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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山秀傳醫院的鐵門拉了下來,窗戶全鎖了,更別說窗簾都全數拉上,無法一窺裡頭狀況。
「這根本行不通啊!」不難想像球棒男會這麼埋怨,他接著提議「我們把窗戶敲破好了。」但沒人附議。
「現在還不曉得裡頭狀況,最好別輕舉妄動,誰曉得會不會把裡面的活屍引出來。」奉俊立馬否決了他的建議。
球棒男低聲咒罵幾聲,還在對於奉俊毆他一拳而記仇。
「欸,先生怎麼稱呼啊?」許先生試圖向球棒男示好,雖然球棒男看似討人厭,但好歹也是新成員,不曉得多久以後才有辦法遇到下一批活人,或許還會一起相處好些日子。
「我姓鄭,不過朋友都叫我『阿油』」他這麼說。
真是個不意外的綽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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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油原本抗拒進入醫院躲避的決定,「你們傻了嗎?絕對不可以進去醫院!那些什麼骯髒病毒都是從醫院冒出來的,一大堆神經病!你們難道不知道病毒是從台北傳來的嗎?說不定全台灣同步感染也不一定!不然竹山的活屍怎麼會這麼多?」他與許先生爭辯著。
「不爽不要來,少在那裡抱怨。」奉俊走在前頭,往他惡狠狠一蹬。
經奉俊這麼一說後,阿油立刻閉嘴,看來只有奉俊治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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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急診室的那個路口怎麼樣?」許太太這麼問。
這兒急診室在哪?我問了其他人,畢竟我沒來過。
「我知道。」奉俊回答。
「我也知道。」巧茜在他哥哥回話以後也搭腔:「我奶奶就是在這裡過世的。」
所有人沉默。
巧茜的奶奶是幸福的,至少不像李仔,年紀一大把,受到活屍的威脅,最後甚至死在自己的孫子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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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在裡頭深處,但卻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急診室不像正門一樣鐵門拉下,卻推了大批的床墊、辦公桌、任何你在醫院能想得到的傢俱、辦公用品……等,幾乎把整個急診室門口堵住,只留下上頭的一個小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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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情形?
「致遠,你過來。」許先生呼喚著在後頭拿槍警戒的小鬼:「你活屍片看的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拜託,還用電影來推測啊?都什麼時候了?」奉俊又恢復到與許先生敵對的狀態。或許在他心裡,許先生永遠都是惹人厭的傢伙。
「我也不知道。」小鬼頭這麼說:「有可能……我是說有可能,搞不好裡面有活屍,醫院的人來不及撤走,所以隨便用這些東西想擋住活屍吧?」
奉俊推了最底下的辦公桌,試圖把它拉出來。
「喂!你幹嘛?別亂搞,搞不好會像疊疊樂那樣全部塌了下來啊。」聽見阿油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都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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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俊不信邪,除了辦公桌外,其他一些疊在下頭的大型物件他都試了一試,但完全不像阿油所說的一樣全面崩塌。
「這根本就不像是逃難時堆的,如果今天逃難的是你,你會怎麼做?還會費心思弄這什麼堡壘嗎?這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胡亂堆疊的。」奉俊反問阿油,這時換他不說話了。
「奉俊哥,你的意思是說……這裡面可能沒有活屍?那幹嘛還要疊這個?」小鬼不解道。
奉俊說的真有那幾分道理。可是,是誰又要堆這堡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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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沒有活屍我是不敢肯定,但這裡頭八成有鬼!」
「哦?有鬼?怎麼說?」許先生問他,但語氣裡充滿質疑:「所以你是說我們不應該進去?致強的傷怎麼辦?我們今天又要去哪裡過夜?你搞清楚,把載活屍的卡車開來的人是你。搞不好老玻璃的車只是油表不準,根本就可以撐到這裡。現在好了,你弄一台破車來,原本好好的車子卻又丟在活屍窟裡。」
原本以為奉俊會抓狂,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搖搖頭,「我可沒說不能進去,只是要特別小心。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堆這些,裏頭有沒有活屍也沒人知道,但是為什麼又要把這唯一的通道圍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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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裡面有活人。」我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
