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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时间,跟谁通话呢?”女儿一接通电话,就开始埋怨吴旺财,看来她确实打了很长时间。
女儿跟着妈妈,把前妻的刻薄、冷漠和自私学得淋漓尽致,吴旺财一直感到很灰心,既生气又自责,生前妻的气,生女儿的气,又非常自责,感觉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囡囡,爸爸一直忙,手机不通,你还可以打座机嘛,怎么,你没记爸爸办公室电话吗?另外,有急事,还可以打你隋大哥电话,他的电话,我记得也给过你。”吴旺财和蔼、耐心地跟女儿说着。
女儿并不友好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你还在办公室,现在是下班时间,你不总是参加宴会吗?那个隋秘书,说话总是公式化:你好,我是,请问,我能帮你做什么……一点都不幽默,没劲。”
吴旺财:“囡囡,你不能总看到别人的缺点,这样对别人不公平,对你的进步也不好,你应该学会从多角度看问题。就拿你隋大哥来说吧,你看到的是他工作上的程序化,就认为他不幽默;但你知道他还是诗人吗?人家业余时间写的诗,甚至比专业诗人写得好,他还是我市作家协会的会员,出版了三部诗集,走在大街上,经常有人向他讨要签名,诗人本来就是浪漫之人,站在文学的角度,小隋是幽默的;在你的角度,他是不幽默的。还有,小隋干啥都钻研,干啥像啥。他炒菜水平不比厨师差,人家不在政府干,也可以养活一家人……”
“行了,行了,教育起我还没完没了呢,我今天要说正经事。”女儿对父亲的话感到不耐烦。
吴旺财:“什么事情,说吧?”
女儿:“马上就毕业了,我想去北京工作。”
吴旺财:“我不反对,主要是你妈妈,她想让你留在长沉,在她身边……”
女儿又抢话道你:“我不是问你的意见,我是想让你帮我找找关系,我想进政府部门,或事业单位工作。”
吴旺财:“政府和事业单位,都要参加考试,这是全国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帮你进去吗?我哪有那能耐!”
女儿:“我用脚丫子想,你就会一口拒绝,你都没有去想办法,你都没有找人去问。我妈一定要我留在长沉,你不是经过努力,也找到曲线救国的办法吗?先把我放在大农村镇上,再把我调转进市里,安排到好部门。”
吴旺财:“长沉和北京能一样吗?爸爸在长沉任过职,现在也是同一个省内工作,爸爸也没有在北京工作过,再者,北京那是什么地方,不是谁想怎样就怎样的。难道长沉不好吗,为什么突然想去北京了?许多人想在北京呆下来,是因为北京的机会多,经商的,商机多,信息灵;办企业的……”
女儿哈哈笑了起来,“你这才说到点子上了,首都文化氛围好,大伙都要去北漂,我也想去漂一漂。”
吴旺财:“北漂的人很幸苦呢!你能受得了那份幸苦?”
女儿:“所以我要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没有任何压力,有空就去京城文化场所看看,感受一下文化气氛,享受享受北漂生活。我这是具有独立精神,不问你们要钱……一说到要钱,我感觉就不好,以前,二大爷给我生活费时,鼻子不是鼻子,脸子不是脸子。后来打我卡里,每次都要第一时间,逼我去银行查一下。现在连手机了,还逼我把收到的短信,发给他作证据。我花我爸爸的钱,还要看他脸色行事,好像我不是我爸亲生式的。”
旺财离婚后,旺家怀疑过囡囡的身份,也反复对旺财讲过,甚至建议旺财做亲子鉴定,说他调查过弟媳管颜,婚前和前男友亲密,婚内和前男友也是藕断丝连,一离婚又马上与前男友同居。旺财多次斥责旺家,让他别惹事生非,但时间一久,这些话多少也传到管颜耳朵里,进而传到女儿囡囡那。
吴旺财仍就耐心对女儿说道:“你二大爷这人,平时不苟言笑,也不愿意亲近孩子,你每月的生活费用,他还是牢牢记住的。他认真是怕你没有收到,影响你花钱。还说你想去北京吧,别把一个人在外生活想得那么简单,有很多难处,你考虑清楚没有?另外,你妈妈什么意见?进不了政府机关,当不上公务员,你是否还愿意在北京打拼,准备做什么?”
