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ZyCiGfS2
史础升在酒店包间里,被阳口市纪检委的人带走了。同时,蓝山市老连他们下榻的宾馆,餐厅有一大包间,摆了三张大圆桌,两张桌子已经摆了餐具,不少客人已经围绕桌旁坐下。服务员端着大盘小碟,陆续在上菜,客人们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还没有到的其他客人。两张桌子已经坐了人,但都没有坐满,各自空了一小半坐位。这是老连委托老位,订下的包间,根据客人的多少,可开一桌,也可以开二桌、三桌。除了第一天只开了一桌,昨天开了三桌外,多数情况只开两桌。今天秃头老薛,从王连那得到的人数,开了两桌。
刚开席,老连和老伴,在王连和王连妈妈陪着,来到餐厅包间。
看到老连夫妻进来,大伙有的起身相迎,有的在座位上,直身示意。只有老谭老鲍,低头不声不响,继续吃着东西,他两个要抓紧吃完,好到对面宾馆,与秘密行动的几个人汇合,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
老连明显感到今天人少了。客人基本上,都是从桥石和阳口赶过来的,见过面表示了慰问,住一宿、最多两宿,就回去也是常情和常态。能在这里,多住几日陪着老连夫妻的,只有几个亲戚和薛老板,另外是两个经理,外加老谭老鲍了。老谭老鲍手下做事人员,住在什么地方,老连从来不管不问,他只管给他们拿钱,要结果。他已经打定主意,哪怕散尽万贯家财,倾空囊中,也要查清真相,为女儿洗雪冤屈。
老连坐下后,环顾两桌在座的人员,想着今天走了谁,又来了谁。突然,老连对身边的妻子问道:“连枝连雪是三个人吧,怎么一个没过来,是不是没有通知他们。”
老连妻子急忙招呼,坐到另一桌上的王连。王连急忙跑过来,哈腰俯身在老连夫妻之间。老连妻子问道:“你没有通知连枝连雪吗?”
王连道:“我告诉过她们,可能她们忘了,我再往她们房间打个电话。”
王连边往外走边生气,他认为连怀枝和连怀雪,两家人故意不来吃饭,为了他少开了一个房间,给他脸色看。
王连把电话打到房间,没有人接;王连又打电话到总服务台,知道即没有退房间,也没有换房间,应该三人都外出了。王连让总服务台,通知大堂值班,注意一下,如果看到这个房间客人回宾馆,告诉到餐厅吃饭。交待以后,王连自己回到餐厅包间,向姨夫和姨妈复命。王连看出姨夫脸色不高兴,便又在姨夫面前加杠说道:
“肯定到外面玩去了,旅游城市,景点多,抓紧时间走一走,对云妹的事情,一点也不显得难过!”
老连的妻子赶紧制止道:“小宝你瞎说,连枝连雪都不是那种孩子,尤其是连枝,从小就让大人放心。”
坐在老连对面的王连妈也说道:“连枝这孩子,从小就最懂事了!小宝,回你坐位上吃饭吧!”
坐在老连妻子旁边的四表妹,也说话到:“连枝的懂事劲,是我认识的亲戚中最好的,好像她们是三个人,应该是两个房间吧,两个房间电话都打了吗?”
王连含糊应付一声,就回到自己的坐座上,继续吃饭。
这时老连看到老谭老鲍,吃完起身要离去,自己又想起一些事情,便起身走过去,截住二人,小声又交待几句,二人点头答应离开。
又过一段时间,包间的门开了,连怀雪和大卫走了进来。
老连妻子马上招呼道:“哎呀,看你们这孩子,吃饭时到哪去了?到处找你们!”
连怀雪道:“送我姐去火车站了,她检票进站,我们就回来了,宾馆大堂经理看到我们,就告诉到这来了,我俩房间还没回去呢。”
老连诧异道:“连枝走了,怎么没说一声,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连怀雪道:“下午我姐就要去叔叔婶婶那,打电话婶婶说叔叔休息了,我姐就告诉婶婶,说她要回去呀!”
老连妻子,这才想起下午确有其事,忙跟丈夫说道:“对呀!可不是她来电话说了,她不放心云天自己在家里,她要回去看着。不就是老谭老鲍,在房间里的那一会吗?!看我这臭记性,你不问谁来的电话吗?当时为了不打断你们的谈话,我就没说,寻思你们谈完了再说,一下子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连也想起,在与老谭和老鲍谈话时,确实老伴说过连怀枝打过电话,关心地问连怀雪道:“云天还好吗,没有其它事情吧?”
这时,如果王连不做声,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可偏偏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张嘴说话道:“还能有什么事?嫌我们这里住宿条件不好呗,委屈了人家研究生,大学老师娇贵的身体喽。”
连怀雪早就想在众人面前,给王连下不来台,谁知王连主动来挑衅,便接着王连的话说道:“不是嫌弃住宿条件,而是要我们夫妻和我姐,三人住一间,想逼着我姐到别人的房间住。”
王连早就想好,怎样应付房间的事情,他理直气壮地说道:“现在是旅游季节,宾馆房间紧张,我有什么办法?你们一来,我就订了两个房间,四姨来了,当然要给四姨住一间房子啦,四姨是长辈,不给四姨还能给你们吗?我在总服务台一直登记着呢,只要一有房间,她们就能通知我,不信,你可以去总服务台查一查,看我说没说假话?!”
