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初,先是新冠肺炎COVID-19的肆虐,不一會兒,在中國廣州就爆發全球第一起可考據的「屍爆」,幾乎同一時間,疫情立刻就傳往臺灣。
舊台灣政府宣佈僅僅有一種新型感冒症狀已隨著航班旅客的往來,傳來台灣,此病毒極易造成受感染者腦部長久性的損傷,更可能會因此而產生種種怪異的行為,請民眾若有疑似發燒症狀,都需要自行居家隔離或立即就醫,多數機關或學校甚至暫停上班上課。
我們當時後都不明白,不就跟COVID-19差不多嗎?大家戴好口罩、做好防疫就行了,政府不也有用防疫旅館做入境隔離嗎?網路上甚至盛傳出有宵禁的計畫,少部分媒體報導新疾病可能會摧毀人類文明。
是啊、不曉得第幾次摧毀人類文明了,小說電影我們都看多了,根本不當一回事,只覺得媒體過於聳動,回來看來,幾乎可以說是神預言。
我們只覺得奇怪,怎麼這麼快就有新疾病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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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當時是名郵差,而公家機關每天上班都需要測量體溫,因為有多名同仁發燒,他被強迫待在郵局的宿舍中隔離,暫時無法返家。他打電話要我跟母親這段時間暫時別出門,留在家中比在外頭安全的多,他是這麼告訴我們的。
那時候我只不過是個貪玩的高中生,既然政府都宣布毋需上課,怎麼可能不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出外遊玩。我們約了三五好友就出門溜達,哪知這麼一出門就再也沒回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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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被大街上的狀況給嚇壞,交通狀況非常惡劣,不時發生汽機車的擦撞。我們討論起來,還不忘拍照上傳網路分享。
一群警方制止了我們的行為,一票死黨被警方強制送上警車,原本警方想送我們回家,但聽見了一段警用無線電訊息,卻把我們載到了火車站。帶我們來這做什麼?好歹送我們到我們家附近吧?我們曾這麼反應,但他卻告訴我們,「現在台北已經不再安全了。」
我們被強推著坐上載往台灣南部逃難的火車,當時也根本不曉得逃什麼難,只覺得政府的做法也實在草率,台灣南部的大城市有斗六市、嘉義市、台南市、新營市、高雄市……等。他們偏偏不讓我們在大城市下車,反而像是樂透抽獎一般,隨機性的在某些小火車站放十幾個人下車,要我們找偏僻的地方躲起來。
我們那幾個死黨,最後在林內站被趕下車,天知道這是什麼鳥地方,之所以會記這麼清楚,主要因為林內這個地方,用台語唸起來有點像是罵人的俗話「你娘」,縱使我們後來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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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沒帶幾個錢,只知道各自的父母有的也被警察趕上火車,有的父母則沒被安排後續逃難的地方。與父母失聯的同伴哭著,說他用走的也要走回台北,我們當時卻也只是笑他長不大,後來才知道是時勢逼著我們不得不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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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得知我被送往南部逃難後,前往郵局找父親商討對策。他們碰面後,母親、父親與他的郵局同事便立刻抗命,不再管隔離的指令。
世界已經大亂了,誰還在管規定?一票人分別開著郵局的公務郵車逃離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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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畫面中,幾乎所有西部南下的道路幾乎全堵塞,各地都動盪著,道路幾乎都被車禍以及廢棄車輛給占滿。既然警方指示要我們往西部去,或許在西南部的我們是安全無虞的。
郵車是父親同事開的,他老家在花蓮,那裏絕對安全,要不先趕到花蓮避避風頭,再把汽車讓給父親,先求他們平安,再讓父母親來台灣西部接我。
不過,我家沒汽車,父母親一時也不曉得該怎麼否決提議,他們短時間內沒法與我碰頭,只好先同意同事的提議,只期許我們一家在風暴過去後可再度重逢。
當時爸媽給我的指令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再等待他們的聯繫。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只剩下13%左右的電力,不禁苦笑了起來,母親可比我聰明的多,使終把手機充電器帶在身上,要我後續可以再用公共電話跟他們連絡。
母親說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沿路到處除了到處都是因為猛烈撞擊而擠壓的汽車殘骸外,還有些在道路上疾走、相互追逐的怪人。警方只也說有傳染力極強的致命疾病在台北蔓延,比COVID-19造成的呼吸道感染還要嚴重許多,新病毒是讓感染者相互攻擊的怪異疾病,要所有人儘可能地戴著口罩往人口較不集中的地方躲避疾病。
這是唯一的方法,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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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疾病這麼可怕,要把我們所有人趕離家園?
