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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德办公室,邵能坐在会客区域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口吐烟圈,一副悠闲自得模样。
何德忙完桌上的事情,把手中几页纸,夹在一个文件夹中,直起腰对邵能说道:“老邵,别总跟姓冷的那小子过不去,关系弄得那么僵不好,企业是老板的,我们在这里是求财,不是跟谁拼命。”
邵能把手中烟蒂,在烟灰缸中摁灭,愤愤地说:“我就看不惯那小子目中无人的样子,今天还黏糊上了杨施燕,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何德:“你管那些破事干什么,杨施燕又不是你裤裆里的东西,管他们三角还是四边形,做你自己的事吧。”
邵能:“我以为你喜欢杨施燕呢,一直没敢下手,你不想要她你早说啊,我就不在她面前,装那大尾巴狼了,说不定…说不定现在早骑在她身上了呢。”
何德:“我真不该把你弄来,放在这个位置上,看你那德性,那有个学者样?纯粹是一个街边的混混,书白读啦?英文,英文赶不上人家;技术,技术上一塌糊涂,整天就想那乌七八糟的事情!”
邵能:“说英语我赶不上姓冷的,我承认;说技术,密封圈的事情可不赖我,你不是也找了外面的专家吗?谁知道那小子就在液压研究所,专门搞这个的,人家实验设备齐全,撞在他枪口上了。”
何德:“老三可以把小丁拉住,为我们所用,你为什么不能在姓冷的那小子身上,下点功夫?”
邵能:“小丁英文不行,姓冷那小子不一样,还他妈的是个研究生。”
何德:“姓冷的社会阅历,还能比小丁强吗?他比小丁还年轻,研究生,哼,研究生尽念书了,哪有社会经验?退一步说,不能拉住为我所用,也不能整得像仇人似的吧?”
“砰、砰、砰”响起敲门声,何德又坐正了身子,拿起桌上的东西,装作看的样子,嘴上喊道:“请进!”
门一开,生产部长从外进来,随手又关上门,对邵能说道:“老四也在啊?”
邵能道:“三哥,啥情况?”
生产部长:“大哥分析的对,我安排的人向我报告,姓冷的那小子志向不小,向小丁伸出橄榄枝,小丁应该是没敢接。”
邵能恨恨地说道:“整垮这两个项目,让它们都赔钱,老板就能撵走姓冷那小子!”
何德:“不行,不说那样我们没得到什么东西,就是将来要走,怕连带我们一起被撵走!老章可不是吃素的,这个家伙老道着呢!外资企业和国营企业可不一样,什么职务,走不走人,都是老板一句话的事。”
生产部长:“下一步我们怎办?”
何德:“不出力,不为他人做嫁衣。静观其变,保证在我们的那里采购,告诉老五,把这两个项目的材料,预备齐了,抓大头,那些小量的,辅材都放弃,钱不是一家挣的,别让财务总监,那个老狐狸抓到什么把柄,最好让他闻都闻不到。”
邵能:“大哥,你说的依靠这个公司,把我们自己厂子扶持起来,什么时候实施?等我们自己的工厂投产,就不用在这受窝囊气了!”
何德:“我已经让老四抓紧了。即使我们的工厂投产,这里的阵地,短时间也不能丢,让我们的厂拿订单,然后转到这里干,挣钱放我们厂里,赔钱算这里的。在国营企业都这么干,只是当时我没有掌握实权,没法把你们弄到身边来,机会丢了,这次要抓住机会。”
生产部长:“大哥,我先回去,别让人经常看到我们在这开小会。”
何德:“好,小丁还得拉住,这小子对谁都有用,将来我们自己干,我还想把他招过去领着人干活。”
生产部长:“现在恐怕这小子靠不住了,小心思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何德:“起码别树为敌人。”
生产部长:“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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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冷心州没有马上离开,坐在桌前,开始研究起合同附件的技术要求。
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冷心州看到,邵能的衣服还在衣架上挂着,知道他还没有走,这时候电话,应该是找他的。冷心州不情愿地拿起了电话,一个“喂”还没有落地,温晓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州,我爸说妈又晕倒了,这怎办啊?”
“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温晓:“下午我去了工地,我爸来电话我没接到,我回来听说后,下班我就去街边公用电话回了,我爸说,妈妈中午又晕倒一次,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冷心州:“我妈把那些片子,化验单,报告,拿给长沉有名专家看了吗,结果怎么样?”
温晓:“我刚给咱妈打过电话,她说专家看了,没有什么病,怀疑是情绪上的问题。”
冷心州:“情绪上有问题?一个退休老太太,整天在家呆着,就你这一个女儿,还不在身边,除非老头——你爸能气着她。”
温晓:“谁知道呢,以前我爸看到我妈,就像耗子见到猫,近两年,好像是不怎么怕我妈了。但问我妈,她啥也不说呀!”
冷心州:“会不会是妈不好意思说啊?”