女儿:“我才不问妈妈的意见呢,我去北京另一个目的是离开她,躲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好不容易逃出来四年,耳根子清净了四年,一毕业又要回家里住,那还不如杀了我。”
吴旺财听到女儿如此说,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可怜前妻,还是心疼女儿,“囡囡,你还要和妈妈商量一下,另外,必须考虑好在北京做什么。否则,那不就是去北京旅游吗?”
女儿:“我就是要在北京生活、工作,以后也不回长沉了,做一个北京人。到北京企业工作也行,北京那么多大公司总部,我同学的父母也说了,北京那些大企业,大央企总部,在那工作与公务员、与事业单位差不太多,那个不用考试吧?”
吴旺财:“哪好吧,我先了解一下,你也和你妈妈商量商量,现在不急,离毕业还早着呢。你有没有考研究生的打算,有没有出国深造的想法?”
女儿:“考研就算了吧,本科勉强混下来,我讨厌念书了。出国可以啊,我想去欧洲,想各个国家都走遍!”
吴旺财:“送你出国也是念书,申请国外的大学读研究生,不然只能是旅游,几天就回来了。”
女儿:“读书就免了吧,读书我不但要学专业,还要在外语上下功夫,苦日子没有尽头,我还是去北京工作。”
吴旺财:“哪就这样,不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工作中也需要学习。从某种意义上,人的一生都是学习的过程。”
女儿:“好了,没见过这样的父亲,见缝插针,时时刻刻想教训女儿!”
吴旺财:“我不是要教训你,是提醒你,自己在外不容易。比如,有个头疼脑热怎么办?工作不顺心,和单位领导有点小矛盾,你去找谁说?你妈妈最不放心你身体,你总不吃早餐。其实,我也担心,你任性,不自律……”
“你看,你看,又开始教训人!给你们提建议,你们还不认账!”女儿还挺得意,“身体上你们更不用操心,学校运动会上,我为咱班拿分最多。水上,冰上项目也是那样,以系组队,我也是女生主力。你们一天到晚瞎操心!我挂了,你帮我找人吧,我现在只想去北京。”
结束了和女儿的通话,吴旺财看手机的电量已经变红了,现在换的这个手机,电池是不能自已更换的,必须要马上充电。原来那个手机,配了三四块电池,都在秘书小隋手上拿着,换下来的电池,小隋马上给充上电。手机的发展,不知道现在是方便了,还是麻烦了。
吴旺财把秘书小隋叫进来,让他给手机插上电源,然后对他说道:“不早了,你下班走吧,拖家带口,回家还要展现厨艺,你让司机去食堂先吃点东西,再把车开到门口等我。”
小隋:“吴书记,用不用让食堂给你做点,端到办公室来?”
吴旺财:“不用,现在不想吃,我回去路上随便吃一口就行。”
吴旺财摆摆手,秘书走了。
这时,吴旺财办公桌上,那部普通电话响了。吴旺财看了一眼,应该是本市本区的固定电话来电,号码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是谁的。
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对方一开口,吴旺财马上听出来,还是史翠柳打来的。
“哥,还在办公室没有下班啊!”
吴旺财:“怎么又来电话,你在哪,这是哪的电话?”
史翠柳:“这是路边电话厅电话,在你们市委大院西边围墙不远处,我在这里给你打过几次电话,我们散步还路过这里,我还指给你看呢。”
吴旺财:“有印象,你为什么在哪打电话?还有什么事情?”吴旺财真的不想跟这个女人说话了。
史翠柳:“想和哥谈分手的事情。哥不想在电话中说,我想还有一点,是哥怕我录音吧,怕我坑害你。这个电话没法录音,只有你那里可以录音,哥可以放心跟我谈。”
吴旺财:“我倒不怕你录音!你执意要谈这件事,那你说吧……我们也不用弯弯绕了,直说吧,你想要多少?除了你名下住的这房子,你名下的车以外,还想要什么?”
史翠柳:“哥能给我多少?”
吴旺财:“我没多少积蓄,我还得从老二旺家企业中借,我再给你一百万吧,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再说,这段时间,我们的钱,不也放在你那里吗?”
