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昏黑的走廊因兩人的來臨，而亮起一盞盞淺白色的燈光。也許是淚痕尚未乾透，眼眸裡虛實交雜，那盞盞白燈就像是一朵朵懸掛在頭頂的白蘭花，每隔三步一片葳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tZ2KVY8qrz 維尼

她沿途不發一言，只是默默地跟著林和晨走。怎料，走著走著，竟走到了公寓區連結居住大樓的通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UlCMbCEDsh 維尼

「我們要去居住大樓？」茉雪眉頭一皺。雖然現在她心裡是無比信任林和晨，但也不能完全放下戒心，不然被這隻大豺狼叼走了，吃剩一副骨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回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Y1EKlkmOLu 維尼

這大晚上的，還要是趕在臨關燈斷電之前走到居住大樓，真不曉得這次他是葫蘆裡面賣什麼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YDzyLCvfvT 維尼

「對，在十二點門口斷電之前。」林和晨看了看手錶，不溫不火地答道，「你這幾天似乎都忘了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Vo45ZHCtcA 維尼

「忘了他？」茉雪邊走邊思索著，這幾天她是不是忘了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ZnivYYI7NM 維尼

但她只記得這幾天她都沒去找林和晨，於是便以為林和晨說的是他自己。她臉帶疑惑地看著林和晨的臉龐，卻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被她遺忘的人——她的學生布萊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yd42F8OMAu 維尼

那天選擇躲在房間看動畫片，卻倒霉遇上中東人洗劫冷凍庫基地的混血胖子布萊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JUqzUBM0i3 維尼

這幾天，她顧著哭，顧著想那些犧牲的居民，都忘了這個孩子的安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DUqpOGZKcY 維尼

「他……怎麼了？」茉雪臉上滿是擔心的神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gS6XaYJw33 維尼

「放心，我們不會虐待兒童。」他訕笑著，看來是在取笑茉雪這後知後覺的擔憂。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jisQ4hVKMh 維尼

「他這幾天都在自己房間裡，悶是悶了一些，但他沒事。反而是你，比他還要憔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bsuztYeKrW 維尼

「是嗎……？」茉雪有點好奇這一刻她自己的模樣，是不是真如林和晨說的一般憔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rdf42CHCUI 維尼

從公寓區走到居住大樓的通道非常長，長到每次走的時候都讓茉雪質疑老教授把公寓區跟居住大樓分開的這個決定。漫長的通道裡又沒有任何一點裝飾，只有每五步一模一樣的冷凍櫃，裡面躺著不同膚色、性別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8mbJCMk1dR 維尼

這幾個禮拜下來，感到無聊的茉雪走著走著，看著看著，也記得這一路上的人長什麼鬼樣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gvIGIh8HXg 維尼

「我們要走快一點，慢了的話，居住大樓那邊的門斷了電。我們今晚就要在這裡跟這些嗯……人體共宿了。」林和晨笑著，還饒是輕鬆地帶出了一個笑話。因為其實按照他們現在這個速度，十二點前到達居住大樓應該不是問題，反而是這一路上兩人的話就那麼幾句，實在是無聊了一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ebAObx2hy3 維尼

茉雪輕嗯了一聲，「你怕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gAL1KRNnT6 維尼

「笨蛋，你怎麼會跟我這個醫生開這個玩笑。」更多更恐怖的他也看過，「我是怕你啦，等下你整晚睡不著覺，一直哭，我就頭疼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TXz580Zp0e 維尼

「其實我也不怕血啊，我記得我以前挺大膽的。國中的時候學校解剖牛的眼睛，整桌都是黑色的那些東西。同學都說那些很臭，連碰都不想碰那隻牛眼。最後是我把整隻牛眼解決……之後放學還跑去吃一碗黑漆漆的義大利麵，笑著跟同學說：『欸！你看這個，像不像我們今天早上弄的那隻牛眼出來的液體。』」茉雪說起當年的故事，可以算是勾起了舊時開心回憶，之前的陰霾也一掃而空，說到停不下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iamxfPVxmS 維尼

「不會怕就好，多怕你看到可怕的東西，又哭個三天三夜。比起血那些，我比較怕鬧鬼。畢竟我嘛……虧心事做得比較多。」林和晨開始調侃起自己來，不過茉雪大概也不清楚他說的「虧心事」都是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HKLax2TQbV 維尼

不過其實他的前半句沒說錯，她的確會為那些受傷、犧牲的黎民百姓而受到自己的良心譴責，甚至哭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DditAjqldc 維尼

「就知道你是個魔鬼，到人間裡專做壞事的。」茉雪順著他的話來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QJ297eFva2 維尼

「是啊。我就是個魔鬼，但是是以殺人來救人的魔鬼。」林和晨會心一笑，此刻只有他一人明白自己在說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mL2j0XjFqB 維尼

他在說自己這一輩子做過最大的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Pi6eo4vjmZ 維尼

日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fXKQCBB0eF 維尼

「哦，你是在說那晚吧，哈哈哈。」茉雪乾笑著，還以為他是在說自己那天殺人滅口的事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tSAPagRf0k 維尼

「嗯。」林和晨點了點頭，就像是表示同意一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4QS3ngbTKS 維尼

居住大樓的門近在眼前，茉雪低頭看了看手錶，發現才十一點五十八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xGKBAYBXoy 維尼

「我們要等十二點關燈？」茉雪很識趣地停在了來回通道與電梯大堂中間的閉路電視盲角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w4vE53pKQs 維尼

「聰明。」林和晨簡潔俐落的一句回了茉雪，「你今晚不像你平時這麼蠢嘛。」，他又補充了一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ZN1VZ8rJ7K 維尼

「我平時哪裡蠢？」聽到這句茉雪就不樂意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NHuokcOoLx 維尼

「平時各種粗心大意，傻乎乎的。我看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裝蠢的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wVSA1oyPcg 維尼

「沒有，你別胡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456N8HCf5R 維尼

「在游泳池都能差點不小心踏空，你說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67ukiTPJsg 維尼

「我……」茉雪突然一陣語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9nhR9y2HkT 維尼

「不用解釋，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電梯大堂此時還沒有關燈，大堂遠處的那面鏡子剛好照著林和晨掩著嘴偷笑的模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AYb0vEfuM9 維尼

茉雪心中默念：果然，人無恥，便無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79ＰＥＮＡＮＡwjYZ6YDASQ 維尼

15.158.6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