王连确实在总服务台,登记了预定房间,但那是在晚饭前去登记的,那时根本不会有客人退房间。
连怀雪根本不被王连的话左右,而是按她自己的套路说道:“中午在宾馆大堂的时候,是哪个王八蛋,让我姐去他房间里睡觉?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王连没有想到,连怀雪把战线引到这个方面,一时没有反应上来,想对众人解释,马上回应道:“你把好心当驴肝肺了,我是怕她赶路太劳累,让她到我房间里休息,我是好心,你知道不知道?”
连怀雪绝不会放弃这种机会的,提高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要是好心,你能说出:我是单身,你又离婚了,到我房间里这种话吗?说这种话,你安了好心吗?我哪句是编造的?”
王连气恼,想发作,又没有发作的抓手,耐着性子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和你姐聊天说事,你就听到最后一句话……”
连怀雪一句都不让,马上高声说道:“我听到了,我听到我姐让你滚,叫你滚开,你缠着我姐,骚扰她,她受不了你的骚,所以走了,回去啦!你这个流氓无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王连就是流氓混混出身,被连雪这一阵揭短、数落和谩骂,早已是火冒三丈,他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嘴上骂道:“我操你妈的逼,你编排我,看我不整死你!”
还没等连怀雪身后的大卫上手,王连早就被人拉住,是老连原来的手下,那两位经理,还有旁边的其他人。王连欲扑向连怀雪,但人却动弹不得。王连也不示弱,嘴上还不停地叫骂着。
王连的母亲,一直在一旁斥责着王连,可她的声音,哪里敌得过王连的叫骂,和众人的吵嚷声音。无奈,她只得用眼光,求助妹妹——老连的妻子。后者一直想制止这场争吵,无奈连怀雪嘴太利落,根本没给旁人说话的机会。老连妻子,又不想打断王连说话,想给王连争辩的机会,一直到现在,局面不可收拾,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只听到老连对王连怒吼一声:“给我老实点!把你那骂人的臭嘴给我闭上,不愿在这呆着就滚,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说完,老连气哼哼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被老连一骂,王连清醒过来,顿时默不做声,老实了下来。
在老连妻子旁边的四表妹,用手碰了碰她,向已经拉开包房门,正向外走的老连方向,示意了一下,老连妻子才如梦方醒,马上起身去追老连。
这时,王连妈已经走到连怀雪身边说道:“都是亲戚里道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说,有这么多王连的长辈在这里呢,非要让所有的人都下不来台?”
如果这时,连怀雪能冷静处理,可能最终的结局,会好很多,但连怀雪对王连妈妈,一向无好感,认为姐姐连怀枝,被王连污辱后,之所以没有受到严惩,就是因为王连妈妈,整天在叔叔家,和找自己的父母哭天抹泪,使大家放了王连一马。
连怀雪看了王连妈妈一眼,轻蔑说道:“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了,是你那什么宝的儿子,主动挑衅的,我只不过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大家。大姨不好好管着,奔四十的宝贝旮瘩,倒来指责我们这些受了欺负的人,大姨也太护犊子了吧?”
王连妈妈说道:“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去管,他不成器也是出了名的了。我说的留点面子不是给我,而是给你叔叔和婶婶留点面子,你叔叔婶婶心里够难受了!”
说完,又冲王连挥着手,在王连身上,如同拍灰般地捶打着,边拍打边数落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说要过来帮忙,你不是过来惹事吗?”
已经走到门口,拉开门,还未出去的老连妻子,站在门口回头听到、看到王连母亲,和连怀雪的整个对话过程,厌恶地瞪着连怀雪看了一眼,转身继续追自己丈夫去了。
到了房间里,老连妻子对丈夫说道:“你生这大气干什么,都是孩子之间的事,本来就是你追、我不情愿,就那么一点点男女私事,叫你一生气,反倒变成了大事!”
老连:“王连那个孩子太不长进了!”
妻子:“你让他怎么长进?没有一个正式工作……你别急,我知道你帮他找过工作,人家还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开不少工资。但小宝在那地方,确实也没法呆,上上下下,都在说他进监狱那点事,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啊!”
老连:“那怎么办,他进过监狱那是事实,能怪人家吗?我倒觉得,人家知道他进过监狱,还能要他,就相当给面啦!”
妻子:“那是当然的,我姐姐还一再感谢你,感谢人家呢。下回看看,有没有一个,不用听周围的人闲言碎语的工作,让他长进长进。”
老连不屑地说道:“除非他自己当老板,周围的人都不敢对他指指点点。”
妻子继续为王连辩解道:“今天这事,我也相信连雪说的是事实。本来嘛,王连这孩子一直喜欢连枝,只不过他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不会追女孩吧,要不然,也不会闹出和连枝那档子事。这回,以为连枝是离了婚,又带个孩子,觉得可能配上连枝了呗。你分析分析,你离婚,我单身,这不就是想跟连枝好、追连枝的语言吗?他也没想到,连枝还是看不上他,骂他滚!”
