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吳通、李蒨與丐幫諸人討論安祿山封禪華山之事,李蒨道:「前輩,目前華山下燕軍目的為何﹖」錢河長老道:「據我方義軍多方打探,此燕軍是封禪華山的先遣部隊,主要任務就是勘查與佈置會場。」江風長老說道:「聽說領軍的是安祿山的二兒子-安慶緒。」費老幫主一聽,道:「通兒,可有高見﹖」吳通左思右想,說道:「今晚我想親自前往燕軍一探究竟,可好﹖」
費老幫主一聽,心道此子膽識過人,只怕不是簡單偵查敵情,若是丐幫弟子會從燕軍伙房處帶回二隻烤羊、二隻烤豬,順便帶回幾壺大酒,哪有甚麼機密?也就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深入敵營,探取機密情報,乃是忠義堂堂主獲取機密方式之一,只是要小心,以你的武功,全身而退並不難,但要注意別打草驚蛇﹗」吳通道:「通兒知道。」這時,外頭刮起陣陣冷冽的狂風,陳雁長老道:「只怕今夜會下起大雪!」
果不其然,這日寅時左右開始下起大風雪,卯時吳通二人來到燕軍紮營附近,一陣馬蹄聲忽至,二人也就隨機進去一個陡大的營帳,就在這時,守衛進入營帳內,「報!」「稟將軍,外頭嚴大人來訪。」只聽將軍說道:「有請嚴大人入內。」這時外頭狂風暴雪,嚴大人在兩位隨從的陪伴下走了進來,兩位隨從忙將嚴大人脫去大衣,那將軍連忙趨前說道:「嚴大人,深夜來訪,可有大事?」這嚴大人就是嚴莊,雖受安祿山所親重,嚴大人沉聲道:「你二人外頭警戒,不準閒雜人等入內。」語畢,言神一使,那將軍一見,也隨即沉聲道:「你們也都出去警戒,不準閒雜人等入內。」
待隨從與貼身守衛離去,也就隨手將帳門緊閉,甚是神秘,嚴大人沉聲說道:「晉王,之前跟你商議之事考慮如何?」安祿山叛變自立為王,建立了大燕帝國,在安祿山坐上皇位之後,他的二兒子安慶緒也被冊封為晉王。此刻二人因嚴大人突其而然的馬蹄聲,不及他想,也就隨機進入一頂大營帳,踫巧就是將軍營帳,這將軍就是安祿山之子安慶緒。
安慶緒沉思一下,微吟道:「此事仍要深思熟慮,畢竟是自己的父親。」
安慶緒個性懦弱,嚴大人道:「慶緒,你可知道皇上待我如何?」
安慶緒嘆口氣,說道:「嚴大人乃父親倚重大臣,乃左右手也。」
嚴大人喟然一嘆,道:「皇上常居深宮,諸將每每與我議事,皆由我傳達,是故朝臣上下皆以我馬首是瞻,實際上,皇上脾氣暴躁,朝臣怎知身為大臣的我常遭皇上鞭撻。」吳通與李蒨聽了,無不駭然,堂堂朝廷大臣竟遭稱帝之安祿山鞭撻,這豈是君臣之道?
安慶緒也為之一嘆,道:「莫說你,我兄弟多人難道少挨打嗎?」
嚴大人此時神色一變,說道:「此事不宜再推遲,皇上近日頻頻招見慶恩,只怕你太子之位也將朝夕不保?」安慶緒再次陷入沉思,嚴大人見他猶豫不決,沉聲道:「莫再猶豫,李豬兒也已經忍受多時,只怕隨時下手,你想想萬一哪天皇上駕崩,這皇位就是你的嗎﹖」宦官李豬兒常為安祿山穿衣解帶,服侍左右,挨打最多,怨氣也大。安慶緒又為之一嘆,道:「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天意如此,我兄弟只好順天﹗」嚴大人見他如此懦弱,真是恨鐵不成鋼,大聲怒斥說道:「你不為自己,也想想你多位兄弟,若是慶恩即位,慶恩那廝豈可放過你與你諸位兄弟﹖你與諸位兄弟豈可苟活於世﹗你不為自己也得為你諸位兄弟呀﹗」
安祿山雖是稱帝,但其性格本來就暴戾,身上因褥瘡不舒服之後就更加的暴躁了,對自己的手下非打即罵,即便是自己最親近的大臣嚴莊也下得了手,如果是偶一為之,也就算了,嚴莊忍一忍就算了,只是安祿山變本加厲,今日嚴莊入宮面聖,又被安祿山打罵,嚴莊挨了一頓打罵之後,越想越氣,當晚也不顧得大風雪,前來找安慶緒,安祿山喜愛安慶恩,想立他為太子,而非安慶緒,也不是秘密,只是安慶緒個性懦弱,嚴莊今晚顧不得那麼多,也就使出激將法。嚴莊還真想不到,自己好說歹說,安慶緒始終猶豫不決,當他大聲怒斥道:「你不為自己,也想想你多位兄弟,若是慶恩即位,慶恩那廝豈可放過你與你諸位兄弟﹖你與諸位兄弟豈可苟活於世﹗你不為自己也得為你諸位兄弟呀﹗」
安慶緒臉色忽地大變,道:「他敢﹖」嚴莊一聽,想都不想,道:「他若是繼位,就是皇帝,自古以來,爭奪皇位,何人不先下手為強﹗」
只見安慶緒臉色蒼白,怔怔的,半晌說不出話。嚴莊驀然感慨地道:「慶緒你在外出生入死,莫說圖的是皇位,他日慶恩即位,慶恩那廝豈可放過你與你諸位兄弟﹖莫說是你,若是慶恩那廝做了皇帝,又豈可放過我﹖我也沒命﹗事到如今,我們若做孝子與忠臣,只怕都得死﹗」
此間二人帳篷內說的激動,吳通二人也聽得血脈噴張,一時難以自己,李蒨身子緊捱著吳通,二人四手緊握,二人心跳加速,就在這時,外頭狂暴風雪突然大作,咚的一聲,安慶緒忽然間大叫一聲:「誰在偷聽﹖」,帳內燈火突然一暗,莫非安慶緒發現二人躲在帳內,吳通只得緊抱李蒨,李蒨緊握吳通雙手,二人緊張莫名,皆是屏住呼吸,渾身汗毛乍起,眼睛緊盯著安慶緒,連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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