火車一路上,我們嘻笑著,連線玩著手遊,一個一個都把手上的玩物搞到電力耗竭,一夥人坐在林內火車站的車站前打鬧,一直到一戶住戶朝我們大吼要我們進房,我們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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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北市立聯合醫院的警衛將當時醫院的狀況用手機拍了下來,據說當時北部地區的隔離旅館紛紛有災情傳出,大量傷患湧入了各大醫院,臺北市立聯合醫院就是其中一個醫院。
新聞影片中一大群病人發了狂似的到處咬人,那麼一咬更是直接把對方的皮肉給扯了下來。
「天殺的,這他媽的是活屍啊。」這是我當下第一個想法,同行者有個傻蛋説:「這影片造假吧?想嚇唬誰。」他這一番話讓我也遲疑了一下,但看到鏡頭那端罵了一聲髒話後,鏡頭一面漆黑,畫面劇烈搖晃。
我們都推測這傢伙連把攝影關掉都沒能來得及,抓著手機朝「活屍」的反方向逃竄。
這才真正意識到,不是這人太有戲劇細胞,就是他確實是拼了命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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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他的手掌中,承受猛烈地暈眩還沒有太久,竟傳出一連串的砲火聲,畫面也逐漸趨於平穩,這老兄卻也沒把攝影模式關掉,逕自的打起電話,甚至聽得見與電話另一端對談的聲音。
鏡頭這時候朝向馬路,依然車水馬龍,不愧是我們台灣首都可怕的交通狀況。
「怎樣了?小寶。」雖然也只能勉強聽到是一個女聲,但慈祥般地口氣,我們都猜那大概是他的母親。
「事情大條了,你趕快把爸叫回家,我們要逃。」
「發生什麼事情了。」
鏡頭又立刻開始搖晃,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拿著手機,話也不說就拔腿狂奔,鏡頭掃過醫院門口大概還不到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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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們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成群的活屍開始撲向原本設好防衛線的警方,一連串的槍聲從電腦喇叭竄出,畫面就停了。
那天晚上,我們誰也沒再開什麼狗屁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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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留我們的住戶告訴我們,他看到這則影片時完全嚇傻,開窗抽菸時,見到我們這一伙年輕人打鬧,更為光火,忍不住把我們叫進屋子,想讓我們知道到底發生了怎麼一回事。
他告訴我們,他沒有結婚,一輩子就是個農夫光棍,什麼沒有,農具和米倒是挺多,可以暫且收留我們,提供我們吃住,前提是我們要去他農舍領裝備保護他。
我們人生地不熟,原本就打算找個安全的地方待著,雖然他並不是唯一的居民,但卻是唯一一個向我們伸出援手的居民,我們便欣然同意,各領了一些裝備。
因為我個子不高,只領到一把同手臂長的短鐮刀,由於住戶大哥「老A」是個不用智慧型手機的中老年人,原本想央求他開車載我們去市區買手機充電器好跟家人連絡。
他告訴我,全台灣的人都逃了,誰還有心情開店做生意,要用就用他家電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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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七、八點開始陸續有一些電視台進行高樓的空拍LIVE轉播,大約持續了半個、一個多小時。街上都是群滿臉赤紅的人類遊蕩著,一開始還有人試圖從自家門口想逃出去,但只要一被赤紅人發現,三兩下便一擁而上,包圍住試圖強闖的傻子,我們這才知道那群赤紅人臉上那顏色是怎麼得來的。
後來,再也沒有活人膽敢冒險,當鏡頭直擊那群怪物分食著人類的畫面後,主播也改稱那些赤紅人「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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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電視台的攝影劇組根本不是因為本著對傳遞真相的使命而繼續拍攝、放送,他們根本也是被圍困在電視台,進退兩難。一直到原本振振有詞的主播也跑離開主播台,對著攝影機大吼「它們在你後面!」後,攝影師隨即發出幾聲淒厲的慘叫聲,畫面撲通一聲就消失,只剩下一片片灰黑色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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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知道徹底的完蛋,那群活屍傢伙還會搭電梯是吧?還是爬樓梯上去?到底整個北部地區還有哪裡是安全的?
不消指揮,幾個人開始默默的跟著「老A」把房子的門、窗用木板釘住,只留下通往屋頂和主要的出入口。
我本來還來不及反應,但看見他們崩潰般的表情,我才知道,這將會是一場漫長的保衛戰,除了保衛家園外,也需要保衛我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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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正是冬戰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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