史翠柳:“你知道为了我们能在一起,我的损失有多大吗?为了我们不受打扰,也为了我内心平衡,我把我能搜集到的所有钱,也包括这段日子你给我的钱,把老家的房子,都给了我的前夫。我前夫虽然和我离婚,但我们私下里是有协议的,我们是为了躲债,暂时把所有财产,落在前夫名下。现在那个协议不但作废了,我还为前夫张锣了一个媳妇。这个女人仗着模样还行,名义上未婚,竟然提出不与我儿子一起生活。我呢,想到反正我放心不下儿子,怕他受后妈的气,索性就答应了那女人要求,领回了儿子,放在亲戚家。我现在是身无分文,只有一套房子,一辆车。哦,还有哥刚刚给我的一百万。我要带着我儿子点点,那个孩子真聪明,真惹人喜爱,带着他相依为命,他的爸爸,我的前夫小义,从今以后,不会给他一分钱了,这一切都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以为我有了强大靠山——吴市长,几天以后又成了吴书记!呵呵,现在这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是在这段时间里,我自己没做任何坏事,即便是做坏事,也是以前,甚至是快十年之前发生的。哼,那个史础升,想到他就是我的痛,我永远的痛!”说着说着,史翠柳轻轻地抽泣起来。
吴旺财也叹了口气,“妹子,柳柳妹子……”
“柳柳”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史翠柳告诉吴旺财的,让吴旺财称呼她的正式名称。
“柳柳妹子,哥也同情你,打心底里同情你,但哥也不是开银行的,这一百万,我都不知道怎么出呢。旺家开的那两家饭店,一家茶社,你也都去看过,规模也就那么大,有几个钱,也压在了流动资金上,我真得拿不出更多的钱了。妹子先拿这些吧,今后有什么难处,还可以来找哥。”
史翠柳:“我不相信哥这是尽了全力,拿不出更多的钱。算了,我也不想纠缠无意义的事情,除了那一百万,哥把那一尊玉观音,赏给小妹吧!”
“什么,你要什么?”吴旺财觉得耳朵有毛病了。
史翠柳放慢说话的速度,并提高了音量,“我说,不影响哥哥家族的生意,把别人送哥哥的玉观音,转送给小妹我!反正那个东西,放在哥哥家族企业也没用,放在茶楼大厅里当展品,也不能做流动资金,就是死东西。”
吴旺财差一点就要脏话出口,但他忍住了,“你要那东西干什么?”
史翠柳:“因为它值钱,我一个单身女人,带一个孩子,无依无靠,坐吃山空,必须为今后至少五六十年考虑。现在孩子上学教育,从小学到大学要多少钱啊?另外,我公开跟过你,还能找别人了吗?反正我这一辈就想着哥,哥现在要甩掉我,我就离开,保证不去烦哥;如果哪天哥改变主意,来小妹家小憩,我也愿再依偎哥怀里,再给哥捶背捏脚,为哥解乏。不管哥那时有没有别的女人,再没再婚,我永远属于哥!”
吴旺财实在忍耐不住,“你够无耻的!你早就打那块玉的主意了吧?我不懂玉,所以收了,现在我知道玉贵重,我准备还给人家,你就别打这东西主意了!”
史翠柳:“我没想到哥这么狠心,宁肯还给人家,也不愿意赠送给小妹。你把玉还给陈老板,陈老板的财产只增加一个小数宇,小零头。而对小妹,那可是安身立命的指望,是孤儿寡母唯一的依靠,哥不应这么狠心才对。”
吴旺财:“这是两个码事!我帮陈老板的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陈老板对我的感激,我收了是要犯错误的,你明白吗?其实,我在陈老板身上,已经犯了错误,你住的那套房子,就是陈老板送的,咱不能一而再的犯错误。”
史翠柳冷笑一声,“哥哥不必纠缠着犯错误,更不必纠缠着在谁身上犯错误,如果纠缠下去,恐怕哥哥就睡不好觉了,除了陈老板,那个张老板,你帮他批的土地吧,他没直接感谢你,但旺家又在长沉开了一家宾馆,钱应该是张老板出的吧?”
吴旺财倒吸一口凉气,史翠柳还没完,“粮食局方局长,就是农委方主任,机构合并时还想干一把手,干部调动换位置也不想去,你给他说了话。哪个画家大师来的,我对这些不太熟悉,只知道非常有名的,专门画马的那个大师,他的好大一张奔马图,应该也是旺家收下的吧?”
“还有,咱省里那个著名企业,做饲料的南征集团,他侄子在我市强奸了个女服务员,是你找的检察院和法院吧,好像结果是谈恋爱,有过火行为,你好像是以吸引投资做借口,那个饲料大王的感谢,不也是旺家'相机处置'的吗?”