老连:“骂他滚还算轻的呢,我要是连枝,骂得比这要重十倍。”
妻子:“谁说不是呢!王连这孩子,就是没心眼,为人实诚,追女孩子也一根筋。倒是连枝这孩子,到底是真不愿见王连,还是因为我们两人,在丫头这事上,说了她两句,就跟我们使性子离开,我现在还弄不准。”
老连沉默了。
妻子继续说道:“连雪也是,这些话完全可以单独跟你我说,可以跟我姐姐说,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得谁都知道,让你和我,还有我姐姐都下不来台,在外人面前没了脸面。”
连怀雪也感觉到,呆在蓝山挺别扭。第二天,便也来跟叔叔婶婶告别。连怀雪没有打电话,而是和大卫直接来敲的房门。婶婶让他们两口子,进来在外屋沙发上坐,这次老连真在睡觉。连怀雪和大卫没有坐,而是说明来意,道个别就走了。
晚饭时,老连没有见到连怀雪和大卫,问道:“连雪小两口也走了吗?”
王连道:“把房卡往我这一扔就走了。”
王连妈妈赶紧说道:“昨天我把咱家王连好顿说,让他今天一定找连雪道歉,一见面王连就想跟连雪道歉,但刚张口,连雪就走了。”
老连妻子也说道:“中午那会儿,连雪小两口过来了,就说回桥石,也没说别的,我让二人进屋坐,二人也没进来。”
老连便不再说什么,开始注视正在进包间的老谭和老鲍。老谭走过来,小声对老连说道:“吃完饭我和老鲍去您房间。”
老连摇了一下头,说道:“还是我去你两的房问吧。”
旁边老连妻子,听到老连不在自己房间谈话,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把身子一扭,和旁边四表妹去说话了。
史础升被市纪委带走、滞留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虽然官方没有给出任何消息,但是官方越是没有消息,传的就越邪乎。有说史础升贪污受贿的,有说史础升买凶杀人的,甚至有说史础升出国期间,被境外敌特机关收买了的,传得是五花八门、光怪陆离。不过,史础升确实是阳口纪委,查处的最重要的、也是职务最高的,一位官员。
慢慢的人们从电视新闻中,接触到了一个“双规”的新词。随后,阳口市委市政府,对外半遮半掩地承认,桥石市市长史础升被“双规”。再后来,上面任命了桥石市代市长。人们终于明白,史础升回不来了,阳口市普通老百姓,也认识了“双规”的厉害。
史础升从酒店,被纪委带走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连怀雪和大卫,离开蓝山的当天晚上,老连从老谭老鲍房间出来不久,老谭的汉字传呼机上,显示出“有那人的消息,见字回电话”。老谭立即用宾馆电话,向发传呼的电话拨了过去。得到对方报告说:听传闻史础升,昨天晚上刚来到阳口,就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下落不明。
老谭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告诉对方,明天上午九点钟以前,务必将此事落实清楚。
第二天九点刚过,老谭老鲍敲响了老连的房门。
老连听到史础升,被纪委带走的消息也很吃惊,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有点不敢相信,问老谭道:“你说这消息已经落实了,怎么落实的?如果用那一拨人的传闻,验证这一拨人的传闻,那还不能叫落实。”
老谭笑道:“他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放心吧,史础升确实是被纪委扣下了。一个阳口市纪委的办事员,给家里传话说,可能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家了,他要参加看守一个大人物的工作;另一个证明,来自桥石市常务副市长老田,这个从来不越雷池一步的田副市长,昨天下午主动让秘书,把这段日子,留待史础升处理的文件,都拿给了他,他都批示处理了,还给人交待说:“以后文件,不必给史础升送了,直接送到他这里就行了。 ”
老连点点说道:“这样最好,我们这里就抓紧时间调查吧,等有确凿的证据了,就找蓝山公安局的人,让他们于公于私,重新逮捕刘妈。我们调查也不用遮遮掩掩,没有史础升从中阻挠,速度会快很多。”
老鲍接着说道:“我们要不要把史础升的事情,透露给蓝山公安局,让蓝山公安局这边,少给我们设置的障碍。可我怕蓝山这边,为了掩盖他们和史础升的勾结,毁掉证据!”
老连:“我们的矛头不对蓝山公安局,他们想把屁股擦干净,就让他们做。只要别毁掉与云儿有关的证据就行。”
老鲍:“这就是我的担心,怕他们为了掩盖与史础升的关系,掩盖收的好处,把所有的证据都毁掉。”
老谭:“这个案件还没有结案,那个江湖医生还没有判,小姐遗体没有火化,他们就敢毁东西吗?毁东西还要不要重新伪造?”
老连:“如果我们换一个思路呢?让蓝山公安局,重新对这个案件做调查,这样蓝山公安局的人,真有贪赃枉法和渎职行为,他们也好掩盖掉,对我们只求真相来说,只有帮助和促进,没有坏处。”
老鲍:“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卷入其中,卷入多深?”
