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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肩作戰……原來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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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首次與夥伴們一戰鬥，最早的佑任、奉俊那一伙、對我曾半信半疑的黃秉憲，一直到了現在……我們四個人，或許其中有一個人就快要變成活屍了，但也無損互相依賴下的基礎。
在我們衝過去的空檔，孫有為再度解決了包圍他的幾個活屍，這回的數量更多，他活像是打不倒的蟑螂，無論活屍咬他哪裡，強大的衝擊又將他撞翻了幾圈，但他還是站了起來，拾起鐵棍，即便沒有鐵棍，也會拼命地揮動拳頭。
孫有為四周圍的地上，更是倒了將近十個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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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屍並不會互相攻擊同類，所以在有為變成活屍前，他還能夠繼續幫我們殲滅幾個活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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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秉憲也跑到了孫有為的身後，有為沒回頭，不用思考也知道是誰在他後背，「黃大哥，你們……你們也……來了啊。」
「是啊，不能讓你一個人表現。」黃秉憲這時候展現幽默，令人極為不習慣，但或許他本來就不是個生冷的男人，只是在危機壓迫下，不得不擺出頑強姿態。
「如果我……變成……它們，一刀……一刀……把我的頭砍下來吧……不要……不……猶豫。」孫有為除了原本臉上和手臂上的傷勢以外，現在多出了數不盡的傷口，地上流滿了他的血液，就像是某種詭異的保護罩一般，「你們都……你們都躲在我後面……他們……好像……還喜歡我……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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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立刻驗證了有為的推論。
在他還沒變成活屍前，渾身是傷的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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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人只需要補尾刀，專挑那些被他用蠻力胡扯出來的活屍，大大地減輕負擔，被我們打倒的活屍宛如壕溝口的沙包，越疊越高、越疊越高，最高的一團至少也有半個人身高。
「不曉得為什麼……我……雖然他們一直……」有為說話同時，還解決了一個活屍，再將屍體往前頭堆去，「但我……真的……越來越沒有痛的感覺了。」
「你可能快要……變成他們了吧？」我說。
趁著空檔，我觀察了整體的戰況，隧道口整群活屍，總數將近三分之一活屍被我們料理，黃秉憲則接了我的話，繼續說，「可能再來你就要變成……不大靈活的殭屍怪物了…」
我想起孫有為臨走之前的那個鞠躬，不清楚那到底是他不習慣以那樣的姿態……在我們這群伙伴，甚至是女朋友面前表現呢，還是因為他被咬了以後，活屍病毒正準備擴散至全身，所以開始變地生硬。
另一個活屍把有為面前的活屍沙包撞了半坍，糊裡糊塗地搞不懂方向，孫有為望見那傢伙，飛快地上前去把那傢伙扯了過來，再拼命地用鞋跟猛踩，直到活屍失去生氣。
「我……呼吸變的不太順……身體變的很熱，動作……有時候可以順手……有時候卻……不大能……不大能夠控制。」他陳述變異當中的轉變，如果這是課堂分享，又或是某某科學研討會，或許我還能平心氣和地聽著，可是，現在有了更大的狀況。
有為的話也變地模模糊糊，「再……再來……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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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惡夢，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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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我們看到的那兩三群未發動攻擊的活屍，現在都已經緩緩地離開了原本聚集的中心，他們原本擠在一塊，本來還不曉得他們包圍著的是什麼，在逐漸離開，四處探頭，開始朝我們這裡襲來之時，才好不容易看見原貌。
他們幾秒前包圍之處，地上成群的白骨，被推了如同幾座連綿的丘陵，每一丘都將近米尺高，直徑則應當超過兩米，那絕對不只是一個人的骷髏，每一團至少都是數個人的綜合。
悽慘卻又幸運的死狀，被咬個精光，成為一具對世界不再有任何累贅、負擔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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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食用盡，我們就成了最後垂涎的大餐。
當活屍成群衝了過來，各活屍的速度及戰鬥能力也能力判高下，先前三兩活屍，大多都是在分食上討不到乖的孱弱活屍。
現在衝過來的這一群，速度明顯快上不少，再者，四身之一身又或是半身活屍還算是好解決，戰鬥狀態本來就不大理想，何況又受到了孫有為的初步過濾，可是，多足爬行的怪獸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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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的速度飛快，若是在隧道裡望見牠們，漆黑一片，這些活屍也並非擁有夜視能力，障礙物又多，橫衝直撞，四處碰壁，行動必定也受限。
在空曠地高架道路上奔跑的野獸，如同遵守最低限速一般，以著原生人體的最快速度，飛快地奔了上來。
被我們推成像是沙包的活屍屍體，在牠們的初次攻擊，像是屏障般地替我們阻擋了兩個三腿猛獸。
牠們沒有順利地跨過，都被同伴的屍體給絆倒，雙雙都在有為面前跌個狗吃屎，黃秉憲沒有等到孫有為先行攻擊，率先地解決了一頭猛獸，孫有為隨即跟上終結了第二頭猛獸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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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只是初盤戰，見他們壯大的軍容，彷彿速度較慢的活屍兵為步兵，主力部隊，負責以海蝕方式意圖踐踏最後的樂土，兩側速度敏捷的三腿猛獸，由兩翼包抄，彷彿是騎兵隊，搗亂我們的防衛，讓陸軍得以吞食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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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穩住。」黃秉憲一聲令下，苡月感到恐懼地稍稍後退幾步。適才沒仔細觀察苡月的戰鬥模樣，但見她開山刀上也沾了些暗紅色，但略微黏稠的血液，也曉得她略有斬獲。
