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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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Jamie整個氣壞了,她摔倒在爛泥巴堆裡,想爬起來,但又被淺泥淖絆住,到後來她捏了幾塊泥球,丟誰,誰知道,根本沒準頭。
苡月依然還在對她破口大罵,黃清文在一旁安撫著,但她仍憤憤不平,公親變事主,就是這樣了吧。
Jamie不高興地指著劉苡月,要Jason開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Jason感到錯愕,嘴裡喃喃自語,有這麼嚴重嗎?
趙老闆望著泥巴堆,思量要不要下去拯救嬌妻,但這麼一做,只會搞得自己滿身泥。
Jamie在氣頭上,也開始對丈夫生氣,「我不用你來扶,你們全部都給我滾。」
Johnson站在一旁頻搖頭,繼母年紀根本跟他差不了多少,面對這種情形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等到Jamie從泥土堆中站起,她要Jason將背包打開,將裏頭的礦泉水給她,Jason猶豫地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趙老闆示意照辦,結果Jamie就這樣用礦泉水來清理,浪費了一罐又一罐,足足倒了三罐礦泉水,還嫌不夠,趙老闆便向孫立勤要點水來。
孫立勤一開始為難,畢竟那是他們姊弟的口糧,但孫立筑自己主動遞了一罐礦泉水過去,但她只是出於不想讓弟弟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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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秉憲將Joanna跟劉苡月都拉到旁邊,他知道她們兩位都很不高興,不過為求和諧,還是請她們不要擴大衝突,至少不要再落井下石。
Joanna看起來怒氣已經消去,現在倒是樂開懷,苡月則是仍然惡狠狠地瞪著Jamie,Jamie也同樣報以一樣的眼神。
Jamie稍事清理,趙老闆在一旁陪著她,我們就這樣在一旁等著,當然,Jamie還是非常生氣,她生氣的事情太多,振振有詞,氣自己竟然要拋下父母,嫁到彰化這個破爛的小鎮,她現在應該就要待在台北,跟她的爸媽在一起。當時發生活屍動亂時,她就應該第一時間北上才對,不應該跟趙家的這一群王八蛋待在一塊。還有,趙弘毅那個王八蛋,當初明明就是他去台北跟客戶開會,主動追求她的,自己跟他在一塊,搞得跟小三一樣,朋友還以為自己去piano bar還是什麼招待所上班,釣到土豪,但自己根本不是。
一開始我們聽得興趣盎然,但Johnson把整群人帶到一旁,只留趙老闆跟Jamie待在一起。他說,沒什麼好聽的,就那些破事,我以為他應該是相對中立的人,但他看起來也站在他妹妹那邊,只是表現得沒有那麼明顯,「那是那我爸跟……阿姨的事情,讓他們處理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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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結果趙老闆頹喪地走了過來,「我們不走了。」
「什麼!?」Johnson回話聲音宏亮,大概連他自己也嚇一跳,稍稍耐住性子,壓低音量,「什麼意思叫做不走了?」
「你阿姨說……嗯……她要北上去台北找她爸媽,不去什麼台中港了。」趙老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她……她真的這樣說?」Johnson感到訝異。Joanna這時候衝上前去,嘴裡不知道碎念什麼,但Johnson強拉她,並命令妹妹不要回話,等待父親進一步說明。
「對阿……她是這樣講,不過我岳父母……呃,事情發生後,早沒音訊了,她只是一時賭氣。她說她走累,不想走了。」
「所以呢?我們所有人留在這裡陪她賭氣?」Johnson說話時身體不斷顫動,幾乎是氣到在發抖,但將自己的怒氣克制下來。
「那個賤貨……。」Joanna在一旁答腔。趙老闆立刻指著自己的女兒,要她住嘴,就當作老爸拜託拜託她、求求她,少說幾句。這時候Joanna已經又抱回懷裡的Jaguar,她說完那兩個字以後,立刻換個表情轉對Jaguar哄著說,「姊姊這樣罵媽媽不要學哦,是媽媽壞壞。」
「我在這裡陪她,你們看有沒辦法去幫我搞一台車來,不然……一台手推車什麼也行,她行李箱的輪子壞了,她也堅持要帶行李箱走,我說不動她。」趙老闆越說越小聲,感覺他也挺不好意思的,但畢竟還是要如實替他老婆轉達……。