老谭:“应该不会太多人卷入吧?史础升的手再长,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老连:“那个江湖医生交到检察院了吗?可不可让检察院,以补充侦察的形式,来要求公安局重新调查呢?”
老鲍:“还不知道,不过交检察院可能不会这么快。我们让公安局重启调查不是做不到,只要我们能发现新证据就行。”
老连:“那我们就去找这方面的证据!史础升的事情,不用我们向这边透露,这帮人的鼻子,灵得很。”
老鲍又把脸面向老谭,问道:“阳口那边对史础升,就是所谓的'双规'吧?”
老谭:“我也不知道,只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双规'的报道,对史础升这样算不算'双规',阳口那边还没有人这样说。”
老连:“在蓝山这里,我们可以统一口径,只要有人谈到这事,就称史础升被'双规'了,新的名词,比被组织调查能震撼人的思想。”
老谭、老鲍私下里也议论,老连从来不催两人加快进度,表现得并不比他们着急。不说顾手下人调查,是按天算钱,就是一帮亲戚朋友,在这里人吃马喂加住宿,开销也不会小啊,完全不像一个成功的商人,和精明的企业家所为。老鲍开玩笑说道:
“还是钱多啊!”
老谭:“他大概是想用这种方法,把钱都都花出去,或者是把钱都散掉吧,求得一个丧女后的心里平衡。不管怎样,我们尽心尽力吧!”
很快,老鲍就查出了点眉目,分析是刘妈,、把保胎药换成打胎药,哄骗连梅云喝下去,造成连梅云发生的意外。
整个事情还需从近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中午,连梅云对刘妈做得饭菜,刚吃两口,胃里一阵恶心,随即酸脾气涌了上来,对刘妈喊到:“刘妈,今天蒜苔炒鸡蛋的味素放多了,不好吃,把我都吃恶心了,倒掉吧,你去百货大楼对面的饮品店,给我买份酸梅汤,再从旁边那家饭店,打包一份松仁玉米回来。”
刘妈赶紧过来,拿筷子尝一尝蒜苔炒鸡蛋,和前天做的一样,只是按照连梅云的要求,稍微少放了一点盐。刘妈对连梅云解释道:
“前天的蒜苔炒鸡蛋你吃了不少,今天和前天一样,只放了点鸡精,都没放味素。可能今天盐少了点,显得味道不重……”
连梅云:“你就别狡辩了,啰哩啰嗦要饿死我啊?我对今天菜就是不喜欢,没有味口,吃了就恶心,你快去买吧!”连梅云有点不耐烦了。
刘妈无法,只得从腰上解下围裙,准备外出。她心里对连梅云,不知是亲近还是讨厌。连梅云给的工资,比同样工作量的一般行规,多出了一倍;这多出的一倍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连梅云小姐脾气,真有点让人受不了,可哪个孕妇脾气能好呢?刘妈脑中,又翻腾起原来住在邻村,那个远房表哥女儿姜小燕的形象。
那天刘妈回到村里,多年来,几乎没有来往的姜小燕,突然来访,问她的儿子,是不是想从乡派出所,往市里调,刘妈吃惊问姜小燕,怎么知道的,姜小燕笑而不语。
刘妈为了显示,自己现在身份不一般,就对姜小燕说道:“我现在干的这一家,那可是桥石最有名的老板家,家里有大宾馆,大酒店,还有好多工厂呢。”
姜小燕淡淡说道:“我知道,这家姓连。”
刘妈被姜小燕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让人们比二十年前,更捉摸不透了。
姜小燕给刘妈的印象是漂亮、风骚,当年企业招工时,她就是因为能唱会跳,被企业看中,进的企业文艺宣传队,听说她生了一个女儿,那女儿继承了妈妈的皮囊,甚至还比妈妈还标致十倍。莫非姜小燕看上,自己做警察的儿子,为她女儿提亲来着?如果那样,自己可不能冒冒失失答应,要看看她女儿德性怎样。听说姜小燕就是跟男人太多了,不知是丈夫提出跟她离婚,还是她提出跟丈夫离婚,反正是因为这类原因离了婚,后来还听说,她原来的丈夫得病死了,真是红颜祸水啊。
刘妈不甘心,难道自己这个年龄,还不如眼前这个小字辈?便又说道:“那家人可有本事了,关系也特别硬。我是负责侍候这家怀孕的小姐,这家女婿,可不是一般人,小姐不让我向外面人说。给我儿子办调工作,就是这家女婿,只要这家女婿答应给办,就没有办不成的!”
姜小燕神秘莫测地说道:“当然不能让你往外说了,还没有结婚,这叫未婚先孕,到底能不能结婚,还不一定呢!”
刘妈完全懵昭了,看着姜小燕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这个姜小燕对连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见刘妈不吱声了,姜小燕开口问道:“你儿子想往市里哪个单位调啊?总不能随便找个派出所就行吧?”
