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美樂蒂上校,軍情五處行動組長,44歲。她不像可愛的姪女娜塔莉亞一樣有潔癖,為了任務她曾一個多月沒洗過澡。
「怎麼樣?」一道身影穿過紛飛的雪花如期而至,來到略為偏僻的運輸橋邊,莉莉安開口問,那人把大衣的帽子拉下。
梅林:「不好走,戒備森嚴。不光王都守衛,警總、陸軍反情報小隊、國防省各單位都加派人手,阿克婭現在有如銅牆鐵壁。」好消息是不知什麼緣故,成千上百人都因為這場大雪而動了起來,連追殺他的寶妮都忙其他的事去了。
他以前在王都熟識的人脈或死或關,這種寸步難行的感覺令他非常不好受。
莉莉安躲在水溝旁與橋的陰影下,連梅林都如此狼狽,可見桑德以及有關單位的決心。日前偷襲拜倫帝國空軍基地一事更證明了:阿克爾王國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找個時間聯繫波爾薩諾上校,我們躲不了太久。」
梅林:「時間太倉促了,何況埃根和富比尼建議慢慢計畫,不要太過急躁。」
莉莉安:「不對,有我們漏掉的因素。一處二處建立的通訊站被毀掉之後,我們嚴重缺乏情報,為什麼要封鎖首都附近?又為什麼王都守衛、警總、陸軍反情報小隊、國防省開始聯合起來?我們需要知道原因。」
梅林:「為什麼?不就是因為阿格尼斯少將的那項計畫?」
【上流舞台】有如一個威力強大的炸彈,將周邊一切都炸得粉碎。莉莉安在意的是這個計畫實施之後,照理來說王都已經安全了——因為拉薩緹亞王國派駐在阿克爾王國的通訊站付之一炬,那麼桑德等人根本不需要封城。
先前只是覺得桑德在遷怒、斬斷拉薩緹亞王國再次伸入的觸手,透過幾天的觀察,莉莉安認為桑德等人在尋找什麼似的。
人?事?物?他們在找什麼?因為那個不知名的東西,連帶我和梅林都快失去活動空間了,要先搞清楚桑德的目的,還是照原定計畫刺殺桑德?
如果選擇前者,可能在掌握情報前就先被抓住了;選擇後者的話太過冒進,還沒跟波爾薩諾上校與妮琪接上線前,很難訂定周密的計策,我們要刺殺的可是站在8級靈術師巔峰的頂尖強者。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即便他們沒有證據,或多或少都知道這件事出自阿格尼斯的手筆,但他們沒有做出報復的行為;或者說他們的舉動不是針對我們。」
「他們另有打算,妳想搶先他們一步佔領先機。但我們已經夠被動了,現在轉移目標太過冒險了,時間,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梅林在這件事上同意莉莉安的意見,他們需要取得共識,和時間賽跑。
「我就是要脫離被動,知道他們的目的,避開他們的搜索;而不是像現在如陰溝老鼠躲藏逃竄。」
「怎麼做?」
莉莉安:「國安局才是最大的情報機關,從它下手;趁軍方孤立它的時候,掐住他們的命脈,逼他們吐出有用的情報。」她要反客為主。
「梅林,你來當誘餌讓他們上鉤,國安局肯定很缺一名有用的眼線。」梅林的臉黑了下來,為啥衰的人總是他?
