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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很狠嘛,是不是?」李宓說完後,踹了那個女的一腳。
原本我還有點擔心,聯結車頭掉進海裡,裡面的人會不會逃出生天,返回岸上偷襲,黃秉憲看了看,說根本沒個鬼影子,何況聯結車頭這麼重,他們根本沒機會逃出來的。劉苡月不想繼續看我們凌遲女人,便自告奮勇的拿了手電筒,還有我們剛拿到的那把槍,去海邊幫我們看著。
「沒有沒有……我們哪裡狠……不是我……是阿杰,都是阿杰要我們這麼做的。」
「怎麼做?」李宓問她。
「就……到處搶人家的東西。」
「殺人越貨?」我問,我才想到這個詞有點太過於文謅謅,我還解釋了一下,「妳們有殺人嗎?」
「沒有,絕對沒有。」
「但是你們的人想要強暴孫立筑,還把孫立勤打成重傷。」李宓特意問了她,我不確定她是想要證明她說的絕無虛言,還是想要證明這夥人真的十惡不赦。
「我不知道,那是前面幾台車的人,他們真的比較兇,可是我真的不知道。」
「那個阿杰是什麼來頭?」黃秉憲問了她。
「阿杰是混幫派的,我們都是他的國中同學,活屍剛開始出現時,他就偷了陣頭裡面的槍出來,我們就混在一起了,我們都聽他跟阿宏的。」
「阿宏是哪一個?」
「休旅車拿槍的拿一個。」
「被我殺死的人又是誰?」李宓這麼問。
「妳殺死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宏跟阿杰說,有個女的開槍殺死他們陣頭朋友,就說一定要追到妳,本來阿杰不想追的,他不想把事情搞……搞這麼麻煩,可是阿宏說一定要追……一定要讓妳……。」
「一定要給我死嗎?」李宓替她說完。
女人沒有答話,似乎不敢再說下去。
「你們沿路殺了多少人?不要再騙了,妳有沒有說謊我看的出來。」黃秉憲逼問著她。
「我不知道……呃(這時候黃秉憲正瞪著她)……幾個吧……還是十幾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小懋的女朋友,小懋也只是負責開車而已,我們就……幫忙善後跟收集東西而已,那些事情我們都沒做,放了我吧。」
「妳剛才說沒殺人,現在又說有殺人,現在是怎樣,我問妳就隨便回答,這個大叔看起來兇一點,妳就認真回答嗎?」李宓發現了女人前後言行不一致,忍不住糾正,不過,黃秉憲似乎懶得追問。
「小懋是誰?」黃秉憲問。
「她第一個開槍殺死的。」女人指著李宓。
「我第一個開槍殺死的是個女人。」李宓說。
「不是,是我這台車這一個。」
看來這個女的真的對李宓第一次衝突的事件不清楚。
「求求你們放過我,我可以跟你們說我們要去哪裡,我們要去……。」
「台中港對不對。」黃秉憲吐了口口水,「妳以為只有妳們知道嗎?我們也知道,媽的,你們這些小流氓真的是丟光我們的臉。」
「什麼?」女人問。
「他殺過人,剛被關出來,他以前也是混黑道的。」我補充。
「不要講出來,不用你四處幫我宣傳。」黃秉憲冷冷地說,我趕緊閉嘴,我才發現這不是我可以恣意插話的場合,所以只好問正事:「妳們是從哪裡知道台中港有船的?」
「我們……我們上抖音看到的,有人拍中國那邊港口的畫面,說他們中國人要來解救我們台灣人。」
抖音?我一向都不看抖音,不過我知道我們這個年齡層的人,有不少人都沉迷於抖音,但我一向對於部分抖音台主過度北京腔的華語有點不適應。
「中國那邊怎麼說?」我問。
「事發以後,我們逛的都是美國的reddit跟Twitter,還真的沒想過要去看百度,雖然趙弘毅他也是逛百度知道那些消息的。」李宓這麼告訴我們。
這也難怪,趙弘毅生前是台商,使用百度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
「百度說,這次的活屍事變,是因為美國人的病毒實驗投入中國造成的,中國雖然整體災情很……很慘重,不過已經把疫情控制住了……已經清出港口,但需要人丁來抵禦活屍,也知道台灣島全面失控,所以有計畫來我們台灣大港口用船把健康的台灣人給接走……。」
「這跟我們知道的沒什麼兩樣,那抖音又說了什麼?」
「抖音上面有拍到台灣人,現在好像……大多數都是軍人,自願過去支援中國抵擋活屍,好像都是在花東跟基隆那邊的港口過去,其他幾個台灣西部的港口也有人過去……好像就有台中,有台中人上了抖音,說台中可以過去,不過我們也是看別人群組傳的,想說去台中碰碰運氣。」
「妳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看來沒什麼好說的了。」