温晓:“什么事不好意思说啊?”
冷心州:“比方说…咱爸外头有了别的老太太……”
温晓:“滚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那现在咋办呀?”温晓没了主意。
冷心州:“别急,咱急也没有用,给我的印象是,咱爸也知道是什么原因,都不跟你我说。现在你去我妈家吃饭,我手头有一点点事,完了我也过去吃饭,看看我妈找专家问的怎么样,我爸不能忘了接小雅吧?”
温晓:“除了你忘过,谁还能忘去接孩子?那我先去了,你也早点过去吧。”
冷心州在研究所分到住房后,父母家的房子就开始动迁,冷心州搬家后,父母就住在原给冷心州要的房子里。冷心州父亲退休前,为冷心州弟弟,要了一处房子,单位照顾老领导退休,特别选了一套高标准房子,“分”给冷前局长。但冷心州弟弟大学毕业后,不愿意回长沉,找个南方姑娘,去了姑娘那个城市,房子想卖掉,又听说马上进行房改,这时卖掉肯定要亏,就“高价”卖给了姐夫,然后各家又支援了点钱,在姑娘家那个城市,买了商品房。
冷慧兰看父母房子动迁,就与丈夫商量,拿出从小弟手上“买”的那套房子,让父母去住,说那套房子,比冷心州腾出的要好。父母感到,要了两套房子,给了两个儿子,现在还去住女儿的房子,脸上有点挂不住,说什么也不去住,就住冷心州腾出的这套房子了。
冷心州从单位走的晚,但自行车骑得快,回家虽然稍晚点,但是饭菜还没有完全凉,就不让妈妈再去热了。
女儿冷诗雅,抱着一只玩具布偶熊,过来让爸爸跟她一起玩,温晓过来拉走了女儿,让冷心州好好吃饭。
一会儿,温晓回来坐在了桌边,对冷心州说道:“我问咱妈了,去了市里两个医院,找专家看后,都说没有什么大毛病,可能是焦虑害怕,也可能是上火着急,总之是心情不好。来省城检查也没有意义,愁死人了。”
冷心州砸吧一下嘴,说道:“还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得问咱爸,让咱爸坦白交待讲实话、写保证书才行,嘿嘿。”
温晓气得拿起桌上的一只筷子,就敲冷心州脑袋,这时冷诗雅从屋里出来,看到了这一幕,立即奶声奶气喊道:
“奶奶,爷爷,爸爸妈妈打架啦——”
冷心州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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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合同推进很顺利,更由于国内这个合同的预付款,晚到了一周,按合同交货期,也顺延了一周。而欧洲项目,由于老板贝尔纳欧洲公司,与船运公司协商,优化了货运到港地,使最后的装船期,向后推了近二十天。这一下子,两个合同执行起来,风险大大降低,也为冷心州仔细考察协力厂家,创造了充裕时间。
冷心州去了长沉那家工厂考察,认为整体还可以,但要价较高,冷心州决定把这家工厂,放在备用地位。电话中联系的阳口那家企业,从报价、交货期都比较合适,公司设备能力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产品质量如何,不能光听对方自己说,还要亲自看一看。冷心州把小丁留在公司组织生产,自己带着质量部一名工程师,马不停蹄来到了阳口。
经过两次问路,终于找到了,冷心州看到纵深的大院,大门到办公楼,将近二百米,不由得直摇头。当年国营企业跑马圈地,浪费了多少资源!看到门口牌子:“阳口华阳集团公司”。没错,就是它!
