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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础升打出租车,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他感到身心疲惫,想洗个澡睡觉都懒得动弹。他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盒中华烟想吸烟,随后又咬牙扔开了香烟,拿出口香糖,剥开一片放入口中。正当史础升毅力战胜了烟隐,要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时,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史础升拿起电话一听,头即刻又大了起来。是连梅云打过来的。
“史大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刚回到家吗?”连梅云喘着粗气说道。
史础升:“我刚进屋二三分钟,你有事吗?”史础升今天实在不想与连梅云说话。
连梅云:“当然有事啦,你过来说吧。”
史础升:“是说你和史翠柳今天发生的冲突吧?我今天不想听,现在想睡觉!”说完史础升挂断电话。
这也是史础升的一种态度,他想让连梅云知道他不高兴了,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连梅云这个不听话的丫头,不可以用粗暴和恶劣的方式做事,来对待他身边和与他有关系的人。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史础升知道是连梅云的电话,没有接直接给按掉了。
电话铃顽强地再次响了起来,史础升拿起了电话。
“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肚子里有你孩子!”连梅云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史础升:“你想说什么?我说过我现在很累,你在电话中说吧,最好简短点!”
“我简短不了!”连梅云愤怒地说道:“你是不是跑到那个下流坯家,去安慰她去啦?”
史础升:“我告诉你多少次,不让你惹事,你就是不听,还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你长得是猪脑子啊?”
连梅云:“我没有让别人知道,我们因为什么吵架,也没有大吵大闹,看到的人,也认为我们两人有矛盾打架,没有人会知道与你有关。”
史础升:“说你傻你还不认账,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连梅云:“哪我不管,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要对我和孩子负责任,你就不能和别的女人往来。”
史础升:“我和她的关系,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再无理取闹,我累了,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你不来,我就过去。我现在就走,你不许离开!”连梅云气急败坏地说道。
一想到连梅云要过来,这里可是原县机关家属楼,现在的市机关家属楼。连梅云一来吵吵闹闹的,成何提统,自己这个副书记脸往哪搁?
史础升马上说道:“好了,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的,在外面不安全,还是我去你那里吧,你等我!”
连梅云高兴道:“那好,我等你,快点过来!”
史础升:“现在这时间,出租车不是很多,你也别着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史础升憋气坏了,如果怀孕的不是连梅云,而是史翠柳,那么即可以不与她结婚,还可以让史翠柳把孩子生下来。原来家里有一个连怀枝,自己可以在外沾花惹草,只要不捅大娄子,连怀枝应该不会对他严加管束;自己一透露出要与连怀枝离婚,各路妖魔鬼怪,都蠢蠢欲动。除了两个有夫之妇还算稳定外,其余人都不安份起来,就连一向“表现良好”的史翠柳,刚才送他出门时还说了一句:
“如果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该多好啊!”
史翠柳的妈妈更不用说了,为了她女儿能嫁给自己,她好像什么都能干出来的样子。
在史础升看来,连佘俏妮都按捺不住心中欲望,想入室登堂。
现在看来,连怀枝倒成了他史础升的镇宅之宝了。也是,连怀枝这研究生学历的名头,大学老师的身份,是其他人难以企及的。
史础升静静地坐着,开始思考起来。刚才,他在与史翠柳疯狂云雨之后,突然间想到一个,即摆脱连梅云又控制连家资产的伎俩,回家的路上又犹豫起来。其原由,不仅仅是实施起来太恶毒,而且危险性太高,事情一但败露,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极刑。
顾凶杀人轻易不能干,尽管自己手上,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可以利用,但史础升不愿冒险。
史础升不自觉地,又翻出了中华香烟,点燃一根吸了起来。两个声音在史础升耳边激烈碰撞,一个声音是无毒不丈夫;另一个声音是娶了连梅云,让她走她堂姐连怀枝的旧路,不听话将来就“休了”她。
第一种声音太危险,太无情,虽说自己把连梅云拉到床上时,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可也有深深地肌肤之亲,不是说想无情,就可以做到无情的;另一种娶连梅云的想法,史础升实在是不愿意变成现实。依连梅云的个性,史础升如果还是沾花惹草的样子,两人那还不得天天吵架呀。以其那时遭罪,不如现在就一劳永逸地解决了。
如果能说服连梅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倒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但这是连梅云万万不肯做的事情。刚得知连梅云怀孕时,史础升就尝试过,让连梅云打胎,结果是连梅云找到连怀枝,“劝”得连怀枝同意离婚。如果对连梅云来硬的,用分手逼迫连梅云,自行打胎呢?史础升不敢这样做,怕连梅云给他来个鱼死网破,尤其是现在,史础升向上进一步,改任市长之事几乎板上钉钉的时候。
史础升想不出一个自己满意,且可行的解决方式,索性史础升就不去想了,见到连梅云以后再说。想毕,史础升摁灭烟头,起身出门打车,来到了连梅云家。
连梅云见到史础升,自然心里高兴,但委屈情绪也暴发了。先是跟史础升一阵哭闹,然后又开始问,什么时候登记结婚,要史础升给出一个明确的时间。
史础升耐着性子说道:“你想过我没有,我马上被任命为市长,现在我去告诉所有人,我与姐姐离婚,立即就娶了妹妹,你让全市人民,怎么看他们的市长?哪怕过个一年半载的……”
连梅云打断他话说道:“那时孩子已经生出来了,你让我未婚生子啊?”
