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為妳而戰，我的女士

大家520快樂(｡•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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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沒想過，今晚隨口的挑釁，會變成自己的現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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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時，同床的霍子霽察覺李月體溫過高，她被霍子霽搖醒，頭暈目眩的走進浴室，咽喉一陣噁心，抱著馬桶將晚餐吐了個七八分，臉色比紙還白，把霍子霽嚇得六神無主，連忙將人送到急診，打退燒針、吊點滴，臉色才緩和些，李月一開始拒絕吃醫生開的藥，他好言相勸了非常久才餵下去。

沒想到過沒多久又開始嘔吐，他這才知道李月拒絕吃藥的原因，吃止吐藥會吐得更嚴重，腸胃已經吐空，李月難受的只能乾嘔、吐胃酸，霍子霽在和醫生商量之後，決定用點滴給一些止吐成分。

霍子霽心疼壞了，可又毫無辦法，自責是不是稍早沒注意，讓她在餐廳外吹風，才讓她這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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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折騰到中午，不吐了但也不願意住院，軟磨硬泡的要求霍子霽帶她回去，檢查暫時也找不出病因，他只能為李月辦理出院。

但是，他實在不放心李月的狀況，慘白的臉著實有嚇到他，霍子霽一直有為她多留意飲食，不曉得昨晚究竟是哪個環節或餐點出問題，既然西醫行不通，他聯絡了家族熟識的中醫上門給李月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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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深棕唐裝的醫生一臉嚴肅。

「唐伯伯？月、我女朋友是什麼狀況？」

「主要是心理壓力造成的腸胃問題，再加上長期營養不良或暴飲暴食，需要長期調養。」他收起脈枕，一邊囑咐，「我開個藥，晚點讓人配好送來，你們年輕人大概不懂得怎麼煎藥，就配藥粉。」

一喜一憂，至少李月暫時能吃藥緩解，憂心的是她回台中後要怎麼就醫。

唐伯伯一聽他的顧慮，又說道：「我回頭給你找個台中的中醫師，你讓她專門去那裡看診拿藥。」

霍子霽鬆了口氣，至少短時間李月的狀況有解決辦法。

他不禁又問：「飲食上有什麼忌口？」

唐年桐眼皮一抬，他與這小子的父母算是世交，看著他們兩兄弟長大，一個氣宇軒昂、一個俊逸清雋，頗受女孩子青睞，可沒看過他們主動關心過哪個女孩子。

「不可再暴飲暴食，生冷、刺激性的食物少用。」

這他就傷腦筋，「呃……」按照李月貪嘴的性子，恐怕很難辦。

竟然還敢質疑醫囑，唐伯伯脾氣上來，一掌拍得中島的大理石桌案震動，「就你縱的！」

霍子霽差點整個人跳起來，連連點頭，不敢再質疑，「好好好……」

他和大哥最怕這個威嚴的唐伯伯，若不適逢連假，他絕對不會請這尊大佛上門，昔日那些罰抄書法、蹲馬步、背心經時的訓誡還猶言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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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將李月喊醒吃藥，吃過唐伯伯的藥後，氣色明顯好上許多，嘴唇再不是令霍子霽憂心的死白。

「對不起。」

自半夜起，她說最多的便是「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給你添麻煩了。」她說話神情有些詭譎地乖巧，加上唐伯伯稍早的醫囑，霍子霽心底有個猜想，伸手捋了捋她凌亂的頭髮，略帶歉意地說：「是我沒照顧好妳，對不起。」

李月怔楞的看著他，半晌，眼眶氤氳出水氣，她咬著下嘴唇，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眼前這男人頂著一頭亂髮和沒換下的外出衣服，沒脾氣的噓寒問暖，還跟她道歉。

霍子霽坐上床，將人攬進懷裡，下頷靠她肩膀上，大手在她後背來回輕撫著，李月窩在他懷裡，從啜泣漸漸變成嚎啕大哭。

自從那個男生搬家之後，她就很少哭，因為不被允許，那哭泣就不是情緒的正常宣洩，而未能得到正常宣洩的情緒，則會轉成各種負面心理，暴躁、易怒、衝動、口不擇言、輕浮等，或甚至是執著的性慾。

