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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真的很擔心那夥軍人會衝進計程車裡,把我們僅剩的步槍奪走。
幸好,他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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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在搞什麼?」看似長官的排副緩緩地靠近我們,但仍保持著距離,握著手上那把手槍,質問我們。
這種衝鋒陷陣的事情本來應該是高位者不會做的事情,不過,其他人都用雙手架著步槍,只有他能夠輕鬆地移動腳步,
我跟黃秉憲啞口無言,畢竟被五把槍指著,滋味不大好受,何況不到五分鐘以內,才第一次得知被子彈在身體內攪著是什麼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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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綁架我!!!」女子再度強調,黃秉憲已經鬆開了原本扣住她的雙手。
看起來良善的軍人,這時我才仔細地看清楚他的容貌,但不曉得怎麼搞地,卻只注意他通紅的鼻子。
「這是怎麼回事?」紅鼻子這麼問了我,但我卻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排副,就早跟你說過這小子有問題。」惡質的青春痘軍人質疑了紅鼻子,「學弟,還有什麼回事?綁架啦,目無王法啦。」
「跟他無關,也跟那台計程車上的人沒有關係。我一人做事一人擔,我不認識他們。」黃秉憲急忙向排副這麼說,我想他知道誰能作主。
他試圖替我脫罪,我訝異他竟然沒將我們強帶走女子的理由開誠布公,但即便說出來也沒人相信。老實說,連我都不能理解他堅持把母子帶走的原因。
女子不斷吼著是黃秉憲殺了她的丈夫,把她的兒子給殺掉棄屍,更想把她帶走,不懷好心等等。但女子的模樣披頭散髮,鬼吼鬼叫,我懷疑那群軍人能聽懂多少。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排副也只能不斷地向女子這般喊話,所有人都巴望著他,但沒能搞清楚事實原貌,只好問我是不是如黃秉憲所說的,與他們毫無瓜葛。
黃秉憲向我使了眼色,要我照辦,但一時我也不知道怎樣的回答才能妥當,只好點頭。
女子這時候又忽然嚎叫了起來,又像是之前崩潰一般,吵著要見她的丈夫和兒子,但卻絕口不提女兒的事情,令人摸不著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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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媽的給我住嘴!」排副這時候心急,只好向女子罵著髒話,要她把事情說清楚,好讓他能夠憑斷該怎麼處理。
紅鼻子在一旁猛敲邊鼓,也要女子認清楚,到底是只有黃秉憲一個人意圖綁架她,還是我也參與其中。
女子將我猛拉過去,嘴裡還扯著那些什麼我們無端殺害她丈夫地無稽之談,好像絲毫忘記是活屍先攻擊了她的丈夫,而是黃秉憲莫名其妙地將她們攔下來,再惡性地殺害他和兒子。
這傢伙完全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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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認得我,一開始歪頭看著我,好像想說出個所以然,但一時又啞口無言
「這……我……」她顯得非常疑惑,不記得我朝她揮去的那一拳,還沒回答妥當卻又把轉身過去痛罵黃秉憲,這回還煽他巴掌。
眼見有點過火,其他人又沒有餘裕將她拉開,排副只好自己出馬,但女子卻是不斷將排副的安撫甩開,他露出為難的表情,也無能為力。
「這位小姐,妳要認清楚啊。這個小兄弟到底是不是他的同黨?」紅鼻子正替我說話,計程車裡卻傳出了一陣騷動,反而讓那群軍人嚇了一跳。排副比了手勢,要青春痘軍人過去查看。
騷動沒多久,左後座的車門被打了開來,我驚訝黃清文竟然會下車營救。但並非他,而是劉苡月,推測是擠過黃清文的身子才會造成那般騷動。她一出來就被青春痘軍人的槍口嚇著,見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一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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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連女子都轉頭過去,好像第一回看見我們所駕駛的那台計程車一般,難道她連我們差點迎頭撞上她們也都沒印象了嗎?