史础升道:“我还没有把话说完,你先听我说。过了一年半载,即便是大家都知道我再婚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半年时间,我们怎么渡过去?”
连梅云:“登记结婚,我们不告诉别人呀!”
史础升:“民政局婚姻登记的人,不认你倒可能,不认识我有可能吗?我在桥石干了这么多年,又马上当市长,位置更明显了。”
连梅云:“那你说怎么办?”
史础升:“有这么几种方式,一是先打掉这个孩子,等我们都准备好后,登记结婚,然后一切正常的怀孕生子,一家人都正常地生活。我保证这期间,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做半点惹恼你的事情。”
连梅云:“不行,我不同意,你要一定这样,我就跟你拼命,你那市长也别想当拉,我自己生孩子自己养。”
史础升:“自己生孩子自己养,你把我看作什么了?第二种方法很简单,找个地方,让别人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找几个人侍候你,或者再办个户口,把孩子生下来,类似你说的未婚生子,等结婚时找人帮上户口……”
连梅云:“我不同意!别跟我提先生孩子后结婚,必须先有爸爸再有孩子,可以晚几天登记,但必须先登记结婚。”
史础升:“我们可以登记,但不能在桥石市,最好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登记结婚,这是我说的第三种方法。”
连梅云:“在哪里我不管……那怎么做呀?必须在户口所在地登记结婚。”
史础升:“这么做麻烦一些,先把你户口转到别的城市,甚至别的省,然后我拿着户口本,单位介绍信去你那,和你登记结婚。”
连梅云:“这样行,那明天就开始办。”
史础升:“那往哪里办户口哪?”
连梅云:“我爸爸妈妈哪里怎么样?那个地方我听说山清水秀,可养人了,当地人都长寿。”
史础升:“你怎么跟你爸爸妈妈说,他们问你为什么到这来,你怎么回答?”
连梅云:“先不让他们知道……嗯,不然到河东省,去临海市,去我姐那,跟我姐和天天做伴,省得怪闷的谎。”
史础升:“你认为连怀枝不会生你的气,不会讨厌你?”
连梅云不说话了,想了一下又说道:“去昆兰表姨妈家,昆兰的表姨妈可喜欢我了,来我们家好多次,都说让我过去玩,我一直也没有过去呢,乘这次过去玩一二年。”
史础升:“你敢保证表姨妈,能为你保密吗?她不会给你父母去电话吗?”
连梅云摇一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史础升:“我倒有一个地方,那里是旅游区,我在那里有认识的人,办户口、买房子或租房都不是问题,医院也不错,将来我们登记结婚,去医院生孩子都有人帮忙。 ”
连梅云:“那是哪儿,你快点说,别卖关子,离我们这里远不远?”
史础升:“远倒不远,只是不在一个省,邻省蓝山市,也是一个县级市,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旅游城市,市中有一个明镜湖,还有雨山,城市东边就是大海。有山、有胡、有海,在中国这样的城市也不多见。我认识那里一个副市长,还认识下面派出所所长。那个派出所辖区,正好在山与湖之间,现在那个地方,盖了许多别墅式房子,本省人,包括我们江宁的外省人,许多都在那弄一套房,说是将来在哪里养老。”
连梅云叫道:“我知道那儿,我爸爸带我去过两次呢。第一次主要是爬山,第二次主要是在湖上划船,还有坐游艇,尤其是山里面,夏天凉爽得要盖棉被。咦,那是新房子还老房子?”
史础升:“我想,让人帮我找一套装修好的房子,如果没有,可能至少要三个月的装修房子时间。我已经托人找了,给我反馈的消息,是有不少装修好的二手新房,不知道合不合适,我也没去看过。”
连梅云:“那明天我就出发,到蓝山去看一看,如果房子好,我马上买下。你能陪着我去吗?”
