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葉甫入坐,妮琪就知道奇可的計畫出了一點差錯。刺殺一國之君乃何等大事,更何況傅立葉儼然是9級靈術師,拜倫帝國得花多大的心力才能刺殺的了這樣的強者?奇可與貝克放出的這道流言在此刻不攻自破。
妮琪不敢多看,只是和奇可眼神交流了一番。
雖然流言真實與否並不重要,但至少奇可馬上明白:迎賓廳內絕對不會發生刺客來襲這種蠢事。9級怪物喬瑟夫.傅立葉坐鎮主坐,而慵懶吃著水果的伊莉莎白女王也非易與之輩,據說精靈、血族、蠱蟲、巨人這些異族一出生便具有天賦,能力莫測,非凡可敵。
在科技、靈術發展起來以前,人類只能任其屠宰。若非真理符文以及9級靈術師的出現,這片大陸或成異族的掌中之物。
伊莉莎白女王恐怕有8級巔峰的實力。而算上在場的桑德、雅各、紋臉女子、奇可、妮琪,足足有6名8級巔峰強者,除了以導彈轟炸會場之外,妮琪想不出另外的刺殺方法。
「感謝各位今天蒞臨,下月即是本王國內閣會議,新的決策將在下月立案,明年便會實行,讓我們期待新的一年,有新的氣象,我與諸位同心祈福更好的未來,先飲一杯。」傅立葉舉杯,眾人拍掌歡呼。
傅立葉:「各位今日請盡情放鬆,如有公事需要交流也請便,本王與諸君不拘此節,良好交流、共享美食美酒,何等快哉。」場內恢復熱鬧,不少內閣官員景仰地看著傅立葉,傅立葉一一向他們點頭。
「喬瑟夫,晚宴的水果真是不錯。」伊莉莎白女王笑著說道,而傅立葉淡淡微笑:「我國農業研究院以貴國精品水果為基配種出來的新品種,促進新陳代謝效果絕佳,希望符合女王的口味。」
「貝克先生,嗯,你慢用。」傅立葉本想和貝克寒暄一番,但他看起來很忙,傅立葉一笑轉頭。貝克抬頭,眼裡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他注意到傅立葉正要與愛德華船長說上話,他連忙大喊一聲:「陛下,嗝。」
妮琪臉色一黑,覺得丟人至極。傅立葉也覺得好笑,示意貝克可以加入話局。貝克一喜,話匣子一開,恭維的話如滔滔江水般自口中湧出,連帶一旁的愛德華也笑得燦爛。「貝克先生,聽說再過不久就是你赴任外交大使館十五周年。」
「是的,這些年感謝陛下照顧,這個……嘿嘿。」貝克乾笑一聲,他手中經歷了兩次通訊站的建立與運作,傅立葉肯定都看在眼裡。奇可暗嘆貝克的不要臉,只是不知道以這種方式能否阻止傅立葉與海藍聯盟之間的合作。
海蓮娜老早就注意到妮琪,妮琪嚴肅的面容稍稍柔和,海蓮娜只是一笑,她曉得以妮琪的個性不會在任務時飲酒。
廳內最引人注目的女子並不是伊莉莎白女王,也不是海藍聯盟第一名模海蓮娜,而是冰雪教現任聖女薇羅妮卡。
薇羅妮卡在雅各的隨侍下走向各省官員與軍方的聚會裡,幾名軍方人士臉色不豫,倒是一些官員眼睛一亮,這可是難得與聖女攀談的機會。
「雷伊斯上校,聽聞幾位剛從前線回來,辛苦了。」她輕啟紅唇,香風撲鼻,以絕美風情消弭了敵意。席琳主教坐在位子上沉吟著,並未隨其加入其中。
雷伊斯上校:「哎,前線死傷慘重,希望世道能夠安穩和平點就好了。」周圍數名軍官連連點頭,不知是在贊同前言還是後語。赫密頓經過,被雷伊斯上校攔了下來,他靦腆一笑,上回演講會場時他見過幾位校尉。
「赫密頓少爺,幾日未見了。」雷伊斯親切握住他的手,第一批藥物的清單已經遞交給前線的補給基地,實在是一劑強心丸。
「見過雷伊斯上校。」
「你好,赫密頓先生。」薇羅妮卡的笑容裡藏了一絲莫名的意味,她轉而盯住這個破壞她計畫的年輕小子。雅各皺起眉來,迎賓廳內看似熱鬧和氣,卻隱隱透露絲絲針鋒相對、甚至於殺氣的味道。此時雅各的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外面的聲響。
這是……槍聲嗎?他擁有超乎常人的聽力與靈覺。爾後雅各決定不管,他只負責聖女的安危,其餘便交給桑德吧。
「改採二號作戰計畫。」奇可向『圖形』、『矩陣』以及其餘六人打出暗號。他們要依約將桑德誘離會場。為了不引起注意、保護好羅卡勒一家的安危,只有兩人能夠隨行,另外四名通訊站成員必須攔截一切不必要的人士,並及時傳遞情報給奇可。
白日夢伊宙先生的頭頓了頓,醒神的剎那瞄了貝克身邊的奇可一眼,紋臉女子皺起眉,但伊宙先生又睡了過去。
就在此時,有軍人快步穿過會廳,來到桑德身旁低語幾句,桑德與卡維昂洛臉色陰沉地離開了迎賓廳。
……
「哈,亞貝,這真不像你的作風。」一名側腦光禿、長髮側垂的男子戲謔地說著,滯留在笛摩根邦的亞貝吹涼熱湯,遞入小荷特的嘴裡。