因为来时打过电话,登记一下就进去,双方在会议室谈了起来。让冷心州意外的是,这家企业,有一台进口的数控切割机,已经闲置二年。冷心州马上提出购买,希望对方报价。
华阳公司也挺高兴。原来这台数控切割机,并非华阳公司要购买的,是另外一家国企购买的,那个公司已经破产。破产前,公司接了一批订单,准备长期与人合作做这种产品,便从国外定购了这台设备。等设备刚到公司,未及安装时,它的合作厂家,发现这家公司资金链已经断裂,一直拆东墙补西墙,工人一年多没发工资了。便找了各种理由,终止与其合作。这家公司难以为继,领导摇身一变,到了政府部门去任职;年龄大一点的工人,提前退休回家。还有一些人,买断工龄,拿了一些钱去外面找工作。实在推不出去的一些人,只好由公司上级主管部门——阳口市工业局接着,最后责任,强压给工业局下属企业——华阳集团。
其实,华阳集团日子也不好过,但是政治任务,国营企业必须完成。就这样,工人、设备、厂房和债务都归了华阳集团。
听说闲置二年的设备能变现,华阳集团特别高兴,没拆封的设备,按生产日期,给了三年设备折旧做了设备报价。冷心州立即给章总去了电话,并由质量部随行的那位工程师,带着报价和设备技术资料,坐火车返回长沉。自己拿着英文设备清单、装箱单、海运单,逐箱查看,对箱号,检查是否有遗失的箱子。
章总接到冷心州的电话,立即进行安排,资料一到,就组织设备部人员研究,综合考虑后,觉得还挺合适。章总又指示冷心州做了回价,双方谈定,由于已过质保期,对方又降价10%后草拟合同。随后公司设备部副部长,带另一个人,同先前的那个质量部工程师,乘坐公司一辆小车,来到了阳口与冷心州汇合。
把双方草拟的合同一比对,冷心州傻了眼。本以为一个急着卖,一个急着买,买方有钱,卖方有意,合同一签,这边付款,那边就可以拉走设备了。可华阳公司有一条,需其主管部门批准后,合同才生效!感情华阳公司说了不算。
冷心州一问,才知道要市工业局批准。好在,只要求主管的工业局批准就行。华阳集团急着卖掉这台设备变现,已经报告打给工业局,等差不多二到三个月就行。
开始谈判时,冷心州怕对方知道自己公司急需这设备,不肯降价,就有意装作并不十分着急的样子,对方也就不上心,没把需要工业局审批的程序,告诉冷心州。对方的态度是合同可以签,象征给点预付款或定金就行。要定金的目的,华阳说是为了让工业局,那帮“大爷们”快点批准。
等二到三个月,那黄花菜都凉了。自己已经闹得公司尽人皆知,章总肯定也向国外老板汇报过,冷心州把这事,办的秃露反帐,让人们看笑话吗?特别是这件事情,才刚刚开始呀!冷心州好像看到邵能那幅嘲笑他的嘴脸,想起刚来时,邵能曾经说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妈的,自己已经两天不刮,胡子拉喳。不行,自己不能放弃,还要努力促成这件事!
冷心州想同华阳的人,一同去工业局去催一催,问华阳主管这事的设备科长道:“钱科长,工业局哪个部门,管这些事情?”
钱科长回答:“资产科,科长是位女同志,这娘们平时口碑还不错,油盐不进,报纸电视,早前的广播电台,都有名呢。”
冷心州问道:“她是市劳模,还是省劳模?这么出名啊。”
钱科长:“都不是,她是老红军的后代,和妈妈妹妹办了个孤儿院,收养孤儿,把一家人的工资,都搭了进去。已经二三十年了!”
冷心州道:“这样的人物,我真想会一会,看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能不能让她快点批下来。”
钱科长:“你们这么着急啊?要知道你这么急,我应该是给你涨价,而不是像现在降价!”
冷心州赔笑道:“互惠互利吧,我们还要做长期合作伙伴呢,告诉你们三车间那帮哥们,我委托加工的订单,可不能耽误咧!我们预付款都到了。”
钱科长不屑神情:“就你那点东西,三车间的人,闲半个膀子也给你做完了,放心吧,车间主任说了:料一进来就干。你准备怎么找局里资产科?先声明:那个张科长,我可请不出来哦。”
冷心州道:“喔,那个女科长姓张呀,是弓长张还是文章的章?”冷心州吸取了来公司时的教训。
钱科长:“弓长张,叫张江铃,羞不多四十几、不到五十岁吧。”
冷心州:“……张江铃?名字怎么这么熟呀,快五十,张姐,老大姐!你知道她在哪上的大学吗?”冷心州记得与胡话华和连怀枝大学同寝室,张江铃大姐就是阳口人。
钱科长:“不知道,应该是有学历的,跟她不熟。”
冷心州:“我现在就去找这个张江铃去!”
钱科长:“我马上要开会,等开完会再去吧,或者明天再去,我开完会可能就要到下班了。”
冷心州:“我自己去,不用你陪我,你在还不好联络感情。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正好咱公司的车在这里,让车送我去。”
钱科长:“你自己去联络感情?哈哈,这人不贪财,美男计或许管用!你去吧,我告诉你怎么走。”
工业局离华阳集团不算很远,中间只问了一次路就找到了。冷心州让司机在车里等一下,自己就进了工业局楼。
局机关办事的人来人往,门卫在里面闲聊,外面的来访登记本,就在门卫室窗口放着,来人愿意登记就登记,直接走进去也没有人拦着。
冷心州直接走了进来,看着门楣上,支出的铁架上的各科室的牌子,没有看到资产科。一打听,说是在三楼,冷心州在三楼,很快就找到了资产科。
资产科门开着,有三个工作人员低着头在工作。冷心州瞥眼见二男一女,但这个女的很年轻,肯定不是张江铃。冷心州在门上敲了二下,问道:
“张科长在吗?”
靠门那个男的头也不抬,手往隔壁一指:“科长室。”
冷心州敲了隔壁科长室门,里面传来“请进”。
冷心州推门,屋里只有一张大桌子,在那坐的不是同学张江铃还是谁!