「她自己就說要留著了,就跟人家搭便車就好啊。我們跟她非親非故的,她只不過是你老婆,你幹嘛要陪她。」Joanna這麼問著她的老爸。
「我知道你們除了Jason,都不喜歡她,Joanna,妳看看妳懷裡的Jaguar,Jamie是她的媽媽。我很對不起害妳要顧這個小孩,但是Jamie永遠都是Jaguar的媽媽,妳要知道,就是因為妳顧得這麼好,所以Jamie才會那麼不負責任的不把照顧Jaguar當一回事。我這個當爸爸的沒有求過妳們什麼事情,可是妳們遲早有一天都會有自己的人生,都會有自己的老公老婆,但是我也就只有Jamie了。好不好,幫爸爸最後一個忙,去弄台車來。」趙老闆說完後,幾個孩子都沉默,不知道要怎麼回應父親的這個請求。Jason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但他點完頭以後,卻發現兩個兄姊沒回話,就又低下了頭。
Joanna轉頭看了看Johnson,「大哥,你決定。」
「欸,趙子燕,妳很賊。」Johnson回頭對上父親的眼神,「嗯……好吧,不過,我不能讓你陪她,如果有活屍來的話,你們穩死的,讓Jason留下來陪他,我就同意,然後你得要跟我走,你老婆的要求,你自己想辦法。」
Jason跟趙老闆都瞪大眼睛看著 Johnson,Joanna則是同意,似乎覺得這個方法絕妙,「對,爸,要不你自己幫她想辦法,欸,可是Jason留下來幹嘛。」
「陪Jamie啊。」Johnson理所當然地說。
Jason指著自己,說自己沒辦法保護Jamie啦……自己都自身難保了,Johnson則說,Jason只要照顧好Jamie的情緒就好,他們兩個只要躲好就沒什麼問題。
趙老闆想了一晌,勉為其難的同意,但他得徵詢Jamie的同意。
Jason則在趙老闆一離開的空檔,立刻向他大哥埋怨,大哥明明知道自己沒辦法拒絕父親,竟然要他留下來照顧Jamie。
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是好朋友嘛?Johnson這麼說。他觀察Jason跟Jamie互動很久,兩個人相處起來就像是朋友,無話不談,至少在趙老闆不在時是如此,但趙老闆在時,Jason又得要刻意跟Jamie拉開距離,還會故意叫Jamie阿姨,因為趙老闆在乎輩分,他不管兒子與妻子兩個人的交情,但只要他在,那些稱謂就不能少。
Jason擔心地說,「大哥你們不會拋下我們吧?欸姊,答應我妳不會因為討厭Jamie就不來接我。」
Joanna,「我當然會,你就永遠照顧那個賤貨吧你。」
「趙子燕!趙捷森你不用擔心,老爸在,他不可能不讓我們回頭來接你們的。」Johnson趕緊向他小弟釐清。
一會兒,趙老闆又跑了回來,他說,雖然Jamie還是很不高興,但她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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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在那附近看趙家人安頓,附近剛好有棟願離塵囂的民宅,雖然敲破門都沒人回,但庭院裡沒車。按照Johnson的說法,南部人沒有汽車,幾乎哪裡都別想去,再貧困的人都會去搞台車來,這家人應該是開車避難去了。
那戶人家在庭院裡有一塊遮雨棚,原本是應該是做為車庫使用,裏頭還擺了幾張椅子跟桌子,看起來有些閒適,外頭還有個水龍頭,Jamie便在那裏又梳洗了一下,總算把她大小姐給安頓好。
臨走之前Jason還問了問,要不要幫趙老闆拿那個手提箱,趙老闆望向Jamie一眼,Jamie背對所有人,正在用水管接水龍頭,沖洗自己的四肢,並把衣服上殘存的汙泥沖掉。趙老闆那一眼語帶玄機,說不,他還是自己提著,不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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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Jamie他們分別以後,Johnson本來想帶我們往臨海的道路前去,部過趙老闆堅持,要往市區的方向走。
趙老闆說,臨海只有61高架,什麼都沒有,我們找不到任何能夠滿足Jamie的車輛的,就連手推車,甚至輪椅那種,可以減輕她腳程負擔的帶輪載具都不可能找到的。
Johnson問他老爸,「你知道市區可能有活屍吧?」
趙老闆點頭,接著他轉頭望向我跟黃秉憲,「就拜託你們了。」
黃秉憲便用一個趙老闆聽不見的音量,向劉苡月埋怨「你們年輕人就是太年輕、血氣方剛,妳看,妳踢完以後很爽沒錯,結果所有人都要幫你們擦屁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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