“再有,我市那轰动一时的两家企业兼并……”
吴旺财有点沉不住气了,“你看看,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你了,你还说你从来不害人,你从一开始就捉摸着怎么害人,你把别人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把柄握得牢牢的,你太歹毒了!”
史翠柳:“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我了解这些,出发点也不是为害哥哥,我是认为哥哥太信任旺家了。当然,你们是亲兄弟,亲兄弟最好也明算账,我本意是帮你,把与二哥的账算清楚,还有旺家用的那个人,好像叫吴招晓,那是个什么东西,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没有女人他不盯的,旺家的坏水,都来自他的主意。不伤害我的人,我从来不会去害他。像你同学史础升,我至今都维护着,怀念着。我希望哥哥也不伤害我,我只想多要点钱,我和儿子多一点生活费。”
吴旺财彻底无语了,这个女人心机确实多。他也确实不知道玉的价值,怎么全绿色的玉,就那么值钱,那个东西能干什么用?把那个东西给史翠柳,他一点也不心疼,他也真心喜欢过这女人,但一想到价值千万,甚至二、三千万,吴旺财确实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史翠柳掌握的东西,他就有些泄气。
突然,吴旺财脑海中,一个罪恶的念头涌起,他看到血肉模糊的史翠柳,横尸街头。他看到脖子上套着绳索的史翠柳,吊死在顶灯下。他看到遇到车祸的史翠柳,卡在变形的汽车里,微弱的呼叫他:哥哥,看着我尽心尽力陪你的日子,救救你的柳柳吧!
吴旺财猛地眨了一下眼睛,使劲晃一下头,从幻想中回味过来:没有必要弄死她,她仅仅是为了点钱,她并没有故意欺骗什么。相反,与他吴旺财相处时,极力讨好他,迎合他,为了让他满意,从来不拂逆他的意识。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怎么会想到弄死她呢?
不就几个钱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是意外所得,她想要就给了她吧。另外,吴旺财相信,史翠柳今天对他说得这些话,包括以后他想要她了,还可以随时去她那里,这些都是真心的,除了这个女人说为自己不再找男人以外。
史翠柳见吴旺财许久没有说话,有点着急,“哥哥,哥,你还在听吗?”
吴旺财:“我在听!我是想:我能信任你吗?谁保证你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不会再坑害我?”
史翠柳:“哥派人也打听过我,你可以再回忆一下,妹妹什么时候害过人?欠债我就想方设法还钱,进公安局,我咬死牙,不管那些人如何威逼利诱,我始终没有揭发史础升一件事。难道我一件史础升的事也不知道吗?我的胃口很小,更不会贪得无厌,没完没了,我真心把你当哥。嗯,除了对哥表衷心外,我也不知道怎么让哥放心。另外,我要去坏哥,我得到这些东西,不也失去了吗?这些东西,对哥可能不算大数目。对我可是安身立命的家当呀!”
吴旺财:“好吧,这件事放下先不说了,我相信你,那个东西在旺家那里,我还得和他说一下。我上次就想给陈老板送回去,是旺家一直不肯给拿回来,我让旺家直接和你联系。另外,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却一直没机会。”
史翠柳:“什么话?哥问吧!”
吴旺财:“旅吉公安局找你什么事情,问了什么问题,你都怎么回答的?”
史翠柳:“都是围绕官亚雷和山子哥的,首先问怎么认识的山子哥,我说他首先找到我,了解我的欠债,然后替我还债,债转到他那,然后为他做事,负责监视占市长。”
吴旺财:“他们监视什么内容,为什么要监视?”
史翠柳:“开始想收集占市长受贿的证据吧,这是我猜测的,那个阶段我几乎没有参加,我到二招后,开始没到市领导住的小楼,等我刚到小楼,占市长就走了,据说是母亲过来探亲,还有病了,市里给了一套房子。”
吴旺财:“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突然把你带走?带走的目的,不是怕咱们市局介入吗?”
史翠柳:“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带走我。我听说官亚雷卷入杀人案件,我整个人都懵了,只想赶紧跟他撇清关系,哪时问我什么,我都说了,开始完全照实说,只有一件事我没讲。”
吴旺财:“什么事情?”