刘妈说道:“我儿子想去刑警队,我还没来得及,跟咱家小姐说呢。”
姜小燕道:“不用跟她说了,我来给你办。但有一点要求,你要保密。”
刘妈怔怔地看着姜小燕问道:“你也认识史市长?”
姜小燕:“那是当然的了,不过你要保密,不能让你家小姐知道我们认识。她要知道我们的关系,肯定不会让史市长,给大彪调工作了,我表弟叫大彪吧?”
刘妈:“你还能记得他小名呢!是叫大彪。那,那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家小姐,她和你有仇吗?”
姜小燕:“为什么你先不用知道。反正你不要告诉连梅云就行了,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连梅云呢。”
刘妈诧异,不解说道:“你和我家小姐还不认识,那能结什么仇啊?只不过要是小姐问道,大彪的工作谁办的,我该怎么回答呢?”
姜小燕:“就说是你家小姐给办的嘛。”
刘妈更不解其意了,别人都是没出过力,都想尽办法为自己揽功;而姜小燕却正好相反。
很快,刘妈儿子大彪,调转工作就办成了,大彪果然去了刑警队,刘妈彻底相信了姜小燕。不仅如此,史础升还亲自招见了一次大彪,谈话中,史础升只提到姜小燕,绝口不提连梅云。
还在刘妈五迷三昭之中,大彪给他妈妈掰开张:原来姜小燕的女儿,史翠柳和连梅云,是你死我活的情敌。
刘妈就像被姜小燕策反了的间谍,为敌人做事不敢,坦白自首也不想。开始时候,刘妈只向姜小燕,提供一些连梅云的行踪,诸如谁来找过连梅云,小姐这两天上哪家饭店,去哪家美容院等等。也得到了姜小燕钱财奖励,至于这钱物来自史础升,还是来自姜小燕,刘妈毫不关心。不久,姜小燕便露出了凶相,要求刘妈,想办法做掉连梅云肚子里的孩子,刘妈害怕了,拒绝了姜小燕的要求。
从此以后,刘妈一直被姜小燕逼迫着,寝食不安。
“别磨蹭了,你倒快点去啊!”连梅云嫌刘妈动作太慢,有点不耐烦。
刘妈回过神来,看着连梅云,为了掩饰自己走神,装作想起什么事情的样子,对连梅云说道:“那天你看到的保胎广告,说的老中医,好像就在那附近,要不要你一起去,到饭店看啥想吃就吃点啥,买回来凉了,再热味道又变了,吃完饭再找老中医瞧一瞧,你看怎样?”
连梅云听着挺高兴,马上起来就收拾化妆,还问刘妈道:“那地方多远,用不用开车?”
刘妈道:“不是很远,从百货大楼再往前走,不到一站地就到了,还没有到菜市场呢,你也需要活动活动,到时候生孩子能容易一些,总在床上躺着对你不好。”
连梅云道:“我只问你远不远,没问你我该怎么做,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下午,在连梅云的埋怨声中,刘妈带着连梅云,进了巷子里的“祖传世家中医名堂”,门口没有牌子,只有巷子口墙上,有箭头指向和油漆刷几个字。巷子口还有几个摆摊做买卖的,没有看到有什么客人在买东西。
进门后,连梅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也不肯挪动了。嘴里还在埋怨刘妈说道:“还说没多远,我走到百货大楼,就是极限了,从百货大楼又走了这么远,刘妈你谎报军情,搁在古代就是杀头之罪。下次这么远的距离,必须打出租!”
老中医是一个六十开外老头,身子骨很硬朗,嘴边八字胡灰中带点黑色,下颌一缕灰白色胡须,有大半一扎长,一身布扣上衣,故意显露得古风道场。他瞄了一眼连梅云略显怀的身子,心里暗思忖,现在女孩子打胎的这么多,改革开放学习西方,别的东西没学会,所谓的性解放,反倒学的满迅速。没有丈夫陪同,一个女性长辈相陪,来到他这种地方,多半是未婚先孕,打胎居多——老头思想中先入为主了。
毕竟还是老人家,虽然最近行中医要有学历要求,老头由于没有学历,得不到行医资格,可也是之前就行医许多年,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点。老头还是脸露慈祥,话语平和地向刘妈问道:
“是姑娘看病吧,姑娘怎么啦?”
刘妈还不急答话,连梅云抢着说道:“看不出来我身体怎么了吗?看来你的水平不怎么样啊!”
老头转头看向连梅云,八字胡向下一撇说道:“我知道你怀孕了,你想要打胎吗?打胎你可找对人喽。”
谁知连梅云玩心大起,笑嘻嘻注视着他的胡子,看着老头的胡子即像“个”字,又像一把雨伞,她想问老头胡子是不是假的,但礼貌修养没有让她问出口。连梅云想看老头八字胡一抖一抖的,便逗着老头说道:
“到医院做人流太疼了,我看到你广告说'无痛人流',不知道怎么无痛法?”