史础升:“我离不开,我可以找一个人,带着你过去,到那边有人带着你走。”
连梅云:“不用你的人,你把在蓝山那边人,电话给我好了,我明天开车过去,后天我就开始看房子。”
史础升:“那怎么行呢,你一个人开车,四百多公里、不到五百公里呢,高速公里只能走一百几十公里,三分之二不是高速公路,只能走国道和省道,即便是你早早出发,算上路上休息,和走错路的时间,到蓝山没准就天黑了。这纯粹是拿你的生命在冒险,这万万使不得。”
连梅云:“我带着刘妈一起走,路上让刘马,给我讲她们当地的笑话,晚上刘妈还可以给我锤腿。”
史础升:“你可以二天到哪里,头一天晚点出发,走走停停,路上的风景,也不错的,晚上在圆城或者方城住一宿,第二天再走剩下的路,这样就游山玩水,当旅游了。”
连梅云:“怎么都行,你不用管了。”
史础升:“我不管你,都这么大的企业家了,你也该考虑,你如果不在这里,你的企业怎么办?合伙的企业,让佘俏妮一人管倒没问题,反正一直也是她在负责,你家里自己的企业呢,你想好没有?”
连梅云:“这我还没想过呢,同样业务的,让佘俏妮代管,把它并入合资公司,算好股份。剩下的那一块,我再想想怎么办?不行的话,让美妮姐,一起给我管起来。那个焦经理也真是的,提了两个建议,我不采纳就威胁我,要辞职。走就走呗,世界离开谁都一样转,跟我拿把,门都没有!”
史础升:“你已经锻炼了那么多年,又有管理的天赋,我是不用为你操心的,只是想给咱们的大企业家,提个醒而已。”
连梅云:“哎,我的反应,怎么跟电影电视剧里的人不一样啊,我晚上宴会前,看到桌上的水果点心都想吐。回家以后,看到什么又想吃了,馋东西了,家里没啥想吃啥,马上就让刘妈去买,买回来吃了几口又不想吃了。”
史础升:“按妇幼保健院医生的指点做,别懒,有事找医生。”
连梅云:“都说酸儿辣女,你说我奇怪不,原来酸辣我都爱吃,怀孕以后,酸辣都不想吃了!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你说几个月以后,能知道男孩还是女孩?”
史础升心里一阵悲哀,又是一阵犹豫,娶了连梅云,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史础升也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史础升:“每个人的反应,是不相同的,不管是男孩女孩。”
连梅云起身拉着史础升坐在了床上,把手伸到史础升液下,上身委于史础升怀中。史础升今天实在是累了,再加上已经和史翠柳云雨了一番,根本没有精力和能力再应付连梅云。便说道:
“别闹,我真得累了,再说我们的孩子,会看着我们呢,他应该也不想我们打扰他。”
连梅云撒娇道:“不行,我明天又好多天见不到你了,要么,咱们换个姿势,不碰到肚里的宝宝。”
史础升起身说道:“我先去冲个澡,你困了就先睡。”说着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端着水杯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也有为史础升准备的浴袍,史础升往浴缸里一瞧,发现有大半缸水,伸手一试,水温还很高。这肯定是自己说要过来,连梅云让刘妈为自己准备的,因为他看到,连梅云已经洗过澡了。史础升又叹了一口气,摸出一个丸药,就水吃下,药丸包装自己又收好。然后,史础升又往浴缸里放水、调水温。
史础升裹着过浴袍,从卫生间出来时,发现连梅云正在看电视等着他。看到史础升出来,连梅云关掉电视机,扑向史础升。自然,史础升和连梅云,变换着姿势,以不压迫到梅云腹部为标准,又是一阵巫山云雨。
这一阵疯狂,史础升是很为连梅云着想,很为连梅云肚子里孩子着想,也使史础升感觉到特别累。
连梅云靠在史础升身上休息,史础升摸着连梅云肚子,那并没有显现出多少迹象,史础升问连梅云:
“刘妈这人可靠吗,到底什么人给你介绍来的?”
连梅云:“我看刘妈人还不错,挺精明的,最主要是人脾气好,我对她发过二次火,她都能忍着,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没什么人给我介绍,就是劳务市场给我找的。这之前,劳务市场已经介绍过一个人了,不到一周就被我赶跑了。”
史础升:“是王妈吧?我见过的,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撵走她呢?王妈好像是比刘妈岁数要小一点。我看王妈干活也挺麻溜的。”
连梅云:“现在想想,王妈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不能容忍我的脾气。大概是怀孕造成的吧,我特别焦虑,是吧?我还得修炼一阵子。”
史础升:“很多情况下,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什么时候,你手下的人真做错什么事情,你装作没看见,装作不知道,你修炼就算成功了。 ”
连梅云:“刘妈的儿子,在下面哪个镇的派出所当民警,在市里处了对象,想调到市里的派出所,或者局里面,看看你能不能帮忙?”
