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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宓重現當了當時的情境,她說,當下她很慌張。
尤其……黃秉憲出現在副駕駛座旁,他先是想搶走趙弘毅的手提箱不成,竟然想要把李宓硬拖出來。
李宓認為,手提箱承載的是趙弘毅的黃金、美鈔跟人民幣,何況,除了手提箱以外,趙弘毅也在李宓的行李箱裡面,塞了同等數量的珠寶、黃金。李宓之所以拿走趙弘毅的手提箱,單純因為比較好拿,至少她認為遺留在民宅的行李箱,裏頭的金銀財寶也有不少,她沒多拿,趙弘毅也心知肚明。李宓不過就是拿了手提箱,有必要大做文章嗎?
再加上趙老闆的行李箱裡,還存放不少趙老闆在中國行賄官員的證據,那些證據應當足夠趙家人在中國暢行無阻,李宓還花了點時間將那些證據,從手提箱塞入行李箱,留給趙家人,她既然選擇要獨自離開,也不想造成任何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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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的行李箱呢?」李宓突然問。
「放在房子裡,要回去拿嗎?」趙捷森若無其事的問。
「不用了。」李宓說。
「房子被我們炸掉了,沒辦法拿了。」趙捷森坦承。
「是被你炸了。」趙子燕補充。
「那你還問。」李宓繼續把故事說下去。
一直到,趙弘毅追了出去,李宓才曉得,在趙弘毅心裡,那些金銀財寶,無論裝在哪裡,裝在他趙弘毅的手提箱、又或者是李宓的行李箱,都根本沒李宓的份。
從一開始,趙弘毅就沒想要分給李宓,他想全拿,而趙家大少爺趙睿翰更是守財奴,所有不是趙家人支用的巨額公務金流,拼命簽退。這幾年以來李宓陪著老闆在各地與客戶開會,她需要不少錢替趙家買通關係,其中有些是趙弘毅跟李宓的私人帳戶,部分則是用公帳,也有報帳核銷,但趙睿翰卻是私下找會計師拼命找麻煩,說帳目雖然清楚,但肯定有鬼,卻拿不出實質證據。
李宓說到這裡,趙子燕嚴重抗議,她說,她哥人都死了,一定要說這麼難聽嗎?
李宓強硬的表示,她就是想說,趙子燕的心情她能懂,這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人,憑什麼空降她們家,變成她們的繼母。
李宓自己也有媽媽,父親同樣也是為了更年輕的女子,拋妻棄子,所以她能懂,所以,她同意會跟趙弘毅交往,更早之前,她就先確定,趙弘毅不是還有元配,妻子已死,而不是有前妻。
李宓跟趙捷森一拍即合,她看得出來這個跟她年紀差不了多少的小夥子,根本不管家裡這麼破事,反正,只要有生活費可拿,讓自己生活過得舒舒服服就好。其他事情,他不管,所以趙捷森可以單純把「李宓」當成一個人來看,而無須有其他負面的前提。
趙捷森同意。
但是趙睿翰就不是這樣,他一直提防著李宓。李宓感覺得出來,提防的原因,主要是因為他怕李宓這個外人,會因此搶奪他們家的財產,剽竊他自己辛辛苦苦撐起父親企業的辛勞。
「我承認,我愛錢,誰不愛錢,但我也愛趙弘毅啊,人不是完美的,我也知道他重視自己的孩子,而我永遠都比不上他的小孩,但他也知道只有我才可能一直陪著他,而不是你們這三個小孩。我恨他,是因為他堅持要我生小孩,想用小孩留住我,如果我沒跟他生小孩,今天不會變成這樣吧。」
「你少在現在跟我們說這些,我們問的是,在妳開車走以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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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宓繼續講故事。
