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娘、大嬸被衙役拘捕,人人神色不安,劉芸安慰道:「大娘、大嬸們別擔心!就算他是朝廷命官,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打了又如何!」
那位捕快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疑問道:「哪有這等事﹖」
這捕快往前走向賀蘭進明,恭謹道:「這位大人,不知如何稱呼﹖」
賀蘭進明此時狼狽地起身,賀蘭進明道:「本官為陳州刺史賀蘭進明。」
那位捕快道:「賀蘭大人,不知此事是否需要報官處理?」賀蘭進明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空有文采,卻是銀樣蠟槍頭,今日上京討個加官進爵,只是朝野高官不念往日交情,而且此時人人見風轉舵,在這些高官心中,個人私交實在算不上什麼,此時收復兩京,大家爭權奪利,人人都想要加官進爵,哪還顧得上賀蘭進明,況且此時朝野上下都為張巡等人英勇殉國,可歌可泣,對於咎責之事,可沒人忘記賀蘭進明的過失,唐肅宗此人恩怨分明,若非此時大赦天下,賀蘭進明腦袋再多也不夠砍,賀蘭進明卻無自知之明,此時上京求職,自然京城朝野上下無人搭理,自然碰了一鼻子灰,自討沒趣,出了皇宮,又遇上往日對頭忠義堂堂主吳通,真是禍不單行,賀蘭進明卻陪笑道:「捕快,誤會一場,沒事,就是勞煩官爺走著一趟!」
那位捕快一聽,也就轉身向衙役道:「既然如此,放了她們!」於是衙役也就放了這些大娘、大嬸,這些大娘、大嬸也就趕緊離開。但見那位捕快一聲號令,也就帶著衙役離去。
劉芸走向賀蘭進明諷刺道:「賀蘭大人沒事上京做甚麼事?」
賀蘭進明卻不答腔,吳通道:「枉你讀了聖賢書,文章寫得頭頭是道,想不到卻是是個貪生怕死、見死不救之輩,空有滿腹文采,卻是銀樣蠟槍頭!此次上京,恕我直言,賀蘭大人應該沒見到聖上,否則可能小命都難保了!」
賀蘭進明一聽,嚇得全身皆顫,臉色難堪之極,面對懊悔不已的過往,卻是無能為力,賀蘭進明一臉狼狽,雙頰浮腫,如同喪家犬一般的不安,道:「各位,本官尚有要事,吳堂主手下留情,莫再阻攔,本官還得趕回州郡所在之地。」
賀蘭進明忝為朝廷命官,當日貪生怕死,對張巡死守睢陽城竟見死不救,令吳通憤恨不平,吳通今日將賀蘭進明罵得狗血淋頭,真是痛快淋漓,一吐心中的激憤,心想今日在長安大街上,當面折損賀蘭進明,使其顏面掃地,真是何等痛快!也好讓長安百姓知道賀蘭進明此等狗官作風,眼下罵也罵得夠了,今日卻不能傷他的性命,日後再找他算賬,尋他晦氣也不遲!賀蘭進明雖然自視甚高,今日在長安大街上竟被人攔下,被吳通當街指著鼻子罵,還被一群大娘、大嬸劈哩啪啦幾個耳光一陣暴打,不僅顏面無光,更是置賀蘭進明顏面於何地!更讓人氣惱的是官差到場之後,卻不能把醜事掀開,只得息事寧人,歸根結柢還是自己當初作孽所致,所謂禍福無門,惟人自招!
吳通道:「你既自知羞愧,那便暫且寄下你頸上的人頭。」也就不再阻攔,任其離去。
相較於聲名極臭之賀蘭進明,張鎬則是大唐政壇的一名政治新星,自暮年出仕,三年即登輔宰,此時此刻更在討逆大戰中立下大功,朝野上下歌功頌德之聲不斷,更被譽為「國器」。
吳通四人來到張鎬官邸,不到官邸前不知道,到了官邸前已是貴客雲集、門庭若市,文武百官皆來拜訪,一群官員早在官邸外等待晉見張鎬,只是登門拜見者眾多,卻是無人搭理,或是不得其門而入,吳通偕四位夫人此時來訪,驟見此情此景,也是相顧愕然,吳通於是來到官邸外通報了自己官職姓名之後,管家居然急忙出迎,惹得門外眾人議論紛紛,接著引領一行人至接待室,一般而言,官邸訪客在此候見,未幾,張鎬大人命人引領至官邸庭院之處。
一行人來到假山庭院之中,此時傳來琴聲,原來張鎬鼓琴自娛,見吳通一行人來到,也就停止了彈奏,張鎬與夫人起身相迎,張鎬道:「吳堂主與夫人造訪寒舍,張某掃榻相迎,真令寒舍蓬蓽生輝!請坐!」
吳通道:「忠義堂吳通與四位夫人拜見張大人與夫人。」
待吳通等人坐定,乃命人擺酒設宴。此時已是晚秋,在假山流水潺潺的庭院之中,吳通道:「張大人,可知我今日前來的路上,不巧卻遇上賀蘭進明?」
張鎬微有詫愕,道:「賀蘭進明當日遭吳堂主怒摑兩巴掌,今日狹路相逢,只怕仍難逃毒手!」劉芸笑道:「張大人,吳堂主可沒打他,只是略施薄懲而已!」張鎬夫人聽的有趣,即道:「吳堂主夫人,這吳堂主怎麼教訓賀蘭進明呢?」凌仙兒盈盈一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三位姐姐略通文采,聯手捉狹賀蘭進明呢!」張鎬夫人聽的有趣,即道:「想來此事當真有趣,還請吳堂主夫人說來聽聽!」凌仙兒笑道:「夫人可曾聽聞賀蘭進明之詩?」
張鎬夫人道:「賀蘭進明人品雖差,但是文筆不俗,尤以行路難五首詩聞名遐邇,至今歷久不衰!我還會背誦幾句:君不見巖下井,百尺不及泉。君不見山上苗,數寸凌雲煙。人生賦命亦如此,何苦太息自憂煎…」張鎬聽夫人吟誦,即接著吟誦:「但願親友長含笑,相逢不乏杖頭錢。寒夜邀歡須秉燭,豈得常思花柳年。」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bctlePC26
吳通聽聞張鎬與夫人二人吟誦此詩,不禁嘆道:「賀蘭進明文采斐然,天下聞名,然其人品低劣,徒留千古罵名!」
ns 15.158.61.5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