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河貫穿了拉薩緹亞王國首都莫利克奈,早期用途為運河,現已整治為觀光勝地。相傳在這條河邊見面三次的戀人們,將會廝守終生,直至白頭。
「少校,海蓮娜真的在這裡嗎?」愛麗絲將車子停在河濱,向妮琪問道。
妮琪想起早晨在飯店的門外,聽見海蓮娜的低語:「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我初次來訪拉薩緹亞王國,在浪漫的誓言河畔邂逅了一位風趣的男人。他幫迷路的我找到了飯店,還帶我四處遊覽莫利克奈。」
「後來他們約好,要再次在誓言河畔見面。」那不是夢,對嗎?海蓮娜。妮琪在心中猜測著,海蓮娜並不是第一次來到莫利克奈。
還有方才在車上,托馬斯先生說過:「海蓮娜最近很常寫信給別人,然後請秘書幫她郵寄,因為是寄給國外,手續比較繁雜,秘書還跟我抱怨了幾次。」
這時娜塔莉亞指著遠處說道:「在那裡。」兩道瘦長身影在河畔散步,男的看上去紳士且和善,女的打扮得清純可人,像個年輕的小女孩般。
「她換裝了,是那時候的袋子。」是見面會時粉絲送的禮,妮琪還確認過裡面的內容。
「那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被綁架的樣子,對吧?」愛麗絲拉住著急的托馬斯先生,不讓他上前。「放開我,海蓮娜一定是被那小子給拐跑了,放開我,該死的混帳小子,啊。」托馬斯風度盡失,破口大罵。
「下午還有三個行程,海蓮娜會害死我的。」
妮琪看著遠處一對男女,嘆了口氣:「托馬斯先生,請你先將她下午的行程都取消掉吧。我們的任務是確保海蓮娜的安全,既然她已經在這了,我們沒理由強迫她回去。」
……
「海蓮娜,好久不見。」
「威爾,好久不見。」
威爾看上去有些靦腆:「天啊,我好緊張,希望我沒露出什麼破綻。」海蓮娜聞言噗哧一笑,她回道:「你做得很好,反倒是我,看到你的時候差點叫出聲來。」
「抱歉用這種方式和妳見面。」
「威爾,今天的天氣真好。我很開心。鼓起勇氣來拉薩緹亞王國一趟是對的。」
海蓮娜:「我還以為再也沒有機會來誓言河邊走走了呢。」
威爾的聲音變得低沉:「這是我們第二次在誓言河見面。」海蓮娜凝眸,靈動的雙眼裡蘊含著道不清的思緒。
「威爾,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你說過,你的父母就是在誓言河邊交換戒指與誓言,許諾終生的。」威爾露出溫暖的微笑,事隔多年,海蓮娜還記得他曾說過的故事。
「那時的妳看起來很青澀,找不到去飯店的路,只好沿著河走了快兩個小時。想不到現在妳已經是國際巨星了。」
「喂,別取笑我,我現在可是海藍聯盟第一名模,有專屬司機跟船長,不會迷路了。」
「哈哈,是是是。海蓮娜,妳的夢想實現了呢,恭喜妳,真的成為了一個能夠展望世界、擁抱世界的名人。」
海蓮娜笑了笑,展靨間的萬種風情令威爾失神片刻。世間有多少人,多年未見仍能談笑自如,樂話當年?實屬難得。
如果可以的話,威爾很想令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然而時間從不為誰停留,而威爾與海蓮娜也都需各自向前邁進。
威爾和海蓮娜停下了腳步,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海蓮娜,我有件事要告訴妳。」海蓮娜轉過頭,直視著威爾。
「威爾,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你說了謊。你問過我,夢想與愛情哪一個更重要的時候,我回答愛情。可是其實不是這樣的,對我來說,站上舞台是我一輩子的理想,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優先於它。」海蓮娜先開了口。
「穿上優雅的禮服,配戴精美的飾品,經過的街道上都張貼展示著我的廣告,那種感覺我永遠也不覺得膩。我享受著舞台,享受著鎂光燈,享受著被景仰、被讚美,就好像是主角一樣,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而愛情不是,愛情是只有一個人的目光在身上也無妨。」
「很可惜,我倆不會在誓言河畔見第三次面,對嗎?」海蓮娜看出了威爾的欲言又止。
威爾深吸一口氣,鼓起渾身的力量說出了這句話:「海蓮娜,我要結婚了。」海蓮娜身子一震,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明明威爾和海蓮娜已經許久未見,可是兩人都從往來的書信上讀出了獨屬於他們的默契。每一封信裡都含有或多或少的暗示:「我過得很好,請你別等我。」但為什麼,海蓮娜的心中還是湧起了一陣酸澀呢?