李宓看見趙弘毅開槍殺死了趙睿翰,那一剎那,她從趙弘毅的眼神看出,趙弘毅不會回來了,即便催促趕著自己的小兒子回來,但他更想把自己的大兒子救回來,至少他要確認趙睿翰死了沒。」
「妳在說什麼?」趙子燕生氣的問,「妳說我爸殺死了我哥。」
「他失手殺死了趙睿翰。」李宓說。
「妳應該是看錯了,我人在現場,我明明就是看到……。」趙捷森趕緊插嘴。
「那不是重點,總之我在那時候就知道這一切都完了,趙弘毅一死,你們這群人之中,誰又會為我著想。我想,還有另外一台車,應該這時候讓所有人都上車,快點逃跑才對。
當我看見趙弘毅被活屍吞沒,我立刻行動。我望向門外的那個男的、還有孫立勤,我說,現在就得要開車逃跑了,孫立勤說,他得進去叫他姐出來,這個時候,劉什麼月的也在,我就也問她,現在不上車,等到活屍包圍這裡了,就沒機會了。她說,要等流氓回來,我說,你們這群人都傻了、都糊塗了。我一度進去想把趙捷桂帶出來,但趙子燕拒絕,她護住趙捷桂,不肯善罷干休。當時我想,如果趙子燕在知道她爸跟她哥死了以後,她更不會讓我上這台客貨車,我心一橫,就一了百了把這台車開走,帶著肯走的人跑。」
「對,要是我,我一定不會讓妳這個婊子上車。」
「可是,我讓妳上車了。」
趙子燕沒回話。
「我想,我先把車開走,應該可以吸引活屍注意,也可以把這些活屍引走。孫立勤本來也不上車,但能夠救一個是一個,否則我自己把車開走就好了,幹嘛還要等他們姐弟上車?
結果,我車開走了,但是那群活屍根本不甩我,河堤附近還不斷有活屍被你們的打鬥聲吸引過來,我只好拼命開車撞那些活屍,撞倒好幾個,否則包圍你們的活屍只會更多,不會只有這些。
我說,等下我們要再開回去,幫你們,孫立筑還說,幹嘛回頭幫你們,我說,欸,我小孩還在你們趙家人那裏,孫立筑還笑我,沒有那個屁股,還想開車逃跑,我說,我做不到,尤其是我知道都是因為我的喇叭聲,才會把這些活屍引出來。」
「你現在講死掉的人說的話做什麼。」趙子燕不快地說。
「我跟他們吵了起來,雖然是半夜,但偶而還是有汽車經過,我們也就沒注意,孫立勤跟孫立筑都說,不要回去,回去也只是死路一條。我說,我本來就只是想把活屍引走,如果我沒辦法把活屍引走,本來就要回去,在嘗試殺出一條血路。他們很不願意,但車子是我在開的,他們兩姐弟都不會開車,我說,那不然我們離遠一點,猛按喇叭跟閃燈,看能不能多引一些活屍出來。」
「所以那個喇叭聲,是妳按的?」我這麼問。我還以為是哪來的正義之士,但沒想到是我們暗地裡拼命唾棄的自私鬼。
「對,我們就在附近開車繞啊繞,猛按喇叭,亂開車燈,把那些被我們引出來的活屍,讓他們離開民宅範圍,再開遠一點讓他們追不上,就這樣耗了幾十分鐘,但是,孫立勤覺得夠了,該走了。我說,該繞回去看看你們的狀況,如果真的活屍還是太多就放棄,但是他們兩姐弟堅持不回去,用我說的話來嗆我,說不是要他們不要再去當你們趙家人的狗奴才嗎?而我們按喇叭的時候,也不小心吸引其他車注意,雖然是半夜,但也有人趁半夜趕路,我們沒多注意,一直到有一台車繞回來,逆向停到我們的面前,我們嚇了一跳,對方開遠燈,我們被閃得睜不開眼睛。
幾個男的下車,他先是用手拍我的車窗,叫我們閉嘴,不要按喇叭,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那時候早就沒按喇叭了,後來,他們就開始用武器砸我們的車子,還有人把我們的車燈敲破,最後,他們叫我們下車。」
「你們有下車嗎?」我問。
「一開始當然不敢,我本來想要倒車逃跑,但是孫立勤嚇壞了,他把車門鎖打開下車,拜託他們別再破壞我們的車,結果當然是被他們痛打一頓,他們一直打孫立勤,孫立筑也急忙下車,在一旁想要勸那些人不要再打了,他們說『唉唷,有女生耶!』很興奮的樣子,他們把孫立筑壓在車旁,開始對孫立筑上下其手,有兩個男生也坐進來後座,亮了一把刀子,壓在我的脖子旁,逼我下車,我不下車,他就叫其他人也開始揍孫立筑,他們打了孫立筑好幾巴掌。我說,不要打了,我下車就是了,我把手槍藏在口袋裡,下車。」
「好過份,妳下車以後呢?」劉苡月問。