“你有什么事吗?”张江铃显然没有认出冷心州。
冷心州没有说话,而是向屋里走了两步,站在屋中。
“哈哈,我当是谁呢,冷心州!到底你找我来了!”张江铃认出冷心州,爽朗地笑了起来。
冷心州也笑道:“我想张姐了呗,大学毕业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张姐呢。”
张江铃:“是第一次,毕业后是第一次见面,哎,晓晓好吗?”说话间拉着冷心州在屋里沙发上坐了下来。
冷心州:“晓晓她挺好的!”
张江铃:“晓晓挺好的我就放心了,晓晓她妈…你丈母娘身体怎么样啦?她爸爸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
冷心州感到奇怪,张江铃怎么突然问起他丈母娘、老丈人来,应该是上大学的时候,温晓妈妈爸爸去学校看温晓,和张江铃见过面吧。冷心州说道:
“她妈妈原来一直身体挺好,最近晕倒过几次,也没有查出什么原因。”
张江铃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哎,也是的,上火、担心和焦虑呗!”
冷心州大感诧异。
张江铃又说道:“你们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们去呢,我得好好跟你唠一唠。”
冷心州感觉多年没见面,张江铃说话怪怪的。冷心州心里惦记着事情,便说道:“这次来找张姐,一是想张姐了,二是真想求张姐帮忙……”
敲门声打断了冷心州说话,进来一个人说道:“张科长,李局说这件事特别急,让你马上办一下。”说着,递给张江铃一份文件后,就退了出去。
张江铃看了一眼文件,对冷心州说道:“你先等我一会,咱们的事有的是时间说,晚上到我家吃饭,咱们不在外面吃,你住下没有?”
冷心州道:“我们一起过来几个人,就住在华阳集团招待所。现在公司的车还在楼下等我呢。”
张江铃笑道:“借着出差机会来看我,晓晓知道你来找我吗?”
冷心州:“我还没来得急跟她说……”
张江铃:“先不和她说,咱俩先商量商量,没事,来得及,让你们的车先走吧,我家离这不远,你等我半个小时,我把手头急事处理一下。”
冷心州无法,只得起身说道:“那好,我下楼跟司机说,先让他回招待所,半小时再上来。”
张江铃:“不用在下面等,上来坐这也行。”
冷心州下楼让司机开车先回去,下班时接着另外三个人去招待所,虽然公司离招待所不远,但下班就有车在门口等着,也显得这个外资企业的实力。
车走后,冷心州在工业局外面渡着步子,想着张江铃刚才那一堆没头没脑的话,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好像张江铃想到自己要来找她,又好像与温晓有关,再好像张江铃认识温晓母亲,或者父亲。冷心州想不明白为什么,索性就不去想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冷心州又走进张江铃办公室。看到冷心州进来,张江铃迎了上来,两人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听说你离开液压研究所,现在在哪工作呢?”张江铃问道。
冷心州道:“一个纯外资企业,”说者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张江铃,继续说道:“这次来,就是与你们下面的华阳集团合作,合作过程中,又知道他们有一台设备闲置多年,几次登广告都没有卖出去,正好我们公司需要,双方就达成协议了。”
张江铃:“闲置多年的设备出售,如果价格不是特别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冷心州:“关键是批准时间,这件事情,也关系我在公司的地位,所以我就向华阳的人打听,这才知道,张姐在这里负责这项工作,不然我还不知道张姐在哪工作呢!”
张江铃脸色有了些变化,看了看冷心州说道:“你找我,就是为这件事情吗?”
冷心州:“是的,还需要张姐能帮忙,以最快的速度,推进这件事情。华阳集团说已经给你们打了报告,他们也知道:超过一个月,这台设备我们可能不需要了,因为时间因素,这个合同可能拿回欧洲工厂生产。这台数控切割机,在他们仓库里,又不知道还要呆多长时间。退掉合同,我们公司的声誉,肯定受到很大的影响,我也会受到影响,因为是我力主拿下这个合同的。”
张江铃不说话了,低头思考着问题。
冷心州见张江铃许久不吱声,心里凉凉的。最后,还是冷心州打破沉闷问道:“张姐,这件事情很难办吗?如果对张姐有影响,算我没说!”
“嗯,没有影响,能有什么可影响?我想别的事情呢。”张江铃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说道:
“哦,这个华阳集团,是我们工业局最大的企业,原来都是工业局副局长,兼任集团总经理和党委书记,现在不让政府人员在企业兼职,政企分家,双方下面工作人员心态,都没有转变过来,互相排斥,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其实,真真工作程序也没有那么复杂。”
冷心州长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稍许放下。
冷心州道:“那就全拜托张姐了!”
张江铃道:“资产处置报到我这里后,我们会同审计科,共同提出意见,最后由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办,盖章给主管局长签字就行。”
张江铃站起身来,拉开门喊道:“小敏,小敏!”
隔壁那个年轻女孩跑了过来。
张江铃对她说道:“华阳报了份资产处置吧,拿给我看看。”
小敏姑娘答应一声,回去很快就把报告拿了过来。
张江铃看了一眼问道:“是进口的数控切割机?”