老头颇显得意说道:“两副中药,一副吃两天就行了,有的人没有什么感觉,胎儿就做掉了,顶多就像拉肚子那样,肚子疼两天。”
连梅云抓住漏洞,继续她的玩笑:“那不是还有痛,怎么叫'无痛人流',假的广告。”
老头:“那不比医院做手术,疼痛小多啦!”
老头不想继续和连梅云斗嘴,想尽快收到钱,把这两个人打发走,就对连梅云说道:“过来,到桌边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连梅云把手往沙发扶手上一伸,说道:“我累拉,就在沙发上号脉吧。”
老头严肃地说道:“不行,那样把不准,过来,坐在我对面!”
连梅云还不想动弹,刘妈过来扶起连梅云,把她带到桌边,坐在了老头对面。连梅云眼睛,还看着老头嘴边的八字胡,一抖一抖煞是好看,看着老头下巴上那一搂飘鬃,看到老头那闭目养神般号脉,不时还用左手,捋一捋下巴上的飘鬃,连梅云真想上去捏一把胡子。
稍许,老头号完脉,睁开眼,捋着胡须,故弄玄虚地说了一通阴阳调和、相生相克的话,然后说道:“吃我两付药,保证让你做到无痛流产。”
连梅云嘻嬉笑道:“我对你的无痛流产不放心,我可不吃你的打胎药,你可别给我开你的人流药方……”
老头生气道:“姑娘,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想故意戏耍我?”
看到老头八字胡由于生气,而一直在颤抖,连梅云笑得更灿烂起来,最后连梅云竞捧着肚子在笑。笑过之后,连梅云说道:
“我不吃你的打胎药,我只吃你的保胎药,你的广告不说,保胎和打胎都是你的祖传独家秘方吗?我要保胎!”
老头的老袋有点转不过来弯了,把头又转向了刘妈,用眼神询问刘妈,这到底是真是假。
连梅云又说道:“你不用看别人,只按我说得去做就行了。”
看到刘妈没有反对的意思,老头拿起毛笔就在一张便笺上,写出了药方。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方子上的药,都可以在中药房抓到,一副药煎三次,三次混合后再分四份,冷藏于冰箱之中。每日卯辰交界之时喝一份,从冰箱拿出后温热后再喝,一副药喝四天。但要使这副药发挥全效,还需一份药引子。这药引子正是祖上传下来的独家绝技,严格保密,你只能在我这里购买。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买药引子,那样药发挥药效,就比较慢一点,由你自己选择。”
连梅云笑意末减道:“你真逗,这还用选择吗?当然要买啦,不然抓药作什么!”
老头道:“我的药引子,在这副药中,起到画龙点睛之功效。”
连梅云也接触过其它中医,知道有些行医之人,确实将关键一二味药,从药方中隐去,自己提供给患者,以保护祖传药方之秘密;也有些人,纯粹是故弄玄虚,为的卖高价挣钱,把类似于人参等补药,磨成粉面,提供患者。连梅云是不会在乎多花这点钱的。
连梅云道:“老先生,你的药什么时候吃来者,卯辰交界时吧,那么严格吗?”
老头捻着胡须,又是一通阳气上升,浊气下沉,阴阳八卦,给连梅云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告饶道:
“您老别说了,我按你的时间,吃药就是了。”
然后,连梅云掰着手指,子、丑、寅、卯、辰的算出个早晨七点整为卯辰之交界。
这时,又有人来看病,连梅云和刘妈付钱、拿药和药方后,告辞出来。走到巷子口,连梅云闻到烤地瓜味,顿时感觉到有了食欲。因为中午到了饭店,连梅云又不想吃松仁玉米了,就点了一份西红柿牛腩汤,又点了个溜山药和凉拌木耳。这些连梅云都没吃几口,刘妈不想浪费,就尽量多吃了一些。
看到连梅云想吃东西,刘妈也自然高兴,就帮连梅云挑了个烤得很软熟透、热乎烫手的大地瓜。卖烤地瓜的老头,用纸给地瓜包好,用一个很薄的塑料袋装上,然后递了过来。
连梅云怕一只塑料袋,路上经不住地瓜重量,要求多套一个袋子,老头非常不肯,装可怜对连梅云说道:
“姑娘,我卖烤地瓜,一般一个地瓜,只用一张纸和一个塑料袋,给你我包了两层纸啦,你又让我用二个塑料袋,一个袋就够结实了。小本生意,不容易,一个地瓜也挣不了多少钱。你这外挂,我认得是梦特娇,旅游鞋我也认得,是阿迪达斯,别的我也不认识了,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行行好,给我省一个袋吧!”
连梅云被老头说乐了:“我就说一句再给一个袋,引得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你再给我称一个地瓜,把两个地瓜放一起,用两个袋装着。”
卖地瓜的老头高兴了。刘妈知道,连梅云一个地瓜都吃不下去,再买一个回去,肯定是扔掉,便又帮连梅云,挑了一个个头中等的地瓜,或许回去,连梅云又逼得自己来吃掉呢。城里人把烤地瓜、烤玉米当成好吃的零食,对乡下人,地瓜玉米算得了什么呀?
