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熱的六月至七月底,南方的海上有了劇變。
海盜們正值猜忌階段,幾起發生在海藍聯盟的劫掠失敗更是重挫了他們的氣焰。
皇家海軍在德雷克上將的指揮下動員起來,與陸軍、軍情局以及海藍聯盟外交和平大使愛德華.歐森緊密的合作,甫重整旗幟的皇家空軍亦在此次發揮了效用,設立海上飛行基地,轟炸海盜們作為據點的隱密島嶼。
可公開的資料顯示,陸軍出動將近五千人,海軍動用了上萬兵員、兩艘航空母艦、十數艘巡洋艦與驅逐艦,海陸空三軍超過兩百架戰機與轟炸機隨時於航母、海島機場待命,一個半月內起飛架數幾乎達到上千次,在南方的海域上投下了數百噸的炸藥。
海盜尚未反應過來,便被炸得不知天南地北,遭到各個擊破,盟約的裂痕至此蔓延,沒有及時修補,他們最後一絲集結反撲的可能性遭到消滅。
在八月初的一場決定性戰役,軍情局投入了可用的最強戰力——包含軍情二處行動總長亞貝、軍情六處除妮琪之外全數參與本次戰役,至此南方海盜聯盟徹底瓦解。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真的很難相信,海盜們連這些武器都搞得到。」愛麗絲說道,亞貝聳聳肩,【神之手】將一台二戰時期的戰車砲管捏得近乎垂直彎折,履帶被他的靈術扯得四散。
「他們只差沒有航母,魏斯特與胡安、海盜們組的這個聯盟超乎想像。」亞貝轉轉手腕,上個月他破壞了一座島上的機庫,裡頭存放了三艘運輸飛機、一艘直升機。
席爾:「那比較扯吧。」他指著海岸邊的堡壘——那在四個小時前還是堡壘,現在猶如天神拿著刀斧在其上肆意切割。
韋伯與賽特兩人坐在巨石上吃著巧克力與餅乾,後方焦煙不斷,一具具燒焦的屍體被陸軍與海軍士兵拖了出來,粗估據守這處堡壘的人數有將近一個連隊,還裝載數具對空、反艦重武裝,僅僅韋伯與賽特兩人就將他們消滅殆盡。
愛麗絲:「他現在代表海軍嗎?」她說的是韋伯。
亞貝扔開了近六十噸重的戰車,巨大的轟隆聲響震得席爾與愛麗絲等人一陣耳鳴。「直屬於德雷克上將,負責與海藍聯盟愛德華的協調溝通。你們可以把他從通緝名單上剔除了,啊算了,反正你們也打不贏他。」
席爾滿臉不爽,前任上司的口氣一如往常的差勁。娜塔莉亞縮在席爾背後,亞貝嗤了一聲,上司與部下之間似乎都沒什麼好關係。
亞貝:「不信你去跟他單挑,你贏了二處行動總長換你當。」
席爾吐舌,亞貝踢了他的小腿一腳,唰地一聲,席爾漆黑的長褲繃直,極強的張力吸收了亞貝的踢擊。
「你終於有點長進了。」
「亞貝處長,不如你跟妮琪姐再單挑一次。」席爾一陣咕噥,亞貝凝視著他,收回了腳。「總長,我已經不是你們的處長了。」
奇可在本次戰役之中殺紅了眼,他與史邁利兩人令海盜聞風喪膽——『告死墨鏡』與『雷鳴之槍』的稱號在倖存者之中廣為流傳。
韋伯:「我說真的,『告死墨鏡』聽起來蠢斃了。」賽特掰了一塊奶餅塞進嘴裡,搖一搖一滴不剩的軍用水壺,一手扯過韋伯的水壺喝了起來。
「那是比利的遺物。」賽特擦擦嘴角,韋伯嘖了一聲,閉上了嘴。
關於比利的死為最高機密,軍情局只有局長、軍情一處與三處高層、軍情六處知道。但9級戰力的長時間失蹤終究無法隱瞞太久,除了軍情局外,陸軍與海軍各有猜測。
另外還有一名被稱作『鬼影巫女』的人,莉莉安聽到之後痛毆了招供的海盜,難聽死了。
鑒於登島作戰的困難性,軍部估計將有六百至一千名的戰死士兵、超過兩千名傷員,而實際上的死亡人數為一百一十六人,傷者七百零八人,超乎指揮官們的預期,這些皆歸功於靈術師交出漂亮的戰果。
福爾波少尉被調至陸軍司令部直屬特勤突擊部隊,簡而言之,塔普提拔了他;可可亞上士從士官晉升為軍官,調任北方雅可比邦。
納斯達克與羅莎獲軍情六處的延攬。陸軍與警察廳各方正式提交了一份名單,要派人前往軍情六處參與靈術相關培訓。
「進來吧。」奇可聽聞外面腳步,應了一句,格列托推開帳篷走進來。
格列托一臉嚴肅,奇可停下打報告的手,轉過身,將墨鏡抬到額間。
「我要離開。」格列托開門見山說道,奇可再推了一次墨鏡,彷彿代表翻白眼的舉動。「恕我直言,比利死了,剩下你,你是親自招募我的人,只要你同意,我可以簽保密。」
「噢,謝謝你提醒我那個惡魔已經離開我們了,格列托,我恐怕你想像的離開跟我想得不太一樣。」奇可眼裡凶光一閃,他把墨鏡取下。
「這一年來我出生入死,但這不是我要的生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個膽小鬼,你舉世無爭,你是被比利算計了才不得不加入。」奇可說了重話:「你是白癡嗎?告訴我你的腦子都裝了些什麼?簽保密?程序不是這樣走的,所有已知的靈術師都要依照危險程度列管,你參與的案子全是最高級別的任務。」
