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wDPQZg6f
天啊，這也太慘了，竟然停電了。
黃秉憲旋即吆喝，走吧，現在就該往台中港區移動。
我擔心父親母親能否安全趕到港口，因為他們會在白冷停留下來，有很大的原因應該是前方遇到阻礙，不得不歇息，否則以我對母親的理解，她不可能輕易停下來。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irNPjIrZ
「我們應該先等一等，可能等下就會復電了。」我央求黃秉憲，希望還能有機會再與母親通上電話，黃秉憲猶豫了一會，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同意。他說，僅能再停留一下下，賭一把。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竄了出來。
黃秉憲看見影子，立刻抄了開山刀，那個人影一看到，立刻把手上的武器拋了出去，作勢投降，那是一把甩棍。
「我……我是人。」那是一個年輕人，他慌忙解釋，「對……對不起，我只是看到你們的停在外面的車子，過來查探。」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黃秉憲仍然手持開山刀，他並沒有逼近年輕人，不攻擊，但也不鬆懈。
「我是工業區裡面的警衛，大家都撤了，但我沒有，我跟家人守在這裡，跟老闆一家在一起。」年輕人詢問可否撿起甩棍，黃秉憲向他示意，他撿了起來，插在自己褲頭。
「你們有多少人，在這裡多久了？」
「我們就幾個人……爆發疫情時，我們本來都在上班，不過都跑回家了，前幾天市區開始出現活屍後，我們就逃來這裡了。」
「你們？你們是誰？」黃秉憲持續逼問他。
「我……我跟我姊，我爸媽都轉變了，沒辦法……過來。」
「轉變？變成活屍嗎？」苡月這麼問。轉變則又是一個新聽到的名詞，或許各地都用不同的詞彙描述人類變異活屍。
年輕人點點頭，他接著說，「我們沒地方去，當時我爸就是接到朋友的消息，說廠區應該沒什麼人，結果果然……只有老闆一家人。」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黃秉憲問他。
「好幾天沒有人來這裡了，我們聽到你們的車聲，但沒聽到你們離開的聲音，加上停電了，才想說過來看看……外面還有老闆他兒子，在等我……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先離開了。」年輕人這麼請求，不過聰明如我，問了一個必要的問題。
「你有手機嗎？手機還有電嗎？」
年輕人對我的問題感到訝異，他點頭。
「那你得跟我們一起走，我們可以帶你離開台灣。」
「離……離開台灣。」年輕人這麼問著。我點頭，接著我要所有人都跟著年輕人出去。黃秉憲有點怒目地看著我，他不解為什麼我要釋放這一個，應該是保密的消息，畢竟中國船艦將來指定港口的消息，應該還是鮮少人知道的事情。
「如果都已經停電，那我們就更難知道任何訊息了，包含跟我爸媽聯絡也是，所以要走，我們只能帶著他……還有他姐一起走。」我說。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GnGNbAny
我們正走出服務中心廠區時，只見一個男子拿著一根狼牙棒，應該說是捆著鐵絲的球棒，那正是活屍影集大魔頭尼根的象徵武器。
尼根訝異地看著我們，我們衣物上渾身都是血漬，手上也持著各種武器。
「孫立勤，怎麼了，怎麼他們全部都出來了。」尼根問著孫立勤。
孫立勤也只是搖搖頭，「他說他們可以帶我跟我姊離開台灣。」
「離開台灣，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怎麼可能有辦法離開台灣。」尼根懷疑地看著我們，「你們身上是怎麼了，被咬了嗎？」
「被咬了我們還能夠在這裡跟你講話嗎？」黃秉憲沒好氣地回答他。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小老闆，Jason，Jason這些是……。」孫立勤語塞，這時我們簡單自我介紹，孫立勤繼續問我們，這時可能因為身旁有伴，稍早他看到我們一行人凶神惡煞，幾乎不敢多問，只改點頭稱是，他這時才敢細問。