史础升:“刚认识没几天,就揽人家的事情啦?知道这家人嘴巴严不严?别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事情,到处去宣扬,那可就糟糕了。”
连梅云:“我看刘妈嘴巴,应该是挺紧的,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你能帮还是帮一下人家吧。”
史础升:“就属你心肠好,看到别人有难处就想帮。好吧,让他去找一下我,我得看看,他是不是跟你一样的不听话。”
连梅云嘻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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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南山区,一处平坦的土地,有一个不是很大、不是特别著名的地级市,这里风景秀丽,气候不冷不热,市郊区分布了好几个长寿村。这里是中草药的集散基地,自然也有不少中医大家,在这里坐诊行医。
有关部门,也组织了专家学者,对周围长寿村进行了考察,总结了不少长寿村,百岁老人的生活饮食规律,说了五花八门的原因。但人们对这些,也就听听而已,赞成而不遵循。只有在与人争论时,才引用这些总结中,对自己有利的部分,来加强自己的论点。但有两条,是当地人普遍引以自豪的:一条是,当地空气中负氧离子的浓度,比全国平均,高了近六十倍;其二,是当地水源水质中,含有多种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
当地各长寿村,在电视报刊杂志,长篇累牍介绍下,名声大噪。全国各地先富裕起来的人们,很多都跑到当地,买了一套房子,为中国刚刚实行的商品房制度,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市落地,加了一把重重的推力。当地合法的、不合法的房产买卖,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了。
一棵大榕树下,聚集了上百号人,在那下棋,打扑克,练气功。传说这棵大榕树下,战争年代,曾容下了一个团的士兵,在树下休息、乘凉。
在靠近树干处,有几条长椅都坐满了人,二个五六十岁的男人,正座在一条长椅上谈着什么。看得出,二人来得很早,占据一处很好位置,两人的视野开阔。
其中一个秃头的人,对另一个人说道:“老连,把江宁那边的企业都停掉、出售算了,把女儿也弄到这边来,再招一个上门女婿,一家人在这里一呆,你那些钱,够你下几代花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死了也带不走,还是身体要紧。”
老连说道:“我是不想干了,如果那丫头,真能拿得起来,我乐得完全交权呢!”
秃头:“你安排了那么多人搞监视,又在后面下指导棋,让女儿怎么干?我还是那句话,停掉企业,让女儿也过这边来。”
老连苦笑了一下:“我安排的人?哈哈,我安排的最高位置的人,前段时间已经被我女儿赶跑了!”
秃头:“因为什么?”
老连:“因为这个总经理,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女儿!”
秃头:“我看这是你女儿,成长的重要一步,以后企业,就按她的想法向前走了,这不是好事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老连若有所思地摇着头说道:“就怕她没有自己的正确想法。”
秃头:“别瞎操心了,你该去扎针灸了,我也该回去喝药。我这药,不该是没对路吧?到现在还没有效果。”
老连:“这药,大夫让你要喝多长时间?”
秃头:“十五天一个疗程,间隔一周,一共要四个疗程。”
老连:“你现在喝了几个疗程啦?”
秃头:“第二个疗程喝了一周。”
老连:“时间还早呢,我劝你也放宽心,不要想家里那点事,既来之则安之。”
“哈哈哈”,两人笑着起身走了。
从针灸诊所出来,太阳西斜,老连溜溜达达,走进了家门,家里空无一人。看来,老伴又去邻居家打麻将了。
老伴来到这里,就迷上了当地的麻将,原来在桥石都不常玩的麻将,来到这里,还按当地的打法玩上了瘾,不知道是麻将本身的魅力,还是当地打法的魅力。
老伴迷上了麻将,老连并不反对。她陪着自己,来到这举目无亲、远离家乡的地方,甚至与当地,不会说普通话的老年居民,连话都无法交流,并且毫无怨言,老连确实挺感激。可现在一回家,别说吃不上饭,甚至连人影都见不到,老连心里,还真的冒出来点怒气。
