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拉乎買了一大包洋芋片與一手啤酒,吹著口哨翹班去,兩名護衛無奈地跟上,中途就一陣頭昏眼花,失去了知覺。
喬伊嘆了口氣,放下提袋,整個人倚靠在行道樹上,點起了菸。
一定要這麼煞風景就對了?他心想。
「喬伊老大。」陰沉男子緩步而來。
喬伊:「奇可,饒了我吧。我忙到昏頭了,好不容易才有休息的時間耶。呼。」煙霧噴了奇可滿臉,奇可冷冷看著喬伊。
喬伊:「換個地方?」話才說完就被拉入奇可的幻境。
我說換個地方,沒叫你使用幻術。喬伊又嘆了口氣,這也說明奇可打算徹底撕破臉了。萬一沒給他滿意的答案,他隨時可以把喬伊的精神海攪得一蹋糊塗,將喬伊變成白癡。
也不錯了啦。喬伊看著手上的高檔雪茄,以及面前蔚藍的大海,他坐在沙灘椅上,桌上還有奇可提供的冰鎮汽水。
喬伊吸了口汽水:「想問什麼快問。」
奇可坐在喬伊旁邊的椅子,也喝起了汽水。「我們認識十年了。」喬伊瞇起眼,開始在杯裡吐泡泡。
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鎮日無精打采,有如行屍走肉,跑遍首都各個警局與內政廳所有部門,都打聽不到失蹤的麥斯的消息,他拿著一本厚厚的微分方程,翻了幾頁卻覺得索然無味,數學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有趣。
「你一開始就知道麥斯的事,也知道我不可能找得到他了。」
喬伊:「我的確知道麥斯的事,畢竟軍情局掌握不少拜倫帝國最大的走私商人的檔案。光是同名同姓之人現身莫利克奈,所有背景調查都完美無缺,這就夠可疑了。我那時就知道,這個人只是一個軍情局專用的身分,你找不到的。」
奇可本就聰明絕頂,自然進入了軍情局的觀察名單之中。
喬伊抽著雪茄,只覺人生若能像幻境一般悠閒自在該有多好,他想著想著感嘆道:「別任性了。人生身不由己的事情多著去了,你以為當時你有拒絕我的選擇權嗎?」
奇可想起妮琪曾和他說過:「我只是想要有選擇權,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
「我對你來說也只是可有可無、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奇可忽然覺得汽水又苦又難喝。
「不。」喬伊沉默了一會兒:「對我來說,人就是人,不是物品。」
「你從來就不是棋子,你是我親自招收進來的部下,當時我在軍情局尚未站穩腳跟,是你和比利、蘭多一路支持我,讓陸軍出身的我能夠順利坐上局長的位子。」喬伊吐吐煙霧,將其吹成一個一個煙圈。
「但是奇可,世事無絕對,不是嗎?」
身處喬伊之位,他不能再只顧及特定幾人的利益了。
喬伊知道的不多,但光從柯西與勒貝格兩人嚴肅的態度,就明白無面的危害。
掌握這個情報數年,喬伊終於在去年下定決心:拋棄奇可,將無面從幕後引出。
喬伊:「對我來說,人不分敵我,只分對我有益者,或對我有害者。同樣的,事情也分成利弊,讓你擔任誘餌一事,對整個軍情局有利無害。」
喬伊:「奇可,我一絲歉意也無,若你想聽我向你道歉,你失算了。」喬伊出神地看向天空高掛的豔陽。
奇可默然,只是學著喬伊在汽水裡吐泡泡。
「不過請你喝一整年的奶茶,作為補償倒是可以。」喬伊真是個王八蛋。奇可在心裡罵道,他解開了幻術。
兩名軍情一處的護衛狠狠地瞪著奇可,而喬伊則在遠處大喊:「我回去就先叫兩箱,記得待在家裡收貨。」
奇可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遠走,心中泛起了些微酸意:兩人終究無法互相理解。
......