亞貝:「韋伯,難為你特地從不夜港趕來,有屁快放,不然就快滾。」韋伯.卡薩饒有興致地欣賞著亞貝難得的慈愛。王衛隊時期,他和亞貝、賽特、蘭多、史邁利或是合作,或是交手了數次,真難想像暴戾的亞貝居然有這樣一面。
韋伯:「聽說賽特差點翹辮子,死在艾格和畢維斯那兩個小丑手上。哎,你殺那幾個庫沙人有何意義?要宰就去宰艾格,不如我幫你一把。」
亞貝:「放心,他死定了。若你來這邊是為了廢話,然後證明賽特受傷與你無關的話,你可以滾了,軍情局暫時沒打算對你動手。」韋伯哈哈一笑,整個軍情局他只怕勒貝格一人,亞貝與賽特的確是強敵,但他有自信不會落敗。
小荷特模仿著:「快滾。」音波一震,直接將韋伯連人帶椅掀翻。
亞貝摸著荷特的兩團小辮子,又一湯匙塞給荷特,「荷特,講話不可以這麼粗俗。」韋伯駭然起身,飄浮在空中。
小荷特喝著湯,鼓起雙頰瞪著韋伯,亞貝:「她是荷特博士的女兒,也是博士最後的遺作。」韋伯想起了那位風度翩翩的瘋子,嘴角一抽,收起刀勁,降落在地。
「我勸你一句,戰爭將至,好日子到頭了。」連賽特、妮琪這樣的強者都屢次遇險,靈術師並非戰無不勝。
韋伯:「我可不是艾格和畢維斯那兩個跳樑小丑,沒有信念的牆頭草和投機分子。戰爭時期才是我們靈術師的舞台。」作為王衛隊曾經的一員,他對王室還是抱有一絲忠誠與敬重。
亞貝冷笑,啜了一口咖啡。「大勢當前,靈術師有個屁用?我們恐怕來不及阻止傅立葉和拜倫大帝了,真他媽的兩個瘋子。」
……
會場外圍,跪在地上的梅林呼出冰冷空氣。童顏的流氓一聲長嘯,國安局狄特還未反應過來,一名名地痞、無所事事的遊民、賺外快的眼線們神情立刻變得視死如歸,向著王宮發起總攻。其中最近的幾位更是拔槍對著寶妮連連射擊,快得寶妮根本來不及思考為何國安局的人要襲擊她。
叫做老肖的流氓右手一指,一道流星越過化名莉莉的女子,帶著極強的引力撞向寶妮。
寶妮尖叫一聲:「你是『常客』,噗哇……【群星】,庫庫瓦奇的【群星】!」她接連中彈,又被【群星】一術正面撞上,立即重傷。
庫庫瓦奇與莉莉安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湧現了殺意。
我的身分暴露了,除了寶妮,還得宰了這個女的,但帝國暗殺部隊能替我爭取的時間有限。他壓下殺意,掉頭往與王宮迎賓廳不同的方向奔去。
他的目標只有莫比烏斯。
「幹得好。」莉莉安扶起梅林,迅速找到掩蔽,國安局的監測人手們一一被忽然背叛的眼線們殺害,來自拜倫的帝國暗殺部隊無情地射殺所有敵人。雖然不是出自莉莉安之舉,但總算成功引起騷動了,接下來便是將桑德引來此處。
碰,看來帝國暗殺部隊的人打算殺掉所有見到的人。莉莉安需要他們製造混亂,卻也被他們牽制在此地。
「等等,他要去哪裡?」莉莉安忽然發現庫庫瓦奇走的方向並非王宮迎賓廳,梅林虛弱地說:「快,趁機闖入王宮。」莉莉安用奇特的目光看著梅林,梅林原來不知道他們的計畫不會闖入晚宴嗎?波爾薩諾上校,你可真狠。
「美樂蒂上校,我們的時間不多。」莉莉安不動,梅林見她沉默不語,終於冷笑出來:「我就知道,你們只是把我當槍使,對吧?既然如此便分道揚鑣吧。你們去宰你們的桑德,我要幹掉席琳。」
莉莉安:「你別傻了,場內不論桑德,至少擁有5位以上的8級靈術師,廳外超過十名武技超絕的宮廷侍衛,以及整整八個巡視小隊的配槍軍人。你去了只是送死。」她口中的這些人已經動身起來,準備與帝國暗殺部隊正面交鋒。
「看在我們彼此互相利用了一陣子的份上,告訴妳一件事,庫庫瓦奇的目標是莫比烏斯,被關押在王宮禁地——妳知道包含迎賓廳在內,王都內部的守衛由桑德與卡維昂洛主持,他們可不能讓莫比烏斯出事。」莉莉安身子一震,大怒看向梅林,此刻她肯定了梅林與拜倫帝國互通有無。
梅林的身子漸漸變淡,他消失了。莉莉安掉頭跟上庫庫瓦奇,同時碰地發出訊號彈,她已無暇顧及奔赴迎賓會場的梅林。
沿途已死屍遍布,他們的上半身彷彿被巨石轟掉一般。
莉莉安心中一片冰冷,她感受到好幾個強大的氣息自迎賓廳那快速過來。事已至此,她別無選擇。桑德身形如箭,掌中小太陽昇起,攔阻的帝國暗殺部隊瞬間被他燒成焦屍。卡維昂洛緊跟在側,他長袖一揮,無形的弧線斬斷刺殺者的手腳,袖擺一收,對方的頭顱已經不知去向。他朝渾身是血的寶妮喊:「進來。」袖口張開有如無底深淵,匡匡匡擋下射來的子彈,寶妮跳入他的袖裡。
卡維昂洛的空間型靈術【袖裡乾坤】與寶妮的【無止盡的貪婪】十分類似,甚至可以裝入活物,但無法持續太久。
這一刻奇可與妮琪跟著出來,恰恰遇上虛弱的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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