最近老连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他知道原因,来自于女儿和企业。本来与老伴说好一切交给女儿,对女儿做事不干预。自己临走时,也做了周密的安排,自认为一二年内,可保万无一失。可谁知道,一二个月还没有支撑过去,女儿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把他留在家里,掌舵的焦经理给撵走了,起因竟然是两份建议报告。
这个老焦,确实有点恃宠而娇了,自己在公司时,老焦就经常提出建议。由于老焦看问题很准,对企业又忠心耿耿,所以老焦的建议,自己都会认真研究,绝不会怠慢老焦。一旦自己意见和老焦相佐,双方都会很冷静,站在对方立场,来考虑问题,避免直接产生冲突。当双方最后都坚持己见,老焦又认为他是绝对正确时,就会以辞职的形式,来引起老连的注意。老焦的辞职,不是真的要辞职。
老焦用老方法对新领导,没想到时过境迁,这方法不灵了。
得知女儿逼迫焦经理辞了职,老连就想回桥石,处理这件事情,老伴拦住了他。说已经说好了的,放手让女儿去做事,我们不加干步。后来老连,问了一下给老焦的离职补偿,感觉还过得去,也就不再为这事想回去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些日子,又接到桥石那边的报告,说女儿跑到邻省蓝山市,买了一套房产,是一个成熟小区的样板间,买完就带着佣人搬了进去,这让老连更加摸不到头脑了。
女儿来电话时,老连也问过女儿,为什么想到跑那里买房子居住?女儿说了两条,一条是体验一下房地产产业,为我们自己进军房地产打基础。这地方住房产业比较正规,发展迅速,可以实地考察、体会。第二条,我们企业,是以建筑起家发展起来的,目前除了大型国有建筑企业外,一般的建筑企业,都有地域范围,在蓝山市买个房子,将来可以在这里设个办事处,有利企业向外发展。
对于想涉及房地产行业,老连知道,以女儿名义入股的那家企业,已经开始着手了,也做了一两个商业地产,赚了一些钱。据说佘俏妮在佘美妮的帮助下,已经开始了搭班子,收罗人才。这也是老连自己,曾经给包括女儿在内的“她们”,出过的主意,女儿这么想,好像有一点点理由。另外感到蓝山市,有山有水还靠海,风景秀丽,跑那买房子住几天,体验一下还说得过去。但对第二条,女儿要在哪里设办事处,老连认为太牵强了。办事处应该设在权力中枢的省会城市,信息流通的中心区域,或者有商机的地方。蓝山市前两条根本不沾边,第三条商机好像也错过了,就巴掌大的地方,许多人已经进去了,后面的人再来,连残羹剩饭都捞不到。
为了不打消女儿的积极性,老连没多说,只是提醒了一下她,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观点。但老伴那天说,女儿考虑结婚,确引起了老连极大注意。问老伴准女婿是谁?老伴说女儿不肯讲,说到时候会告诉他们,只说是政府工作人员。
老连猛然间想到了史础升。他已经听到,史础升与连怀枝离婚的消息,虽然史础升对外还保守着秘密,但这些对普通老百姓是秘密,对老连及其他上层人物,根本就不是秘密。这个信息传过来的同时,也传来了史础升被任命为代市长。
老连对史础升离婚,不觉得惊讶,对他离婚之后,秘而不宣表示理解。毕竟一市之长,不想引起人们的注意,不想成为全市人民,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可以理解的。老连只感到,有点对不住侄女连怀枝。
本来,连怀枝早年,被妻外甥王连囚禁糟蹋,也是因为自己,对大姨姐的感情亏欠,撩过闲、占了人家便宜,最后还是以牺牲连怀枝,轻判王连而了事。
在连怀枝与史础升的事情上,他又极力唆使哥哥嫂嫂,阻挠连、李结合,而为连、史结合不遗余力。现在让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哥嫂墓前祭拜了。如果若真是自己的女儿,再和史础升有什么瓜葛,甚至是女儿和史础升结婚,那将使老连情何以堪?
当老连把自己的担心,向妻子讲过后,妻子却不以为然。看来真像妻子与女儿说得那样:女儿只要赶紧嫁出去就行,管他是不是史础升呢。妻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理论,什么“女大不中留,留出来就是仇”。谁要“留”女儿了?反对女儿与原堂姐夫好,就是留下女儿了吗?我老连,为女儿挣出来的那么大一份家业,就招不到一个年龄相当的女婿吗?