冷心州:“对,就是它。”
张江铃翻了翻,在价格列表上仔细看了又看,说道:“除去设备拆旧,折扣也不算大,又有质保期因素,审计没有理由反对,我们和审计一同工作,二天就能把意见,提交给那个新部门,“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办”,他们要多长时间就没人知道了,少则一周,多则……多则谁知道多长时间。不过,我可以催他们,争取一个月内你们可以把设备拉走。”
冷心州高兴说道:“那真太感谢张姐了,姐姐亲就是亲,同学好就是好!”
张江铃看着冷心州那高兴状,也笑了。突然,张江铃眼睛一亮,说道:“那个'防流办'的主任,也是我们长沉工业大学出来的!”
冷心州:“真的,太好啦!那届的,叫什么名?”
张江铃:“她不是那的学生,我们在校时,她在校办工作,叫孙潞潞,是原来阳口市委齐书记的侄媳妇,齐书记在长沉工大,还当过副书记呢,去年齐书记退二线,去省政协前,把孙潞潞安排到了工业局的这个位置。内部消息,再过几个月,孙潞潞将接任工业局工会主席的位置,正式进入局领导班子。传说,这是前后两任书记,达成的交易。”
冷心州:“孙潞潞,有点印象,模样记不清了,看到肯定能想起来。”当年传史础升,还和这个孙潞潞有过一腿,冷心州想到的是这件事,在张江铃面前,太八卦也不好,所以冷心州没提史础升。
张江铃:“她办公室在二楼,我带你去见见她。”
敲门进屋,冷心州一眼就认出了孙潞潞。虽然隔了十来年,但是当年工大校园里女性少,孙潞潞也算是出众的一位。
张江铃刚给双方介绍完,孙潞潞就主动伸出了手,握过手后,在沙发上坐下,冷心州道:
“其实一进门,我就认出了孙主任,当年工业大学校园,就那么几个大美女,印象极其深刻。”
孙潞潞咯咯笑了起来,说道:“你真能逗,我能和你班胡话华,和连怀枝比吗?”
冷心州道:“各有千秋嘛,哈哈。”冷心州也笑了起来。
孙潞潞:“非要把我扯进来,也是蜀中无良将,廖化作先锋。倒是你冷心州,排球场上万人瞩目。”
冷心州:“还是我没名气吧,我只参加过校里篮球队。”
孙潞潞:“排球,篮球我还真记不清楚了,因为我不爱运动。但在部队学军打架,是你不会错了吧?”
冷心州故意双手一捂脸,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就哪点光荣历史,还让大美女给记住了!”逗得张江铃和孙潞潞都大笑起来。
张江铃说道:“心州的夫人也是我们工业大学的同学,叫温晓,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孙潞潞表情夸张地说道:“温晓呀,我知道,我知道,工业大学当年的校花嘛。”
冷心州不晓得孙潞潞是真知道温晓,还是假知道温晓,只能陪着笑脸。但孙潞潞接下来的话,让冷心州感到她是真诚的。只听孙潞潞说道:
“可不是我记性有多好,而是怀枝姐姐,经常念叨晓晓这、晓晓那的,根本忘不了,隔几天一提醒,哈哈。”冷心州也知道了,齐书记秘书的家属,与齐书记侄媳妇是常见面的。
看着寒暄的差不多,张江铃把话拉回到正题说道:“这回我带心州来,是有点事情拜托你关照一下。”
孙潞潞一直微笑着,听完张江铃的介绍,不等冷心州开口相求,毫不犹豫地说道:“心州你放心,事情在我这里,一天耽误不了,局长那里,我和张姐都可以轮番去催。”
孙潞潞的话让冷心州感动不已,先前对孙潞潞的那一点点偏见,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又闲聊了几句,张江铃准备离开,说道:“我晚上请心州去家里吃饭,你一起过去吧?”
孙潞潞道:“不行啊,孩子晚上开家长会,孩子说了,必须我去,不要她爸爸去。”
说笑中,张江铃和冷心州,与孙潞潞辞别出来。
张江铃看看时间,对冷心州说道:“我今天早点走,你不用上三楼,直接下楼等着,我去跟办公室人说一声。”
冷心州:“好的。”说完,直接下了楼。
很快,张江铃就出来了。她家离单位不远,每天走路上班。
路上,冷心州问张江铃道:“原来听说姐夫是部队上的,现在还在部队干吗?”去人家座客,当然要了解人家的一些基本情况,到时避免尴尬。
张江铃:“前年转业了,现在,在商业局当副局长。”
冷心州:“也是领导干部,姐夫贵姓?”