我正準備要解釋時，黃秉憲搶了我的話，「我們知道可以從哪裡離開台灣，可是這些事情不能聲張，工業區還剩多少人？」
名喚Jason的人回答，「市區開始出現越來越多活屍，這兩天廠區的老闆們都回來了，有聽說靠近市區的廠區附近有少數活屍，不過我們這一區暫時都還安全……如果問還有多少人，幾十個人應該有吧。」
「我們只能允許你們兩個人的家人跟我們走，帶上武器。」黃秉憲這麼命令道。
「呃……我要跟我爸討論一下。」Jason露出為難的表情。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vVzEBMta
※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G9PIc4ZU
孫立勤帶我到了隔壁的工廠，他們大門深鎖，孫立勤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老闆的公司是做自行車碳素鋼管的，但我們沒人知道那是什麼。他說，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老頭在這裡幹了十幾年警衛，對於公司他一概不清楚，他根本不在這裡上班，也只是後撤所以接手父親的警衛職責。
我們坐在廠區大廳，大門全開，外頭的陽光得以灑了進來，輔以緊急照明設備，還勉強看的見彼此。我們一同等著Jason一家下來，孫立勤的姊姊則站在一旁，孫立茿，她向我們自我介紹。
他們倆個人看起來互動不多，一開始孫立茿看見我們一群人牛鬼蛇神，也有點緊張，但得知我們來意良善後，也稍微鬆懈，在等待的空檔，她問我們從哪裡來，我們一時語塞，畢竟大家來自四面八方，沒人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竹山秀傳醫院，劉苡月給了一個共同的答案。
「那裡還好嗎？」孫立茿這麼問。
「如果好我們就不會在這裡了。」黃秉憲回應。
孫立茿大概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就不再問話。
過了大約十來分鐘，大老闆總算姍姍來遲，那是一個滿頭黑髮，烏黑得有點不像話的老年人，她身旁的則是一個大概三十多歲，看起來十分標緻的女子，Jason走在最前面，手上拿著手電筒替他們指路，直到一列人走下樓梯，我才發現隊伍的最後，還有一個年輕人。
「你們好，我是這間企業的老闆，我姓趙，Michael趙，Jason你們都知道，我小兒子，這我老婆，Jamie。」趙老闆指著那個年輕女性時，我著實嚇了一跳，那女人根本可以當他女兒，結果竟然是他太太。
趙老闆指了指後頭的那個高個年輕人，Johnson，他大兒子，「我大女兒在樓上照顧我另外一個小小孩，你們說……要離開台灣嗎？」
我們已經決定讓黃秉憲來統一發言，雖然我們彼此都有默契，一致覺得還要帶孫立勤口中的老闆一五口家，讓整體陣容太過龐大、太過顯眼，而且看起來根本是個大家族，趙家人數竟然還比我們多，不過既然話已出口，也不好意思食言。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XdAoqNDV
「趙老闆你好，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知道可以怎麼樣離開台灣，不過問題出在我們什麼都沒有，就開一台破車，另外，這小老弟的家人還在路上，所以需要電話互相聯絡，恰巧遇到孫先生，所以找上……孫先生，想帶他一塊走……」黃秉憲話還沒說完，趙老闆就急著打斷。
「我也知道要怎麼樣離開台灣，中國那裏會有派船過來接台灣人對不？」
「對……你是怎麼知道的？」黃秉憲訝異。
「這是內幕消息，只有有關係的人才會知道，我……我關係這麼好，當然知道，好歹我們也有中國廠，我還有不少商業夥伴還在中國，中國人打算把台灣軍隊、政要跟權貴都接過去，我會不知道？不過，要來哪裡接、港口的哪裡，我只有個粗淺認識，你們最好是能夠知道什麼我不知道的消息。」
「我們這裡有來自軍方的第一手消息，你知道，花蓮那邊發生的事情嗎？軍人跟警察搶著上船去中國。」黃秉憲一下子就亮出了底牌。
