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檬的亞瑠 - Cycas 18　欲蓋彌彰

接下來，好一陣子都是不錯的天氣，謝昕歆平時忙於課業，下課後得抽時間運動，沒心思去煩惱其他問題，甚至連范澤庭幾人的挑釁都不被她放在眼裡。

但清明過後，又是綿延幾日的小雨，謝昕歆不得不聯絡霍子璋，表示晚點要上門借跑步機。

與大樓警衛點個頭，由於上回已打過招呼，她和表姊兩人可以隨時進出。

此時，電梯顯示從7樓向下，雨傘的尖端正在滴水，等候的謝昕歆有些忐忑，早知道該拜託胡筱婕陪自己來。

叮！

「嗯？昕歆？」門裡站著的是夏靖，拎著傘、一身輕裝，正要出門的樣子。

「晚安……」

相比於謝昕歆的怯生，夏靖詢問的口吻直爽，「上樓？」

謝昕歆點頭、表示肯定，看來夏靖也知道她和霍子璋的關係。

「去子璋那裡吧？」夏靖問著，直接幫她按了9樓。

「對……」她回答的頗侷促。

「嗯？」女人雙眼一亮，嘴邊勾起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我去一下超商，等等就回去了。」

意思應該是，她晚點會回到霍子璋那裡，謝昕歆雖不明就裡，卻仍點頭應下，「？……好，我知道了。」

最後，電梯門關上前，夏靖說了聲，「晚點見。」

謝昕歆心驚膽戰、害怕地掐緊雨傘手柄，心想是不是該馬上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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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胡筱婕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踹了沙發另一邊的兄長一腳，胡曉瑞沒多考慮，抬腿也踹回去，兄妹兩人便在沙發上過了數十招，直到兩人都感到肚子餓為止。

「吼！幹嘛？」不跟妳鬧了的意思，胡曉瑞打開外送平台，思索晚餐吃什麼。

胡筱婕也在考慮晚餐，所以提問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你覺得，霍大哥和夏靖姐有可能復合嗎？」

「蛤？」胡曉瑞的高聲叫嚷，把妹妹嚇了一大跳，而後又獲得一腳，他猛然坐起，用毛骨悚然的表情望向對方。

胡筱婕渾然未察，喃喃自語，「他們不是很久沒見了？」炒飯好像不錯，可是前天吃過。

胡曉瑞打斷她的臆測，問道，「妳前面說什麼？」為確認自己沒有聽錯，還掏了掏耳朵。

她皺眉，胡曉瑞今天是皮癢？整天挑事，「復合啊，你耳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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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實在荒謬，胡曉瑞不知從何吐槽起，啞口無言半晌才問，「……是誰在胡說八道？」

「你才胡說八道。」胡筱婕朝兄長砸了個抱枕過去，「不然，為啥他們兩個都不說？」

胡曉瑞無言以對，只能頻頻白眼妹妹，說不出任何一句反駁，那兩人之間，蒸餾不出一丁半點的曖昧情愫，到底是怎麼懷疑上的？

「不可能。」

他說得斬釘截鐵，但妹妹毫不領情，「為什麼？他們怎麼分手的？」

分手？且不論萬年單身的學長，交際花夏靖根本沒有一個固定交往對象！

雖說，偶爾會有些不好的謠言在軍隊中流傳，但處事圓滑的夏靖，從來不直面蜚語，不論是否為長官的情婦、與下屬滾床單，一律不予回應，可這之中，就唯獨沒有和霍子璋的曖昧謠傳。

「……他們沒交往過。」這兩人絕對沒可能，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沒可能走到一起。

光想像那個畫面，胡曉瑞就全身起雞皮疙瘩。

真要說，那兩人確實很相似，顯眼的外貌、很有交際手腕，且都懂得照顧身旁人，也不知是不是太相像，以至於霍子璋在入伍初期就被夏靖盯上。

剛開始是些無大雅的調侃，而後升級為性向的惡劣玩笑，他記得一開始霍子璋還會反駁幾句，甚至有過口角，之後雖然相安無事到退伍，可兩人終究形同水火，也許是都年長了幾歲，不會起衝突或直接給對方難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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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神祕兮兮的態度，反倒加深胡筱婕的懷疑，「最好是。」

胡曉瑞知道妹妹的「鐵齒」，就算當事人否認，恐怕胡筱婕也不信，「來打賭啊！」

「喔，賭什麼？」

「十片雞排。」

「我不要。」這賭注太大了，胡筱婕表示，她才不會上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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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口有其他安排，讓兩個女孩搭火車上學後，工作就接踵而至，沒遇上謝昕歆的半個月，霍子璋幾乎都在出差。