往回走时,连梅云与刘妈就分开了。连梅云拿着地瓜打车回家,刘妈说先去菜市场,然后顺便把保胎药抓回去,再买一个煎药的陶瓷锅。
连梅云打车回家自不必提。单说刘妈这一路上心情翻滚,难以平抚。
儿子倾向姜小燕的想法,刘妈也看出了,史础升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一想到由自己,动手杀死连梅云肚子里的孩子,刘妈就吓得挪不动步,感觉那是要遭天谴的大事。姜小燕给自己儿子,勾画出一系列美好前景,别说儿子啦,自己都动心不已。一面是儿子的大好前程,一面是深深地罪恶之感。关键是不按姜小燕的话去做,很可能已经得到的这一切,都会转眼烟云地失去。刘妈陷入了深深地彷徨之中。
今天,听到那个老中医的话,刘妈又开始动心了,如果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拿掉连梅云肚里的孩子,这也非常不错嘛!善恶往往一念间,这时刘妈满脑子,都是儿子当派出所所长,甚至没准可以做到公安局副局长,甚至局长,副市长。那是不是祖坟冒起了青烟?比祖坟冒青烟都难以碰到的事情!从此以后,所有的家族成员,还有他们的后代,乌鸡变凤凰。不说那么远,就是眼下,自己那半身不遂的丈夫,靠小儿子在家,又种地又照顾老不死的,不但不用自己照顾,还可以请个人来照顾。请人的钱,姜小燕说现在就由她出。如果顾人照顾家里老不死的,那可一定要看住,别让那人偷懒,别黑掉自己的钱。自己就做这项工作,知道这里面的道道,猫腻太多了。
刘妈想回去,找那个中医开打胎药,走一路想一路,最后走到家,也没有敢往那个中医家里去。
一进门,看到屋里桌上,摆着半个吃剩下的小烤地瓜,那个大的烤地瓜,连包着的纸还没有打开。
看到刘妈进门,连梅云对刘妈喊到:“刘妈,快把那个大的烤地瓜吃了吧,可能还温乎呢,烤的水平挺高,味道不错。”
刘妈:“小姐,我中午吃了那么多东西,我看扔掉可惜呢,带走你又不同意,说还要看医生,我就尽量多吃了。”
连梅云道:“差点忘了,你儿子打电话找你,说他那个表姐又找他,让你方便时传呼他。”
刘妈心里一沉,儿子说的表姐,肯定是姜小燕。以前儿子从来不往这打电话,尤其是还让连梅云转告,今天这一定是姜小燕逼得太紧,儿子才冒险来电话,让刘妈快下决断。
这时,只听连梅云继续说道:“你儿子的表姐,找你儿子要干什么?”
刘妈听到这话,心里打了个冷颤。连梅云好像是看出刘妈脸色不好,笑嘻嘻又说道:“她可能想跟你儿子,搞对象吧?现在不是年龄大小的问题,而是法律不允许表兄妹,表姐弟结婚了,近亲不允许结婚,这是从优生优育角度考虑,修改了婚姻法。”
听到这里,刘妈心里,才稍许安心一点点。刘妈赶把桌上的烤地瓜,连同塑料袋收拾拿到厨房,就怕连梅云看出,她的慌乱情绪。刘妈想什么时候,给儿子回一个电话,让儿子和姜小燕来蓝山一趟,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办。
刘妈打定注意,要按照姜小燕指出的道路走下去,她已经把这条路,当作儿子出人头地的康庄大道,当成家庭过上好日子的必经之路,家族从此翻身的捷径之路。就像儿子上次说过的,必要的冒险是值得的。
很快儿子就过来了,果然是姜小燕催逼甚紧。刘妈把那个老中医的事情,告诉了儿子。当天晚上,刘妈的儿子戴个大墨镜,就去了中医那老头家里,想买打胎方子,说自己抓药,给已经超生了的媳妇吃。这个八字胡中医师,拒绝了他,说必须看到了孕妇才能开药,刘妈儿子无功而返。
第二天,连梅云呆得闹心,自己跑电影院看电影去了,刘妈和儿子,则在菜市场碰了面。
刘妈的儿子说,可以花点钱找一个孕妇来开药,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谁家的女儿或儿媳妇怀孕了,也怕事情知道的人多,不好保密。最后,两人商定,让姜小燕的女儿史翠柳,冒充连梅枝,还是由刘妈出面开药,到时候编好说词,只让史翠柳露身影,不进屋,或许可以蒙混过去,反正那个八字胡中医师,已经给连梅云号过脉了。
商量已毕,由刘妈儿子通知姜小燕,带着女儿赶往蓝山,刘妈还在家中,好好地陪着连梅云。
姜小燕没有把她与刘妈母子,商量的计划,合盘托出给史翠柳,怕女儿害怕不敢去蓝山,不敢假扮连梅云。
姜小燕带着女儿,住进宾馆后,姜小燕让史翠柳,自己呆在房间中,她则去刘妈儿子房间,与刘妈母子商量,明天行动方案。
第二天,刘妈爽约了,她没出的了门。一向对她出门买菜,上街不闻不问的连梅云,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状况,突然关心起她出门买菜的事情了。
看到刘妈要出门,连梅云问道:“刘妈,你干什么去?”