老连也并非封建保守,不允许女儿连梅云,找一个有过婚史的男人,而是对史础升这个人,有了进一步认识。认为从史础升对家庭,毫无责任可言。沾花惹草、招蜂引蝶,在年少轻狂期间,可能不算太大的事情,而人进中年,特别是位高权重以后,再不知收敛,那就是问题了。
妻子还有看重史础升地位,崇拜他手中权力之意。说什么若有史础升真心帮助丫头,那她也就放心了等等。看来官这个字,在妻子心目中,还是很有份量的。但他老连,不能不考虑史础升的前妻,是自己亲哥哥的闺女这个事实,再加史础升口碑不佳,老连还是要反对女儿,与史础升结合的。
“呀,你已经回来啦,今天多打了两圈牌。新来个姓关的妹子,她又是输家,她不下桌,我这个赢家,怎么好意思走呢?”妻子站在老连面前说道。
老连感觉,自己刚才想问题太投入了,妻子什么时候开门进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本来还对妻子晚回来,心有怨气,见到妻子后,怨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离开工作,心态发生了变化吧,老连对妻子,越来越感到了依恋,见不到就不高兴,见到了马上就好了。
“哎哟嘿,出息喽,才玩几天,还能成为赢家,不简单!”老连跟妻子开着玩笑。
妻子:“那是啦,我这么聪明的人,干什么不行?搞企业我没有往上悟,我若往上悟,也是一个连总,一家三个连总。”
老连:“你本来就是连总嘛!当了那么多年的企业家,这才给女儿交班几天啊?”
妻子:“可不是这样喔,我那是懂事长,连懂,不是连总!”妻子纠正丈夫道。
老连哈哈大笑道:“对,对,那是连懂事长,懂事长!我说老懂事长,你的继任,那个新懂事长,今天来电话没有?”
妻子:“丫头今天没来电话。没有电话倒清净,有电话来,还得跟着她操心。我看找一个管得了她的人就行,什么岁数大了小了的。跟我们一起玩麻将的那个黑矮个,顾太太,她的女儿都离了三次婚了。这年头离婚不算事了,这回找到的一个,也是离婚的女婿,哎呀呀,一家人可满意啦。还有今天新认识的这个姓关的……”
老连打断妻子的话,看着已经坐在了自己对面的妻子说道:“好了,好了,一会再说别人家的事情好吗?你还是先去做饭吧,这些留在吃饭时说,我都饿了,你不饿吗?”
妻子:“不是你先说到的吗?要不我早去做饭了。”话虽这么说,但妻子人仍然坐着原地,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老连:“我就问一句女儿来没来电话,就引得你张家长、李家短的一大堆话。”
妻子:“我这不是也掂记着她的事情嘛?要我说,那个史础升也不错,丫头服他,听他的话,他能管得住丫头,这也说明史础升能力强,就像我当年被你迷上那样,只要跟了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大几岁,离过婚都不算事,反正史础升也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在已经是市长了,她们说,像史础升这样的情况,还能向上升呢!再往上走,最次是阳口副市长,原来桥石县的县长书记,不都到阳口市里任职了吗,那时还是县呢。再说了,姐夫离婚,娶小姨子这种事情不太多了,前楼我去打麻将的这家人的弟弟,就是先娶的姐姐,后来跟小姨子有了感情,离婚又和现在这个……”
“你啊!嘴上又没有把门的啦?”老连生气地说道:“你又到外面胡说了吧?女儿告诉你她是和史础升了吗?”
妻子脸一红,小声细语狡辩地说道:“不是你认为的,丫头就是和史础升吗?我是听你的……”
老连:“我那是猜测,是分析!即便那是真事,也没有必要到外面去说啊!”
妻子:“我那不是想找人给我出出主意,自己闷在心里也憋得慌嘛!”
老连:“那也不要到外面去宣扬啊,这也不是什么有脸的好事情!”
妻子“忽”地站了起来,白了丈夫一眼,声音清脆地说道:“你也知道,这不是好事情啊?”
老连心虚,红了脸,低下了头。
妻子自嘲道:“我总是不对,我关心孩子也不对,只能做点饭罗,我还是去做饭吧!”说着走向厨房去做饭了。
就这样,老连两口子,虽然是远离企业,远离女儿,做着老连养病的事情,但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女儿,谈论着女儿,关心着女儿。其实,老连还关心着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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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吃过晚饭,老连夫妻二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说话。
妻子:“这段时间治疗效果怎么样啊?好几天你也不谈治疗效果了。”
老连:“不是我好几天不谈治疗效果,而是你好几天没有问。”
妻子:“我一问你就不耐烦,所以我才忍到今天才问呀!”
老连:“没有刚来时那么明显啦,现在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应该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种慢性病的治疗,肯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天天问当然惹得心烦啊啦。”
妻子:“下回我不问了,你主动说。”
老连:“谁没事整天想着自己的病?整天想着病的人,没有病也变得有病,小病就变成了大病。”
妻子:“你就是想得太多,明天你也去玩麻将吧,一玩上就想着怎么看着下家,怎么吃到上家,想着和牌,就忘了烦恼,哈哈。”
老连也跟着笑了起来,考虑着自己是不是真像妻子说的那样,心思过重?比如此时此刻,自己还在想着桥石那面,应该打电话过来。按自己给对方布置的工作流程,这两个人已经拖后了两天,难道是出什么事情,还是这两个人不想干啦?