张江铃:“你姐夫姓雷,叫雷战星,他从小是孤儿,父亲战争年代牺牲了,母亲逃难时失踪了,有人说是摔山涧里了。你姐夫,他从小就特别能打架,是不是有点像你?呵呵。但他可没有你那种文学修养,你、占金昔和胡话华还有我班的小于,是我认为文学修养最好的几个同学。不过你姐夫在自卫反击战中,是立了功,受到了嘉奖。”
冷心州:“哇,姐夫是英雄啊,张姐你也了不起,在同学们当中没有透露过一句。”
张江铃:“不是我没有透露过什么,而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上前线我不知道,部队开到哪里我不知道,我还以他们部队在大山里拉练呢。当连长时告诉了我,当副营长又写信告诉我,后面当营长,副团长。拆卸卡膛炮弹时受伤,就不告我了,在医院养伤时,撒谎说在戈壁沙漠训练。我也傻,他们部队,根本就不属于西北那个方向的部队,我还信了。回家探亲时,看到弹片的伤疤,他说教新兵拼剌刀,不小心伤的,我也信了。他就是个骗子,我就是个傻子。哈哈。”
冷心州:“姐夫是爱你,怕你为他担心勒。”
张江铃:“是啊,他是个好人,为人热情,有担当,有责任感,对我、对儿子都非常有爱。”
冷心州:“张姐的儿子现在哪,干什么呢?”
张江铃:“大学刚毕业,自己在外面闯荡呢,我想让儿子在身边,你姐夫支持儿子在外面打拼,他说男子汉,就应该能撑起一片天。一会见面你就知道了,就是一个粗人。”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张江铃的家,一进屋,看到张江铃的丈夫,正在厨房忙碌。张江铃对丈夫说道:“大星,你怎么提前下班回家啦?”
雷战星用围裙擦擦手,嘿嘿笑道:“今天不是家里来客人吗,我就提前回来准备一下。这就是心州老弟吧,一表人才。”
冷心州笑着说道:“姐夫,我是冷心州,今天来麻烦张姐,来麻烦你了。听张姐说,姐夫以前在部队是英雄,现在是商业局的领导,但从使至终都是好丈夫、好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都能撑起一片天空。除了张姐说得这些,我还看到一个伟岸帅气的男人。”
雷战星哈哈大笑,那爽朗的笑声,让冷心州听的是那样的开心。
张江铃对两人说道:“这里交给我,你们两个进屋去聊。”说着解下丈夫腰间的围裙,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雷战星拉着冷心州就要进屋,冷心州不好意思,把张江铃自己留在厨房,要在厨房帮忙,陪着张江铃说话。雷战星说道:
“咱哥俩进屋吧,这里没多少事情了!”
冷心州随着雷战星进屋,一看屋里已经摆好桌子,凉菜已经上了桌,可见雷战星回家,已经有一阵子了。冷心州心里暖暖的,想到应该是自己,从张江铃办公室出来,下楼告诉司机回去那会儿,张江铃给雷战星打的电话。
冷心州看了一眼房间结构,应该是老式三室一厅结构,厅里的地方,只能够人在那里脱个外衣,根本摆不下吃饭的桌子。
雷战星拉着冷心州,就往桌边坐,拿出一瓶汾酒就要跟冷心州开喝。冷心州制止雷战星说道:“不着急,等一下张姐一起来。”
两人坐下,冷心感慨地说道:“姐姐、姐夫两人真是夫妻恩爱、珠联璧合啊!”
雷战星摆摆手开口说道:“说这些文绉绉的语言,我肯定不行,但心州兄弟,不愧是大学校园里的标杆,是众多女孩瞄准的准星。还是个研究生,你和晓晓才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男才女貌。”
冷心州感觉,雷战星并不像张江铃说的那种粗人,但对雷战星也提到温晓,还是感觉到意外,不由得想起了在办公室,张江铃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现在想起来,张江铃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能来找她?还说自己不来找她,她还要找自己和晓晓。为什么张江铃主动问到晓晓父母的身体?好像是还提到上火、担心,给冷心州的感觉,她认识晓晓的父母,还知道自己丈母娘身体不好。钱科长说过,张江铃是老红军的后代,办了孤儿院,雷战星就是孤儿。
如果说雷战星,是从孤儿院走出来的,让人还好理解:烈士的孤儿,和孤儿院管理者的女儿,从小青梅竹马,长大逐生情愫也很正常。这些又和温晓,有什么关系呢?难道说温晓和孤儿院有关系吗?
冷心州装着漫不经心问道:“姐夫也见过晓晓吧?”
雷战星立刻回答道:“没,没见过,我是听你姐说的,她说…说晓晓是你们学校的校花。”
冷心州道:“晓晓没有张姐好看,张姐才是工业大学,男同学心目中的天使。”
雷战星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点冷心州道:“言不由衷!”
冷心州观察雷战星的反应,继续说道:“张姐当年,真的很吸引男同学的目光,只是名花有主,姐夫捷足先登。”
这时,张江铃端着两盘菜进来,看着两人说道:“你俩说什么呢,笑成这样。”
雷战星摆手笑着说道:“莫问,莫问,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
张江铃也笑了,说道:“你两个先喝上吧,男人之间的谈话,哪能没有酒?”