「等一下……我們還知道其他的,有……有台灣人也有拍影片,分享他在台中港的畫面,不過很快就被YOUTUBE下架,原因好像什麼散播仇恨言論……聽說是被台灣政府封鎖,說那些是假消息,要人民往南部移動,不過我們知道南部也沒好到哪裡去。我們剛好有看到影片……有拍到台中那邊的中國軍人,審核很嚴格,他們已經有能夠檢驗是不是染疫的儀器,還有……可以賄賂解放軍。」
「這些我們也都猜得到,我們都有準備。」李宓淡淡地說。
「我們這邊也有……我們也有……我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那些我都不要了,都在我們這台車跟休旅車後車廂裡,求求你們放我走,那些錢我可以不要,只求你們給我一條生路。」
「那妳有給妳們殺死的那些人最後一條生路嗎?」趙捷森原本站在一旁,都沒說話,聽不下去,忍不住插嘴。
「我……呃……那些事情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我只是……阿杰跟阿宏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那妳做了什麼?妳有殺人嗎?」黃秉憲問。
「我沒有殺人……我頂多只有幫忙他們收集食物跟錢而已,我不像他們……那麼暴力。」
「所以你為什麼要留她活口。」李宓有點沒耐心了,她這麼問了黃秉憲。
黃秉憲聳聳肩:「我看她沒拿武器下車,我想說殺夠了,再說,我想要留個活口問他們狀況,不然誰知道那台休旅車有什麼。」
「問完了嗎?」李宓這麼問。
「沒什麼好問的了。」
砰!
李宓朝女人開了一槍,不過她開槍的部位是腳底板,女人痛得躺在地上哀號。
「我真應該把妳殺了,不過,也覺得要讓妳體會妳們造成別人的痛苦,妳還有一條腿,妳只要告訴我們,船在台中港的哪一個具體位置,我就留住妳另外那條腿。」
李宓果然是個腦袋清楚的人,我們從頭到尾只接受到台中港有船的消息,但台中港區這麼大,到底是指哪裡,卻沒個指引。
「台中港……西……西碼頭……有人謠傳是五號碼頭,可是五號碼頭是幌子,是騙人的,有人放假消息,但是在那裏搜刮……搜刮大家的財產。」
「假消息?」我問。
「現在假新聞很多……很多人都會亂放消息,亂轉傳……可是我們看到的抖音,都說是西港口,中國軍人也不管五號碼頭的謠傳,反正……反正他們不管。」
「噢。妳現在跟我們講的,該不會也是假消息吧?」李宓歪著頭望著她。
她看起來非常慌張,似乎亂了方寸。
「不是假消息……不然,妳們可以把我帶走,把我綁起來……如果是假消息,妳們要怎麼樣隨便妳們……把我帶走吧,我沒有撒謊,我可以證明。」
「然後順便把妳帶上船嗎。」黃秉憲問。
「沒有……沒有沒有……我……我腳受傷了,中國人不會讓我上船的,我再自己想辦法。」
「什麼意思?」趙捷森問。
「抖音說……中國人會對台灣人的身體做基本檢查,除了檢查有沒有被活屍感染Z病毒以外,還會檢查其他身體,台灣這邊不收有外傷的人……所以我……我是不可能上船的了,我只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絕對不敢騙妳們的……。」
「中國人為什麼不帶走有外傷的人,他們不是有儀器可以確定我們有沒有感染病毒嗎?」
「他們……他們說中國人只收年輕、健康的人,一開始連中老年人都不收,這幾天因為收容的台灣人數太少,所以才放寬……能夠讓中年人上船,不過50歲以上的……台灣人完全不收。」
「妳到底從哪裡知道這麼多的?」我問。
「抖音……可是我們都猜是他們官方宣佈的消息,也有台灣人自己開船過去,不過,中國那邊嚴格禁止,因為沒有受他們解放軍的檢查,所以不放行……不然我們早就改去台南布袋搭船去了……。」
「妳們還知道什麼?」趙捷森問完後,轉頭問了我們所有人,這些消息我們怎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些含糊、模糊的訊息,沒有這個小太妹知道得多。
「中國政府好像針對我們這些年輕人發訊息……只要安裝抖音、百度、微信,就幾乎都會被轉傳消息……。」
「中國式的思想審查嗎?把資訊放給平常就有在接觸中國訊息的台灣人?」李宓喃喃自語道。
「妳還有什麼想告訴我們的嗎?」黃秉憲最後問道。
「沒有了,我知道的……都告訴妳們了……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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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秉憲陷入長考,我猜想以他的個性,這個女人給了我們這麼多訊息,他雖然看似凶狠無情,不過我知道他還是挺有婦人之仁的,應該是會放過她一命。
「這個女的我們要帶在身邊,這樣她騙我們我們才能夠及時發現。」拷問過程中一直沒回話的趙子燕這時候卻突然答腔,她顯然不相信這個女人,「我不贊成妳們殺掉他們,這樣你們不就變成妳們最鄙棄的人了嗎?殺了他們所有人,然後搶走他們搜刮來的所有錢財?」