正思考着,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老连站起身来,去另一间屋子接电话,妻子笑他道:“你要是打上麻将,就不想接电话了。”
老连没有理会老伴的玩笑,径直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
电话是老连的人打来的,但电话内容不是老连想听到的。
接完电话,老连紧锁眉头,走回到妻子所在的房间。
看到丈夫面色难看,妻子忙问道:“谁打的电话?有什么事情!”
老连叹了口气说道:“老谭和老鲍两人!两个不想干了,提出辞职。”
妻子:“因为什么呀?肯定是像我说的那样,跟着你没有前途,改换门庭,你还不信,哪有什么忠诚不忠诚,树倒猢狲散,你不管事了,他们当然要离开了!”妻子按照她的想法,发表了一番议论。
老连没有理会妻子的议论,而是即像回答妻子的问话,又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女儿搬到了蓝山后,在桥石市只剩下空房子,企业拆分重组,他们两个没有事干了!好大的动作啊,谁的主意?桥石地动山摇喔!”
妻子:“你的人不干更好,你也不用在背后指手画脚,放手让丫头自己干。”
老连:“你认为企业这么好干吗?闺女这是要干什么呢?不行,我应该回去,到桥石看看!”
妻子:“前几天你不是问过她吗,她说注入资产到新公司,到佘家两姐妹的公司,她就是董事长和法人,让余家二姐妹为自己打工。她可以像国外大公司老板那样,工作的时间去钓鱼……”
老连生气说道:“她那是自以为是,四六不懂!看到大老板去钓鱼,她看到人家是聘用什么样的经理人了吗?看到人家的财务制度是什么样的吗?自己的财务制度有什么漏洞没有?考核制度有没有,奖惩制度呢?监督机制建全不建全?她了解自己的企业到什么程度?知道自己的企业有多少岗位吗,有多少设备吗?岗位责任制,操作规程,设备规程都怎么样?什么都不做,就敢放手放权,她哪来的勇气?简直是胡来……咳咳咳。”
老连捂着头,一阵咳嗽,咳过一阵眩晕,身体不支靠在了椅背上。
妻子赶紧倒了半杯凉开水,一手扶着丈夫的头,另一只手把水杯放在丈夫的嘴边说道:“降压药吃了吗?那药可不能断。动那么大气干什么?”
老连喝了两口水,似乎好了一些。继续说道:“没有基本的企业管理制度,就空谈什么企业文化,这不就是不打地基就要盖高楼吗?她当几个企业的董事长,别人凭什么为她打工,她凭什么让别人听她的,谁能忠诚于她?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妻子:“你操什么心?咱俩不是说好了嘛,让丫头自己折腾,哪怕她把桥石那里,折腾的一个子都不剩,就让她过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钱够花就行了呗,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要我说,丫头把那里的资产,败祸光了才好呢,过来给你招一个养老女婿,一家人侍候你,你还可以多活几天,生了个外孙子外孙女的,我还可以给他们带呢。”
妻子把老连扶到床边,让他靠着床上被子斜歪在哪,见老连不说话,又说道:“你再生气,我们就白来这里了,这病治不治还有什么意义?从现在开始,丫头的事情不允许你过问,除非她主动找你,来向你请教,我想她请教你时,应该不会惹你生气吧。你还要想回桥石去,你死了这心吧!我说话你听到没?”
老连没好气地说道:“我耳朵没聋!”然后又闭嘴不说话了。
妻子又说道:“要我说,桥石那里,就留丫头后来用自名买的那套房子,我们原来的那套房子就卖了;阳口的二套也一样,留下丫头那一套,我们的那一套也卖掉。省城的那套房子也处理掉,空着那堆房子也没有什么意义。我们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老连仍就虎着脸说道:“这里就这么好,你就这么喜欢这里?你那些亲戚就不想走动啦?”
妻子看了看丈夫,脸上变得嬉笑盈盈,一会又略收敛点笑意说道:“王连那个孩子,那年弄出连枝那件事,判了三年,当时就把我姐夫气得吐了血。后来又因为打架进去了二年,我姐夫本来就因为仕途上不顺心而病着,又接二连三碰到儿子这些事,活活被气死了。”
老连:“到了三周年的忌日吧?要我陪你回去的话就坐飞机,第二天晚上就可飞回来,不会耽误治疗的,你放心。”
妻子:“上个月7号,就是姐夫三周年忌日,我想说我姐……”
老连坐直了身体,疑神问道:“姐怎么的啦?”
妻子脸上又挂满了笑意说道:“姐这三年也挺寂寞的,哪也没去,亲戚家也不好意思去窜门,我想让她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如果她习惯这里,就长期住下,你的意见怎样?”