「我下車以後,他們當然就跟對孫立筑一樣,開始亂摸我,我一開始也沒有反抗,想看清楚他們到底有幾個人,他們一共有五個人,四個男的一個女的。我們汽車後面,其實也躲了一台汽車,只是沒開車燈,加上場面實在太亂了,沒辦法看清楚詳細的狀況。
我問他們,他們到底想幹嘛?他們本來在趕路,結果看到我們在這裡亂按喇叭,覺得很不高興,認為我們只會吸引更多活屍注意,讓活屍跑到這種偏僻的小路,要來給我們一點教訓。他們看到我們有兩個女的,還有一個美女,所以他們現在改變主意,要上完我們才走,如果讓他們高興的話,搞不好會考慮會帶我們去港口,就可以逃出台灣了。
他們要孫立筑趴在車子後面,他們把孫立筑的褲子拉了下來,孫立筑一直哭,孫立勤想要救他姐,但是他被打得實在不成人形,根本沒辦法還手,孫立筑也又哭又叫的,踢到了車尾的那個男生老二,他痛得哇哇大叫,就叫其他人去幫他。本來兩個男的架住我,這兩個男的說要給孫立筑一點顏色看看,就叫他們唯一一個女生來把我架住,我趁那個女的沒注意,掏槍出來,先是射死了那個女的,其他人嚇了一跳,下一槍,我射死那個還在打孫立勤的那個男的,再來那兩個男的我從背後射死他們,剩下一個男的,我射了他一槍,但沒射到,他跑了。我趕緊要孫立勤跟孫立筑上車,孫立筑拉他弟,我要她們快一點,孫立勤已經不省人事,我也去幫忙,結果那個男的拿了一把刀子,從孫立筑後面捅了她一刀,我手槍已經收起來了,來不及反擊,連車門都來不及關,只好立刻踩油門離開,他們倆個沒辦法了,我真的救不了他們了,只好趕緊開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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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宓說完後,我們見到後方有三台汽車拼命對著我們閃大燈,其中有一台是聯結車頭,那台聯結車,用著極大的音量,按了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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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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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槍嗎?」黃秉憲問。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沒有,他們沒拿槍下來。」
「那不用怕他們了。」黃秉憲說。
「他們有多少人?」趙捷森這麼問。
「我也不知道,他們包圍我跟孫家姊弟的時候,只有兩台車,我不知道他們其實有四台車。」
「等下如果被逼著下車,你們兩姐弟,一定要狠下心來,一槍一個把他們幹掉,剩下的,我們儘量拿刀對付。」
「我懷疑,他們會給我們機會下車。」我這麼說,畢竟,對方可是開著聯結車頭啊,我們這一台國產客貨車,有可能他一撞,我們這些人全部都會命喪九泉。
趙捷森打開車窗,他要黃秉憲將他的身子拉住,他則嘗試將身體探出去,很好萊塢式的姿勢。他說:「我打移動的靶子還行,交給我吧。李宓,妳放慢速度,吸引他靠近我們。」
「趙捷森,你認真的媽?李宓,妳快點給我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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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會聽妳的話嗎,賤人。」李宓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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