刘妈:“喔,我上次看煎药锅太大了,所以就没买,今天我看有没有小一点的,或到别的家再看一看,顺便去菜市场转一圈,看看有什么新下来的莱,好给你做点新花样。”
连梅云:“别去了,不值得跑一趟。那个药罐子先别买,他们这中药,我还不一定吃呢,等我想吃的时候,去买也不迟。菜市场就更不用去了,冰箱里面都塞满了。我这也不是喜欢吃这个,不喜欢吃那个,有胃口时,都喜欢吃,没胃时,什么都不喜欢吃。冰箱里的菜就够了,不用再去买了。”
刘妈:“保胎药必须吃,现在不知道年轻人都有什么毛病,小产的特别多,可能跟环境和身体有关系吧,你们现在活动太少了,我们那时候,怀了孩子还要下田干农活呢。”
连梅云不想跟刘妈多费口舌,就说道:“行,我想喝那药时,我再告诉你!”说完,连梅云拨电视台,可算找到了一个电影,就示意刘妈不要再讲话,刘妈无法,只能在家里呆着不出门。
又过了一天,刘妈终于有机会出门,急急忙忙赶到了宾馆,那三个人,已经焦虑地等了她一天一夜。刘妈简单几句,说了昨天无法出门,然后一行人,奔向中医八字胡家来了。
刘妈儿子,先行从胡同走了一趟,看着中医老头,已经开门营业,绕回来后,向远处三人示意可以来。姜小燕没有进胡同,刘妈带着史翠柳来到门口,带着墨镜的史翠柳,站在门口没有进门,刘妈敲门进了屋。
八字胡老头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刘妈,哈哈笑道:“那两副保胎不应该吃完嘛,怎么又来了,门口是孩子吧,让她进屋呀?”
已经演练多次的刘妈,从容答道:“她不好意思进来,保胎药也没喝,还是把这一胎做掉吧!”
老头道:“现在这样的事情多着呢,也没啥不好意思的,你先坐一会,我把这晾的药都翻一遍,就给你家孩子开药。”
刘妈怕老头扒窗户向外看,毕竟史翠柳和连梅云,两人差别还挺大的,所以刘妈主动和老头攀谈说道:“今天阴天,如果是晴天,就可以拿到外面晒太阳吧?”
老头:“不行,不行,这药只能晾干,不能晒太阳。你看我拿的夹子,也是竹子做的,不能用金属的。干我们这一行,一定要按老祖宗传下来的去做,什么结合啊,推陈出新啊,都是扯蛋。”
刘妈:“你们都是有大学的人,我们不懂这些。”
老头:“你那姑娘可不是一般人,上次谈话我就感觉到了,不是我们有只问病情,其它一律不问的行规,我真想知道,姑娘干什么的呢。别看她一直跟我开着玩笑,但说话决不走板和失礼。”
说话间,老头忙完了手头工作,坐下来给刘妈开了药方,并详细交待了服用方法,照例也开了药引子,同样药引子收了不少钱。上次保胎药,刘妈抓了,整个配方中药价钱,与药引子价格差不多。看来,这个所谓的老中医,主要是靠卖他的药引子赚钱。
刘妈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在高兴之余,老头要送刘妈出来,这下给把刘妈紧张坏了,因为史翠柳就在门外,让这老头看到,与上次真孕妇不是同一个人,不一定引起多大麻烦呢。正在这关键时刻,又来了新的看医生的人。见有新客人,老头就把刘妈撇在一边,刘妈乘机赶紧离开了。
来到巷子口,刘妈见史翠柳,手拿墨镜正在那里等着她。刘妈小声责备史翠柳道:“你怎么不戴上墨镜,刚才那老头差点就出来了,他要是认出你,不是连梅云就麻烦了!”
史翠柳说道:“今天阴天,我戴个太阳墨镜很扎眼。”
四人在离这个中医诊所,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见了面。刘妈和姜小燕小声说了一会话,四人再次分开。
刘妈和儿子一起回连梅云那里,今天连梅云,去了一家新开的美容院,刘妈让儿子插着这个空隙过去,说有点东西要给儿子带走。
史翠柳新到了一个旅游城市,自然想去各个景点逛一番,在每个景点拍照留念,然后留下地址,由拍照人员,负责把照片给客人寄回去。
史础升已经买了一部德国相机,但史翠柳不会用。有一次,史础升带着史翠柳和姜小燕,去海边游泳和拍照,史翠柳也来了兴致,让史础升把相机,设置在自动位置,自己拿过相机一阵狂拍,胶卷冲出来后,史翠柳发现,不是把史础升拍的没有上半边脑袋,就是姜小燕拍的少了一截腿。史础升说史翠柳是在糟蹋胶卷,从那时以后,史翠柳就不碰相机了。
史翠柳风风光光旅游后,和母亲也回到桥石,而正是史翠柳的在蓝山的出现,让老鲍、老谭,找到了连梅云案件的突破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D05bd0Djx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Nhu7ITy7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