我只是在想,按奉俊所言,這些傢伙都是被人刻意堆疊的,的確可能是裡面有活屍,為了要阻擋裡頭那些傢伙逃了出來才會搞出這個。可是,把鐵捲門拉下來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刻意堆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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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都得進去看看才知道,你說是不是?」奉俊看了許先生一眼,大概是要讓他知道,橫豎我們都是進去定了。許先生這時也只在意致強安全,不想考慮太多。反正,進去探路的人不是奉俊就是我。
「總之,我先爬進去,看誰要跟在我後頭保我。」他這麼說,並把步槍遞給了我,我雖然接手他的步槍,旋即又將步槍轉交給巧茜。
「幫我拿一下。」
「什麼?」她問我。
「我跟在你哥後頭,反正先幫我拿著就是。其他人如果可以的話,幫我們注意下面。可以嗎?」我禮貌地問了許先生他們,除了小鬼仍然把槍口對著大路上外,其他人也放下了手邊的東西,幫我們扶住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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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些堆起來的堡壘來說,形狀讓我想起金字塔,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外面堆起來還是從裡頭往外堆的。如果是從外面堆起來的,所有物品應該是呈現階梯狀,我們人在外面,可以順著堆起來的階梯往上爬,順著那條小縫進去急診室裡。但相對的,等到我爬上頂端,裡頭那側應該會變成懸崖才對。
現在我們爬上頂端,卻發現裡頭也是呈階梯狀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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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拉了奉俊,他正準備要順著階梯往下爬。原本奉俊已經準備要爬了下去,被我這麼一拉差點摔下去,我只得抱住他的大腿。
「幹嘛?差點被你嚇死。」一旁所堆的辦公桌傳來一陣騷動,才看見有個抽屜滑了一下,發出啾啾地滑軌聲。我趕緊把它扣上,擔心鐵抽屜飛出去。
「你不覺得怪怪的嗎?如果那些人是從外面把那些東西堆起來,我們這邊應該會沒有往下爬的空間啊?」我告訴他,「現在這就像是兩邊對開的樓梯一樣,都可以進或出。」
「我不懂你的意思。」或許是我的表達能力太差吧?現在我們都還在人工堡壘的最高點,如果活屍若從裡頭衝出來,我們應該還來得及逃走,所以我又花了點時間向他解釋。
「這些東西,辦公桌、床啊什麼的,被活人拿來堆成堡壘,理論上就像是金字塔一樣,從下面的底座一層一層往上疊上去。一定要從底層往上爬,才有辦法把東西再疊上去,否則沒辦法堆這麼高,這沒疑問吧?」奉俊要我繼續說下去。
「所以如果是從外面堆起來的,不管是刻意還是逃難時隨便堆的,理論上活人根本不可能也把裡面做成階梯一樣啊?我看這根本就是先從外頭把東西堆起來,讓別人誤以為裡面有活屍,然後那些……」奉俊要我別再說了。
「進去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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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這邊是一個雙向的出口,活人、不曉得他們現在是死是活,但這裡被他們利用來,一方面當作掩護,讓外人不敢進來,同時也讓活屍不得其門而入。
當然,這都是我的猜測,自從奉俊打斷了我的話,就知道他並不想推論。對他而言,直接進去比在這裡猜測而裹足不前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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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俊儘可能地不引起任何聲音,雖然我推估活人存在的機率較高,可是難保他們全部受到感染而變成活屍。看竹山的慘況就知道了,只要有一個感染者,就可能導致所有人都變成活屍。
把步槍傳給了奉俊,許先生在後頭問,「再來怎麼辦?」。
「再等等吧?」奉俊要我把話傳出去。他的意思是,等到我們確認這邊安全以後再讓所有人進來。
「這外面也不見得多安全啊!」阿油在外頭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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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他們會再把另一把步槍傳給我,但許先生絲毫沒有那個意思。小鬼頭和他各執一把槍,如果說小鬼頭是墊後,許先生幹嘛要拿槍?說穿了只是擔心我跟奉俊死在裡頭,頓時少了一把槍可用。
「欸,老婆,還是妳跟小哥說妳需要什麼藥,請他們拿出來就好。」該死,許先生出大絕招。雖然說是他主張來醫院的,可是看見躲在車底的活屍,大概也知道我們在竹山市區搜索時遇到什麼狀況,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落井下石?
