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的脾氣越來越暴燥,持續了三天的大太陽令TMX市急速升溫進入了盛夏,整座城市像是在桑拿房一樣,每一寸空氣都充斥著熾熱的氣息。
TMX市白虎警署
還沒到八點,彭賓就早早地來到了警署,昨晚他一宿沒睡著,只要他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李望龍血流滿面的樣子。
彭賓來不及回刑偵部,直接走向四樓的支援部。
彭賓剛剛離開,柏皓霖就從電梯裡走出,逕自走向李警司的辦公室。
此時支援部的警員還不是很多,大家都忙著換衣服、泡茶、交接工作,無人注意彭賓,彭賓也不跟他們打招呼,走向血液檢驗處。
從木屋處收集來的物證裝在塑膠袋中,放在一個寫著李望龍名字的盒子裡,彭賓很容易就找到了,裡面的東西廖廖無幾,只有一件血衣和一份法醫報告。
彭賓拿起法醫報告,翻看著,上面只寫了死者身上有多處淤傷,生前曾與人鬥歐,死因是失血過多。
看到這些,彭賓不由抽了口涼氣。
「哎,老彭,你怎麼來了?」檢驗員廖傑見彭賓正看著法醫報告發呆,喚道。
「我聽說李望龍死了,來看看你們查到了什麼。」彭賓把報告放回了盒子裡。
「什麼也沒查到,不過仇殺的可能性較大。」
「有嫌疑人了嗎?」
「你還記得之前李望龍作證的事嗎?」廖傑道,「我們懷疑是同夥幹的。」他回避了何文澤的名字。
「很有可能!」聽了他的話,彭賓略微松了口氣,果不出他所料,警方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只要他再加以引導,警方的視線根本不會在他身上停留,「之前的案子和我們處有關聯,我有義務負責到底。」
「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熬夜到今天淩晨四點把東西整理好。」廖傑笑道,「死者的父親就是李鷹,如果你能查到兇手,那可是大大的人情啊!」
「我只是盡自己的責任!」彭賓笑了笑,離開了支援部。
此時,李警司辦公室
「對方的手法太嚴密了,證據鏈很完整,木屋裡有李望龍的指紋也有文澤的指紋,分佈什麼的都很合理,法醫那邊也沒有檢驗出異樣的傷口,所以
——」李警司將最近自己查探的殺童案的資訊告訴柏皓霖,「要為文澤正名還需要一些時間。」
「既然是彭賓替李望龍掩蓋了犯罪事實,能不能從他那裡入手呢?」這才是柏皓霖來找李警司的目的,「他怎麼解釋那通電話的?」
李警司沉默不語,柏皓霖頓時明白李警司還沒有質詢過彭賓,他的心涼了半截,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腦子裡閃過:難道他和他們也是一夥的?
「我不是不想還文澤清白,只是……,」李警司長長地歎了口氣,「在沒有物證支援的情況下我也很難做啊!」
柏皓霖明白了,李警司是不想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開罪李鷹!
雖然對現狀不滿,雖然憎惡骯髒的錢權交易,可是李警司也不得不對權貴低頭,因為他還有家人,他不能像年輕時候一樣頭腦發熱地就往前沖,這麼多年來,吃了那麼多虧,他的性子早已被磨平了。
柏皓霖很失望,卻不知說什麼,隨便聊了幾句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柏皓霖左手放在辦公桌上,右手壓著左手輕摸著下巴,同時左手的指尖輕輕且快速地敲動著桌面。
李警司現在在警署已是孤立無援,警司的職位亦是岌岌可危,所以他選擇了保持緘默。柏皓霖停止了手指的動作,暗忖:不,應該是李警司幾十年來已經學會了在這幢已被腐蝕的大樓裡如何獨善其身吧?他說得也沒錯,在沒有關鍵證據的情況下就向彭賓宣戰是不智的,更何況他的背後是李鷹!要為文澤翻案,李警司行事必然會相當謹慎,這點我疏忽了!
計畫有些被打亂了,李警司不敢正面與彭賓發生衝突,即使現在李望龍已經被彭賓殺死,他也畏懼李鷹而不敢有所動作,如此一來就只能依靠李望龍的死來將彭賓定罪了!
可是柏皓霖自己並不是員警,之前以實習為由涉入案中,現在卻被一大堆的心理評估纏住,已經沒有了介入案件的藉口,李警司看來也不能依賴了,怎麼辦?
柏皓霖敲擊桌面的動作變得更加快速,力道也更重了一些,整間辦公室只能聽到「叩叩叩」的聲響,他正思索著下一步棋應該如何走,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柏皓霖直了直身子,端正坐好,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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