老连小声喃喃说道:“这些还不是由你决定吗?我又不能再犯什么错误,再来一二个也能住下。”
妻子笑嘻嘻又说道:“我那四表妹夫,可能也快不行了,病了这么多年,把我那四表妹也熬得够呛,等四妹夫走了,我也想劝她,过来散散心。她年轻时,可是最漂亮的喔,也是你的最爱吧,是你最下功夫的人,嘻嘻。”
老连又红了脸说道:“别扯蛋了,你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如果怕女儿也过来住不下,在附近再买一套房子,或者你注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大一点的别墅也行。”
妻子收起笑容道:“我让她们过来,是从两点考虑,一是我确实想她们,想跟她们在一起,最近我老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二是有她们在这里,你也不会寂寞,心情也会好些。唉,其实对四妹,还有一层疙瘩要解开,从小除了我亲姐外,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四表妹,那年我知道你和她的事后,我骂了她几句,她不好意思了,从此再没有蹬过咱家的门。”
老连:“都是我的错,我惹的祸……”
妻子:“当时都太年轻了嘛,现在都这个岁数了,亲戚间,还系着那么个大疙瘩干什么?”随后妻子又笑着,拿手指戳着老连的额头说道:
“也是你太有女人缘了,拿现在年轻人,最最时髦的话,太帅了!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舍得,给我的姐妹们花钱呀?你从年轻时就会挣钱!怎么就没有见你到外面沾花惹草,就围着我的姐妹转呢?”
老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你,你家姐妹,太有吸引力了,我身边人都这么好,没心思再看外头人了。”
妻子:“我听有人说过你,兔子专吃窝边草,哈哈……要说我们家的姐妹,也确实都不错,都惹人喜欢,你年轻时……”
老连:“我年轻时,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别说啦,我知错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另外,桥石我也不回去了,女儿在电话中,,有些话不跟我说,如果跟你说道,她结婚的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完全听她的。如果她找的是史础升,希望她晚点登记结婚,考虑一下她堂姐连枝的感受,最好再隔个一年半载的,在老家亲戚面前,也好说得过去。唉,其实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妻子:“我想,只要同意他们结合,丫头也不会在意这一年半载的。”
老连:“对于那边的房子,卖掉也行,亲戚谁家困难,白给人家也行。如果不急着用钱,从行情上看,房子留在手里,过一段时间也可,因为大趋势是上涨的。告诉女儿,在我们住的那套房中,不是在我们书房的书柜里,就是在她的书房书柜里,有一副用缅甸,满绿翡翠做的象棋,让她有空给我邮寄过来。当年我找人一共做了两副,另一副我送给当时阳口市委齐书记。后来齐书记对我说,这是暴殄天物,他跟人下棋吃对方子时,习惯性拿着炮砸在对方马上,炮裂了条缝,马被敲掉了一块。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副蜜蜡做的麻将,一起拿来吧,你可以拿着去玩,找到那么多纯色的蜜蜡相当不容易啊!”
妻子:“我可不拿那东西玩,容易丢不说,拿在手里死沉的,玩得不舒服。哎,你花那么多钱搞那玩意做什么?”
老连:“本来是准备送礼的,后来听说蜜蜡不能送人,有很多讲究,我也搞不懂。后来,换了一幅名家临摹的古画送人了。”
妻子:“真新鲜,头一次听说,送礼还送一副赝品画,就你们这帮人能想得出来。”
老连:“你懂啥?那可是当代名家临摹的,值钱着呢。等那副翡翠象棋寄到后,我好好杀一杀那头秃驴。”
象棋寄到后,老连很大一部分闲暇时间是在棋盘上度过的。由于怕丢棋子,下棋时别人也很接受来老连家玩,甚至有人专业来老连家下棋,目的就是为了欣赏一下满绿玉石象棋。
又一天,老连和秃头摆好象棋,秃头执红应该先行。秃头盯着棋子半天没有动弹,老连催他道:
“快走吧,又不赢天赢地的,喊一声服输,我让一匹马怎样?”
秃头:“我知道,我为什么总输给你这个臭棋篓子了,因为我下棋时心不在焉,你全神贯注下棋,我一直在欣赏棋子。”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家里电话铃响了起来,老连去电话,秃头这里还在摆弄棋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挨个看着棋子的透光度。
突然,秃头听到那屋老连悲惨地哀嚎一声,秃头赶紧跑过去,发现老连躺在地上。
秃头原本就懂些医术,对老连又呼又叫,又拍又打,还掐人中,一阵折腾,老连苏醒过来,扯住秃头大哭道:
“我的女儿——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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