直到停下眼淚，霍子霽仍抱著她，依舊輕柔的問：「妳要和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

李月點點頭，有點不好意思，霍子霽已經為她忙了一整天，現在連身上的衣服都被她眼淚鼻涕糊得不像樣。

發洩之後，腦袋也清楚了一點，李月思索著從哪裡開始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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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起因來自她的原生家庭。

在李月印象中，其實父母也是有重視過她的，只是在弟弟李琰出生以後，父母的關注就變成對弟弟的赤裸偏愛。

「弟弟還小，妳是姊姊，妳要讓他。」

這句話她聽了無數次，全家的關注轉移到弟弟身上，在她小學以後更是有過之而不及，對李月極不耐煩的雙親，會將各種不順心都發洩在她身上，情緒勒索、體罰，甚至是不給零用錢吃飯。

小學三年級前，她還有個朋友幫助她，朋友突然搬家之後，她就是孤單一人。

小學四年級之後是鑰匙兒童，下課之後自己寫作業、煮全家的晚餐，這樣的生活持續到高中，日子幾乎是一成不變，朋友少，又經歷校園霸凌，讓她更加孤僻。

大學之後，除了學貸和少量的生活費，家裡幾乎不再給她援助，後來甚至開始向她索錢，她只能自食其力。

十多年，不管是學業、工作、感情，她沒有多少人能分享，因為沒幾個人在意。

「妳父母真的完全不在意？」

李月譏笑。

生病，他們說她裝病。

霸凌，他們說她難相處才會被欺負。

連成績都不在意，怎麼會在意被劈腿這種小事情？怎麼會在意她有沒有吃飽穿暖？

她為什麼要拼命的上緊發條？因為她的世界只剩下她自己，只有督促自己前進，才不會被過往的黑暗抓住，那個她拼命想逃離的原生家庭。

一切都是環環相扣的，就像她的胃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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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霽沉默，從李月嘴裡說出來的經歷，也令他有些胃疼。

剛開始，她的態度輕浮隨便，而且極重性慾，搖擺不定的態度，讓霍子霽多少以為她在玩弄感情，為的只是找人滾床單，當時他甚至懷疑李月腳踏多條船或有炮友，不過她的課業和工作確實都非常吃緊，還有一個團隊要顧，每天能分神和霍子霽通電話已經很可貴。

其實她只是不會也不敢表達，不敢依賴也不敢撒嬌，畢竟，被偏愛的人才會懂什麼是撒嬌。

所以李月從不敢恃寵而驕，戀人之間也是略帶疏離的「謝謝」、「對不起」，不明所以的還會當作是種拒絕交流的信號，其實真不是，連父母、家人也不支持她，她怎麼能相信沒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會給她無條件的偏愛？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他不介意用一生去陪伴她療傷，霍子霽此刻堅定的想和李月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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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很難搞……」李月吸了吸鼻子，普通人聽到複雜的原生家庭，多半都會退卻，她以為霍子霽也一樣。

霍子霽苦笑，這一時半刻，恐怕也沒那麼快改變。

「從現在起，不可以跟我說『對不起』。」

「蛤？」霍子霽的不按常理，讓李月呆愣一瞬。

他語帶寵溺地開始給她灌輸，「如果是我們吵架，那會是我的錯，是我該道歉。如果是和別人衝突，妳就像昨天那樣，衝上去硬扛，出什麼事有我幫妳撐腰。」

李月聽得都傻了，「蛤？？？那如果我扛不過？你是要再替我上去？！」

「沒錯，為妳而戰，我的女士。」※註1

李月立刻破涕為笑，老狐狸這時候還要賣弄，也許表面的樂觀向上，演久了也會刻在DNA上，此時心裡的烏雲散去、陽光普照。

「妳就當自己是Leeroy Jenkins。」※註2

「噢……那我想吃肯德基。」

「……」

這就得寸進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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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來如山倒，病去……山再倒。

