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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定得離開這個地方,繼續留在這裡,絕對是死路一條。
雖然很難一窺這幫軍隊的全貌,連綿不絕的哨點不斷蔓延著,延伸到軍人的真正紮營區域。
意味著更多軍人、更多軍人在此地,更別忘了在鐵軌那所聽見的那連串槍響。
這批軍人,我想至少有數百人,或許更多。
留在他們身邊,貌似不會受到活屍的威脅,可是人類之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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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鼻子對黃秉憲仍有顧慮,要求幾個軍人前來我們車子附近查探,擔心黃秉憲會衝下車,搶上駕駛座,再把剩餘在車上的所有人擄走。我趕緊向苡月揮了揮手,她很快就理解,用身體把原本斜在一旁的步槍擋住。
紅鼻子倒也沒有注意到,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多疑的人。
王醫師簡單地替我們進行治療,他說我的傷勢比較比較容易,讓我坐在後座替我包紮,我問他傷勢如何,也沒有多做回應,好似懶得理我。
血是止住了,他用一些藥水替我在傷口周圍抹了抹,紗布把右上臂團團包住,還問我們是不是會繼續留在這裡,我說沒有,他也只是咕噥幾聲,看起來如果我們選擇待在此地,還會繼續為我們追蹤傷勢復原狀況。
或許他只是習於擺出那般高高在上的姿態,但在醫治病人上,並非如此。
我以後有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比方說傷口照料之類的?我這麼問他。他想了一下,告訴我不要碰到水,注意自己的體溫,小心不要發炎了。
「快點離開這裡。」最後他這麼說,還壓低音量,就像擔心被人聽著一般。還想追問他些什麼,但他不發一語,要我快點離開,換有為過來讓他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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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鼻樑斷了,應該要手術。」王醫師這麼告訴有為,他顯得苦惱,便問王醫生能否替他進行手術。
王醫師斷然拒絕,告訴有為即使能手術,「那些軍人」也不會同意的,只能幫他止血,除非活屍病毒能夠儘快消滅,否則他還是要繼續以這般歪鼻的形象繼續活下去。
「真可惜。你長的還滿帥的,不過這種時刻也不用太在意長相了。」王醫師甚至開他玩笑,或許只是一句無心之話,但有為顯得垂頭喪氣。
這時我才注意到其實有為和糖糖其實是一對外表姣好的情侶,只是在這般混亂的世界裡,長相美醜已經不是重點,手上握的武器和對於戰鬥的勇猛才能讓你生存下去。
我只希望有為能夠快點認清這個事實,或許讓他鼻子歪掉也好,省去他專注在容貌下的功夫,否則未來若還是我跟黃秉憲負責戰鬥,沒有戰力的傢伙無疑間只會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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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軍人?」我走到紅鼻子身旁,他識相地湊了過來,其他軍人還對我有些防衛,但紅鼻子告訴同袍我們早已熟識,無所謂。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告訴紅鼻子,因為王醫師在替有為擦藥時提到了「那些軍人」。
「呃……你的觀察真的很入微……對……。」他補充,用著非常小的音量,「他是被我們從醫院抓來的醫生。」
「所以……你們強迫他擔任你們的軍醫?」紅鼻子又是那般羞愧的表情,但我想他也只是聽命行事的小嘍囉,只是上層的棋子。
「嗯……其實不只有他……我們也網羅了一些人,但我們也不是光綁架……我們上頭都保證能夠確保他們家屬的平安,讓他們跟我們一起撤離…」看來這是條件交換……不,應該是先恐嚇,再輔以保護其家人為交易條件,迫使那些人甘願穿上軍服,佯稱是軍方人士。
怪不得王醫師一開始對待我們不大友善,或許他以為我們又是那些軍方相關人士,覺得無奈,好比遭人禁臠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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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醫師繼續替有為包紮,好像顯的有點苦惱,畢竟他的專業建議是認為此般情況需要手術,但他卻沒辦法替他進行手術……沒辦法?為什麼沒辦法?我這麼問了紅鼻子。
「因為……其實我們上層是說……不要浪費資源醫治一般民眾,尤其醫師又是比較珍貴的資源,也擔心那些軍醫會被感染變成活屍。」他越說越小聲,或許一開始是擔心這般談話遭人聽見,但我看他根本就是自覺得丟臉。
「浪費資源啊……哼。」那聲「哼」可真是特別使勁。
「抱歉,這我實在無能為力,對於你們,是因為我們誤傷才能讓上層承諾能請王醫師過來,其他部分的……大概就很難了。」
「反正。反正你們都會把那些看起來比較孱弱的全殺了對不對,疑似感染者理論嘛。」我忍不住酸了他,但卻又忽然感到有些抱歉,因為決策者可不是他。
他看起來雖然沒被我惹惱,或許是自覺理虧,也不知道該跟我說些什麼。