「包括屠殺無辜平民?包括以武力脅持警長?」格列托冷冷說道,他實在受夠這一切了。奇可從椅子上起身,一拳重重打在格列托的肚子上。
他又踹了格列托幾腳。「這就是列管,格列托,這就是列管,你不要逼我親手宰了你。我們終究會走上失控,到時候你不是看任務簡報的人,你是任務簡報上的目標。」
格列托吐著胃酸與口水,跪倒在地。
「那……妮琪呢?她會比我早一步的。」奇可聞言狂怒一腳蹬在格列托的臉上,將他踹飛出去。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格列托,我不想再從你的口中聽到有關退出這件事,你老早脫不了干係了。」
「比利死了,換你接過惡魔的位子了是嗎?」格列托摀著臉,一顆牙齒掉了下來。
奇可坐回椅子:「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你的提議我當作沒聽過。」
「你只能等,或許有一天你真的能重回期盼的生活。」格列托恨恨地走出帳篷。奇可抓起一整疊文件,想要將其撕爛,最後卻收起怒容,將皺褶的紙張撫平。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他低聲呢喃。
……
南方海盜聯盟的徹底瓦解震驚各國,皇家海軍的雄威與輝煌再次揚名海上。
傅立葉國王當然不願坐以待斃,讓阿克爾王國、庫沙共和國、南方海盜(甚至海藍聯盟)這個巨大的包圍網破滅,他積極調動手邊兵力,向南方施壓,同時供應金援與物資給西南方的盟友庫沙共和國,各大部落領袖皆簽署了邊境增兵協議,並舉行了有史以來最大型的軍演。
這些情報皆被駐阿克爾通訊站的『矩陣』赫密頓.羅卡勒幹員所證實,並第一時間透過外交大使貝克傳回了國內。
稍微提個題外話,阿克爾王國新成立的通訊站本應立刻遭受摧毀——因為前成員梅林已經叛逃,並且地位極高,任阿克爾王國宮廷侍衛長,憑他掌握的情報,要搞垮新通訊站易如反掌,可他就抓了幾個太過大意的小角色,沒有過激的動作。
拉薩緹亞王國解了燃眉之急,可北邊依然虎視眈眈,西南則攜著殖民時代的仇恨,準備替自己的民族討回公道。
阿克爾王國歷經一年的戰事,元氣大損,抽調東線人手前往南方——即所謂的北境雅可比邦,這對膠著已久、民怨沸騰的拜倫帝國是個機會。
九月時節,熱暑的尾聲,偶爾有清涼的微風與晴朗的天氣,正當拜倫大帝與亞瑟公爵商量著如何趁機突破戰事延宕的僵局、打垮阿克爾王國之時,一樁重大的事件發生了。
重掌帝國陸軍兵權以及帝國暗殺部隊的司令,與亞瑟公爵同樣聲名赫赫的尤魯公爵因久病衰弱,逝世於最前線的軍事基地。
一周後,尤魯公爵國葬儀式告一段落,阿克爾王國與拜倫帝國廢除了停戰協議,正式簽訂終戰條約,雙方彼此承諾盡一切努力重建飽受摧殘的戰區以及蕭條衰退的經濟。
「時運似乎不再站在帝國這邊了。」對此亞瑟表示,高斯沉重看著尤魯的墓碑,這陣子以來他越來越少笑了,他很難再用嬉皮笑臉的樣子去面對局勢。
「我曾經跟尤魯公爵說過,老人們都該退下了,這句話引述自歐拉先生,現在他們都走了。」高斯喃喃說著,亞瑟轉過身慢悠悠地走了兩步。
「你有和陛下說過這些話?」
「我怎麼敢?」
「高斯小子,你對我的態度有失恭敬。」
「確實,我只效忠於陛下,並發自內心尊敬歐拉先生。」
亞瑟公爵:「終戰條約已經簽了,陛下的雄心不得不收,這點你倒可以放心。」
「亞瑟公爵,你對陛下挺不敬的。」
「我和陛下一塊長大,我還跟陛下打過架,你覺得呢?」
「偉哉陛下,要是我的話,一定狠狠修理公爵你。」就像高斯對待威卡與庫庫瓦奇那樣。亞瑟聞言笑了出來,拜倫大帝的確是個明君。
「我不擔心陛下那邊,因為很明顯不用勸了,我擔心剩下的老人。」高斯直直看著亞瑟,亞瑟沉默了會:「高斯小子,你兜了一大圈,其實可以直說。」
高斯搖搖頭:「不可說,你知我知即可。」
「我不完全針對你,亞瑟公爵。」
亞瑟彷彿想起什麼一般,他驚愕地問:「國喪?沙漠?」高斯食指豎在嘴唇示意噤聲。
「我會盯著他,陛下那邊就麻煩亞瑟公爵了。」亞瑟猶豫了會,嘴裡還是沒有吐出那個不可說的名字。
拜倫帝國的北邊,鬢角半白的中年紳士壓低帽簷,他正了正衣裝,自庫庫瓦奇那兒借來的兩名國情廳幹員死狀悽慘。
但他們的犧牲意義非凡,因為一名實力高超的殺手周身泛著琥珀金光,半跪在中年紳士的面前,成了他的傀儡。
「約克夏.卡拉卡,嗯,實力不錯,只差庫庫瓦奇一點,是條好狗。」中年紳士十分滿意,他腳邊有一隻吸氣多吐氣少、如同蜥蜴的畸形生物,淌在血泊中,長舌與鱗片一顫一顫。
懷森.法夫曼重傷逃跑了。
(故事越到終局越難收尾,卡文卡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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