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奇可抱住癱軟的雷洛，妮琪一鞭抽斷克列爾的左手，她跪了下來，雙腿肌肉撕裂，已經無法再站。
雷洛滿臉鮮血，雙眼圓睜，眼裡沒有色彩，當場沒了生命跡象。
「梅林……梅林的【否定術】。」奇可焦急大吼著，梅林與諾姆倒在外面，奄奄一息，懷森恰好料理完他們，準備送他們上路。
克列爾虛弱倒在地上，右斷臂還在汩汩流血，即便雙手皆斷，他還是笑得很開心，他們贏了這一場戰鬥。
嘿嘿，杜德維恩……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他閉上了眼，昏了過去。
紫黑之氣在這時包覆住整棟大樓，約克夏的動作雖然晚了一步，但他沒有停下來。嗖地一聲，三層高的建築物被吸入約克夏的眼裡。奇可等人感覺到失重，從二樓高的空中跌落地面。懷森見狀登時咋舌，他收起了槍，抱著傷勢頗重的【畸形惡意】往反方向跑。
拜倫最強的8級靈術師藏鋒許久，終於亮劍，他要讓所有人死在這裡。
「約克夏，你好狠哪。」懷森越跑越快，要是慢了，連他都會被波及。
厚重的建築被約克夏釋放出來，從高空墜落，猶如一桿粗大的鋼柱，直插地心。史邁利與娜塔莉亞絕望抬起頭，他們摔下來的時候扭傷了腳，跑不掉的；更遑論傷重的奇可與妮琪、梅林、諾姆。
「【傾斜天平】。」皮亞拉意識模糊之間，依稀聽見了伙伴的聲音。
於是天崩地裂。
……
賈維斯邊咳嗽邊笑，他甚至輕輕哼著歌，在酒吧喝了點小酒，深夜才回到住所。雷洛已死，他可以高枕無憂了。
賈維斯取出鑰匙，才開了鎖，便察覺不對勁。
有人觸發了他的布置，闖入屋內。「是克列爾還是約克夏？」他想著，警覺地把手放在腰間，以便隨時拔槍。
賈維斯推開門，放輕腳步踏入屋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昏暗的客廳氣氛凝重，沙發上坐著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人。
菲尼克斯：「賈維斯前輩，請坐。」賈維斯深吸一口氣，卻無法克制齒間的顫抖，多年來的諜報經驗告訴他：離開這裡！快點離開這裡！
然而為時已晚，屋內不只菲尼克斯一人而已，還有好幾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傢伙，彷彿在恫嚇賈維斯一般。
「賈維斯前輩，還請不要忽視晚輩的好意。」菲尼克斯又說了一句，語氣深沉。賈維斯慢慢坐下，他知道自己掉入陷阱了。
從一開始菲尼克斯的目標就是賈維斯。
菲尼克斯開口：「老實說，賈維斯前輩讓我很頭疼啊，去了國防廳卻還是干擾國情廳的幾次行動、受帝國貴族的青睞、手下精兵眾多，我那時就在想，到底國情廳的次長是我還是你？」
「我知道前輩看不起我，總覺得我不是一線出身，不過多讀了點書，有些關係，不懂情報工作。」菲尼克斯從懷裡拿出一包海藍聯盟的高級香菸、銀白精緻的打火機，火光微微照出他不滿、憂鬱的神情，賈維斯卻覺得眼前的人猶如惡魔，正要展露猙獰的笑容。
「賈維斯前輩，你的確是個人物，廳長說過自從利姆先生失蹤後，你一肩扛起了國情廳，打造了不遜色於拉薩緹亞王國軍情局的一把利刃。」
菲尼克斯遞了一根菸給賈維斯，賈維斯木然接過，辛辣豐富的菸草味道鑽入他的口鼻，但他絲毫未感到快樂與放鬆。
「不單只是庫庫瓦奇，克列爾、皮亞拉、杜德維恩、阿萊比這些好手都是你親自招募的，其中還有不少我的部下也都是你的眼線。你一定覺得諾姆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的法眼是嗎？沒錯，我故意的。」菲尼克斯吐氣，屋內充斥著濃重刺鼻的菸草味道。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贏過你，論謀略我不是你的對手，論權勢與關係，我更不可能勝過你多年積累；好在你的目標不是我，是雷洛；更好在我有一個出色的合作夥伴諾姆侯爵。他完美地把你所有目光吸引過去，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呢？」
賈維斯冷冷地問道：「你就不怕諾姆的報復？你可是把他賣了一乾二淨。」
「我怕，但你已經幫我處理好了。雷洛死了，這鍋他背定了。我想即便他是北境作戰的功臣，也難逃貴族與官僚們的指責。」賈維斯咬牙切齒，菲尼克斯此計陰險毒辣，連自己人都毫不猶豫地捨棄掉。
「前輩，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說？」賈維斯從沙發上彈起，大罵一聲：「乳臭未乾的小子，狗雜種菲尼⋯⋯」碰、碰、碰，他甫抽出手槍，頭顱便在空中化作血色煙花。
「呼，虧我跟你分享了這麼多心裡話，你的遺言真是空虛。」菲尼克斯把殘菸扔在倒臥的屍體上，他擦了擦飛濺到身上的血，在部下們的跟隨下離開賈維斯的住所。
