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琪繼續在路上彎彎繞繞,奇可發現了三種相似的車徽,分別是奔馳之星的車徽旋轉九十度、一百八十度與兩百七十度的模樣。「奇可上校,一萬輛車子說不定只有一輛標誌受損,而且還不一定會變成你形容的模樣。」
「莫非不是要我們尋找標誌出錯的奔馳之星?」奇可想著,凱萊與赫密頓如此費盡心機,絕不會設計成他們無法察覺的暗號。
妮琪拿出地圖,將去過的車行勾起。「奇可上校,這是……」妮琪面露震驚,地圖彷彿神秘的煉金術陣,亮起了一個又一個奇異的符號。妮琪將不同廠的車行圈起,然後發現了一件事。
奔馳城的地圖上浮現出一個兩個同心正方形,對應了八間廠牌、八種標誌,分別是奔馳之星、旋轉九十度的奔馳之星、旋轉一百八十度的奔馳之星、旋轉兩百七十度的奔馳之星以及外圈的正方形——左右相反的奔馳之星、左右相反再旋轉九十度的奔馳之星、左右相反再旋轉一百八十度的奔馳之星、左右相反再旋轉兩百七十度的奔馳之星。
「二面體群。」妮琪說道,這是最為經典、簡單的一種群的圖形,她的視線定格在顛倒過來的那個標誌代表的地點——正是左右相反再旋轉一百八十度後,所形成的上下顛倒的模樣。
「他們就在這附近。」奇可斷言,多麼簡單的暗號,然而卻跟羅卡勒一家人買車的車行隔了十多公里遠,地圖上被圈起的車廠與羅卡勒一家人的行蹤毫無交集。正是利用這個盲點,他們巧妙地瞞著國安局,把藏身的地點傳遞了出去。
一旦找到線索,立刻咬死不放。奇可眼放冷芒,阿克爾王國國安局忒囂張,竟然動到他們的人頭上來了。
⋯⋯
貝克先生吃著牛排,喝著奇可買來的飲料,愜意地坐在他喜愛的餐館裡,對面坐著的男子是阿克爾王國警總總長,這名嚴肅半禿的男子不發一語,他對於這位聲名遠播的貝克先生有幾分敬畏;哪怕貝克是敵國的大使。
「國安局不太安分。」貝克插起一塊牛排,肉汁帶紅流淌而下,盤子上粉紅點點。掌管裁判的法政省與握有調查權的監察省對國安局不滿許久,而行政省轄下的警總更是和情報機關國安局積怨已深。
「貝克先生的意思是?」警總總長語帶試探,「我的人在跟外交廳的一件案子,希望國安局不要阻撓;政治外交嘛,以和為貴,不要起衝突是最好的。」貝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奇可與妮琪的動向瞞不過他。
警總總長:「那是當然,不知貝克先生指的是哪件……?」貝克笑著搖搖頭:「總長,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此事我們都不知道才好。不知道就不會起衝突了,你說是嗎?至於國安局的說法,一點兒也不重要,端看貴國如何處置。」
總長的眼神變得凌厲,貝克這是要借他們來敲打國安局,而對他們而言也是一個好藉口。
貝克:「總長,你覺得這樣處理可好?」總長很為難,國安局仗著和貴族、冰雪教高層關係良好,不把其餘機關放在眼裡,氣焰滔天;連龐加萊、桑德這些人都無法與之正面衝突。貝克雖然借刀殺人,但師出有名,錯過這次機會不知何時才能整治國安局的腐敗。
「貝克先生,你跟我交個底,我也好調查後續,萬一觸了霉頭我可不好交代。」
貝克喝了一口熱咖啡,沉吟一會才道:「我一周前才知道,我國幾位長居貴國的貴族被國安局綁架了。」總長臉色難看,這一聽就是燙手山芋,居住於阿克爾王國的拉薩緹亞貴族就那幾位,不是人質就是叛徒、間諜,背後的水深得很。
「總長,這件事傳回國內就不好聽了。」警總總長起身向貝克先生行了一禮,匆匆離去,他要趕著請示上級以及派人救援。
貝克打了個嗝,「波爾薩諾上校,別再讓我失望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們處理呢。」他低聲自言自語著。
⋯⋯
妮琪拉住奇可,此時的奇可看起來很可怕,陰狠、暴戾如惡鬼,殺氣騰騰。「奇可上校,再靠近的話會被發現。」妮琪指了指前方一輛標誌顛倒過來的廂型車。
「何況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人數;我們更不能動用靈術,與國安局接觸是禁忌,會對貝克先生造成麻煩。」
「兩個禮拜,羅卡勒一家可能撐不了多久了。」奇可沉聲說道,但妮琪手上的力道沒有減少,她仍舊用力按著奇可。
「有一次我執行任務,被迫躲藏起來,缺水缺糧。」妮琪開口:「我以為我會死掉,只能盡量放慢呼吸、減少水分與熱量流失,結果我撐了一周之久。」
「奇可上校,國安局不會殺了他們的。」奇可歛起殺意,把槍枝放回槍套裡。
「我們不能主動出擊,讓他們不得不主動出來就好了。」經歷數次任務,妮琪變得更加謹慎,思慮周全,懂得控制自己的正義感。
奇可:「繼續說下去。」
妮琪:「我們沒辦法殺進去,但還是能夠讓他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妮琪從懷中掏出打火機。「萬一打草驚蛇,要把人救出來只會更困難。」奇可皺著眉說。
妮琪:「救人是警察的工作。」
奇可:「這是喬伊給我的任務。」
妮琪:「在我眼裡,你比較重要。」奇可愣住了。
「不管你遇到了什麼,讓你變得憤怒、急躁、甚至不像原本的你,那都沒有關係,我會幫你。你不必相信我,但我會幫你,我會陪著你。」
那天夜裡奇可沒有失眠、也沒有做惡夢,他在車上難得地睡著了。妮琪坐在駕駛座一邊盯哨,一邊看著奇可的睡臉,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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