「我同意,附近隨便找個房子闖進去過夜就好,他們兩個去找就好。」阿油附議著。或許他也嗅到了許先生與奉俊的火藥味,現在也開始選邊站。
「嗯……可能沒辦法。我沒當護士太久了……可能要進去看看,致強的傷口都還滿深的,還是要進去裡面擦藥、消毒什麼的。」
許先生感覺有點失望,看見外頭堆砌的堡壘後,難免會引起懷疑,裡面有什麼?為什麼要刻意把出入口堆起來?何況這裡可是醫院,光怪陸離的疾病,不都是先從院內感染開始擴散的嗎?
「不好意思,那……可不可以把步槍傳給我?」原本打算直接爬進醫院,可是想想覺得不甘心,這麼一進去不知道是死是活,總得要困獸之鬥,所以乾脆直接問他可不可以交出手上的步槍。
雖然我不抱有太大的期待,但許先生確實是面有難色,沒想到這時阿油卻忽然把他手上那鋁棒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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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鋁棒做什麼?這鋁棒已經在上次打擊(活屍)後造成凹痕,沒人知道還可不可以撐過下次的攻擊。
「這給你好了。」阿油這麼說。我不知道他是出自於好心,還是也決定要把步槍留在外頭。許先生看著我,三個人僵在那裏,誰也不說話。
「你到底要不要進來?」奉俊從裡頭喊我。該死的!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在跟外頭的臭傢伙們要武器嗎?你也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吧!
「奉俊一個人在裡面妥當嗎?」許先生這麼說,我不相信他是出自於關心奉俊。他只是要打發我,讓我快點收下鋁棒進去探險。
我只好默默地收下鋁棒!帶著那根鋁棒,不甘心地爬了進醫院裡。
「怎麼這麼久?」奉俊看了看我手上的鋁棒,嘴角翹起,好像在嘲笑我的武器一樣。
「還不都是你害的,我本來可以拿到許先生手上那把槍。」我這麼回他。
「別傻了,他不可能給你的。」他轉過身去,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地。
「你叫大夥再走回醫院正門吧,那裏還有窗,我們可以把窗打開,要逃還可以有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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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聽見阿油的聲音,「那裏離大路近,躲在這裡安全的多。」
那敢情好,這傢伙比許先生口無遮攔,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感受。許先生一定很高興我們收了這傢伙進來,省他不少口水。
「算了,我原本就不指望他們。」奉俊當然也聽見,他告訴我自從致強受傷以後,就注定得這樣。
我忍不住回想,最一開始致遠─小鬼頭曾說過,在他們從中和國小逃難的過程當中,都會把累贅拋下,甚至一槍讓他們徹底留在那兒。李仔因為體力不支,後來是因為變成活屍而被擊斃,但早先許先生就想把李仔給拋下,現在受傷的人變成了許先生的兒子,也是奉俊的好朋友。
所有人都勉強繼續撐著,但或許在他們心理,都清楚致強完全拖累了這整個團隊,不過或許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這從來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團隊,打從瑋志被老A給撞個半死後開始,就注定這團隊勢必走向另一條分裂的道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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