冷心州道:“等张姐来一起吃吧。哎呀,已经这么多菜了,我看够多的呢,不用再弄菜了吧?”
张江铃道:“你不用管,让你姐夫陪你喝酒。”
雷战星看热菜已上来,启开了汾酒瓶盖,给冷心州倒了满满一杯酒,边倒酒边说道:“满杯酒,半怀茶。来,倒满,倒满。 ”然后自己也倒满一杯。
“这酒怎么喝?”雷战星问冷心州道。
冷心州知道自己的酒量,肯定比不过雷战星,这种部队出来的人,便很诚恳地说道:“我的战斗力有限,姐夫尽兴即好,我陪着姐夫随意吧!”
雷战星道:“喝酒跟做事一样,敢字当头拼在先,战斗力有限,也不能输掉气势。好吧,我到中央你随意,来!”
冷心州看出,雷战星是一个善谈的人,很想引他说出,所他知道的温晓的事情,即便是他听张江铃说的。
冷心州:“姐夫参加过真正的战争,还立了功,先讲讲这段经历,然后再讲讲怎样认识张姐的,怎样成功赢得张姐芳心的。”
雷战星又呵呵笑了起来:“战争和爱情,永远的文学主题。我那个二等功不值得炫耀,那时我刚当上副连长,做副连长的,就是连队进攻时,尖兵的带队者,后撤时,掩护的领导者……”
这时,张江铃又端菜进屋,笑道打断丈夫说道:“那点功劳,我替你炫耀完了,你又自己吹,让人家心州笑话我们两口子!”
冷心州:“我爱听,喜欢听。”
雷战星:“哈哈,不讲过程,直接汇报战果,全连不计炮火支援,直接歼敌二十五人,俘敌十七人,我方牺牲战士一人,负伤五人,其中重伤二人。全连出色完成全团、乃至全军,回师国内殿后任务,荣获集体二等功,我个人二等功,汇报完毕。”
众人又笑了起来。
冷心州:“军功章也有张姐的一半。”
雷战星:“当然啦,我的媳妇,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
冷心州:“姐姐和姐夫,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吧?”
雷战星:“就是嘛,我比她大好几岁,但把她看作自己的保护神,我从小就崇拜学习好的,但自己就是不爱学习。要是从小用点功,也不至于部队推荐上军校,都不敢去,还美其名日,想跟战士们呆在一起。”
张江铃做完又端菜上桌,整整一大桌菜,冷心州直赞赏张姐和姐夫的好厨艺,感谢招待。张江铃对冷心州道:
“挑爱吃的多吃,不爱吃的,留下我和你姐夫打扫。”
冷心州帮张江铃倒酒,张江铃赶紧阻止,杯里只留了一点点酒。雷战星继续说道:
“别看你姐当时比我们小,但我们都听她的,她是我们的小头头。就有一次,也是她现在时常提到的,我们一群男孩子,在河里光屁股洗澡,鸭子把我们谁的衣服,啄到水里了。你姐看到,就去帮我们拣衣服,结果滑入水流中,自己回不来了,我们听到喊叫声,就游过去。哎,那年的河水真大,你姐被河水冲得好老远了,我拼尽全力才追上。最后,我光着屁股,把你姐抱上岸了,哈哈?”
张江铃冲丈夫说道:“对,就这样,让你捡了个便宜,我就跟了你。”
雷战星:“这可不能怪我,怪就怪你,偷看男孩子光屁股洗澡。”
张江铃脸被雷战星说红了,用筷子敲了一下雷战星的手,说道:“别给心州传达错误的信息好不好?是我妈妈,怕你们这帮淘气鬼,有什么意外,让我过去看着你们。”
冷心州笑着说道:“姐姐、姐夫的儿子都大学毕业了,你们结婚也挺早的呀!”
雷战星一笑,对冷心州故作神秘地说道:“我采取的是先上船,后买票的战术。”
丈夫的说话,张江铃有点听不下去,想把话头引开,便说道:“行了,不听你讲这些了,都是没边的陈糠烂谷子。心州啊,你为什么离开研究所,到这个外资企业?”
冷心州就把在液压研究所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最后说道:“离开液压所,是因为有种说不出的怨气,去这个外资企业,很大程度,是工资给得令我满意,有种成就感。”
张江铃:“最近有没有你那个小兄弟,李一鸣的消息?”