「妳嫌位子不夠坐阿?這女的如果上車要坐那裡?坐妳腿上嗎?」李宓說完後,打開了小客車的後車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我們圍了過去了過去,不去還好,去了真的是嚇死人。
後車廂裡面滿滿的都是黃金首飾,還有白花花的鈔票,不過都是新台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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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收集到這麼多錢財……可見他們沿路中殺了……殺了不少人。
趙捷森忍不住將一些金飾塞在口袋裡,李宓望著他,嘲笑他,「你啊,真的是見錢眼開。」
「錢不嫌多啊。」趙捷森一把又一把的金飾,塞滿他口袋,他還看著我們,「你們不來拿啊?我們的金條不多,如果我們六個人都要買通解放軍,本來那些不夠的。」
「通通都給……都給你們吧,我不要了。」女人坐在地上,按著自己的傷口,但她沒法止血,看起來幾乎沒法移動。
李宓這時候忽然像是我們的領袖一樣,她要我們一個人去抓一把金飾放在自己口袋裡,然後,夠了。
趙捷森老早就拿了屬於他的那一份,趙子燕雖然對於受到李宓指揮感到不快,但她的身體還是很老實,也是抓了一把金飾,又一把,則是解釋那是為趙捷桂拿的。
不過我跟黃秉憲都文風不動,至少我們倆個人沒人敢先行動,直到黃秉憲也去伸手抓了一把,我才跟過去。趙捷森跟黃清文搶救回來的金條,那些其實都是他們趙家的財產,沒我們一毛干係,所以,此時我們真的非拿不可,即便這些可能都是染上別人鮮血的骯髒錢。
「你幫劉苡月拿一些。」我叫住轉身離開的黃秉憲,自己也多拿了好幾把,我說明得拿我爸媽那一份,同樣的我也把我的口袋給塞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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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宓確認我們都拿完以後,她將小客車的鑰匙,扔到了遠處,那是一片漆黑之處,她把劉苡月叫了回來,並叫喚所有人準備上車。
「我們沒有要帶妳走,我姑且相信妳。我也放妳一條生路,我們不會給妳手電筒,等到天亮後,妳就能夠找到鑰匙裡,妳自己在這裡想辦法。」
「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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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全部的人都上車後,趙子燕問了問李宓,難道不怕這個女人騙我們嗎?李宓回答,沒什麼好騙的,她命在我們手裡,騙我們又有什麼好處?這個女的跟她的夥伴,其實只是一群年輕人,說有什麼心機應該是沒有,再說,她已經給了我們先前沒有的資訊了,這樣就夠了。
趙子燕再問,那幹嘛不把她那些新台幣跟黃金拿光?
「妳真蠢,這種時候了,新台幣跟廢紙幾乎沒兩樣,再說現在往台中人的人,應該都是相互掠奪,滿滿後車廂的黃金,根本就是移動標靶,夠用就好了。」
「對對對,妳最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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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發動汽車,準備離開。
離去之前,我見到女人跛著腿一一將她的夥伴屍體,拖離小客車邊。
她拖著步伐,我似乎還見到了她拭去淚水的動作,我猜想,對於身旁那些友伴的離去,她當然感到難過,只是適才是生死交關之刻,所以她能夠做的也只有保全自己性命罷了。
黃秉憲坐在我身旁,他檢查著才剛得到的手槍彈藥。
我才想到,李宓與趙家姊弟,本來就有手槍在手了,黃秉憲從小客車的阿杰那裏得到了一把手槍,而劉苡月早早就趁亂說要去海邊防衛,帶走了我們從休旅車阿宏那裏的手槍。
我成了我們之中唯一一個沒有手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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