史翠柳:“把我送给你!这件事我感觉到,官亚雷完全尊重了我的意见,没有对我有任何强迫行为。”
吴旺财:“哦,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史翠柳:“他们问到那天在宾馆的每一个细节,哦,把我带走,开始我以为是官亚雷强奸我,那天对我最大的事情,就是官亚雷以抹掉我欠债为由,对我强奸,然后又给我两万元。等到了旅吉,我发现并不是为这事,应该是为山子,或者是山子从官亚雷那拿的东西,两个拉杆箱,包括大小,形状,颜色,落实地非常详细,后来还和一个女人对质。”
吴旺财:“这女人干什么的,对质什么内容?”
史翠柳:“对质那两个箱子,对质我在看旗袍展览时,是不是在监视山子,看到了什么。我照直说,那天我就是想和山子打个招呼,感谢他一年多对我照顾,对我没有半点非份之想。那个女的好像叫婷婷,我不知道她干什么的,可能是那几天,在宾馆陪官亚雷的人吧。”
史翠柳没头没脑说的这些,并不是吴旺财想听的,他想知道,官亚雷的事情,是否牵扯到他,是否牵扯到官亚雷在阳口的投资。
吴旺财:“他们没问官亚雷在阳口投资吗?”
史翠柳:“没有呀,他们没有这类问题。”
吴旺财:“他们没问到我,没问我和官亚雷什么关系,之间有什么交往?”
史翠柳特别干脆地回答:“没有,肯定没问过我!”
吴旺财放心了,“那行吧,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我会让旺家给你去电话,要不,过两三天你给他打电话也行。”
史翠柳:“哥,对旺家,我还有几句话要对哥说,在长沉,有关旺家的传闻太多,我的朋友,亲戚听到得太多,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注意到你知道的事情太少,旺家做的好多事情,别人都不和你说。他们并不是有意对你隐瞒,也不是跟旺家同流合污,他们是不想卷入你们兄弟之间,在你们兄弟之间传话。今天你忙,我就不多说了,只要你找两三个信得过的人,仔细问一问,你就能知道,或许旺家走私,贩毒,杀人没干过,其它的坏事都干遍了。逼着初中生陪老色鬼,陪公检法人,帮人讨债,自己也放高利贷,逼死人命,开地下赌场,开地下妓院那都不用说了,哥哥已知道了的。”
除了说旺家逼死人命,其它旺财都有所耳闻,旺财也调查过,旺家虽然招了些妓女,但没有发现有未成年女孩。吴旺财不想与她讨论这些,应付道:“知道了,我会注意他的!”便挂断电话。
吴旺财很生自己气,感得自己对史翠柳太软弱,自己对她——一个比妓女强不了多少的人,怎么就狠不下心来,让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唉,看来自己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这个漂亮的女人。
最近二个月,吴旺财陆续接到以前“红颜”的电话,首先那个中学老师,再婚找了个学生父亲,邀请吴旺财参加婚礼,吴旺财找借口拒绝了。
紧接着,那个宾馆客房部经理,想和前夫复婚,但发现前夫家暴的毛病没改,便不想复婚了。找了一个常住酒店的外国人,喜滋滋用电话告诉吴旺财,说她已结婚,直接是澳大利亚永久居民,获得PR,相当澳大利亚的绿卡。吴旺财与她交往时间较长,两人关系较好,若不是当时,吴旺财在她与霍朵之间,感情上不能取舍,她就成了区长夫人了。后来,吴旺财去了机场,为老情人出国送行。
第三个是霍朵,老厅长丈夫死之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使几兄弟为争财产,打得浑天黑地,最后反而是霍朵得到的最多。这过程中,吴旺财还帮她找过公安局的人,抓过威胁她的流氓。那个流氓交待,是她法律上继子,那个老三派来吓唬她的。还听说,霍朵和老四,老二,甚至派人威胁她的老三,都有暧昧关系。不然,仅仅为财产,老头还有遗嘱,几兄弟也不会打成这样。
霍朵找了一个小十岁的丈夫,两人投资移民,人已经到了加拿大。从加拿大,霍朵给吴旺财寄了一包东西,主要是各色营养品,还有一封前段问候吴旺财,后段介绍她情况的长信,这也算是给吴旺财一个交待,一个情况告知。