「就在這裡,我向她求婚了。她是個很好的人。」威爾想起未婚妻,臉上泛起一絲溫柔的微笑。
「恭喜你,真的。」
「妳願意……出席我的婚禮嗎?」海蓮娜沉默不語。
這時河的對岸傳來一聲嘶啞辛酸的呼喚:「海蓮娜。」海蓮娜看向岸邊,經紀人托馬斯終於忍耐不住,向著此處跑來。
午後的陽光很溫暖,照在兩人的臉頰上,海蓮娜最後對著威爾一笑:「威爾,我得走了。」威爾神色落寞。
「……你的婚禮,我會出席的。」海蓮娜向威爾道別,威爾彷彿看到了當年青春羞澀的海蓮娜。
……
幾經波折,妮琪帶著海蓮娜回到了飯店。
「少校,真是不好意思,我太任性了。」海蓮娜歉然說道,妮琪為此接到了蘭多處長還有警察廳的電話,責備她辦事不力。據說外交廳對幾家電視台與新聞下了封口令,讓他們把海蓮娜失蹤的消息壓下來。
「海蓮娜小姐,我的長官命令我必須24小時,寸步不離妳身邊。」妮琪說著:「愛麗絲會與我輪班,確保飯店房間內隨時有著護衛保護妳。」
「……我明白了。少校,席爾先生還好嗎?」
「……娜塔莉亞正在照顧他,妳放心。」返程的途中席爾使用靈術的副作用發作,他無法遏止自己哀號的聲響,不小心透過對講機傳了出來。
隔壁的房間裡,娜塔莉亞已將窗簾拉上,熄掉了所有可見的燈光——一旦承受任何光線的照射,席爾的皮膚將會嚴重燒傷;這是他獲得黑夜庇護的代價。席爾躺在床上,用厚厚的棉被將自己裹得不留一絲縫隙。
妮琪:「海蓮娜小姐,我想說的是,我們賭上了性命在保護妳,所以請妳不要拿自身安全開玩笑。」海蓮娜垂下眼簾,默默點頭。妮琪站在床邊,一言不發,看來全神貫注在任務上。
「少校,妳知道誓言河畔的傳說嗎?」
「是的,海蓮娜小姐。」
「妳相信那個傳說?」
「據我所知,有許多情侶造訪此地三次以上,最後仍以分手告終。」妮琪的神情略微奇妙。海蓮娜若有所思:「能走到最後的戀人很少,對吧。」
「少校,我能拜託妳一件事情嗎?」
妮琪:「請說。」
「我想替遵守誓言的人送上祝福,請妳陪任性的我走一趟。」
「好的,海蓮娜小姐。」
……
蘭多一臉疲憊地坐在辦公室裡,奇可則愜意地翹著腳坐在沙發上。有的時候蘭多很羨慕奇可,副處長比處長悠閒又自由多了,哪像他,還得面臨來自各個部會以及高層、貴族們的壓力。「奇可,不如七處處長給你來當吧。」蘭多忍不住抱怨。
奇可喝著奶茶,抬眼看了一下前輩蘭多,「你搞定外交廳的人了?」蘭多坐到奇可旁邊,拿起他的奶茶啜了一口:「你的好部下才上任兩三天,差點兒就把這件事搞砸了,你知道我在電話裡被罵得多慘嗎?」
「嚴格來說,妮琪現在是你的部下。」奇可搶回茶杯,蘭多氣得差點噎著:「別把鍋甩給我,你若真沒那個意思,幹嘛插手她的懲處?你打算拉攏她來對付亞貝,你可別否認。」
「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插手這件事的確是因為她和亞貝的矛盾,但我沒打算對付亞貝。」奇可繼續說道:「比起熱衷於權力鬥爭、久未磨練的亞貝處長,時常在第一線奔波的賽特中校與妮琪更值得我培養與重用。」
「你別小看亞貝,前幾天的里克事件你人就在現場,想必你已親眼看到亞貝到底有多強。」蘭多說道,他和亞貝、賽特曾經待過同一個部隊,對亞貝知根知柢。
「連你也贏不了他?」
蘭多搖搖頭,「【界限術】是防禦與輔助型的靈術,需要和其他攻擊手做搭配,在部隊的時候我都與賽特一組,他的【分割術】是攻無不克的矛,我則是替他擋下槍林彈雨的盾牌;至於亞貝,他攻守兼備,獨自一人也能行動。」
陸軍司令部直屬特勤突擊部隊所有人都受過與亞貝搭配的訓練,以確保在戰場上隨時能夠掩護他的行動。
「只要他不干涉我的工作,我沒必要和他為敵。」
「說的是,你新官上任,做好自己的工作最重要。對了,北方阿克爾王國和拜倫帝國的邊境又爆發衝突了,看來過一陣子,有你們六處好忙的了。」
靈術最常被用在暴力事件,而軍情六處恰好是專門處理靈術的單位。
奇可放下茶杯,「放心,我不會讓喬伊失望的。」他知道局長花了多少心思才讓他坐上副處長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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