……
軍醫院裡，酒精與消毒水、橡膠手套的味道很重，奇可緩緩坐起身來，看著一旁病床上躺著的妮琪；她此刻手腳沒有知覺，無法動彈，也許要好幾天才能恢復。
而諾姆坐在長椅上，一臉怒意。他被皮亞拉踢斷了幾根肋骨，醫生說腰腹脂肪救了他一命，若非如此，說不定斷骨已經插入內臟裡了。史邁利渾身包著繃帶，他語不留情：「喂胖子，麻煩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克列爾、約克夏等人能夠趕到他們的預訂會合點？那裡是臨時決定的，只有他們幾個才知道。
「幹，我哪知道？你覺得我會洩漏情報，害自己差點掛掉、躺在醫院裡？明明除了你們之外，只有國情廳的聯絡人與菲尼克斯知道⋯⋯」諾姆臉色一變，史邁利嘆了口氣。
「胖子，你人緣真的很差。」
「那些人你要怎麼處理？」奇可說話了，他說的是隔壁病房裡，被公安們監視著的克列爾、皮亞拉、阿萊比與愛歐朗吉；還有兩名墜落時重傷的帝國暗殺部隊成員，其中一人可能會終生殘疾。
若不是愛歐朗吉及時趕到，他們全死在約克夏手上了。當時他已受制於菲尼克斯派來的公安，情急之下也分不得敵友，將所有人全數轉移出來。
「什麼怎麼處理？全殺了。」史邁利冷然說道，他們可是敵人。「任務失敗了，沒有和他們戰鬥的理由了。」妮琪看著潔白的天花板，那時候為什麼奇可上校要以身犯險保護雷洛呢？別人都說他冷酷無情、不管他人死活，但他不僅救了妮琪，還試圖保護雷洛。娜塔莉亞擔憂地餵她喝了一口水，妮琪一度嗆到，她第一次這麼虛弱。
「喂，他們好幾次打算把我們幹掉耶，何況他們的夥伴被死邁一槍崩了。」史邁利糾正：「是史邁利。」這胖子真的很愛記仇。
當時公安們沒有阻攔約克夏與懷森離開，而是只扣留克列爾等人，這一點讓諾姆很在意，尤其剛才得知情報洩漏一事，他的心中有了一個推斷。
「我想，或許諾姆閣下也無權處理他們。」奇可別有深意地看了諾姆一眼，諾姆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否認；顯然奇可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不一會兒，公安廳將克列爾等人押往戒備森嚴的監獄裡；而賈維斯身亡的消息也傳入了諾姆的耳裡，他悶聲不語，氣得臉色漲紅、幾乎快要發紫。
主謀者已死，這代表任務失敗的責任，全得由他一肩扛起。
⋯⋯
「你不去找賈維斯嗎？他只付了訂金而已。」懷森嚼著口香糖，【畸形惡意】乖乖待在旅行袋裡休養，不復以往活潑。約克夏則是戴上眼罩，他回了一句：「看到那些公安，你還覺得該找賈維斯嗎？錢再多也要有命花才好，我們跟國情廳的合作得終止了。」
「克列爾那些人都受了很重的傷，憑公安、國情廳剩餘的情報員根本奈何不了我們。」懷森滿不在乎道，約克夏瞪著他，「你不是說靈術師也會怕槍擊嗎？」懷森嘿嘿一笑，拍了拍旅行袋，他的愛寵不會讓他陷入那種窘境。
作為第一流的暗殺組合，他們確實有自傲的資本。面對數名8級靈術師，在強度極高的作戰之中，約克夏與懷森兩人毫髮無傷地撤退了。
「歐拉與高斯，你總該怕了吧。」懷森吐掉口香糖，收起嬉皮笑臉的樣子，他才不要碰上這兩個怪物。
「歐拉是國之命脈，應該沒辦法分心對付我們；高斯的話，他駐守在沙漠多年，前陣子武器實驗基地被摧毀了，說不定他在忙著抓犯人。不過還是小心點，帝國有數百年的底蘊，人才輩出。」約克夏說著說著，有些虛弱地扶額，他開始出現幻覺、視力衰退。
懷森沒受到太多副作用的影響，從他養了寵物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嗅覺與味覺。
「下一單要接什麼？還是再去一趟塔札佩帝國，殺幾個巨人與蠱蟲？」懷森頗有興致，這次和奇可等人交手的經驗讓他更加清楚自己有多強。
約克夏嘆氣：「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吧。」
暗影裡高斯正默默想著是否要幹掉他們。沙漠啊，那裡不需要我了，有個年輕又強大的小伙子待在那兒。算算時間，菲尼克斯處理掉賈維斯了吧，倒是委屈了諾姆。他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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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寫文超卡，雜事又多，請大家體諒我瘋狂找藉口拖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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