李月只躺了半天，連假第三天就恢復正常，驚人的恢復力就像贖魂加上聖療術，霍子霽不敢大意，畢竟唐伯伯交代過，她的身體狀況需要長期調養，而李月則是吐得太有陰影，飲食上乖巧了幾天。

藍芽音響又播放起了ONE OK ROCK的《Wherever you are》

李月敲了敲手機，將音樂換成Hawk Nelson的《Sold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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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訊息提示音效響起！

［馨：跟妳說！我朋友終於找到了！］

［月：？？？］

［馨來電］

「喂？」

「就是我上次原本想傳給妳的那個網站！妳看手機！」

蔣馨的語氣興奮。

［馨：(圖片)］

李月打開放大一看，是一個校園社群的文章截圖，上面根據一張照片，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博士生生活不檢點的長篇大論，照片裡是她和霍子霽。

她嘴角抽了抽，「這三小？」說這話倒也不是生氣，而是槽點太多，她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這種空穴來風的假訊息有人會信？現在人心有這麼險惡嗎？

「我不就是來問妳嗎？」

李月將手機遞給霍子霽看，通話打開擴音。

「我帝大的朋友說，這文章只在他們校內論壇張貼了兩小時，就被刪除的樣子，那天晚上整個論壇當機。」

「是喔？」她其實不感興趣。

「最好笑的是，我朋友說什麼，這是他們學校的一個校園傳說，論壇是被一個叫做『電爪』(※註3)的駭客給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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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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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光潔的陶瓷盤掉入洗碗槽。

電話那頭的蔣馨還在繼續說：「——帝大的人也太有趣。」

「剛才那什麼聲音？」

「沒什麼。妳明天要出來嗎？我還在台北。」

「好啊。」

「餐廳我找吧，我這幾天腸胃不太好，要吃清淡點。」

李月掛上電話，霍子霽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只剩下耳尖的粉紅色，左耳尖上隱晦的小痔，在粉色的襯托下，顯得性感又邪魅。

「電爪？」她半趴在桌上、托著腮、語帶揶揄的問：「電爪本人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你幹了什麼？」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心虛地挪開視線，白皙的臉頰又緋紅一片。

這個暱稱霍子霽只在大二時用過一次，年少輕狂的他試著癱瘓了校園論壇，然後很中二的留下「電爪」這個名號，沒想到過這麼久竟然又被提起，一個手滑差點摔了餐具，也把自己的中二史暴露，那段荒唐歲月被小女友知曉，他現在妥妥是隻紅毛狐狸。

「明天別出去，帶妳朋友來家裡吃，我做飯。」他話題轉得很硬，如同他的嘴皮，決不會輕易洩漏一丁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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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霍子霽還是給她看了備份過的完整內容，李月一看就放聲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笑到眼淚都逼了出來。

「妳不生氣？」霍子霽以為李月多少會憤慨。

「幹嘛生氣？這不是在說我看起來幼齒嗎？」

果然，她的邏輯太異於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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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訊息提示音效響起

［妲己：你唐伯伯怎麼說你帶了個女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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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為妳而戰，我的女士》：出自《魔獸世界》中的副本《血色修道院》，其中BOSS雷諾·莫格萊尼和懷特‧邁恩的戰鬥台詞。

當玩家殺死雷諾·莫格萊尼後，懷特‧邁恩會從修道院的小房間內跑出和玩家戰鬥，當懷特·邁恩半血後，會釋放一個群體催眠技能，然後復活雷諾·莫格萊尼觸發該台詞：

懷特邁恩：「莫格萊尼倒下了？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復活吧，我的勇士！」

雷諾·莫格萊尼：「為你而戰，我的女士！」

(以上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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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2　Leeroy Jenkins：《魔獸世界》的其中一個成就《炸雞勇者》的來源，是在遊戲內發生過的真實故事，Leeroy Jenkins為故事主角，巴哈姆特有一篇2013的文章詳述了此成就的由來。

這裡則比喻一無反顧、勇往直前的衝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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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3　電爪：出自《魔獸世界》的NPC，模組為藍色半透明、身上帶閃電的狐狸造型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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