「你怎麼會願意替他們打仗…你明明知道這是錯的,看你的樣子和談吐就知道你們根本想法不同,為什麼不逃走呢?還可以戴上自己的家人。」我慫恿他,期待道德良知能夠讓他覺醒,或許還能成為我們的伙伴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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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想的除了讓紅鼻子成為我們的新伙伴外,說不定他也能遊說幾個志同道合的同袍。但是更重要的是,或許能獲得什麼新武器……比方說,再多一些槍枝、更多彈藥,或許還能有手榴彈助威。
雖然讓更多成員加入可能會讓我們目前團隊的權力重組,至少可能會讓那些拿槍的傢伙擔綱要職,但或許能有更強力的武器會讓我們更有本錢朝北前進,,搭上基隆開往中國的船艦的可能性或許會大為增加。
再說,奉俊那一伙就是見到軍方的戰法不合宜,才結夥逃兵的,或許抱有這種想法的軍人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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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能。」他說完後,隨即轉身離去想結束談話,我只好急忙把他拉了回來,問他為什麼,難道是不相信我們嗎?
「不是,因為我的家人……在軍營裡……。」紅鼻子隨即補充,「我們根本也都是逃兵,我們是整個營隊一起對政府叛變……所有軍隊,早就都叛變了……只剩下南部的駐軍還聽從政府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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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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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奉俊還擔綱軍職時,那時候活屍肆虐狀況勢必尚未明朗,所有軍隊都還願意聽從府方高層指示,在各地間調度剷除活屍,奉俊大概受不了要打毫無意義的仗,選擇逃兵將家人接回身邊。可是現在,變成是軍方高層主動策劃,而這回為的並不是要政變,而是要奪回選擇保護家人的自由。
但因為這些人腦裡想得只有自己,所以他們用著一種毫不文明的方式對待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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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在威脅者,殺!
所以又出現了像是紅鼻子的這種軍人,他們或許一開始堅守本分,替著府方保護那些陌生的民眾,因為他們相信政府的安排。可是最後發現上層卻對政府,他們最初所效忠的崇高機關反叛,但這般行為反倒讓他們更能大方地叫自己的親人來到所紮駐營區,並開始對那些陌生人感到憐憫,我們。
「不過我能想辦法幫你們。」紅鼻子最後這麼說。
「怎麼幫?」這時王醫師已經幫有為包紮,他半邊臉都被繃帶纏住,我想起致強。該死的,他們這時候大概已經被歐巴桑活屍給殺掉了,那個殺人妖魔,大概早就把他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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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下要先載王醫師回去營區……你們要離開對不對?我或許可以幫上一點忙,我會告訴排副,想送你們離開這裡……能指引你們去安全的地方,『可能』安全的地方,然後你們往北走,絕對不要停下來……絕對不要。」他與我過多的交談引來其他軍人的側目,話說地挺倉促,好像還想交待什麼,我只好等著。
「等下我回來,會帶你們一小段路,想盡辦法……攻擊我們。」
「什麼?」我訝異。
「反正……攻擊我們就對了。」他再度強調,「你們會需要武器,否則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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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他是說不完了,有為已經走了過來,王醫師也揮手要他快點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多疑,總覺得其中一個個頭嬌小的軍人,不斷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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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回來,在這等我。」紅鼻子坐進駕駛座,他搖下車窗,這麼對我們說。我站在車門邊,跟他揮了揮手,目送他們離開。等到我也打算打開車門時,聚在計程車周邊協防的軍人也準備要返回哨點,那個嬌小的軍人反倒走了過來。