「嘿嘿,怎麼不是高斯那個混帳?」庫洛拿耶舔舔嘴唇,他斜眼看著一對翅膀已然破爛的迪塞斯特,心中萬分警戒。
他想起二十年前,高斯還是8級的時候,以一人之力面對三王依然不落下風。眼前年輕人更勝當初的高斯幾分,光看領域展開的速度以及廣闊的程度來看,此人年紀輕輕,已是9級之中的佼佼者。
「真的,高斯大哥就是一個混帳。」迦羅瓦笑著說道,他扭動頭部筋骨,銳利的眼神仍然鎖定著眼前三名異族之王。他左手稍抬,迪塞斯特長嘯一聲全力掙脫,展開破敗的羽翼衝向庫洛拿耶,庫洛拿耶身如鬼魅,兩人會合在一塊,氣勢驟升,幾股強大的氣勢碰撞,沙塵不斷飛捲。
克羅諾斯大步躍起,單掌一托,雷落成劍,他狂吼著一劍斬向迦羅瓦,天威加持之下,迦羅瓦背後無數齒輪虛影停滯了一瞬間,才繼續轉動。
就是這一瞬間,庫洛拿耶與迪塞斯特再次飛掠,三王並肩向前,全力出手,猛攻之下逼得迦羅瓦連退三步。
迦羅瓦笑嘻嘻地雙手一拉,三王之中最虛弱的迪塞斯特忽然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彷彿顛倒了過來。
「離開那裡!」庫洛拿耶尖嘯一聲,狂暴的旋扭之力爆發出來,將迪塞斯特的半個蟲驅扯入,牠發狂痛嚎著,綠色的血液自殘軀大片噴灑而出。
只見迪塞斯特被釘在一道緩緩旋轉的齒輪虛影上,齒輪每轉到下一格,迪塞斯特的身軀便會被扯下一大塊,牠淒厲地尖叫,聲音漸小。
領域【時空之輪】,同時結合旋轉以及鏡射之力,使進入領域的敵人淪為迦羅瓦的玩物,迦羅瓦能憑藉領域的力量,任意扭曲、反折敵人的軀體以及意念。
庫洛拿耶的尖嘯未停,迦羅瓦微微皺起了眉,他感覺到一股邪魅狂躁的力量在庫洛拿耶的體內醞釀,天空再度暗了下來。
一輪明月不知何時已高掛天空。
據說高等血族可借用月光激發血脈的天賦。
「緋紅之王居然能夠以嘯聲聚合月光,使月亮的虛影出現在天空。」迦羅瓦算算時辰,離日落還有一陣子,天空的月亮幾乎無法被人察覺,想不到血族的王者還能強行使月亮現形。果然三大異族之王沒一個易與之輩。
迦羅瓦一眨眼,庫洛拿耶自他的視野內消失,同時身後傳來一陣恐怖的氣壓,迦羅瓦想也不想,一道齒輪橫在背後,轟地擋下庫洛拿耶足以撼動大地的一擊。迦羅瓦不禁齜牙咧嘴,此招竟然稍微穿透了他的領域,讓他吃了一個苦頭。
克羅諾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趁著雷霆護體,手中雷劍連斬,轟隆雷聲不斷於沙漠響起,迦羅瓦一退再退。
「真是的,你們看見了我,我可不能放走你們。」迦羅瓦雙手酥麻萬分,還有數道紅痕——此為擋下庫洛拿耶所留下的淤紅。
一條隱形的線畫在庫洛拿耶與迦羅瓦之間,庫洛拿耶瞇起了眼,似乎看出了什麼。下一秒迦羅瓦已經來到他的背後。
「如何?這招叫鏡射之力。」迦羅瓦邊說邊將手按在庫洛拿耶的後頸與肩膀上,數道齒輪虛影將他死死扣住,庫洛拿耶堅韌的身體開始發出不堪重荷的嘎吱嘎吱聲。
生死關頭當前,庫洛拿耶七竅噴出血液來,化為七道血手,翻掌成印轟向迦羅瓦。迦羅瓦右手向前一抓,竟硬生生將七隻血手扭成一團,收入掌中。更加詭異的是,只見庫洛拿耶身上的枷鎖虛影閃現至他的雙手,他不由自主地向前。
「啊啊啊、啊啊!」庫洛拿耶驚恐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被迦羅瓦握在掌中,絞成麻花捲。
迦羅瓦:「這招不錯,第一次看見傳說中血族的天賦,血月魔影。」他饒有興致地鬆開手掌,七道血手回歸庫洛拿耶體內。
克羅諾斯看了一眼仍在齒輪上苟延殘喘的迪塞斯特,沉聲說道:「走。」
庫洛拿耶惡狠狠地瞪向迦羅瓦,迦羅瓦聳聳肩,隱形的線條再次橫在雙方之間。
克羅諾斯大喝,轟雷落下,庫洛拿耶鬼魅般跳離原地,說時遲那時快,雷電竟被捲成一團化作一顆帶電的氣球,同時一對扭曲的手臂落至地面。
庫洛拿耶瘋狂痛喊,卻不敢回頭,跟著克羅諾斯一同逃離沙漠。
「好快,我跟不上光速耶。」迦羅瓦嘆了口氣,庫洛拿耶與克羅諾斯兩人的身法快到了極致,轉瞬就遁至迦羅瓦的領域之外。
「糟了個糕了,高斯大哥那邊倒還好,利姆先生會生氣的。」迦羅瓦生著悶氣,踢了出氣多進氣少的迪塞斯特一腳,見牠還在動彈,又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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