暗紅色而非鮮紅色的血液……。
就是這時候我才想起，當我在秀傳醫院外目睹歐巴桑活屍屠殺活屍時，那些活屍流血、受傷的模樣就與人類一般。我們攻擊他們的皮肉，還是會從傷處冒出血液，如果從動脈攻擊，則會噴濺出大量的鮮血，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他們的生理構造和生物調性還是跟人類沒什麼兩樣。
可是，從我們進入隧道所遇見的這些活屍，血液模樣卻跟人類大不相同，他們的血液相較於人類、還有日前所遇見的那些活屍則明顯濃稠許多，顏色也深上不少。骨頭狀態、皮肉黏附骨骼的狀況卻不佳，好像隨意一扯就能夠將手臂扭了下來，話雖如此，卻更能以超越常理的樣貌生存，兩手疾行、單手連跳、甚至是多足奔馳的動物姿態。
這般推測也可以從有為身上印證，他戰力的大幅增長，或許不完全是因為沾染活屍病毒而大幅增強，而是習得了不畏懼痛覺的能力。
失去恐懼且不再畏戰的特性，發揮了有為完全的戰力。
某種程度上，超越人體極限的有為，可以稱之為有人類智能，但卻有活屍體魄，且拿著武器的活屍。
而多足奔馳猛獸的活屍，又疑似與一般活屍不同，同樣超越了活屍的體能極限，過之甚詳。
或許他們都跟歐巴桑活屍一樣，能夠輕易的打倒一般活屍，只是這群三腿猛獸畢竟少了條腿，無法兩足立行，而只能徵用手部用來充當足部使用，但造就了多足爬行的移動型態。
某程度上，也算是人體極限的超進化了。
超越極限的人類，超越極限的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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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攻擊，立即打斷了我的思緒。
一頭三腿猛獸和孫有為抱成一團，兩個「活屍」在地上翻滾，另外兩個則分別朝我跟黃秉憲撲來，在情急之下我也只能用軍刀朝他的頭顱刺去，幸運如我，等到倒在地上回過神來時，牠身體上的噁心爛肉沾滿我全身，但卻發現軍刀準確地刺入了他的眼窩。
才爬起來不久，就瞧見黃秉憲早就把撲向他的猛獸打倒，還不斷地用拳頭磨蹭褲子，像是擦拭什麼，難道他是用拳頭將猛獸制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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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個三腿猛獸同時在黃秉憲、孫有為以及苡月三個人中間落下，孫有為狠狠地掐住了其中一頭脖子，猛力地將地上一砸，腦漿在地面上炸成一片火花；另外一頭則換苡月出刀，但只砍中牠的其中一條手臂，但牠即便受到攻擊，也能藉著身體的彈跳，將苡月給向後撞了倒地，不一會兒就跳到了苡月面前。
「啪─」牠的頭被黃秉憲砍了下來，剛好落在了苡月肚子上，她嚇地趕緊用開山刀將頭顱推開，黃秉憲大腳一踹，將三腿猛獸原本還挺著的身體，踢到了一旁。
另外一個被有為打癱的活屍則趁著他注意力分散時爬了起來，與我四目相對，牠朝我「走」近了兩步，我原本打算以同樣的招式防衛，不斷祈禱著能夠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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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牠忽然轉頭，朝向背對牠的有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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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為不及反應，他還在與另一個怪獸搏鬥，才剛摧毀眼前的怪獸，就被背襲者從後撲倒在地，但幸好有為反應夠快，勉強用了兩手撐向地面，不致於下巴直接落地，但也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三腿怪獸先是咬著有為的脖子後方，猙獰地撕起有為一大塊皮肉，接著雙手緊握著有為的腦袋，有為悽慘地哀嚎了幾聲，這般強大的破壞，痛覺如同火箭噴射一般，猛急地竄進感官神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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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腿怪獸扭住有為頭顱的畫面，讓我瞬間與歐巴桑活屍將其他活屍頭扭斷的畫面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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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為……有為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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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解決苡月面前的活屍的黃秉憲，這時候才來得及伸出援手，將開山刀刺進了三腿怪獸活屍腦袋裡。
牠的身體交疊在有為上頭。
因為死亡而鬆開的怪物的雙手，掉落的還有有為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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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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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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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來自於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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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糖糖。
最後是我跟黃秉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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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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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像是愛子那樣四足爬行的真活屍……？」葉珥寧問了龐文雙。
「其實他們分別都有一條四隻斷了或沒了……嚴格來說算是三足爬行吧。」龐文雙先是嘆了嘆口氣，「說真的，當我見到愛子那模樣，妳曉得我也不意外了，而且這一群還是真活屍……。」
「你們最後竟還能活下來。」
「那是因為……我們有孫有為，要不是他被咬那一下，讓他變成活屍護衛我們，不然我們保證全部都會死在那一場戰役。」
「所以……他被感染，無意間還是救了你們所有人。」
「不是所有人。」龐文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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