我只好假裝沒看見,要後座的那幾個人稍微擠一擠,讓我能夠擠進去,還刻意詢問剛坐進駕駛座的有為能不能清楚看見路,但想也知道這般行為特別刻意,尤其是在他走過來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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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小軍人敲了敲車窗,我將車窗搖下,儘可能地擺出疑惑的神情。
「你們剛才講什麼?」他不安好心的看著我,就像是在查探一樣。
「他說……他要送我們離開這邊……嗯……軍營。」計程車裡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伙伴們,關於紅鼻子剛才所說的事情,但他們也猜到我與紅鼻子討論的絕非等閒之事,眼前的這個軍人更是懷疑我們是不是在策劃什麼陰謀。
「洪健安啊,他平常做人是很好,可是就有點太好了……我就覺得他太仁慈了,嘴巴守不住……你們要去哪裡?」我只告訴他要往北走去找親人,拿親人當擋箭牌或許有效。
「往北走……那裡活屍很多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蠢。」
「那請問……我們還能逃去哪裡呢?我們的家人都還在北部,得去找他們。」我這麼告訴他,雖然我的家人在東部,留在這裡或許還能一搏與軍人共同穿越中央山脈的機會,可是紅鼻子的說法卻是……幾乎毫無機會,因為幾乎所有「叛變」的軍方單位都將往東部移動,而他們只允許帶上同袍及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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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稍早在濁水火車站附近見到的狀況,火車仍在行駛當中,或許仍有不少軍人四面八方地搭乘火車打算深入台灣中部山區,或許紅鼻子所屬的軍營接應了那些同為叛變的伙伴。
但或者……他們原本就打算剿除那些軍人,以增加自己登上搭往中國的船艦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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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去哪裡哦?這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兵而已。」說完後,他停頓了一下,「洪健安說要帶你們離開這裡是不是,我在想……前方道路危機難測,我也來幫忙。」
「嗯……謝謝你,你真是好人。」只見他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但真正令我害怕的是,這傢伙到底安何好心,怎麼忽然會自告奮勇地要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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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走遠後,其他人見我神情有異,才問我跟紅鼻子談話的內容,我也是照實地轉述他的說詞,本來期待黃秉憲能夠提供意見,但卻是黃清文先發表他的想法。
「我知道那個紅鼻子……你說很不錯的那個軍人看起來不壞,可是你能確定他說的都是實話嗎?」對於什麼?我反問他。
「另外那房車,油都被抽光了……你說,他們上面長官準備要往東部撤離,這麼一趟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們會不會是想把我們油抽光,所以派紅鼻子把我們引走?」
我沉思,這的確是有可能的。
「如果他們要把我們的油抽走,多的是機會,為什麼要刻意把我們帶開?」苡月這時後發表想法,懷裡還抱了那個女孩,看起來格外給人母愛的感覺,增添了女性的韻味。
「我也不知道……比較讓人擔心的是那個……那個矮個子軍人,他感覺起來好像不希望我們離開這裡。」我提出了我的疑問,反倒忽略了為什麼紅鼻子要幫我們這麼多忙?難道擊中我的那一槍帶給他的罪惡感真的能讓他忽略上頭對他們的期許,不斷對我們洩密嗎?
「反正,等一下就知道了。」黃秉憲這麼說,全部人都安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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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多了一個人來攪局。」我補充,即使紅鼻子無法合宜的演完搶奪他武器的那場戲,與他同行的伙伴……除了那個矮小的傢伙外,大概也只有一個,他們絕對想不到黃秉憲一直跟我們都是同夥的,緊要關頭他會跳出來,更何況他的身手最為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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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只是想趁機想殺我們滅口呢?」
原本不吭聲的有為,忽然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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