冷心州遗憾地放高声音:“有啊!听说李一鸣前一阵子回国了,我父母家动迁,我换了工作单位,还和晓晓去她家看丈母娘了。回来晓晓同事就告诉她:有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同学,打电话找过她。我想可能是李一鸣,又给吴旺财去电话,吴旺财也说他出差回来,听说有个姓李的大学同学找过他。最后,我电话找到工业大学的催宏宾,果然是李一鸣,获得了博士,留在美国大学当老师,还带回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洋媳妇,是李一鸣的学生。”
雷战星:“嘿,又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张江铃:“哎,可惜连枝了!说实话,开始华华并不看好他们两个,后来李、连二人如胶似漆,在校园内外公开出双入对,我以为百分之百成了呢,谁知道史础升杀个回马枪。听说现在连枝和史础升,关系并不好,史础升外面一直有人。”
冷心州:“是吗?连姐生活不幸福呀?我还真不知道。连姐不知道为什么,被史础升硬生生,从李一鸣那抢走了。”
张江铃:“我和连枝一个屋,也不知道当时,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我们毕业了以后的事情!”
雷战星:“你们说的是齐书记,原来那个秘书,现在桥石县副书记那个史础升吗?”
张江铃:“就是他,与心州大学同班。她夫人与我大学同寝室,叫连怀枝,我叫连枝叫顺嘴了,也是研究生毕业。”
雷战星:“我就看不上那个史础升,自己桃色新闻不断,还要装作正人君子。上个月,全市副处以上干部,在市委礼堂开大会,他坐我旁边,要与我套近乎,我不爱搭理他,就指了指主席台上,装作认真听报告。齐书记怎么找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人做秘书。”
冷心州:“张姐,今天见的孙潞潞,也提到常和连姐见面,那齐书记的侄子,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长得什么样?”
张江铃:“他叫齐大山,当时好像在工业大学,是小车司机,长相嘛,身高还可以,其他没什么出众的,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没什么本事,现在是市机关车队队长。哎,在你姐夫他们商业局干过。”
雷战星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按这种喝法,冷心州认为,这一瓶酒也不够他一个人喝的。听到张江铃说到齐大山,雷战星一撇嘴说道:
“就那个副食品公司的齐大山呀,靠他叔叔给安排了个总经理,整天吃喝玩乐找女人,正事不干,经营一窍不通,把副食品公司,赔个老逼朝天,没招了,又回去当他妈的车队……”
张江铃从桌下,狠狠地踢了雷战星一脚,雷战星上身随脚也一动,刚端起的酒杯也一晃,酒也溅了出来。雷战星开始一愣,瞧着张江铃,见妻子死死盯着自己,随即讪讪笑了起来。
冷心州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也哈哈笑了起来。
张江铃也笑了起来,再瞥雷战星一眼,又冲冷心州不好意思地一笑,随后说道:“他喝点猫尿,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
冷心州举起酒杯,对雷战星说道:“姐夫,咱们来一口酒。”
张江铃对冷心州说道:“孙潞潞与齐大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接触过孙潞潞的人,对她印象都不错。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去找审计科,有孙潞潞的帮助,争取半个月做完这件事。”
冷心州道:“张姐,姐夫,感谢的话说多少,也道不完我对你们的谢意,借花献佛,我以这杯酒为媒,传递我所有感激之情,我干了。”
冷心州一口喝完了大半杯酒,张江铃一下没拉住,嘴里不住念道:“这孩子,这孩子……快吃点菜,压一压。”
雷战星一拍桌子,“爽快,哥也喝了。”说着端起自己的杯子,一口也喝干了半杯酒。
张江铃看时,酒瓶已见底,只有自己杯他,还留有一点点酒,这两个男人喝了一瓶。张江铃平常看着,让雷战星只喝半斤白酒,知道今天雷战星比冷心州喝得多,已经到量了。她不知道冷心州能喝多少,但看着冷心州的脸已经很红了。
张江铃对冷心州说道:“心州今天晚上不能走了,在咱家住下,儿子房间时刻都是收拾好的,随时留着儿子跑回家。”
雷战星道:“心州老弟他不会,也不敢走,咱们还没聊完呢,是吧?”
冷心州道:“姐夫说的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姐姐和姐夫呢,想让姐给我讲一讲。”
张江铃心里一阵狐疑,问道:“让我给你讲什么?”
冷心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姐应该知道吧,比如孤儿院,比如孤儿院和晓晓有什么关系?”
张江铃吃惊不小,转头看向雷战星。
雷战星红着脸,晃动脑袋说道:“别看我,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没说!”
冷心州红着脸笑了。
张江铃也笑了,然后是许久的沉默。最后,张江铃说道:“我开始就想告诉你们,后来又犹豫了,现在就都说了吧……”又一阵沉默,好像是在想怎么开头。
冷心州喝了一些酒,又急着想知道张江铃会说些什么,心脏“突突”地狂跳不停。
张江铃终于说道:“晓晓不是你现在老丈人,和丈母娘的亲生女儿!”
冷心州没有显得震惊,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于是风轻云淡、又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又是一个孤儿,是姐夫孤儿院里的小师妹,或者称小妹妹吧! ”
张江铃道:“晓晓不是孤儿,生父生母都活着!”
冷心州愕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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