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通忽而吟誦道:「搖曳巴陵洲渚分,清江傳語便風聞。山長不見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雲。」當年李白人在長安意氣風發,自以為功名唾手可得,而王昌齡當時卻被貶謫嶺南,臨別時,王昌齡寫了首詩贈給李白,李白應該少不了詩贈王昌齡,只是該詩已經失傳。而後安史之亂起,大唐風雨飄揚,二人的友情隨著王朝的命運一同進入曲折與波瀾,老來困頓,各自飄零,讓李白想不到的是好友在輾轉回老家途中,經濠州,被濠州刺史閭丘曉殺害。所謂故人入我夢,明我長相憶。
卻見李白乍聞吳通吟誦『山長不見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雲。』之詩句,想起當年滿腔熱血入京城的自己,一心建功立業,而此時的自已已是年過半百之人,歲月早已經消磨了他年少的輕狂與萬丈豪情,今昔兩相對照,一時感慨萬千,竟至淚流滿面,思及故友王昌齡之悲慘境遇,復又想到張鎬已為王昌齡報仇,喟然道:「為王昌齡伸冤者,張鎬也!」
吳通道:「王昌齡,人稱『七絕聖手』,一首<芙蓉樓送辛漸>膾炙人口,歷久不衰!」
凌仙兒當下吟誦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李白沉浸在凌仙兒吟誦詩句中,久久不能自己,忽而吟詩而起身道:「丹陽城南秋海陰,丹陽城北楚雲深。高樓送客不能醉,寂寂寒江明月心。」這時客棧客人漸多,皆為三人飲酒吟詩所感,皆來邀酒助興,李白沉浸在詩句中,忽而起身道:「取酒來!」凌仙兒聽聞後,隨即捧上一杯酒,道:「酒來也!」李白茫然帶著醉意道:「我們大夥兒舉杯遙祭我的天上故友王昌齡。」客棧食客人人也就舉杯而飲,李白逢人敬酒,當晚盡醉而歸。有道是:「飛蓬各自遠,且盡手中杯!」,人生有聚就有散,當離別的那一刻來臨,我們且喝盡杯中的酒,淋漓暢快,詩仙今夜也在山城客棧留下了足跡。
次日,李白欲返回江陵,吳通二人也就直送到碼頭,殷殷話別,三人一同前往白帝城搭船返鄉,這日來到白帝城,白帝城在長江之濱,如茵芳草黛色怡目,一江碧水,一望無際。此刻李白重獲自由之身,心情為之暢快,李白準備與吳通二人告別,吳通手頭闊綽自然隨手資助李白為數不少的盤纏,三人來到了碼頭,此時的李白面對滔滔江水仍不免落入常人的無奈與哀怨,想起當年送別故友孟浩然的詩句:『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楊州;孤帆遠影碧山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惆悵感傷自不待言,故人何在?煙水茫茫,此刻茫然之際,只得返回江陵,再做打算。
吳通幫李白買了船票,送了李白上了船,這幾日的相處,李白與吳通夜裡賞酒論詩,懷古傷今,吳通豪邁不羈之個性自然而然與李白成了忘年之交,情誼莫逆,所謂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彼此也就揮手道別,李白在返回江陵途中,乘船順流而還,便寫下千古絕句《早發白帝城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日,官道遠處響起驟雨蹄聲,遙遙望去,只見滾滾黃塵中兩騎急急奔去,兩馬風馳電掣,蹄聲噠噠,馬上身形漸漸現出,來人正是吳通、凌仙兒兩人,冬季官道旁兩行的蒼松翠柏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突然,官道前方出現一群人馬堵在官道上,大聲喝聲道:「西方聖教恭候忠義堂吳通大駕!」
吳通、凌仙兒兩人韁繩一使,馬兒也就停了下來,吳通目光飛掠瞥見眼前眾人正是西方聖教的教眾,領軍的是西方聖母之侍女桃花、李花、牡丹、蘭花,吳通道:「姑娘們意欲如何?」
李花大步迎上道:「我們西方聖教今日前來自然是要報仇雪恨﹗」
凌仙兒冷冷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西方聖教,就憑你們四位加上這幫教眾只怕難以成事﹗」
李花道:「別急,我們西方聖母為今日報仇可是籌備多時!」突然之間,五道人影如流星般疾奔來至,武功身法無一不高,只見兩道人影沖天拔起,去如流星,電閃瞬眼,兩人身形逾電,疾奔而至,二人突然一掌打向吳通,吳通人騎在馬上,見來掌將至,處變不驚,說是遲那時快,驀地雙掌一翻,迅如電光火石拍出兩掌,碰碰的兩聲,兩道人影也就直飛而出,各自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地之後,猶仍退了幾步方卸去吳通的掌力,二人臉上卻沒了半點血色,可是吳通這一手,直驚得兩人說不出話來,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但話說回來,此二人暗施偷襲,最招江湖綠林之忌。
凌仙兒不屑二人所為,冷冷道:「來者何人?閣下忽施偷襲,豈是英雄好漢之所為!」
此時五個人已經聚在一起,身著深色衣服,只是人人左胸前刺繡部分是一朵蓮花,其中一人道:「我們是白蓮教五仙人,奉教主之命前來掃蕩妖魔!」
吳通目射奇光,注視著五仙人,眉目間不怒自威,道:「裝神弄鬼,妖言惑眾,你們自稱仙人,卻是妖魔!」
五仙人為首之人道:「無知小輩!我是龍仙人,五仙人之首,閣下可是吳通?」吳通道:「在下正是吳通,不知有何指教?」龍仙人道:「江湖傳言忠義堂堂主吳通武藝不凡,適才一掌交手果然不同凡響,今日我五仙人受人之託,特來討教吳堂主手上絕學!」凌仙兒道:「恕我斗膽直言,五仙人手上功夫如何我並不知道,但是江湖傳言臥龍刀出,群魔莫敵!今日光天化日之下橫路阻攔我二人,難不成要以身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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