此時查查恰好身亡。
狄特,國安局近來最倒楣的中堅骨幹。他負責了沒人願意接手的羅卡勒一案,被奇可和桑德狠狠打了一記耳光;而後聽聞局內的刺殺行動,趕忙通知桑德,刺殺案以查查死亡坐收,他簡直裡外不是人。
有過無功的他雖然保持著監測八組組長的身分,負責的皆是一些不入流的混混、毒蟲,看著這些作威作福的傢伙榨取弱勢族群,然後在以此為把柄吸納這些人渣們為眼線,這就是他新的工作內容。
「嘔……嘔噁。」狄特皺起眉,大白天的就有披頭散髮的醉漢渾身酒氣,邊吐邊抽菸,他走路搖搖晃晃,時不時撞到街上的電線杆和垃圾桶,菸蒂掉入混著髒土的泥雪,他撿了起來繼續抽。
「喂,付錢啊混帳。」兩名壯漢從旁邊的酒館走出,拉住醉漢,醉漢吐了兩人一身穢物。狄特在遠方瞇起了眼,他清楚看到醉漢的手伸進懷裡,似乎要取出具有攻擊性的器械。其中一名壯漢熟練地搶上前,反折醉漢的手,將其壓制在地。另一人對著醉漢痛毆,將他打得吐血,見他不再動彈才搜出他的錢包。
狄特判斷醉漢是一個身手還行、有些經驗,但上了年紀的地痞。要這樣的人幹什麼?比起一般混混,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定是個難以控制的人。狄特嘆了口氣,一時意興闌珊,轉頭離去。
「痛死了……。」醉漢起身,骯髒雜亂的鬍鬚與長髮下長了張童顏。「唉,希望對方會上鉤,再不行的話我就要暴露了。」
……
奇可與妮琪來到迪奧製藥,此處正在重新整理中,迎接他們的凱萊的外傷漸淡,氣色紅潤許多。「波爾薩諾上校,聽說您和那些人對峙了一番。」凱萊提到國安局不禁咬牙切齒。
妮琪想著,何止對峙一番,前來刺殺奇可的查查甚至死透了。
「藥廠跟藥局如何了?」
凱萊:「以前的員工大多都不願意繼續在迪奧製藥工作,可能還要一陣子才能復業。」她接著說:「貪生怕死的傢伙們。」
妮琪:「快結束封城了,幾位的確得張羅好生計;安全方面的話,除了大使館,阿克爾王國官方某些代表暗地詢問此事,表示可以派人保護夫人一家。」
「我見過幾名陸軍上校,婉拒他們的好意了。」南西的聲音自大門傳來,她走進店內。
「母親!」
羅卡勒夫人豎指於唇前,請凱萊禁聲。「上校與少校也是為此而來?」她問,奇可和妮琪對視一眼。說實在的,南西、凱萊與赫密頓不信任軍方,不管是阿克爾王國還是拉薩緹亞王國,他們對國家的恨意大過了歸屬感。
這次事件更是凸顯了長久以來國家對於外國同胞的忽視。曾經的貴族被當作人質送往外國,其後代遭到拋棄、遭到綁架多時,官方居然後知後覺。比起外交廳和陸軍各部,他們對奇可和妮琪的態度稍微親近了點,但雙方都是聰明人,明白對方有價值才彼此利用。
「夫人,妳是生意人,我們便談生意吧。」羅卡勒夫人微笑,早在貝克有意無意的幾句話中,她就猜到軍情局的來意了,這麼危險的差事她得好好考慮,誰曉得加入軍情局是多了靠山撐腰還是跳入火坑送死。
「既然不是報效國家,而是生意的事,請上校繼續說下去。」
奇可:「與其說兩國軍方要求妳效忠,不如視為我們在爭取妳的支持。」
妮琪:「我們提供夫人安全的生活與工作空間,夫人替我們擔綱各方之間的橋梁,提供我們需要的情報。」
羅卡勒夫人:「我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何況她們一家就是國安局高層的眼中釘,第一次眾國戰爭後的汙點。
「夫人,有些商品是無形的,價值也高得嚇人,比如情報。妳是貴族出身,知書達禮,又知曉平民的生活,士農工商皆有往來,是最適合的人選。凱萊和赫密頓更是聰明絕頂,若非他們留下的暗號,我們無法順利趕到救援。夫人的選擇不只能庇護他們,更可以讓他們一展長才。」
「夫人則可以獲得平安,以及我們的信任。」妮琪補了一句,這話如果由奇可和貝克來說太過油膩,由妮琪說出來卻真摯誠懇。
「我暫且聽聽你們的要求。」
奇可:「陸軍那方面,夫人恐怕得多和對方見面、多拒絕對方幾次了,我想知道阿克爾王國陸軍與國防省接下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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