「這小妞也是同夥哦?」青春痘軍人輕浮地看著苡月,那表情著實令我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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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哪台車的?」排副這麼問我,我用餘光瞥了黃秉憲,他向我挑眉,眼見女子越來越瘋狂,也不把我當成是綁架幫兇,我想軍人們大概也沒法從她口中問個所以然,便順著撒謊。
「我……我本來是計程車的,剛好遇見了這……台黑色的車子,又聽見了你們的槍聲,才會下車被你們……開槍……開槍射中。沒多久,這台汽車差點撞上我們,只好又下車……那……看見這女的拿刀砍這男的,就把她拉開……」我自覺心虛還口吃著,不過當我說到開槍射中那個部分,只見紅鼻子那般歉疚地表情。
排副聽了我說的話,先是想了一下,原本還試圖問女子是不是這般回事,但她卻盡嚷著黃秉憲的不是,完全聽不見排副的提問似的。
眼見根本無法跟她溝通,也懶地再費工夫,排副要紅鼻子放我走。
青春痘軍人極力抗議,我不曉得他對我的怒氣從何而來,這傢伙根本就是個無理份子,這般混亂的世界或許滿足了他內心的某種暴戾,在多年以後我這麼推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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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人放我一馬後,苡月衝過來抱了我,還流著兩排的眼淚,告訴我她差點以為我們就要死在他們的槍下。她似乎打算向軍人們問著黃秉憲怎麼辦,那時候我們身體剛分開,見到差點穿幫,我只好再把她拉了回來,強迫她再抱我一次,「不要問,先這樣。」
苡月一開始不能理解,但我推著她上車,她用著非常不能諒解地表情望著我,以為我就要此拋下黃秉憲,也只能用她能聽著的音量,不斷給她保證,「我會把他救回來的、我會把他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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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打算怎麼處理她們?」在把苡月送上車後,我這麼問了紅鼻子,那時候黃秉憲已經被軍人們給扭到車上,用著幾條綠色繩子綑住手腳。他們看似不放心地又回到了黑色房車一旁,現在女子坐在駕駛座上,但還拼命地自言自語。
紅鼻子告訴我他也不清楚,排副也沒告訴他,所以我只好再裝傻地問黃秉憲認罪沒有,是不是真的是他綁架了這對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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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承認,也沒否認,只說對那女的很抱歉。」我搞不懂黃秉憲的回覆,但我問,他會被送到哪裡去?這對母女會去哪裡。
「排副要我們暫時都把這一夥人送回軍營,丟給上層來決定該怎麼處理。」看來排副也挑了一個省力的解決方式。
「我們可以跟你們走嗎?我們這一車都是外地人,這裡路不熟,之前遇到的幾個避難所都毀了,聽說有個國小是避難所,可是怕去也是一樣情況。不曉得可不可以先讓我們跟著你們去軍營,讓我們知道路怎麼走,如果去避難所發生了同樣的情況,也能知道可以去哪裡求救。」紅鼻子面露難色,告訴我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應該……沒什麼關係吧?可是……可是可能沒辦法讓你們進來軍營住……因為……不過我還是幫你確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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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痘軍人押解著黃秉憲,雖然這傢伙看起來討厭,但排副都交待他較困難也較冒險的任務,或許也有一定的實力,否則排副不會這麼安排。
趁著紅鼻子跑回去詢問排副的空檔,我也繞回計程車,簡單地向他們解釋現在的狀況,但他們都不能理解,尤其是苡月,她不明白為什麼黃秉憲好心協助母女,想要送她們一程,但最後卻反倒被軍人誤會。
「因為表面上看起來就像是黃秉憲綁架她們沒錯。」
我這麼對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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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鼻子回來告訴我排副只嫌他煩,但再三向我強調絕對沒辦法讓我們進去軍營,至於理由是什麼連他都不願意多講,原本打算走回計程車上思考營救黃秉憲的對策,但見到他竟然走向黑色房車的駕駛座,急忙問他要做什麼。
「沒辦法,誰叫我菜。他們要我開車送這對母子去營區,她的樣子也不像可以開車,怕她們出事。」
我想起黑色房車內的那個小女孩,如果她告訴紅鼻子真相怎麼辦?我不知道她會怎麼述說關於她母親瘋狂的行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會告訴紅鼻子父親被活屍殺死的情景。
如果小女孩告訴紅鼻子,是我將她弟弟的屍體拋下,甚至朝她母親揮了一拳,我的謊言不就被拆穿了嗎?
搞不好紅鼻子會立刻通報他的長官,連我們也會變成瘋狂女子莫須有罪名的一份子。
這群狗屎大人揪著我跟黃秉憲,對她母親的瘋言瘋語無視,但卻獨漏那個小女孩,雖然反倒讓我們有用謊言欺瞞的機會,可是回頭想想確覺得有點諷刺。從沒人願意聽孩子的話,孩子的需求,大人們卻總是以自己的角度評判是非,只願相信自己能接受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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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開車這樣好嗎?女人看起來瘋瘋的,如果她搞不清楚狀況,也攻擊你那怎麼辦?我先跟你同車好了,等到你們把她們送走後,我再回去跟我的伙伴同車。」我提出了我的建議,假意擔心他,卻不曉得眼前這傢伙會不會採納。
他想了一下,還望了裡頭仍在自言自語地女子一眼。
「呃……你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只有我一個人……跟她共處一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雖然同是軍人,奉俊和致強都各有不同鮮明的個性,青春痘軍人則頑劣的令人可憎,但這個同樣穿著迷彩服的傢伙卻格外給人一種舒服地感覺。
「還有,我真的很謝謝你,你幫我說了兩次話,等於是救了我的命兩次。」這才想到始終沒跟他道謝,他羞赧地對我微笑,搔著頭,告訴我那是他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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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真是個好人,在活屍出現後的這麼多天以來,我訝異竟然還能讓我遇見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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