本来,吴旺财以为史翠柳是他的归宿,也没有太在意前面几个女人,除了霍朵,还为另外两人高兴。霍朵刚被吴旺财调入政府时,对他还是满倾心的,可是那时吴旺财还未离婚,妾有意而君不能。等吴旺财变为自由之身后,霍朵却攀高枝,嫁了年长的厅级领导,但这时仍然与吴旺财保持情人关系,直至老头撒手归西,同时吴旺财交流到阳口。
到了阳口后,吴旺财官运立即进入了快车道,除了帮她找过人,其他与霍朵很少联系,直至霍朵从国外发了这包裹。
吴旺财的原配,和前男友分手后,看到吴旺财事业蒸蒸日上,后悔不已,再看到其他能够得上的男人,总感觉层次不够,配不上自己。玩一玩,耍一耍,释放一下心理、生理压力,然后就没有了下文。好在有一个女儿,可以时不时扯一扯吴旺财。
吴旺财顶住了前丈母娘的威逼,坚决不与前妻复婚,他不想再掉进精神折磨的陷阱,人不能二次掉到同一个坑里。
老婆可以是别人的,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吴旺财对女儿一直有愧疚感,又没有多少机会补偿,只能在生活费用上多给一些。
吴旺财不可能一次给女儿很多钱,那样不符合科学的教育理念,只能按月把钱交女儿手上。由于离婚时管颜的要求,吴旺财净身出户,所有应分的财产,都作为对女儿扶养费。按法律要求,吴旺财对女儿不负经济义务,给女儿经济上支持,完全是吴旺财额外付出,是感情上投入。
只要能做到,吴旺财必须亲自与女儿见面,把钱交到女儿手上,和女儿说几句话。没时间就委托旺家来办,特别是到阳口后,都是旺家去做的。前几年,在女儿强烈要求下,才由旺家按月把线打到女儿银行卡上。
女儿对旺家,有一百个反感。而旺家对这个侄女,总摆出一副长辈的派头。每次,两人说不上几句话,就无话可说,再多说可能就吵了起来。一个说“不用你管”,另一个叫说“我是你伯父,你姓吴,我就要管!”
管颜为了拉住吴旺财的感情,早就把女儿姓改回“吴”,现在女儿叫“吴丝南”,但吴旺财还是愿意叫她小名:囡囡。
吴旺财想,如果前妻,能及后处女朋友中任何一位,他都非常愿意复婚。哪怕能及其品德一半,为了女儿,他都愿意将就一下。
随着吴旺财在经济上的付出,在女儿的心中,爸爸已经是好爸爸了,她们母女之所以生活不如意,主要是爸爸身边人坏。正像妈妈所说的,是爸爸身边的“狐狸精”迷惑,还有那个二伯的挑拨,责任全在这帮人身上。
女儿还听妈妈说过,那个二伯还挑唆爸爸,要对她做亲子鉴定,还被爸爸给骂一顿,可见爸爸身边的人,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绕了一大圈,吴旺财身边又空空荡荡,一个女人都没有了。今天吴旺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非常寂寞。前几天,有史翠柳陪着,吴旺财对离他而去的女人,还有一种祝福愿望,也有一种庆幸感觉。现在来看,感觉最好的史翠柳,动机也是最不纯粹的,当然,他与史翠柳年龄相差也是最大的。如果不是有所图,比他小那么多,相貌体态那么出众的史翠柳,怎样能委身于他,还那么倾心于他,甚至可以说百依百顺。
吴旺财感觉,在与史翠柳交往中,自己的智商已经趋于零。
吴旺财拿起电话,给二哥吴旺家打了电话。
“什么?那块玉观音给她!老三,你没毛病吧,你这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还是被她吓破胆了?!”旺家听到弟弟说,要把那块玉交史翠柳后,立即蹦了起来,全然不顾自己是仰人鼻息,以哥哥对弟弟般口吻反对着。
或许觉察到自己说话的不敬,旺家把话又往回拉了拉,“旺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是不是再合计合计,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
吴旺财烦了,“想什么想,这东西,我本来就要给陈老板还回去的,是你以各种理由阻挠,这东西保不了平安,正好她要,就给她!”
吴旺家:“这东西确实值一些银子,既然都拿到咱手里了,哪有再给人送回去的道理。”
吴旺财:“那个东西留着有什么意义?什么值一千万,值二千万,谁买它?!不能吃不能喝的,放在家就是祸害。你能拿到拍卖会上卖吗?公布出来,全世界都知道了,它的来源你说得清楚吗?”