本以為調適好的心態，在接到女孩的詢問訊息後又瞬間瓦解，為了不顯露出異常，他還是答應謝昕歆能上門。

出差期間挑好的小禮物被放在臥室裡，猶豫著要不要送出，或者說，該以何種名義贈禮？

還是女孩運動後、借用浴室時，當作事先準備好的？

不論哪種其實都相當詭異，他抱頭沉吟。

汪翊寧提出這建議的當下，霍子璋沒有多想，只依稀記起胡筱婕曾抱怨過，謝昕歆洗澡非常耗時。

直到他買下櫃員推薦的沐浴禮盒，才驚覺不大對勁，一名成年男性，送給女大學生的禮物是沐浴組，雖然櫃員保證這款女孩子一定喜歡，他仍感到燙手。

也只能見機行事，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危機，霍子璋抹了把臉，依稀聽見門外有腳步聲，門鈴卻遲遲沒響起，他困惑地扭開門把，果不其然看到謝昕歆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侷促不安。

朝下的視角似曾相似，男人遲疑了一瞬，「怎麼？」

「嗯……」只見謝昕歆咬著下唇，訥訥地問，「我是不是打擾了？」

「？沒有。」側身給她讓道，可女孩依然杵在原地，困惑之餘也有些緊張，「不進來？」

霍子璋稍早整理過房子，室內整潔、沒有異味，他懷疑是自己沒做好表情管理，暴露的小心思被察覺，才讓謝昕歆怯步。

但事實卻並非他所想，謝昕歆低頭盯著地板，無法看到表情，她吞吞吐吐地說：「可是……夏靖姐不是和你先約好？」

「夏靖？」突然冒出的名字令他更疑惑，夏靖雖住在同一棟樓，可私下兩人從未聯繫過。

傘上的雨珠已經在尖端形成小水漥，而女孩仍繼續說著，「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回去……」

「她說了什麼？」

謝昕歆我行我素，完全無視他的問句，「這樣應該很困擾？我先回去了。」

霍子璋不禁有些惱火，根本是雞同鴨講，和初見面相同、難以溝通，謝昕歆當時喝醉酒、聽不進旁人問話，現在沒喝酒也一樣，竟無視自己的問題轉身要走，他拽著女孩的手腕把人拉進門，並且直接鎖上。

「跟我說，」說這句話的語氣相當低沉嚴肅，女孩瑟縮了一下，臉上有著畏懼，可霍子璋迫切想知道答案，「夏靖說什麼？」

「沒、沒有……」

見謝昕歆仍支吾其詞，霍子璋抬手要攬她肩膀，卻只勾到手腕，而後發現——謝昕歆在發抖。

滿腔怒火瞬間被澆熄，霍子璋消沉的滑坐在門邊，自責地不斷檢討，情緒一上來，便忍不住拿出工作用的撲克臉，他不希望謝昕歆因此與自己斷絕來往，愧疚的連忙鬆手、道歉，「對不起……」

想質問的心思，剎那就被拋開，原來，他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在乎。

良久，謝昕歆好像才找回聲音，「她說……你們先約好的，應該是這個意思……」語調還有些顫抖。

不明白夏靖的用意，霍子璋擰起眉，煩躁地連連否定，「沒有，從來就沒有。」

「可是……」

「為什麼妳選擇相信夏靖，而不是我？」

反詰令謝昕歆語塞，而霍子璋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為何女孩要在意他和夏靖有沒有約？

若是一般朋友，並不會因此排斥上門，他冷靜下來，思索前後的邏輯，夏靖對他來說，是以前的長官，目前則是鄰居，依照兩人的交惡程度，應該做不成朋友。

而能讓一個女孩子有所顧慮，最有可能便是男女關係，這推測簡直可笑至極，但他們之間誰都沒有說實話，特別是上次謝昕歆問起兩人關係時，他只是含糊其詞。

自作自受，霍子璋腹誹道，頭髮已被他揉成鳥窩狀，可他暫時不願顧慮形象問題，「我和夏靖，不是妳想的那種關係。」

「……真的？」

此時的解釋形同欲蓋彌彰，誰讓他當下不說清楚？霍子璋感覺胸悶，這次是苦悶的那種，「千真萬確。」

為避免誤會，他確實該解釋，可再仔細想想，謝昕歆是根據何種立場，詢問他和夏靖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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