴盪。陌生，是因為這已經消失了十多年的聲音。熟悉，又是因為這是她出生之後第一時間聽到的人聲。

她十多年來都沒有忘過這位孕育她的母親。就算在萬籟俱寂的晚上，偶爾，她還是會想起那個世界離她最近的聲音。

她偶爾會想起那短短的五年，有母親相伴的五年。那五年的記憶總是無比甜美，像是小時候媽媽買給她吃的蜜糖，又像是五顏六色的糖果，但轉瞬即逝，一口之後，便消失殆盡了。

這麼多年，她只想問兩句。

「你......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她知道，她受到了許多委屈。她被從小長大的父親離棄，最親的人，卻連簡單的援手都不肯伸出。

但她可以把她的女兒也帶走，帶到天國，而不是讓她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懷著怨恨地活著。

「你......為什麼要選擇愛？」

她五歲的女兒因為看到了「愛」的後果，便一輩子都不敢去愛。

如果她沒有因為懷孕離開公司，也許這世界上不會有茉雪，但她不會死。

一切也都不會發生，他們一家人有什麼詭計都只能爛在肚子裡。

這個世界，也不會多了這麼多的陰差陽錯、愛恨糾葛。

她摒棄了自己的前途，反而去追尋那虛無飄渺的愛情，結果把自己耗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茉雪拋出了兩個問題，卻等不到一個確切的回答。

她只是想要知道，為什麼她的母親會這樣的傻？

廚房的那頭，像是陷入了無比的靜寂。

與此同時，鐵黑色的門透不進一絲一毫的風，廚房也因此變得越來越悶熱，像個烤箱一樣。

茉雪等著等著，也從踱步的姿態變成了坐在廚房的地板上，手撥著些許的熱風，吹得她昏昏欲睡。

廚房的黑好像變成了一坨化開的墨水。在混沌的天地間，思緒變得越來越模糊。

茉雪的眼皮緩緩垂落，像是被加了千噸的重量，一時沉得無法反抗。

一雙熟悉的手撫摸著茉雪的臉龐，挑起她臉頰上的髮絲。

「我也許錯了，錯在執著，錯在早應放下的遲遲不放。但愛本身......沒有錯。」

「你有一天會明白的，你......會找一個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人......然後，你也會為他......付出一切。」

「我知道，你最後也是選擇了......去愛。」母親說到這裡，恍惚想到了女兒幸福的模樣，便滿意地勾起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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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Recall-莫與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