吴旺家:“唉呀,都让你气糊涂了,其实这块玉己经脱手,还没有来得跟你了说。”
吴旺财:“卖了,这是多长时间前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卖了多少钱?”
吴旺家:“是这样,招晓联系到了一个珠宝店老板,姓刘,刘老板已经看过货了,谈好了八百五十万,刘老板回去筹钱去了。真的,我没撒谎。不信你问招晓,你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
吴旺财:“这个刘老板是哪的人,留下定金了吗?”
旺家:“刘老板上海人,以前就打过交道,招晓儿子旅行结婚到上海,去过刘老板的店,在那买了好几万元的首饰。招晓打过电话,发了几张彩信照片,刘老板就跑来了。他对我们这么信任,所以我们也没让他留下定金。反正东西在我们手上,他愿意买,就再带钱过来;不愿意买,不回来了,对我们也没啥损失。这回就怕刘老板真的带钱过来,我们又拿不出东西,他可能就损失大了。”
旺财:“哦,这样……”
旺家:“没来得及跟你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刘老板没回来,那我们不谎报军情吗?”
旺财:“那这样,你一会给柳柳打个电话,把这事跟她说一下,问她是否接受……八百五十万吧?”
旺家:“是的,八百五十万。”
旺财:“她要接受呢,让刘老板直接把钱,打到史翠柳账上。她若不接受,立即通知上海刘老板,叫他不要过来,把东西交给柳柳,我们就不管了。”
旺家:“好的,我马上给史翠柳打电话。”
旺财:“先等一会,我问你件事,你最近兼并的那家宾馆,叫什么名字?”
旺家:“蓝天大酒店,哎,那地点可好了,住宿率一直百分之八十以上,现在的营业额……”
旺财:“谁拿的钱,拿多少钱?”
旺家:“我拿的钱啊!你听到了什么?”
旺财:“讲实话!几家拿钱,股份各占多少?你把工商局备案文件给我传过来。”
旺家心里骂了一句:这他妈的是谁,嘴这么欠,看来没瞒住,“嗯,是这样的,我看中了蓝天大酒店,老板姓杜,原来也认识,他岁数大了,孩子不想接班,要卖掉。当时我手头紧,就找张老板说了,你不是正好帮了他么,就从他那窜过来些钱。哦,我当时没想要,也没想借,找他想合作,谈股份划分,想一起经营。但他说对宾馆、酒店没有兴趣,只想干游乐城,商业地产。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游乐和商业与酒店,与宾馆,不正好形成产业链上下游……”
旺财恼怒了,“别说没用的,你到底瞒着我,还做过什么事?我真不该让你出来,你比旺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
旺家:“你看,你看,又来了,瞧不起我,你早点说呀!这时候说这话,还有啥意义?你老说我瞒着你做什么,我能做啥,我做什么也不是为我自己,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大家么!不说别的,就是咱爸去年那个病,那么大岁数了,再往北京折腾,他能受得了吗,那两个大夫,从北京请到咱家里,要花多少钱……”
“行了,行了,我没功夫听你评功摆好,张老板拿了多少钱?”吴旺财真没心情听他胡诌八扯,他要落实清楚。
旺家:“张老板出资八百万,还帮我另外借了八百万,是问长沉才老板借的,我给打了借条,张老板是担保人。要不是我想奔旅吉发展,看好一家海滨酒店,我根本不需要借这八百万。虽然借款利息很优惠,但这也要连本带利的还不是……”
吴旺财肺都气炸了,“你就是一头猪,贪得无厌,猪脑子!张老板这八百万就不用还了吗?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懂不懂点好赖,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我早晚要毁在你手上,说你是猪,还污辱了猪!你把这两个八百万都给我还上!”
吴旺财气得掉了电话,他后悔啊!后悔怎么把二哥带出来,如果一定要带出来一个,那也应该是大哥旺运呀!人家大哥懂事,为人厚道,没有恶劣习性,同样也顾家,后悔是来不及了。
吴旺财再也没心看文件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手杵在办公室桌发呆。
吴旺家在长沉他那茶社办公室,也在那愣神,他搞不明白这件事,是谁泄露给旺财的,难道是张老板自己吗?想要回那八百万元钱?