「這我也知道，我們這種做生意的，跟政府也是有一點關係。對，我知道花蓮那裏早就開始運軍人過去了，不過那裏亂一陣子了，根本不能去，我養的議員這樣跟我說。」
「那他還跟你說了什麼。」黃秉憲打趣的問。
「他什麼也沒說，一副神秘的樣子，我們彰化的議員，現在跑去高雄，根本沒什麼用，只會賣關子，說有消息一定會跟我說。」趙老闆露出無奈的表情，抱怨著「我不知道砸了多少錢在他身上，結果逃難的時候，跟我說要我帶著家當去南部，我這輩子就靠這些活，能逃去哪裡，去南部我就沒錢了啊。」
這老爹就是政府當時最頭疼的，不依照政府指示，堅守家園，反倒成為活屍蠶食的桑葉。
「中國那裏也是很詭異，我們同業的工廠都停工了，根本沒人運作，也是一片大亂，他們老早就停電停水了，老共也放他們人民自生自滅了，雖然有聽說活屍的動亂有壓住。現在那裏都是捕風捉影，我不知道誰說的才是對的，你知道，畢竟他們消息一向封鎖。」
聽到趙老闆提及中國，我們忍不住多問了關於中國的訊息。畢竟我們從軍方聽到的消息都是中國將會，或者是現在進行式的派船來接台灣人，但根本沒人曉得中國現況。
「我們同業都在汕頭，那裏一片亂，早就都是怪物了，中國兵節節敗退，勉強打退活屍，廣西則是在幾個戰爭英雄挺住下，慢慢收復。廣東、福州、溫州這幾個靠海的基本上都完蛋了，人民都往北部撤離，有聽說軍方從北方南下鎮壓，開始投放大規模毀滅武器，才把局勢控制住，真夠狠，剩下的人命也不要了。」
所以你覺得中國那邊真的可能派船過來嗎？我這麼問了老闆。
「這很難講，沒有什麼事情難得了中國共產黨的，為了多數人的利益，他們可以輕鬆捏碎少數人。他們能幹的事情，不是我們這種人能想得出來，他們即便應該是要吸收我們高官、政要跟富豪，連帶是要台灣的軍方過去，幫忙送死吸引注意力吧。」
就我們所知，台灣已經有部分軍方過去了，而且還為了過去正搶破頭呢。花蓮基地的事情看來已經傳開了，當紅鼻子部隊也準備東移，代表軍方或許都是一概地往花蓮移動。不過台中呢？為什麼紅鼻子他們會捨近求遠放棄台中港呢？我猜要不是有更強大的軍閥就是有其他因素……這些話我都沒有說出口。
「有可能他也是希望我們台灣一般人民過去送死。」黃清文在一旁打岔。趙老闆聽到先是不置可否，接著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過去也是死，我留在這裡也是死，那我們何必跑大老遠送死呢？」
「老闆你不是說共產黨才可能壓得住嗎？」孫立勤提出了他的疑問。
「這倒是，台灣政府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壓住，軍方都已經帶頭作亂了，各地都在造反啦，不然你看我們大門幹嘛關這麼緊，是我們這裡民風純樸，我看那種都會區根本就是天下大亂。政府又有個什麼用處，只會要我們逃，一點建設性都沒有。」
黃秉憲清了清嗓子，咳咳，「趙老闆你可以選擇不跟我們走，不過我們會帶孫先生他們走。」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33qTj1uw
「我什麼時候說不跟你們走了，我只是想確定你們有我不知道的消息。花蓮那裏不能去，我知道，南部下去也是凶多吉少，那裏太多比我更有錢有權的人等著排隊，我知道只要是市區，都會被怪物淹沒，既然不能跟著政府走，也不能跟軍方硬碰硬去花蓮，我猜是台中港，對不？」趙老闆說出答案，我們這才知道其實他最一開始就知道了。
「要來船嘛，一定是去台中港區，不然我們中部還有什麼大港？我跟你們走，只有一個條件，一定要保住我們全家人的命，剩下的，我們全力配合。」
雖然這老頭姿態很高，但完全不是個難搞的傢伙呀。
「中國那裏，雖然沒好到哪裡去，不過我相信有錢，沒什麼辦不到的事情，加上聽說他們的狀況越來越好，台灣哦……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我相信只會越來越慘。」趙老闆說。
1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qOeiJHt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