“砰”,“砰”,“砰”敲门声,吴旺家听到了,但没有搭理。可门却被推开了,吴召晓脑袋探了进来。
“二哥,不回家啦?”吴召晓笑嘻嘻问道。
吴旺家没好气说道:“我在想事情,心烦!”
吴召晓:“那就找点事,解解闷。刚刚来了一个高中生,已经摆平了,叫上来给你解解闷,活动活动筋骨。”
吴旺家:“你别整天想着这事,我带你出来,是为家乡做点好事。我问你,你最近给家里寄钱没有,多长时间寄一次,每次寄多少?”
吴召晓:“二哥真的心情不好,我就简单一个提议,就惹出这么一堆事。老家的房子都重新盖完了,扩大还加了一层,现在不怎么用钱了,儿子也娶了媳妇,老爹一顿才能吃多点,也花不了什么钱。”
吴旺家:“把媳妇带城里,两口子也在一起生活,不好吗?非得整天泡在小姐堆里。”
吴召晓:“把媳妇带来干嘛,背着石头上山。再说,她还不一定能过惯城里生活呢,哦,你说我在城里买房子吧?那么贵,我才不买呢,有那钱,我还不如干点别的。”
吴旺家:“那也想点正事,别整天想乱七八糟的。”
吴召晓:“二哥今天怎么了,啥事惹得这么生气?
吴旺家:“啥事?尽它妈妈的烦心事!刚才老三给我打电话,问到收购蓝天大酒店的钱,逼着我说钱的来源,还给骂一顿,他妈的! ”
吴召晓:“那肯定是有人跟老三说了啥,不然他不能这么抠着问。”
吴旺家:“那还用你说!我在想,是谁嘴这么欠揍,找出来要好好收拾他。”
吴召晓:“能不能张老板说的,他不是有一半钱给做了担保吗?怕二哥不还钱,连累他。”
吴旺家:“我开始也这么想的,又一想,好像也不是他。才老板那八百万,我们从来没有说不还,或者说还不上。还没有到期,他也没让提前还款。张老板不会皇帝没急太监急,特意跑到老三那里,通报这件事。”
吴召晓:“别合计了!到时候,我们把才老板的钱还上不就完了?”
吴旺家:“说得轻巧,老三让我把张老板的钱也还上!”
吴召晓:“啥?!张老板的钱也还上!凭啥啊?那是张老板白给的,是老三帮他那么大忙,他还准备让老三继续帮忙呢。那二哥,你要把钱还给张老板吗?”
吴旺家:“你讲话,凭啥啊!是他给我的,又不是我问他借的,还他?哪有那好事。不想这些了,你也要给我上上心,茶社最近生意不太好,没找找原因?”
吴召晓:“市里警察又搞扫黄打黑,虽然没上咱这来,但大环境不好啊,客人肯定上得少,光喝茶谈生意的,那才几个人?”
吴旺家:“派出所、分局治安大队的人,没事就约一约,联络一下感情,愿意钓鱼的,领到水库,自己钓的鱼比你送的香。有什么爱好,花钱满足就是,别每次都玩小姐,太腻歪。再说,有下面不好用的,你用小姐陪着,反而容易起反作用。”
吴召晓:“你放心吧,我这块不会出事的。”
吴旺家:“别大意!如果出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另外,上海买玉的刘老板,有消息没有?”
吴召晓:“没有,我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你不是说,八百五十万低了一点,咱们不着急,抻一抻他,至少还能多五六十万吗?”
吴旺家:“妈的了,这块玉被史翠柳那婊子要去了!”
吴召晓:“啊?!什么,你不是说老三跟姓史的黄了吗,怎么把玉给她了?”
吴旺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老三来电话,说了两件事,一件才老板那八百万,一件就是这块玉,交给那婊子。我说找好买家了,可老三让问那婊子,同意八百五十万,就直接领着他们两方交易,不同意八百五十万,就赶紧通知刘老板,取消交易。”
吴召晓:“啥意思,分手了还对她那么好,吃啥迷魂药了?哦,是不是……”
吴召晓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吴旺家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吴旺家:“说呀,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吴召晓:“是不是这娘们知道的太多了?”
吴旺家:“你是说这婊子威胁老三,不给她东西就告发?嗯,有可能……我操她妈的,她这是找死!”
吴召晓:“唉,我想起来了,张老板和才老板的事情,也是这娘们告诉老三的!”
吴旺家:“操,怎么回事?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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